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28章 呂曹氏登場
“皇上您千萬不能這麼想啊！帕子這種小東小西，丟了沒了太正常了，就算是自己親手所綉，那也有可能叫人偷了去啊！李妃娘娘對皇上您一萬個真心實意，您可萬萬不能誤會李妃娘娘啊！”
說完，李大都督硬生生的磕了兩個結實的頭。
“大都督張口閉口說帕子是丟了或是讓人偷了，看來大都督挺了解啊，那是誰偷了這帕子，大都督也知道？”康敬帝眼神犀利的看着李大都督。
李大都督緊張出一身的汗，不敢再直視康敬帝，便低頭看着眼前的地磚，努力調整呼吸說道：“臣不知，但臣若是知曉了是何人偷的李妃娘娘的帕子，在此如此污衊造謠，臣一定將此人千刀萬剮！可只怕千刀萬剮了那賊人，也難消皇上您心裏的疑影兒啊！”
康敬帝冷冷的哼哼了兩聲，說道：“既如此，珩兒便告訴他是在哪搜出的這帕子吧！”
虞珩上前一步，說道：“大都督，這帕子是我親手在蘇印遠在蒲寧的住處搜到的，按理說蘇印和李妃娘娘應該全無交集，怎會有她的帕子？如果說是李妃娘娘弄丟了，或是被蘇印偷了，那總要有個機會才是吧？”
他的這一句話，猶如在烈火上澆了一瓢油。
李大都督自然知道這帕子是從蘇印的住處搜出來的，不然怎麼會落在虞珩手中？
眼看着解釋不清楚，李大都督只能自己承認，說道：“蘇印此人，他父親和臣的父親曾是舊相識，所以蘇印幼時在臣的家中住過一段，沒準兒就是那時對李妃娘娘生了愛慕之情。不過皇上您放心，李妃娘娘與他絕對是清白的！李妃娘娘滿心裝的都是皇上，不可能與蘇印有半點關係，那帕子，許是丟了恰巧被蘇印撿到了。”
“你適才可說過要把那拿帕子的人千刀萬剮的，大都督可別忘了。”康敬帝說。
李大都督這才意識到他給自己挖了個大坑，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認了，以額貼地說道：“臣明白！”
“朕還有一件事想問你。”康敬帝看着李大都督的腦袋頂，開口道：“肖府尹說你深夜去順天府，救走了蘇印，可有這事？”
李大都督登時抬起頭來，看了看康敬帝，又看了看肖承詠，心想他怎麼把這事還說出來了？
行了，現在是死不死都得死了。
於是他只能又一次承認道：“確有此事。”
“你大膽！那是朝廷重犯，你多大的能耐多厲害的身份，敢上順天府救人去？”康敬帝吹鬍子瞪眼的質問。
“臣和蘇印有幼時玩伴的情誼，況且蘇印此人是犯過大錯，但皇上您也懲罰他了，臣想着這次他回京沒做什麼，放了也好讓臣安心些，否則哪日午夜夢回，夢見小時候的玩伴死相凄慘，這心裏難免不安寧。”李大都督解釋道。
康敬帝被這話氣的要吐血，怒吼道：“還沒做錯什麼，他殺人了你知不知道！他殺了道觀里的道士，為了隱藏身份他連人命都不顧了，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他是何居心你可想過？做事如此不周全，朕不懷疑都對不起你這番作為！”
“皇上，臣待皇上您絕對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吶皇上！”李大都督跪地求饒，滿臉是眼淚的說：“臣救蘇印出來的確不對，請皇上責罰！”
“此事暫且不論，朕和你也相識多年了，在朕還是個皇子的時候便認識你了，那時怎麼不知你這人心思如此歹毒？用肖府尹的家人性命相要挾，威脅他放了蘇印，這可不像是救幼時玩伴啊。”
“臣沒有！”李大都督被氣的幾乎要出鼻血了，怒視着肖承詠說：“我哪裏要挾過你的家人？”
肖承詠本就是扯個慌騙康敬帝，把自己私自抓人和放人的事推到李大都督身上去，現在李大都督這麼質問，他自然也是做好了準備的。
於是他當即便對着康敬帝跪下，帶着愧意說：“皇上，大都督這話，叫臣實在是傷心！以前臣和大都督相處不多，並不清楚他是個怎麼樣的人，現在臣是明白了，此人謊話連篇，為人險惡，臣對他實在是失望！”
李大都督：？？？
怎麼肖承詠這老傢伙，也學會惡人先告狀，也學會裝可憐和騙人了呢？
看來人心果然險惡，他這個惡人面對肖承詠，尚且還要退到一箭之地外啊！
“皇上，臣沒有。”
“那我倒是要問問大都督，既然你說沒以我親人的性命要挾我，那我當初又為何要放蘇印？莫非只是讓蘇印在順天府住幾日不成？隨隨便便就放了，那我當初抓他做什麼？”
一連串的問題，讓李大都督無力招架。
見他還在想話，不知該如何說，康敬帝便更加相信肖承詠了，當即便怒拍桌子，大聲吼道：“李岩，你做人做事竟然這般，朕當初真是錯看了你！現在想來，你的確滿口謊話，不拿皇命當回事，你所說的話在朕的心裏都不作數了！朕可以同你說，現在蘇印就在朕的手上，你想怎麼辦！”
李大都督自覺栽了，這下估計是翻身無望了，把帶着恨意的眼神從肖承詠身上扯了回來，痛苦道：“皇上，臣待您的忠誠天地可鑒吶！”
“皇上，李大都督此人的險惡，老天爺也是看得到的！否則不會讓您知道這些齷齪事，這都是天意啊！”肖承詠學着李大都督的話說。
走惡人的路，讓惡人無路可走。
“朕說蘇印的事，你別在那兒轉移話題！”康敬帝說：“既然你適才也說了，要將此人千刀萬剮，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若是蘇印死的痛苦了，朕就剮了你！”
李大都督脖子一縮，活了這麼大把歲數，才發現事情早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虧得他還覺得自己多厲害，把康敬帝玩的團團轉呢，現在想來，還是自己不夠厲害！
可康敬帝都發話了，他若是不答應，那豈不是太假了些？所以他面帶悲痛的答應了下來。
剛要起身，他卻被康敬帝叫住了。
康敬帝也是才想起來之前他懷疑的那件事，於是問道：“德兒出生前，朕記得李妃她出宮省過一次親，那次的事你還記得嗎？”
聽他提起此事，李大都督心裏暗叫壞了，硬着頭皮回答：“臣記得。”
“那可真是巧了，適才珩兒同朕說，在李妃回家省親的同一段時間，蘇印管着的官鹽船隻出了意外，整艘船都沉了，這事你可知道？”
他能不知道嗎，那件事就是李大都督給抹平的！
蘇印聽聞他心心念念的李禾有了出宮的機會，便再也坐不住了，放着官鹽不管，將它交給了手下，便隻身一人偷偷回了京城與李禾私會。
結果巧的是，官鹽恰恰出了事，跟着一起巡鹽的下人便說出了蘇印沒跟着上船的真相。
但那真相沒等傳進康敬帝耳朵里，便讓人攔截住了。蘇印殺了那下人，又找李大都督幫忙抹平此事，李大都督找到了呂靖的父親，讓他做這個人證，證明蘇印當時上了船。
一切似乎都天衣無縫，但事情放在二十年後的今天，卻處處都是問題。
意識到此事可能要兜不住了，李大都督忍不住顫抖起來，冷汗一滴一滴的順着臉頰流下來，一看便知十分的緊張和心虛。
但他還是回答說：“這個臣並不知。”
“你不知？當初不是你找到呂靖的父親，找到前任東昌侯，為蘇印做的證實嗎？過後還上朕這兒來舉薦他，朕給你面子，賞了他一個侯爵的位置，這些你都忘了？”
沒想到康敬帝竟然什麼都知道，李大都督雙腿一軟，一下便跪在了地上。
“皇上這都是打哪聽來的謠言，臣並不知道啊！臣也完全沒做過此事，您別聽他們以訛傳訛，故意栽贓陷害的說辭！”
“朕信什麼，不信什麼，還輪不到你來說。”康敬帝大手一揮：“進來！”
蔣海帶着呂曹氏和呂晴母女走進，兩人一前一後的跪在了屋子中央，在李大都督前頭的位置，向康敬帝見禮。
待二人跪下磕過頭后，康敬帝問：“當年你夫君做知府時，是否和李大都督有關聯？”
呂曹氏回過頭看了李大都督一眼，只見李大都督拚命的沖她眨眼睛。
只要呂曹氏不認，那他的事便還有轉機。
誰料呂曹氏當即便承認道：“確實有關聯，數年前李大都督曾經到婦人老家那邊辦差事，偶然認識了婦人的夫君，後來兩人便經常出去喝酒耍樂。”
這句話猶如當頭一棒，打了李大都督一個措手不及。
他的強調帶着憤怒：“你胡說！”
呂曹氏又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之中，帶着絕望和恨意。
她如今沒了丈夫，沒了偌大的東昌侯府，也沒了兒子，只有她和同樣苦命的女兒呂晴一起相依為命，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誰？
是李大都督！
若是當初李大都督不威脅讓她夫君幫助蘇印作假，若是李大都督不讓東昌侯府和他一個陣營，這些事怎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