第七十四章《南北史演義(下冊)》(23)

第七十四章《南北史演義(下冊)》(23)

第七十三回北周背棄盟約興師

話說齊主高湛殺死高百年後,又因宮中傳有流言蜚語,連日調查,查到了順成宮,搜到了一份開府元蠻的書信,上面談到了高百年冤死的事情,高湛又不覺動起怒來,便想將元蠻治罪。元蠻急忙賄賂寵臣,請求他們替自己求情,這才罷官了事。元蠻是高百年的外公,元蠻得以免除一死,他的女兒元氏(即高百年的母親)仍然居住在順成宮,不過每天傷心自己的兒子枉死,更增添了一層悲傷罷了。先前周太師宇文護的母親閻氏和周主的第四個姑姑以及諸位親戚都住在晉陽,自從宇文泰向西進入關中后,只命令宇文護隨他同去,將其他親屬都留在了晉陽。後來晉陽被高氏佔有,宇文護的母親閻氏等人全都陷落在城中,被充進掖廷做了奴役。後來,宇文護做了周丞相,已經相隔三十多年了,宇文護多次派人到齊尋訪他們,始終沒有得到音信。前不久晉陽一戰,楊忠敗逃回來,宇文護又想連同突厥大舉討伐齊。齊主高湛得知軍報,頗有戒心。高湛特地派遣勛州刺史韋孝寬寫信給宇文護,告知宇文護他母親的消息,並說周、齊如果解除舊怨,可以歸還宇文護的母親,否則立即斬首。宇文護回信說願意和解,並且乞求釋放他的母親回來。齊主高湛先放回了周主的四姑,並命人替宇文護的母親寫了一封書信,說了很多宇文護小時候的事情,又寄去了宇文護以前所穿的緋袍作為證物。

宇文護接到四姑后,又收到母親的書信,禁不住號啕大哭。宇文護立即取來紙筆,一邊哭一邊回信,信寫完且封裝完畢,才停止哭泣,並將信交給使臣帶到齊。齊主高湛還是不肯釋放宇文護的母親,他再次寫信給宇文護,要求宇文護重禮回報自己才肯釋放其母,雙方如此往返了三次,齊王才打算將她遣送回去。太師段韶進言道:“周人反反覆復不講信用,從晉陽一戰就可以看得出來。宇文護在外稱是丞相,實際上他的權力和君主沒有分別,既然他想要為母親請求議和,那怎麼不正式派遣使臣前來商議呢?如果只靠幾次書信往來就把他的母親送回去,恐怕別人還以為我們怕他。我們不如假裝答應下來,等到和議確定下來,再遣送回去也不遲。”齊主沒有聽從,立即命人送閻氏回了北周,宇文護剛剛因齊廷失信,想請求朝廷再寫一次書信,忽然聽到母親已經坐車回來了,頓時喜出望外,急忙出都門迎接。周主宇文邕也迎接閻氏進宮,率領親戚行家人之禮,舉杯祝賀她長命百歲。宇文邕的母親叱奴氏已尊為皇太后,這時也和閻氏握手敘談。真是母以子貴,寵榮無比呢。

宇文護因慈母歸來,非常感激齊的恩惠,打算和齊互結和約。偏偏突厥木杆可汗派遣使臣到北周,說已經調集各部精兵準備如約攻打齊。此時,宇文護不禁躊躇,想拒絕來使,又擔心前後失信,有傷突厥感情,況且母親已經回家,沒有別的顧慮。於是,宇文護仍聯絡突厥,如約起兵攻打北齊,以免滋生邊境禍亂。宇文護上表請求東征,召集內外兵眾,共有二十萬人。周主宇文邕祭拜太廟,親自授予宇文護鉞,准許他自主行事,並且在沙苑為眾軍餞行,宇文護拜命后出發。到了潼關,宇文護命柱國尉遲迥為先鋒,進兵趕往洛陽。大將軍權景宣率領山南兵從豫州出發,少師楊檦從軹關出發。宇文護帶着大軍慢慢前進,行軍抵達弘農,再次派遣雍州牧齊公宇文憲和同州刺史達奚武、涇州總管王雄屯兵駐紮邙山,和前隊呼應。

楊檦自恃勇猛輕視敵人,從軹關出發后,獨自領兵深入敵境,又全然沒有防備,不料齊太尉婁叡帶領輕騎前來阻擊,楊檦倉促遇敵,隊伍一下子就亂了,被齊兵殺得落花流水,一敗塗地。楊檦逃生無路,無奈之下解甲投降了齊軍。權景宣帶領一路人馬勇猛地攻破了豫州、永州,收降兩州刺史王士良、蕭世怡,把他們押送到長安,另外派開府郭彥鎮守豫州,謝徹鎮守永州。尉遲迥圍攻洛陽,一個月也沒有攻下來,周統帥宇文護派兵截斷河陽要道,阻攔齊援兵,然後一同攻打洛陽。諸將也大多輕率沒有謀略,還以為齊兵是不敢出來迎戰,只是虛張聲勢而已。

齊主派蘭陵王高長恭、大將軍斛律光前去支援洛陽,兩人聽說周兵的氣勢正盛,不敢貿然前進,洛陽又派人向齊廷告急。這時,齊太師段韶正出任并州刺史,被齊主高湛召進宮詢問計策。段韶回答道:“周雖然與突厥聯兵,從兩面夾攻洛陽,但突厥狡猾得很,總是想坐收漁利,只有周軍打勝了才肯進攻,他們雖然前來侵襲邊境,實際上也只是疥癬之疾。如今西邊的鄰國進逼才是真正的心腹大病,我願意奉詔南行,和他們一決勝負。”高湛高興地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於是,高湛命段韶率領一千精騎從晉陽出發,自己則率領衛兵在後面接應,也從晉陽啟行。段韶走了五天,從濟河南下,這時連日來陰雨綿綿,大霧漫天,周軍毫無察覺,段韶竟和諸將登上了邙阪,窺探周軍的形勢。段韶進軍到達太和谷時,與周軍相遇,段韶立即派人飛報高長恭和斛律光兩路軍隊,前來會師對敵。高長恭和斛律光立即聽受召令,段韶為左軍,斛律光為右軍,高長恭為中軍,嚴陣以待。周人沒有想到齊軍會突然來到,看到他們陣勢嚴整,全都有些驚慌。段韶對周人說道:“你們宇文護的母親剛回來,為什麼突然前來侵犯?”周人無話可答,只能強詞奪理地說道:“上天派我來的,何必多問!”段韶又說道:“上天一向是賞善罰惡,既然派你們到這裏,明明是懲罰你們,想必你們是來送死的!”

周軍的前隊都是步兵,他們踴躍上山來與齊兵對戰。段韶邊戰邊走,把他們引到深谷后,下令各軍下馬奮力抗擊,周軍的銳氣已經衰敗,霎時間就瓦解了,有的掉落懸崖,有的落入溪水中,死傷無數,餘眾全都逃走了。蘭陵王高長恭率領五百騎兵,衝進洛陽城下的圍柵,抬頭呼喊守兵,城上人不知道他是誰,不免質疑。等到高長恭脫下鎧甲相示,這才相互鼓舞振奮,從城下縋下數百名弓弩手接應高長恭,周將尉延迥無心戀戰,便撤去圍兵逃走了,丟棄的盔甲武器從邙山到谷水,沿途三十里滿地都是。周雍州牧齊公宇文憲、達奚武、王雄等人仍然率軍作戰,沒有撤退。王雄馳馬挺槊,沖入斛律光的陣中,斛律光見他來勢兇猛,急忙往回跑,趨出陣后,落荒而逃,身邊只剩下一支箭,隨行也只有一個奴僕,那王雄卻緊緊追來,相距不到幾丈遠。斛律光急中生智,把馬一拉,略略停住,悄悄地取弓搭箭,返身向王雄射去。正好王雄已經追到身邊,只相距一丈遠了。王雄大聲喊道:“我憐惜你不會殺了你,但得抓你回去見我們的天子!”王雄話還沒說完,斛律光的箭已射進額頭,深入腦中,王雄劇痛不已,俯身抱住馬頭奔回營中。斛律光幸免於難,當然不去追趕,也騎馬回到營中。

這時天色已晚,雙方都收軍回營。周將齊公宇文憲部署兵士,準備等到明天早晨再戰,偏偏王雄負傷過重,當晚就死了。周軍越來越恐懼,幸虧宇文憲親自前去安撫,這才稍稍安心。達奚武入營對宇文憲說道:“洛陽撤軍,人心惶惶,如果不連夜火速返回,明天想回就回不去了!”宇文憲還有些遲疑,達奚武又說道:“我常年待在軍中,知道這其中的艱難,您還年輕沒有經歷過大事,怎麼能把這麼多兄弟送進虎口呢?”宇文憲聽從他的建議,悄悄下令讓各營連夜啟程,向西返回。權景宣得到洛陽戰敗的消息,也丟下豫州逃到關中。齊主高湛到達洛陽時,早已狼煙掃凈,洛水無塵了。高湛非常欣慰,晉陞段韶為太宰,斛律光為太尉,蘭陵王高長恭為尚書令,其餘的將領都按律論功行賞。只是齊主仍擔心突厥入塞,便急忙返回鄴都。齊主又接到北方邊境的軍報,說突厥也已經退兵,他更覺得心安體泰,又開始酗酒漁色起來。

當時齊廷有個著作郎名叫祖珽,空有才華卻無德行,他曾在齊高祖時期擔任功曹,因在宴會上偷了一個酒器,被人察覺,受了責罰。後來他又因詐盜三千石官糧,被貶到製作戰服的作坊。顯祖高洋愛惜他的才華,又把他召為秘書丞,祖珽又故態複發,貪贓枉法,按律應該被處以絞刑,但高洋下旨免去他的刑罰,仍然讓他擔任中書省。祖珽見高湛的勢力越來越大,便有意奉承,將胡桃油進獻給高湛,又拱手對高湛說道:“殿下的骨骼不凡,將來必定大富大貴。”高湛尚為長廣王,聽了他這話后,非常高興地說道:“如果真是這樣,我一定和你共享富貴!”祖珽拜謝后離去。高湛當上皇帝后,想實踐自己之前的諾言,便提拔祖珽為中書侍郎,不久又升任他為散騎常侍。祖珽與和士開朋比為奸,他曾私下對和士開說道:“像您這樣得寵的人,古今無人可比,但是如果皇上一旦駕崩,您又如何為自己打算呢?”

和士開被他這麼一說,頓時愁容滿面,急忙向祖珽詢問計策。祖珽慢慢地說道:“您何不奏報皇上,就說文襄、文宣、孝昭皇帝的兒子都不能嗣立為君。現在應該讓皇太子儘早登上皇位,先定下君臣名分。這個計策如果成功,中宮的少主必定會感激你的恩情,從此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和士開說道:“這個計策不是不好,只是皇上還在壯年,突然請他禪位給太子,恐怕不會同意。”祖珽又說道:“你先委婉地告訴皇上,我再上書詳細說明,不怕他不允許。”和士開便答應了。正巧這時天空中出現了一道彗星,太史說應該廢除舊律,頒佈新法令,祖珽乘機上奏,說陛下雖然是天子,但未為極貴,應該傳位給東宮,順意天意,並且遵照魏主元弘禪位的故事,作為引證。高湛看到奏章沒有決定,再經和士開在旁邊慫恿,這才決定,便在河清四年孟夏,讓太宰段韶奉皇帝璽綬,把皇位禪讓給太子高緯。高緯在晉陽宮即位,改年號為天統元年,冊封妃子斛律氏為皇后,也就是斛律光的次女。於是,王公大臣尊高湛為太上皇,軍國大事仍然由他掌管。高湛又派黃門侍郎馮子琮、尚書左丞胡長粲輔導少主,專門掌管奏章。馮子琮是胡后的妹夫,所以被高湛寵信,祖珽被拜為秘書監,加封開府儀同三司,深受高湛信賴。

這齊主高湛年方二十九歲,雖然年輕氣盛,但精力卻不如以前。他平時沉溺在酒色當中,凡是舊宮裏的嬪御稍有姿色,大多被他姦汙。因為他時常貪戀女色,害得神志昏迷。這次禪讓皇位,倒也樂得卸下肩上的重擔,想高居在深宮,再享一二十年的艷福。無奈人有千算,天有一算,高湛做了太上皇后,反倒連年多病,就快要與世長辭了。高湛距離死期還有三年,那陳主陳蒨卻壽數將盡,勉強拖延了一年就去世了。

先前陳武帝的侄兒安成王陳頊從周朝回到陳朝,在朝中擔任侍中、兼中書監,不久陳頊又負責督管揚、南徐、東揚、南豫、北江各軍事,權勢聲威越來越大,勢力遍及朝野。御史中丞徐陵上書彈劾,陳主陳蒨便免去陳頊侍中的官職,只讓他擔任揚州刺史。天嘉六年的冬季,陳朝發生大旱,一直沒有降雨,一直到第二年的仲春,依然烈日炎炎,陳主也經常感到不舒服,於是改天嘉七年為天康元年,頒詔大赦,寄望上天能改善這個情況。到了孟夏,天降甘霖,陳主的病情卻更加嚴重,安成王陳頊、尚書孔奐、僕射到仲舉等人入宮侍奉醫藥。陳主心中默念太子陳伯宗性格柔弱,難以堪當大任,於是對陳頊說道:“我想效今周泰伯的故事,你意下如何?”陳頊聽了這話非常驚慌,立即哭着跪在地上,堅決推辭。陳主又對孔奐等人說道:“如今三方鼎立對峙,四海之事非常繁雜,所以應該立年長的兒子為主,你們是否尊重我的旨意?”孔奐淚流滿面地說道:“皇太子聖明賢德,安成王也足以做周公,如果無故廢立太子,我不敢奉詔!”陳主嘆息道:“你真的非常的耿直。”於是,陳主任命孔奐為太子詹事,並且晉陞陳頊為司空尚書令。

沒過多久,陳主就病逝了,留下遺詔命太子陳伯宗繼承皇位。算起來陳主陳蒨在位七年,改年號兩次,享年四十五歲,史學家稱讚他明察儉約,勤勞肯干,行事果斷。但是他謀殺衡陽王陳昌,突然立次子陳伯茂為始興王,無非是想為子孫後代打算。偏偏是私心越重,後代越不能長久。

陳太子陳伯宗在太極前殿即位,大赦天下,追謚父親為文皇帝,廟號世祖。陳伯宗尊皇太后章氏為太皇太后,皇后沈氏為皇太后,立妃子王氏為皇后,皇子陳至澤為太子。陳伯宗晉陞皇叔安成王陳頊為司徒,錄尚書事,兼督中外軍務。其餘的文武百官也都有晉陞。次年,陳伯宗改年號為光大元年,中書舍人劉師知和僕射劉仲舉等人一同受遺詔輔佐朝政,常常在宮中參與政事。安成王陳頊位隆望重,住進了尚書省,被劉師知等人所猜忌,劉師知私下與尚書左丞王暹等人謀划,要把陳頊遷出宮外去住。東宮舍人殷不佞素來輕浮氣躁,他事先知道了劉師知的密謀,於是立馬傳詔書告訴陳頊:“有詔令傳出,說四方沒有戰事,王爺您可以遷居到東府,管理州務。”陳頊聽后正打算出去,記室毛喜對他說道:“陳朝佔有天下的日子還不長,國家禍亂日益加劇,內外憂心不已。太后深思熟慮,召請您入尚書省,共同守護陳朝社稷,今天這話一定不是太后的本意,您可以立即奏報,不要讓奸人的陰謀得逞!”陳頊仍半信半疑。陳頊再與領軍將軍吳明徹商議,吳明徹也贊同毛喜的話,陳頊假稱生病不離開,並且假意召劉師知來商議事情,暗中卻派毛喜去稟報太后。太后沈氏說道:“新君年幼,將政事都委託給二位處理,沒有別的意思。”毛喜又轉而詢問新主陳伯宗,陳伯宗也說道:“這是劉師知所為,我並不知情。”毛喜便急忙退出來稟報陳頊,陳頊抓住劉師知,自己到後宮拜見兩宮,極力陳述劉師知奸詐狡猾的罪狀,並且親自草擬詔令,請陳主蓋上大印,交給廷尉。當晚官吏奉詔將劉師知逮捕入獄,將他賜死了。同時,陳主降到仲舉為光祿大夫,殷不佞向來以孝順聞名,所以只免了他的官職,王暹被處斬。自此陳朝政事無論大小,都由陳頊管理。到仲舉被貶后,心中非常不安,又與右衛將軍韓子高圖謀陳頊,事情又被泄漏,到仲舉、韓子高全都被處死。

湘州刺史華皎和韓子高向來友好,聽聞韓子高被殺,很為他憤憤不平,於是派人到長安,向周朝乞求援兵,自己則歸順後梁,派遣兒子華玄響去做人質。周太師宇文護立即派遣湘州總管衛公直、大將軍田弘、權景宣、元定等人率兵援助華皎。後梁也派遣柱國王操等人前去會師,長江上游同時大震。陳朝派遣吳明徹為湘州刺史,命他率領三萬舟師逆流而上率先出發;又命令征南大將軍淳于量率領五萬舟師在後面接應;再派冠武將軍楊文通、巴山太守黃法慧從陸路進兵,楊文通從茶陵出發,黃法慧從醴陵出發,一同攻打華皎。陳主命令江州刺史章昭達、郢州刺史程靈洗也聯合兵力前去討伐;又任命司空徐度為車騎將軍,率領所有步軍趕往湘州。華皎派使者遊說章昭達,希望他和自己一同連兵,章昭達沒有買賬,將使者押送到了建康。華皎又轉而派人引誘程靈洗,程靈洗將來使斬首,華皎於是會同周軍,從水陸兩路進兵,與陳將吳明徹等人紮營相持。

雙方在沌口交鋒,西軍用船艦載着乾柴,趁着風勢放火,不料風勢一轉,火勢倒吹過來把自己燒着了,吳明徹等人乘勢猛擊,西軍多半被水淹死,大敗而逃。經過巴陵時,西軍看見岸上到處都插滿了陳軍的旗號,不敢登岸,便直接逃往江陵。周步軍統將元定因水師潰敗,也帶領步軍退了回來,行至巴陵,正好被陳軍截住。陳軍的統帥是大將軍徐度,那時徐度已經攻破湘州,領兵駐紮巴陵,此時正是狹路相逢,怎麼肯放過元定呢?元定自知抵擋不住,向徐度乞救讓路,徐度假意和他結盟,等到元定卸下武器走近時,順手將他綁住。元定憤怒不已,不肯進食,竟然餓死了,餘眾全都被徐度俘獲。後梁將軍李廣還沒得知元定戰敗的消息,冒冒失失地趕到巴陵,也被徐度的軍隊所擒。那吳明徹又乘勝攻打後梁,佔領了河東。程靈洗又進軍攻打沔州,周沔州刺史裴寬全力抵禦,苦守了一個多月,最終也被程靈洗攻入。程靈洗抓住了裴寬,立即向朝廷報功。後梁的柱國王操退回江陵,急忙整頓殘兵堵截陳軍。吳明徹從河東進攻,數月都沒有攻破,於是收軍退了回去。這次戰役陳軍大獲全勝,俘獲一萬多人、四千多匹戰馬,都送交到建康。

此戰,安成王陳頊自居首功,晉陞為太傅,兼任司徒,加殊禮,配劍上殿,入朝不拜。始興王陳伯茂痛恨陳頊獨掌朝政,多次製造流言誣陷他。安成王陳頊索性篡奪帝座,脅迫太皇太后章氏親臨大殿,召集百官,廢陳主陳伯宗為臨海王,貶降始興王陳伯茂為溫麻侯。陳主陳伯宗立即被徙居別處,始興王陳伯茂曾擔任中衛將軍,居住在宮中,此時也只能單車出宮,到皇親宗室舉行婚禮的地方去住。這個地方在六門外,向來是四達康莊,烽煙不滅,沒想到陳伯茂剛出了內城,竟然來了一班強盜,手持兇器,把陳伯茂毆倒在車中。正是:

都下何由集匪人,皇支遭擊驟傷身。

六朝天子多殘悍,只顧尊榮不顧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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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史演義(讀懂南北朝的權力遊戲)(套裝共2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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