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灌籃高手
67式手榴彈的引爆時間,只有短短不到四秒鐘,根本就沒有我躲避的時間,危急之中,我從龜背上一躍而下,一猛子再度扎進水裏。
我剛鑽進水裏,就聽到一聲巨大的轟鳴在我身後響起。
巨大的震蕩波炸的我腦袋嗡的一下,隨即耳朵裏面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痛,整個身體也好像在頃刻之間被撕裂了。
手榴彈的巨大衝擊波,一下子把我掀出了水面兩米來稿,然後又再度重重的拍在水面上。
常聽說人要是平着拍進水裏,就跟拍在硬化地面上差不多。這一回,我切切實實體會到了這種感覺,水面把我拍得幾乎吐血。
此刻我渾身的骨頭都已經震酥了,根本就沒有力氣再去掙扎,一拍之下,幾乎就要昏死過去。
就在我以為這次要沉屍水底的時候,忽然水下一股力量把我向上托起,我身體下面那種凹凸不平的感覺,讓我一下子想起了人頭龜那堅硬如鐵的龜殼。
我身子下面,鐵定就是這東西。
我心裏一揪,心說完了,想不到這大號的王八還是成對兒出現的,我炸死了公的,母的這是要來報仇來了。
不過此時我已經徹底脫力,連去給另一顆手榴彈拉弦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次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人頭龜並沒有再度朝我發動攻擊。
我正感到奇怪的時候,就聽到一股子東北大碴子味兒:“你個小犢子命挺大啊,這都整不死你。”
這不是老黑的聲音嗎?
我抬着沉重的眼皮,扭頭一看,果然就看到老黑那張黝黑的臉。而此時在他旁邊的另一個人不正是郎青嗎。
他們兩個一腳一腳地在水裏踩着,兩個人的手都抻在一個巨大的東西上。
此刻我已經稍微緩過點兒來,朝身下一看,這才發覺,原來我此時真的是躺在人頭龜那巨大的龜殼之上。
只不過那隻凶神惡煞,此時乖得像只兔子,連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我腦子遲鈍地轉了半天,這才想起來,這隻人頭大王八八成已經被我給炸死了。
很快,他們兩個就已經將龜殼拖到了岸上,我從龜殼上爬下來,大口地喘着氣,忽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小二十分鐘之後,我才從那種恍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我掙扎着動從滿是石頭的河岸上站起來,就看到他們三個人正圍着那個巨大的人頭龜不停地忙活。
我心說他們三圍這麼一王八折騰什麼呢,該不會給養匱乏,這幾個兔崽子想要拿它當口糧吧。
一想到它人頭一樣巨大的腦袋,我的胃裏就是一陣的噁心,立刻就決定,如果他們三個要吃這東西,我回去就跟他們絕交,太他媽噁心了。
郎青見我醒了,一招手說道:“快來快來,看我們發現什麼好東西了。”
我走上前去,發覺他們是在研究人頭龜的龜殼,心裏這才大為放心。
我此時雖然腳步踉蹌,但那主要是在水裏,讓手榴彈的衝擊波給震得,這不算傷,只要過一段時間,自然就會恢復過來。
老黑瞥了我一眼:“小子你行啊,這招整的挺溜啊,67式的有效殺傷半徑是七米,你小子這麼整,竟然一根毛都沒傷到,不知道是彈片長了眼,還是你小子走了狗屎運。”
郎青笑了一下:“班長你不知道什麼叫禍害遺千年啊,這丫且死不了呢。”
我說:“你丫的才禍害呢,瞧你那一臉狼狗的樣兒,整個兒就是一大禍害。”
這次死裏逃生,郎青心情極好,竟然出奇地沒有給我頂回來。
我湊近他們三個:“看什麼呢?”
說話間,我的眼睛朝人頭龜掃去,此刻那廝的人頭已經徹底不見了,只在脖子的位置出現了一個血嗤呼啦的一個大窟窿,裏面不停地冒出一股股黑色的液體,這大概就是人頭龜的血了。
不過它的黑色血液裏面,總是泛出一股子像腐臭一樣噁心的味道。
我捂着鼻子說道:“你們是那個圍着這噁心玩意兒幹嘛呢?”
郎青指了指龜背上:“來來來,給你看點好東西,說不定能找到出去的路。”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在那個如同紅旗汽車一樣的碩大龜背上,陰刻着一些花紋圖案,有着明顯的人工雕刻的痕迹,顯然不是自然形成的。
我訝然一下,隨即就將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龜背上面。
整個碩大的龜背,就如同一部天書一樣,雕刻着無數的文字與圖案。
不過那些刻字都太過古老,我雖然明知道那些都是一個個的文字,但是卻一個都不認識,更不要說是解讀出來了。
好在在眾多文字的包圍之中,還有許多的圖畫,可以供我們參詳。那些圖畫雕刻在龜背上,每一幅都只有寥寥數筆,但是意思表達的十分清楚。雖然沒有明確的順序,但是我們已經可以根據猜測大致進行了排列。
第一幅圖畫貌似是很多人在進行一場浩瀚挖掘的工程,地面上已經被挖出來了一個巨大的圓坑,圓坑當中似乎還不斷出土各種東西。圖畫上所有的人都是用簡單的線條描繪出來的,但依然能給人一種成千上萬的感覺。
雖然只是一些靜態畫面,但是刻工技藝高超,竟然能在這種靜態畫面上,給人一種動態的感覺。在看到這幅畫的第一眼,我就有一種置身於其中的感覺,瞬間就覺得自己周圍的環境裏嘈雜了很多。
看完第一副畫我就是一愣,怎麼感覺有點考古挖掘的意思啊。不過看龜背上的文字,字體比大篆還要早,估計是在春秋戰國之前,我不禁懷疑,那個時候有考古這一說嗎。
我繼續向下看去,在第二幅圖畫上面,那些人繼續向下挖掘,就在他們腳下很深的地方,出現了許多人形模樣的東西,數量之多,竟然超過了上面施工挖掘的人。
但是不同的是,這些人保持着一種站立的姿勢。更為詭異的是,這些人都呈現出一種靜態的姿勢,彷彿他們是靜止不動的,與那些正在挖掘的人的動態,呈現出一種鮮明的對比。
這些靜態的人,有幾個特別靠前的,竟然連臉上的五官特徵都雕刻得都十分細緻,他們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雙眼緊閉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或者說,是死了一樣——我的心裏驀地閃過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