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山城初附,民心未定?你再說個試試?
第92章山城初附,民心未定?你再說個試試?(1525)
蒯祺墳前。
五百裹着素巾的將士靜默而立。
諸葛喬與劉封同樣裹着素巾,靜待房陵眾人的到來。
“阿喬,我們真的只來祭拜嗎?”劉封對諸葛喬的用意不能理解。
以劉封的想法,鄧輔既然敢奉孟達的命令故意推諉,就應該直接將鄧輔給斬了,以儆效尤。
諸葛喬冷笑:“孟達雖有武勇,卻不識人心。”
諸葛喬取出了早已準備好的祭文。
劉封亦是策馬隨後。
臨行前,諸葛喬約見鄧輔:“鄧太守,聽聞你跟樊友是故交?”
諸葛喬淡淡開口:“樊友在樊城立功不少,聽說我要借道房陵,讓我給鄧太守捎句話。”
諸葛喬翻身上馬,向房陵眾人拱手一禮,隨即也不再理會眾人,策馬而走。
人群讓開一條通道,蒯祺的遺孀孤乘坐牛車到來。
諸葛夫人佈滿愁容的臉上擠出幾分笑意:“瑾兄長曾在信中說,阿喬雖不及阿恪聰慧,但為人至孝。你肯來祭拜你姑丈,是個好孩子。”
諸葛喬點頭:“我是瑾伯父的次子,家父無子,故而我過繼為子。”
“若有姦邪小人,欲以私慾而壞漢中王大業,我諸葛喬自當替漢中王斬之!”
“戰場無情,兄殺弟,父殺子,親友相屠,何其可悲!”
敘禮后,諸葛喬又攙扶諸葛夫人來到蒯祺墳前。
諸葛喬道:“樊友說,為將者,當以軍功封侯為先,莫要學那阿諛小人,舍本而逐末。”
片刻后。
而想讓房陵的士民乖乖的獻糧草,鄧輔是征不動的。
眾人心中雖然有疑惑,但誰都沒有開口喧嘩。
但凡諸葛喬當眾來一句類似“請諸位資助糧草”的話,鄧輔也能有應對。
“姑丈在房陵當了十幾年的太守,受過姑丈恩惠的士民不知凡幾。”
這讓諸葛夫人對為難諸葛喬的孟達也更不滿了。
“王師到此,只為以戰止戈,還天下一個和平盛世。”
諸葛夫人當了十幾年的太守夫人,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很多人願意來,還是因為諸葛喬跟蒯祺的親戚關係。
不到三日的時間,劉封這支部曲需要的糧草和舟船就已經籌備齊。
鄧輔對諸葛喬有些畏懼,不敢隱瞞:“我跟樊兄相知多年,交情頗深。”
諸葛喬又引劉封來向諸葛夫人問禮。
諸葛喬見狀,連忙上前行禮:“小侄諸葛喬,見過姑母!”
劉封此刻也明白了諸葛喬的用意,禮數上也是頗為恭敬。
“心不誠,則難以撫民,阿喬的話跟父王往日的教誨頗為相似啊。”劉封暗暗細思。
諸葛夫人眼神又多了幾分憂傷:“伱姑丈為人就是如此,認定了的事就不會改變。我也勸不了他。”
見蒯祺墳前立着的五百裹着素巾靜默而立的軍卒,眾人亦是心中驚訝。
“若非曹賊篡權竊漢,令天子蒙羞,又豈會令我大漢士民同室操戈。”
諸葛喬對房陵的局勢竟有如此深入的判斷。
這是諸葛喬跟諸葛亮大姊第一次見面。
山城初附,民心未定?
我諸葛喬給你定了民心,你還準備怎麼推辭?
諸葛喬唱誦祭文的語氣亦是飽滿深情,抑揚頓挫,令聞者淚目。
尤其是蒯祺擔任房陵太守十幾年來,曾受蒯祺恩惠的門生故吏士民百姓,聞言更是愴然淚下。
“軍情緊急,我等還需趕往樊城。蒯太守的遺孀孤,就託付給諸位照料了。”
五百裹着素巾的軍卒,則是齊聲高呼“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邁着有力的步伐緊緊追隨。
“此罪皆因曹賊篡漢而起!”
房陵太守鄧輔的臉色更白了。
“漢中王漢中祭天,指漢水立誓,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誓除曹賊。”
鄧輔心中大駭,冷汗瞬間浸濕了背衫。
這根本不是樊友捎的話,這是諸葛喬借樊友的名義對鄧輔的敲打!
只有讓前房齡太守蒯祺的夫人來,才有可能。
“我雖只是微末之身,但也要為復興漢室盡微薄之力,不除曹賊,誓不還軍。”
劉封內心震撼。
“今以此祭文祭奠故房陵蒯太守,亦是告慰房陵眾士民,漢中王絕非興無義之師,也非偏安西川的無志反王。”
“名為厚待,實為監禁,想藉此來讓姑丈的舊部故吏不敢輕舉妄動。”
鄧輔心中一驚:“請喬公子直言。”
“心不誠,則難以撫民。”
暗中監禁蒯祺的遺孀孤?
你想被房陵的眾人給噴死我諸葛喬不攔着你!
鄧輔無奈,只能來求諸葛夫人幫忙。
諸葛亮至今無子,諸葛夫人也是知曉的,諸葛喬這個名字,諸葛夫人也從諸葛瑾的書信中得知。
蒯祺的長子早夭,如今跟在諸葛夫人身邊的只有年齡不到十歲的幼子蒯明和兩個尚未出閣的女兒。
房陵城的官吏士民陸陸續續抵達。
“這是代表漢中王的意思嗎?”
偏偏諸葛喬就是不直接開口。
房陵府庫的糧草,鄧輔不敢動,動了就得被孟達問罪。
“若真心厚待,姑丈的遺孀孤此刻應該在成都,而非房陵。”
諸葛喬凜然道:“姑丈為天子盡忠而亡,我身為晚輩,又豈能不來祭拜?”
“五百軍卒齊裹素巾,這不是簡單的祭拜。”
鄧輔這私底下一求,諸葛夫人也知道了自家侄子的難處,但當著諸葛夫人的面諸葛喬硬是沒開口。
“你是,瑾兄長的兒子?”諸葛夫人有些不確定。
諸葛喬倒是走的痛快,鄧輔就難受了。
這群聞訊而來的房陵眾人,一開始其實是不怎麼相信的。
見鄧輔低聲下氣的求幫忙,諸葛夫人也沒多刁難鄧輔,親自登門請了蒯祺舊日的門生故吏以及房陵城曾跟蒯祺交好的名仕。
“如今身死房陵,也是為天子盡忠而死。”
祭文千餘字,唱誦了蒯祺的一生,少年的意氣風發,青年的銳意進取,中年的憂國憂民,以及最後為了天子盡忠而死的慷慨。
“當此之時,就應表姑丈忠義,厚待姑丈遺孀孤,而非讓個不識書禮的偏將來當這房陵太守。”
鄧輔不敢戳破,假借樊友的名義已經是諸葛喬在給鄧輔留顏面了。
“喬公子良言,我當銘記在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