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禽流感
季慕秋來到印度尼西亞之後就清心寡淡了不少,悠閑的上着課,一天天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只不過依舊在日記本上每天結束后寫上那一句,葉赫我愛你。
兜兜轉轉,三天兩夜,她的心還在葉赫那裏,既然收不回來她也不想收了。就寄存在那裏吧,期限為無期。
印度尼西亞的巴布亞省,旅遊業和礦業都都很豐富。就是暴亂很多,包括西部在內的幾個島嶼,一直都有分離活動,要求從印尼獨立。這一地區在幾十年前保守腐敗、戰爭、愛滋病流行和貧窮的困擾,而在今天這裏也未曾改變過。
每天在這邊只要上了街就可以有組織的人民在遊行示威,要求獨立。每每這一刻季慕秋都會陷入沉思,出生在這個國家,在這裏是不幸,還是不幸呢?
皮膚黝黑的小孩在街上,沒有童真的眼神,沒有燦爛的笑容,這對於他們來說,在這裏生活算做什麼呢?他們的童年本該幸福美滿,白天的天空是湛藍的,有絲絲的白雲飄在上面,好似棉花糖一樣化作笑容掛在孩子們的嘴角上。夜晚的天空應當抬頭看過去就是星海,閃爍的,就連月亮也都是耀眼的,他們在陸地上,仰望着天空,說著月亮像某種事物,數着天上有多少顆的星星,和小夥伴聊着明天上的課如何如何,應該干點些什麼。
季慕秋不喜歡上街,應該說不喜歡逛這裏街。入目的滿是這個世界的瘡痍,沒有半分的美好。
“慕秋,想些什麼呢?”張旭濤走了過來,他看着季慕秋在這裏發獃很久了,一直看着天空,不知道有沒有數清楚飄過去了多少雲。
來這邊已經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不知道外界的風雲雨,也不知道家裏人的情況如何,只能在這裏精心的教小孩子,擔心的東西還是會擔心。
“沒什麼。”季慕秋搖了搖頭,看了張旭濤一眼,笑着說,“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想……我很久沒有唱歌了。”有多久?畢業到現在,快兩年半了,嗓子都已經還是有些陌生了。
“你想唱就唱唄,反正這裏就只有我們幾個人認識你,又不會丟臉。”張旭濤也看向了遠處,好奇季慕秋看了什麼東西。這兩年半以來,他發現季慕秋與別人真的太不一樣了,別的小女生送個什麼口紅,送香水就能開心個好幾天,可是季慕秋不是,她從來都不缺什麼物質上的東西,她卻的是精神上的撫慰。可是沒有人能考進她的心,她緊緊的關着門,裏面有個叫葉赫的人正佔據着這個地方,不肯離去,他的賴皮真是厚顏無恥。興許也是季慕秋不讓他出去的呢,自己的心在別人身上已經回不來了吧,也被這樣鎖着了吧。
張旭濤曾經上網百度過,一個人失戀多久才能走出來,每個人的回答都不一樣,又說一個月,有的說一輩子。用一個月就走出來的人,他根本不是失戀,根本不知道他愛了沒有。用一輩子走出來的人,可能這輩子都走不出來了,他的愛深沉,充滿了感性,他不願走出來,也不願意忘掉曾經深愛着的那個人。
“不呢,上了那麼多年的課,沒有保護好嗓子,已經唱不起來了。”季慕秋有些遺憾的說著,畢竟唱歌曾經是自己引以為傲的愛好,那麼多人喜歡着,那麼多人喜歡她的聲音,那麼多人喜歡她唱的歌,可是如今不一樣了,她的聲音變得,帶着幾分的沙啞,聽起來沒有以前的可愛了,她的聲音不是她,也不是季慕秋。
“那你……從今天開始就好好保護嗓子吧,反正在這邊也沒事幹,偶爾你還能對着藍天白雲唱自己想唱的歌。”張旭濤安慰她,這段時間他已經改變了和他們相處的方式了,看起來更有友好了。眾人也更加願意去親近他。
季慕秋看着張旭濤,兀自的笑了說:“我怎麼說什麼你都想我去唱啊。”
“嘖,你的心思不就是想讓我鼓勵鼓勵你嗎?畢竟你自己也想重新唱歌吧,在這邊沒事幹,又那麼無聊,唱唄,不過我說的可是和教小孩子的不一樣的。”張旭濤也笑着說,滿臉的喜悅,他覺得自己和季慕秋已經很親近了,希望季慕秋能回頭看看自己,一直在照顧她,鼓勵她的自己,這樣的默默付出總有一天會被發現的吧。
“你說的對。”季慕秋不去否認,自己確實是想唱歌,也想念那些在彈幕上誇自己唱歌好聽的人了,更想念那些叫她HE的人。
曾經的輝煌都放在了曾經里,那個冠軍杯,亞軍杯,一張又一張的照片,是個人的榮耀,也是集體的榮耀。她的想念,不單隻是想念葉赫一個人那麼簡單,她也很想祁星然、陳菊爾、林月他們,更少不了和自己打過比賽的那幾個小哥哥們,現在應該都是老臘肉了,不再是小哥哥了。
“你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張旭濤感嘆道,這樣的容顏,這樣的過去,隨便寫寫都能出一本小故事吧,名字大概就叫美麗人生,雖然有些老土,但確實是美麗。
又或者,是勵志人生。
季慕秋看着天空,沒有說話。什麼有故事的人,不過是想活得精彩一點,想做出點貢獻來,而不是荒度餘生,從出生那一刻就跨入死亡的人生,不是自己想要的。
不遠處有個小孩小跑了過來,張旭濤認得他,他是一年級的小男孩,季慕秋班上的,此時此刻很着急的跑過來,撲倒季慕秋的前面,拚命的扯動季慕秋的衣服。
“怎麼了?”季慕秋連忙握住他的小手,他的手瘦小,骨骼分明,整個人也都是瘦小的,看上去像是一層沒有血的皮裹着沒有任何脂肪的肉一樣,“發生了什麼?不要慌,你慢慢說,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小男孩指着自己家的位置,很着急,眼眶裏掛着淚水,他說:“我的媽媽生病了,暈倒了,我不知道怎麼辦。”
“你帶我去,我和你一起去,你別哭,別著急。”季慕秋緊緊握着小男孩的手,就要跟過去了。
張旭濤伸手拉住季慕秋說:“我跟他去,你叫上徐英彥,我們三個人好一點,這裏沒有醫生,如果要把人送到醫院也方便一點。”
季慕秋想了想,好像只有比較好,“好,那你先去,我這就回去叫他。”她幾乎是快速跑回去的,這個位置離宿舍也有一兩百米的距離,張旭濤牽着小男孩也快速的往他的家裏趕,都很着急。
之所以讓季慕秋先回去,是因為張旭濤害怕有什麼危險,在這樣的城市,防人之心不可無,如果只有他和季慕秋兩個人如果遇到什麼事情了,很難有個照應,三個人目標大,是危險的話,對面也不敢輕易的就下手。
季慕秋連忙喊了徐英彥,順便也把蔣欣雯野了過去,孟萱儷在寫自己的教案,每天都堅持寫着,就沒有出來。
“生病了?什麼病?”蔣欣雯蹙着眉頭問,“我們那麼多人去會不會礙地方?”
“沒事,多點人就多點人吧。”季慕秋拿着手機,一邊手來緊緊拉住蔣欣雯,看得出來她很着急。
“你別著急,我們去看看就是了。”蔣欣雯安慰她。
徐英彥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對了,他停了下來,“我不去了,你們去吧,這個病我覺得不是普通的病,我不想感染上了。”
蔣欣雯一聽,就蹙起眉來了,說:“現在又不知道是什麼病,你怎麼這樣啊,你愛去不去,你不去你就回去吧。”
徐英彥聽了,話也不多說幾句轉身就走。
蔣欣雯氣得咬咬牙,拉着季慕秋,往前走說:“走!咱們不管他,他怕就怕,愛去不去,我們去看看。”
“嗯。”季慕秋心裏也有些異樣,現在天氣炎熱,還突然生病了,會不會是什麼傳染性疾病之類的,但是不管了,說要去看看總要過去的,不能讓張旭濤一個人在那邊。
到了那裏,張旭濤坐在床邊,蹙着眉,顯然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麼樣?”季慕秋上前問到。
“小孩說前幾天就發現他的媽媽不對勁了,可是他媽媽沒有跟他說別的。今天就病倒了。”張旭濤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蔣欣雯覺得事情好像有點不一樣的發展,她伸手過去,摸了摸躺在床上病人的額頭,很燙,“高燒了,也不知道有幾天了。”
小孩抬起頭說:“媽媽這幾天一直都這樣燙,可是她一直都說沒事。”小孩子倔強的沒有哭,但眼眶邊一直掛着眼淚,強忍着。
“這個可能不是高燒,是高熱。”季慕秋深深呼了一口氣,拉着蔣欣雯走到門口,“你去洗手,張旭濤你帶着孩子出來,別在裏面了,裏面的空氣不順暢。”
“怎麼了?”蔣欣雯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你先去洗手。”季慕秋推了她一把。
蔣欣雯連忙去洗手,張旭濤牽着小孩子的手都有些顫抖了,“打120吧,別拖了拖下去不是辦法。”
季慕秋點了點頭,走到一邊去撥打急救電話。
電話撥通的那一瞬間,季慕秋是想掛斷的,如果確定了,那麼接觸的人都要進行隔離了。
她心裏很怕,手幾乎是顫抖的,掛了電話的那一瞬間,她乾脆就坐下來,等着,等着他們的到來。
張旭濤牽着小孩子的手,坐到一邊去,安慰着說:“你別怕,你媽媽會沒事的,一會兒會有叔叔阿姨帶你媽媽去治病,你別擔心這個,今天的作業寫了沒有呀?”他還是笑着和小孩子說的,他擔心小孩子也會想到不好的方面,說著別的話題去轉移注意力。
小孩子點了點頭,很認真的說:“老師,我每個晚上都很認真的完成作業的,老師你會給我一個一百分嗎?”他亮晶晶的目光,讓張旭濤想起來新疆那些小孩的模樣,都是一樣的年紀,可卻經歷着不同的事情,有些於心不忍。
他笑着回答小孩子說:“好,老師答應你,老師親自給你改作業好不好?讓季老師休息幾天,我給你一個一百分,還有一朵小紅花,你要不要?”
“小紅花是什麼?”小孩子有些不懂,他只知道成績好才是好的,小紅花這個東西,以前的老師從來都沒有給過自己,“是得了一百分才會得的東西嗎?”
“小紅花呀,是老師那個國家的哦!只要聽話的孩子都會得小紅花的。”張旭濤極有耐心的說著,他分散着小孩子的注意力,一邊的季慕秋和蔣欣雯只是沉默,沉默。
一直聊到救護車來了,因為有疑似的病例,專家也過來了。專家要過來看看是不是真的是這個病,確診了那就要馬上隔離了。架勢很大,張旭濤看到有人過來了,直接就把小孩子抱了起來,走到了一邊,對季慕秋說:“你帶着他到一邊去,別和他有什麼接觸,我和醫生交涉一下。”小孩子被放了下來,這一句話他沒有聽懂,張旭濤用的國語和季慕秋的說的,接着他又換了英語和小孩子說,“你不要去碰兩個老師的衣服,也不要牽手,只能我碰你知道嗎?男孩子要保護好女孩子哦,也不能輕易和女孩子有接觸哦,知道嗎?”
小孩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安靜的站在哪裏,看着張旭濤去和醫生說著什麼、
季慕秋看着小孩子說:“走吧,我們到一邊去,別妨礙了他們,好嗎?”
小孩子點了點頭,跟了上去。蔣欣雯深吸了一口氣,也跟了上去,如果這個漲勢,沒錯的話,應該是禽流感了。
得這個病的沒有生還的機會,發現一列都會有死人。
小孩子很聽話,說不碰就不碰,乖乖的站在那裏,等着張旭濤回來。
“你不要怕。”季慕秋說著,此時此刻的自己也就只能說這些了,其他的也不能說什麼,“你不要哭,你是男孩子,應該堅強。”
小孩子沉重的嗯了一聲,說:“季老師,你放心,我很堅強的。”
張旭濤和醫生說著什麼,表情很凝重,季慕秋一直看着那邊,她一邊的手要伸過去牽着蔣欣雯,可是撈了一把空。
蔣欣雯握着自己手,縮了回去,說:“你別碰我,在確認之前誰也別碰誰。”她很難過,也很害怕,她很想緊緊握住季慕秋的手,可是她怕自己身上也帶着這個病菌,會傳染了季慕秋。
“好,沒事,我們都會沒事的。”和蔣欣雯說話的時候,季慕秋也盡量用自己的國語,擔心小孩子聽懂了,心裏會不舒服。
蔣欣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張旭濤和醫生差不多交涉了十來分鐘,期間醫生去檢查是不是禽流感,基本上確認之後和張旭濤說:“你們接觸的人員需要隔離。”
“是禽流感嗎?”張旭濤心裏狠狠一揪。
醫生點了點頭,“你有接觸過嗎?”
“有,我進來這間屋子,和這家的小孩有牽過手。”
“他們家的小孩子在哪裏?需要隔離,這家沒有別人了嗎?”醫生問着。
“我不清楚,但我只知道只有孩子和他的媽媽在家。”張旭濤也認真的回答,“我去把小孩帶過來,我們幾個都需要檢查嗎?都是進來過屋子,沒有觸碰過病人。”
“檢查之後確認沒什麼問題會比較放心,進入過屋子的都過來吧。”一聲叮囑着。
張旭濤嗯了一聲,走過去,抱起了小孩子,說:“你們也一起過來吧,一起去醫院查一查,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沒有的話也能放心一點。”
“好。”季慕秋點了點頭。
“是禽流感嗎?”蔣欣雯緊緊握着拳頭,有些難以置信。
張旭濤只是點頭,沒有說話,抱着小孩往醫生那邊走去,把小孩子交給了醫生,自己也上了車,他們和病人不再同一輛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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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新聞再此為您報道,印度尼西亞巴布市目前發現禽流感病例,目前只有一起,已經確診。”國內的消息也報道着。
那會兒季慕秋曾一度覺得自己是不是很倒霉,地震遇上了,現在連同禽流感也遇上了,自然這是后話了。
“印度尼西亞禽流感安利?”魏遠吃着餅乾,看着電腦上的新聞,現在悠閑自在,葉赫不知道天天都出去忙着,他們三個目前也沒什麼事情可做,就開始關注時事新聞了。
“什麼東西?”沈正志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你那麼激動幹嘛?”魏遠不解的看着沈正志,又只好再念一邊,“印度尼西亞目前你發現一起禽流感病例,已經確診,病人高燒了幾天不退,而且接觸者都被隔離了,接觸者還有幾個是我們的國人。”
“印度尼西亞……”沈正志喃喃自語道,這個地方怎麼有點耳熟,莫名其妙的。
“怎麼了?”許子陽也剛進來,手裏拿着餅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