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潘濬的野心，孟達的反覆（1725）
第94章潘濬的野心，孟達的反覆（1725）
孟達眉頭緊蹙：“潘承明，你到底想說什麼？”
潘濬的語氣微微有了變化：“漢中王任人唯親，我料其難成大業。”
“將軍若不想被埋沒了才能，不如與我共謀大事。”
孟達的手再次按住了劍柄，冷笑道：“潘承明，你是失心瘋了嗎？”
“我不助漢中王，卻要與你共謀大事？伱有什麼資格跟漢中王比？”
“你若想死，我一劍砍了你，明年的今日我去你的墳頭祭拜。”
“屆時天下雲集響應，曹操可滅！”
見潘濬謀事緊湊，孟達這心中的擔心也少了許多。
潘濬與孟達同宴痛飲。
思索了許久，孟達又提筆給法正寫信。
“如此，將軍可還有擔心？”
孟達徐徐踱步：“潘承明，你想讓我犯險助你，只是這些拙劣說辭是遠遠不夠的。”
“若無良策，曹操難阻關羽兵鋒。”
“曹操在漢中失利，揚州又受孫權牽制，荊州的關羽兵鋒又盛。”
“對曹丕的說辭就是將軍跟關羽不和，可趁機以高官厚祿招降將軍。”
激動之餘，孟達也深知這事的危險，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我等則可以天子名義給關羽下令，令其阻截曹操。”
這計能不能成，孟達得去問法正。
“兩個匹夫又豈能跟我相提並論？”
“以我的才能，應當理天下國事，而非治一方小地。”
“伏完，膽怯懦夫又無謀少智，不敢誅曹卻又私藏天子討曹密信，最終被妻弟樊普出賣。”
“我曾聽聞，昔日襄陽龐統被譽為南州士人之冠冕。”
潘濬沒有被孟達的反應嚇唬住，語氣中多了幾分冷意：“我自然是沒資格跟漢中王比的。”
“我乃荊南名仕潘濬，豈能鬱郁久居人下！”
“將軍若擔心不能與鄴城眾人協同，我會在曹丕出城時遣人來見將軍。”
“諸葛小兒，你根本不懂何為鴻鵠大志！”
潘濬的計劃，聽得孟達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是夜。
孟達則是在潘濬醉歸后，獨坐內屋。
“曹操若知許都有失，必引大軍來搶。”
“要謀大事，就得心誠，說出你的真正計劃吧！”
“然而曹操遠在長安，得到許都有失的消息再返回許都，最快也得一月。”
“鄴城多有袁氏及劉表故吏，又有不少漢室忠良。”
“將軍若探得曹丕引兵出許都，就可引兵入許都，再有鄴城眾人的配合，許都必為我等掌控。”
“將軍若願相助，可走上庸舉兵響應。”
若能享有勤王首功，誰能再小覷他孟達？
然而。
潘濬見狀，又道：“恩師與相國鍾繇的西曹掾魏諷有舊，曾多次來信邀我去鄴城。”
“你若怕我告密，就此離開，我就當今日沒見過你。”
見孟達前倨而後恭，潘濬心中冷笑，表面卻是多有奉承：“將軍雄膽博識，亦非樂毅不能相比。”
“豈不美哉！”
潘濬一番言語，聽得孟達心情激動又忐忑。
“待得了許都，再同時遣使邀關羽和孫權勤王討賊。”
見了潘濬的使者才出兵，這無疑極大的減少了孟達的風險。
“你如何能讓曹丕離開許都？若孫權趁機偷襲荊州關羽又豈會去許都？若我不能探得曹丕出城而鄴城先發難又該如何？”孟達敏銳的覺察到其中的漏洞。
良久。
潘濬早有應對：“孫權不傻，就算要偷襲荊州也得等關羽將南郡的重兵調走。”
若法正覺得可行，孟達就敢去賭。
只是在給法正的信中，孟達斟酌了用詞，隱瞞了要享勤王首功的事。
“待我勤王誅曹成功，我就是大漢的丞相，那些小覷我的人，都將在我面前俯首！”
“故而我料孫權會先佯裝答應曹丕，再視機會決定是否要偷襲荊州。”
孟達蹙眉，沒有開口。
“而我則趁機勸曹丕親引許都兵馬前往樊城，逼關羽抽調南郡駐兵，誘引孫權發難。”
“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漢中王則以清君側名義興兵討賊。”
潘濬雖然說得天花亂墜，但孟達對潘濬並不信任。
“然而，不論是曹操勝還是漢中王勝，許都的天子都得禪讓帝位。”
孟達大笑：“待我設宴，與承明兄不醉不歸！”
“王子師身負污名而甘受天下士人謾罵，最後尋得機會反戈一擊，這才成就了誅董大功。”
“劉備和孫權聞訊，也必不會錯過徹底誅滅曹操的機會。”
“我有意去鄴城尋恩師，趁着曹操和漢中王相爭，效仿昔日王子師誅董義舉。”
潘濬不屑而道：“董承，只是昔日西涼董卓麾下一匹夫，有勇而無謀。”
“然而龐統早逝未能顯才，若承明兄能成此大功，這南州士人之冠冕的稱號當之無愧啊！”
潘濬沒有拒絕，那雙銳眼中卻是多了幾分凌厲。
“天下大勢，二王相爭。”
“與恩師匯合后，我會再前往許都尋魏王世子曹丕，勸其暗結孫權牽制關羽，伺機引曹丕離開許都。”
“潘承明，我憑什麼相信你能成事？”孟達不傻：“昔日董承、伏完皆因謀誅曹操而身死族滅，爾等又如何能在鄴城成事？”
“漢中王啊，待我誅殺了曹操，你定會後悔輕信諸葛小兒讓馬良那白面書生替調我的決定。”
潘濬見孟達雖然猶豫但並未攆人，暗暗有了計較，遂道：“昔日王子師能誅董成功，是因為王子師善於隱忍，又替董卓立了不少功勞進獻了不少良言。”
孟達緊握劍柄的右手鬆開，大笑道：“承明兄不愧是荊南名仕。”
“有了勤王大功，將軍就是大將軍，又何須屈居漢中王之下，受那諸葛小兒羞辱？”
心中泛起幾分嘲諷，潘濬將內心的不滿掩飾。
“可漢中王始終只是個王，還是個自封的王，不是天子認可的王。”
“將軍與我，就可享有勤王首功，如此，漢室可興，將軍與我立於萬人之上，名垂青史！”
“方今天下，雖說是三分而立，但能以大義興兵的卻只有曹操和漢中王。”
孟達這是兩手準備。
成功了，就享勤王首功；失敗了，也還有退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