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62章  是恥辱不是榮耀

第一卷_第362章  是恥辱不是榮耀

“難道是覺得陳將軍太威猛了,所以想投入到陳將軍門下?”

“不排除這個可能,少年郎正是熱血的時候,可能是剛才聽到陳將軍的自述,也想要上陣殺敵吧?”

門外的趙竑,臉又黑了黑。

史彌遠也有些疑惑的看着江牧,按理來說,江牧不會看不清眼前的局勢……難不成,江牧還敢冒着得罪他的代價,在這朝堂上胡說一氣嗎?

再者說,朝堂上面,也沒有人聽江牧胡扯啊。

還是說,江牧僅僅是問幾個無關緊要的小問題?

坐在龍椅上的宋寧宗看到江牧出列,不由得有些興趣,問道:“卿家,有什麼疑問儘管問。”

史彌遠點點頭,表示同意。

江牧拜了拜后,走到陳昂的身前,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的弧度勾的更大了。

“你有什麼問題?趕緊問!”陳昂聲音洪亮,如撞鐘般,凶神惡煞的看着江牧,頗有些訓斥道:“現在是上朝期間,要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問我我也懶得回答!”

不過讓陳昂失望了,江牧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想嚇唬江牧?

開什麼玩笑,江牧統帥千軍萬馬與金國作戰的時候,陳昂還不知道龜縮在什麼地方呢?

真正的戰場上,那波瀾壯闊,一望無際的兩軍交戰,又豈是陳昂這點小傷能比的?

江牧憐憫的看着囂張的陳昂,今日……必定要撥亂反正,把真相大白於天下!

“陳將軍,你最後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江牧微微抱拳,用溫和不過的語氣勸了一句。

這語氣和口吻,像極了後世的醫生囑咐患者,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吧。

陳昂一愣,不是江牧什麼意思。

旋即,他看到江牧向聖上一抱拳,道:“我對陳將軍身上的傷疤有疑問,這些傷疤,我懷疑……並不是陳將軍率軍作戰時留下來的!”

“你胡說八道!”聞言,陳昂當即就怒了,又把後背展示了一遍,:“一、二、三、四……一共有八個傷勢,我出生入死受了這麼多傷,不是讓你隨意污衊的!”

聽到江牧的話,眾多官員也紛紛指責。

“這恪靖侯年紀太小,就會在這胡說八道。”

“俗話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哼,且看陳將軍身上那些傷勢,就知道陳將軍作戰有多麼勇猛了。這種板上釘釘的事情,是他一個毛娃子可以質疑的?”

傷疤就是將領的勳章。

這大殿成了陳昂的肌肉秀。

江牧不為所動,淡淡說道:“若是憑傷勢定功勛,那我找人在身上划幾道口子,豈不是也成了大功臣了?”

聞言,陳昂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指着江牧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虎目圓瞪道:“你竟敢血口噴人!”

隨即,陳昂立馬單膝下跪,雙眼飽含憤怒的眼淚,抱拳看向聖上,言語中滿是憤慨與心酸道:“我陳昂從軍二十餘載,從不敢貽誤戰事。這次的北伐戰爭,更是面對兇殘的金軍沒有皺一次眉頭,也沒有後退半步。可到頭來,卻憑空被人捏造謊言,末將不服!”

“末將滿身傷痕,此次被人污衊,請聖上裁決啊!”

陳昂憤怒的聲音越來越高昂,最後如同咆哮一般,雙目赤紅,脖頸間青筋暴起,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樣子。

最後,甚至想撞向大殿中的大紅柱子,以證清白。

此情此景,見者落淚,聞着傷心。

這……不就是像一百年前的岳武穆之冤屈嗎?

想想當年,岳武穆與金國大戰,十二道金令沒有召回。最後被用莫須有的罪名,斬殺在風波亭。

而陳昂呢?

卻被人質疑身上的與金兵大戰留下的傷疤!

宋寧宗有些慌亂,殿上的史彌遠嚴厲的呵斥道:“江牧,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大殿上的官員也將目光轉向江牧,陳昂的傷疤、委屈都感染了他們,這一刻有些傾向於同情陳昂,看向江牧的目光中帶着濃濃的審問。

不能讓岳武穆之冤屈,再度上演!

陳昂也一臉憤慨的目視江牧,他被人拉住了,大家都擔心他衝動之下,又要撞柱子以證清白。

他雖然表面悲壯不已,但是內心卻是一陣酣暢淋漓。

就算是鄧文龍和何順獲得了勝利又能怎麼樣?

到最後,功勞還不是他陳昂一個人的?

哼,一個毛都沒長齊的跳樑小丑,還想跟我斗,簡直是不知死活!

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說出什麼質疑的話?

一時間,眾多官員的視線有到了江牧身上,江牧成了焦點。

要是解釋不清,這可是誣陷武將的大罪。

而且,這將領還不是一般的將領,而是在百年來與金國的戰爭中,唯一的一次大勝……而他,在這場戰中,拋頭顱灑熱血,不顧自身安危才獲得勝利的虎將。

所有人見此情形,都認為江牧無計可施。

原本充滿希翼目光的何順,見到江牧陷入千夫所指的境地,不由的暗自後悔,這件事情,就不該把江牧牽扯進來。

心中也下定主意,一會兒與江牧站在同一陣營。

門外的趙竑臉色又黑了黑,感情江牧出頭是去送人頭的啊。

趙姝的小臉上滿是擔心,她親愛的江大哥,即將要與史彌遠展開貼身肉搏了。

就在大家都擔憂不已的時候,江牧完全沒有焦頭爛額的跡象,甚至可以說是好整以暇,就像眼前千夫所指的境地不存在一樣。

“精彩,精彩,真是精彩!”

江牧當著所有人的面,不由的鼓鼓掌,笑道:“憑藉這精湛的演技,陳將軍都能去演戲了!”

這什麼情況?

恪靖侯江牧怎麼還這麼輕鬆自如啊!

一臉悲憤的陳昂呆了呆,看着淡然的江牧,有種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

“江牧,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肯認錯嗎?”史彌遠也生出了幾分火氣,質問道。

“認錯,我認什麼錯?還請史相明示。”江牧聳聳肩,一臉無辜的看向史彌遠。

這要不是在朝堂上,史彌遠早就令人把江牧殺了,然後扔到錢塘江去了。

但是畢竟皇帝在場,還有這麼多官員,史彌遠也要講些道理,便說道:“陳昂是我大宋難得的一員虎將,一員猛將,在北伐戰爭中立下了汗馬功勞,你為何要污衊他在做戲?”

“哈哈哈……”江牧聽得忍不住笑了起來。

“夠了,江牧!”史彌遠惱怒道。

“哈哈哈……抱歉,我實在沒有忍住。嗯,現在我不笑了。”江牧用盡了全力,才漸漸止住了笑聲,隨後抱拳道:“剛才聽到史相說的笑話,我實在沒忍住。”

“笑話?我說的話在你耳中僅僅是笑話?”史彌遠面無表情的看着江牧。

要是熟悉史彌遠的人,一定會知道,現在他在暴怒的邊緣。

“要不然呢?”江牧斜瞥了一眼陳昂,駁斥道:“一個戰場懦夫、逃兵,見了金軍抱頭鼠竄的將領,竟然憑藉包裝,成功塑造成了一員猛將……這不是笑話是什麼?”

什麼?!

江牧竟然敢諷刺陳昂是懦夫,逃兵?

僅看那麼多傷疤,怎麼可能是懦夫?

“大家聽我慢慢道來。”江牧笑着走到陳昂身邊,問道:“你是不是覺得,你背上的傷疤都是你的功勛?是你勇猛的證明?”

陳昂緩緩點頭。

“錯!”江牧一揮袖袍,聲音變得嚴肅起來,宛如一道驚雷般,呵斥道:“你後背上的傷疤不僅證明不了你的勇猛,相反這些傷疤反而證明了你是個可憐的懦夫!”

怎麼可能?

“沒看出來啊,恪靖侯顛倒黑白的能力挺高啊!”史彌遠在一旁冷嘲熱諷道。

陳昂也是怒極,道:“你在此羞辱我,到底是想怎麼樣?今日的事情,絕對不能這樣輕易地結束!”

“正合我意!”江牧向皇帝解釋了一番,然後從侍衛中找來兩個身手比較好的,在木劍上面塗上紅漆,令兩人相互打鬥。

眾人心中不解,覺得江牧這樣有些荒唐。

但是,漸漸地,眾人的目光變了。

只見兩名侍衛在江牧的指令下互相攻擊,木劍每攻擊對方一下,就會在對方身上留下一道紅印。沒過一會兒,兩人身上就有七八道印記了。

“停!”江牧喊了一句,兩名互相攻擊的侍衛停了下來。

看着兩人身上的印記,江牧點點頭。

“聖上,各位大人請看!”江牧指着兩人的衣衫,解釋道:“諸位大人也發現了,每當兩人相互攻擊的時候,所有的傷痕都在正面……而這就是勇猛的表現。”

“若是在後背上留下傷痕,除非是……”江牧拿過木劍,站在一名侍衛背後刺上去,然後說道:“所以,只能是轉身逃跑,被金軍追擊才會留下……”

說完,江牧面無表情的走到陳昂的面前,毫不畏懼的看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頓的道:“後背上留下傷疤,這是一名將士的恥辱,而不是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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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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