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流產
又過了幾日，前方戰事卻是越來越吃緊了，墨炎涼收到了消息，那邊蘇策早已是親自上陣了，自然是士氣大震，一路更是勢如破竹，已經接連着破了唔使國的幾座重要城池了。
那告罪的奏摺一張又一張地從前線傳了回來，堆滿了墨炎涼的案頭，可是他已經懶得去翻看了。左不過是驃騎大將軍怕自己怪罪於他的一些消息罷了，盯着手中那一張明黃色的密卷，墨炎涼的眸光里劃過一絲陰狠。
這密卷上字數倒是不多的，只是明明白白地寫了兩件事兒，無論哪一件都足以讓龍顏震怒。第一，竟然是蘇策那邊已經軟禁了晚晴了，似乎是必要時刻想要拿晚晴來威脅於自己的。第二，這蘇策大軍勢如破竹其中竟是因為自己這邊出了姦細，這內奸不是別人，正是韋大人。
內殿裏傳出一陣“啪”得響聲，足以讓幾個跟着伺候的宮人嚇了一跳，這幾日，皇上的心情一直都是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他們伺候起來本就是小心翼翼的。這一回，卻不知道又是出了什麼事情了，竟然惹得皇上如此的生氣。
“來人！”墨炎涼沉聲說道，那邊的內侍大總管便戰戰兢兢地走了進去了，跪在地上等候着墨炎涼這邊的吩咐。
“去，傳寡人的命令，將麗妃和妙嬪奪去封號，再關入冷宮軟禁起來，兩人所有的宮人一律都沒入服役司！立刻辦好！”墨炎涼幾乎是咬牙切齒才說出了這番話了，這韋大人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不要命了，竟然連自己兩個嫡親女兒的性命可都是拋下了。
內侍大總管雖然有些疑惑，可既然是墨炎涼的命令，他還是趕緊地就去辦了。之後，墨炎涼又吩咐了暗衛傳令，直接去韋府抄家。可是，那暗衛回來得到的消息卻是，韋府早已是人去樓空了，只剩下了幾個粗使奴僕，抓了根本也不頂什麼用。
墨炎涼一聽便冷冷地哼了一聲，道：“他倒是好算計，只怕是寡人再晚幾刻發現，麗妃和如嬪恐怕也是要不翼而飛了！傳寡人的命令下去，暗衛前去前線，凡是遇到了韋家人，殺無赦。”
暗衛領了命令，之後便下去了。而還在南景宮的墨炎涼，卻是滿面的愁容，雖然現在已經知曉了誰是這內奸了，可是到底作用不大了。那幾座邊界的城池已經失去了，若是再按照蘇策這個架勢，只怕是很快就要大軍逼近皇城了。
幾乎是在南景宮裏待了整整的一天了，膳食分毫未動，可是卻沒有一個宮人敢前去勸說，只好默默地守在一邊盡心伺候着。但是，這並不代表就可以消停了，不過多時，太后便過來了。
墨炎涼皺了皺眉頭，心中卻知曉了，想必太后肯定是為了韋洛然和韋妙然姐妹兩人而來的。雖心中煩悶，暫時不想理會這些事情，但自己母后的面子到底還是要周全的，所以，墨炎涼很快便去了正廳面見太后。
“兒臣給母后請安。”墨炎涼的聲音涼涼的，卻染上了一絲的喑啞，太后看着眼前的自己的兒子，這幾日彷彿操勞許多，已經清瘦了不少了。此時，她心裏卻升起了一股子的愧疚，原本就是麻煩，自己還是免不得來給自己的兒子添上一些麻煩的。
“起來吧，好孩子，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太后親自上前去扶着墨炎涼起身了，之後便讓他安生地坐下，再讓嬤嬤們端上了一些精緻的吃食過來。墨炎涼雖然沒有什麼胃口，可是太后卻一味地催着他吃，他也只好胡亂地吃了幾口了。
“母后，兒臣知曉您的心思，只是這一次，只怕是沒辦法了。”墨炎涼咽下了一口有些乾澀的茶點，緩緩地說道，可是那雙銳利的眸子裏卻滿是堅定，讓人無法反駁。
太后滿肚子的話可是還沒說出口，就被堵住了，當真是憋屈的不行。儘管如此，她還是要儘力一試，到底還是看在當年的情分啊。否則，他韋家人是死是活與自己何干，可憐麗妃和妙嬪兩個不過是女兒身，想必也與那等事情沒什麼干係吧。
“你要對韋家如何我也不好插手，做出了那等子通敵叛國的事情，他們一家子也沒的什麼臉面了，要殺要剮全憑你的決斷了。只是，這麗妃和妙嬪兩個到底都是婦人之流，想必是根本就與這些沒有什麼干係的，不如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太后最終還是把話給說了出來了，知道這一回想要保全韋家也是沒的什麼辦法了，便軟言相求，只想放過麗妃和妙嬪便是了。好歹，她們這些年在後宮中侍奉，便是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這事情還是不能做得太絕了。
“母后只知曉得饒人處且饒人，可曾知道兒臣若是輕易放過旁人，旁人可會放過我呢？此次若是我出手屠了他韋家滿門，即便是留下了麗妃和妙嬪在宮中繼續侍奉，那她們的心中就難道沒有芥蒂了么？血洗之仇，又如何能不報呢！而且，母后恐怕是還不知道吧，暗衛早已在麗妃宮裏搜出了韋大人與其來往書信，更是直言了通敵一事，既然她們姐妹兩人早已知曉，卻還是要眼睜睜地看着我唔使亡國么？”
墨炎涼一番話說出來，太后可算是嚇了一跳了，她原來只道是韋大人被罷黜，心懷不滿，老糊塗了才做出了那等子的事情。卻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麼多的情由，當真是自己該死啊……
“母后，兒臣知曉您當年欠過他們一家子的情分，可是這麼些年，兒臣手中即便是握着韋家這麼多的罪證卻是遲遲沒有動手，都是看在了您的面子上的。若是您不相信，儘管來翻看翻看。”墨炎涼一邊說著，一邊便讓自己的內侍取來了一個匣子，那裏面可是鎖着這些年來韋大人所犯下的種種罪行。
太后只看了兩眼，卻再也看不下去了，這些年來，她總是以為墨炎涼心冷，做事不留情分。卻沒想到，在這默默之中，他竟然做了這麼多事情了……
“孩子，是，是哀家錯怪你了。這件事情，哀家不管了。”太后的眼角微微有些濕潤，用帕子擦了擦，輕聲地說道。
墨炎涼本來也是不打算說的，可是如今既然已出了這種事兒了，那也就不得不說了。這樣一來，也絕了太后那邊的求情了。
太后之後又囑咐了墨炎涼幾句，便打算起身離開了。可是，她不過是剛剛起身，就發現那邊有宮人來傳消息了。
“皇上，不好了！”聽着那焦急的聲音，墨炎涼的眉心微動，卻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宮人得到了允許便把知道的消息都給稟告了，太后那邊一聽直接就腳軟了，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了。還好，旁邊的嬤嬤眼明手快，直接給扶住了。
墨炎涼吩咐人給太后扶回去了，又命令兩個太醫去看了。之後，墨炎涼便抬腳去了皇后的宮中。才一進那寢殿，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幾個太醫戰戰兢兢的在一邊候診。
“皇后如何了？”墨炎涼沉聲問道，或許是因為這幾日的事情太多了，壓的墨炎涼有些喘不過氣來，所以他周身的氣壓越來越多低沉了，不由得讓人更是害怕了。
太醫院的院首額頭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跪在地上，沉聲說道：“皇後娘娘身子有些虛弱，只要微臣開幾幅葯，將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只是，肚子裏的孩子，只怕是，怕是……”後面的話太醫院的院首卻沒有敢說出來了，卻偷偷地用餘光打量了一眼墨炎涼的神情。
墨炎涼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下去，這事情自己早已是知道的了。看來，這恐怕是無力回天了。
“皇後娘娘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墨炎涼這會兒正坐在外殿，審問皇後身邊的貼身宮人。這本來是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流產了呢！
“啟稟皇上，娘娘，娘娘是知曉了，晚晴郡主的事情，一時氣血不順，摔倒了，所以，才……”那宮女說話結結巴巴的，很是害怕。要知道，皇後娘娘這一胎，皇上和皇后，甚至是太后都非常重視的，這一次卻沒想到就這麼沒了，恐怕皇上還不知道要怎麼發落自己呢。
墨炎涼只聽着，微微眯了眯眼睛，劃過點點兇狠，轉而又進來了一個內侍，得到了允許便在墨炎涼旁邊出聲說了幾句，卻把情形給解釋的清清楚楚的。竟然是不知道哪裏跑來的莫名其妙的小宮女給說出了這事兒，現下那宮女已經自盡了，都已是死無對證了。
這件事情，看來已經是斷了線索了，饒是墨炎涼再怎麼有能力，也是沒的辦法了，只能儘力去安慰皇后了。不消片刻，那邊墨倩染和淑妃便過來看望了，因為皇后還沒有醒過來，所以墨炎涼便讓她們先回去了。只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墨倩染離開之前嘴角那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