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城市以北（四）
第4章城市以北（四）
說真的，我和高篙還真是走到哪裏經常被當做是一對情侶，因為孤男寡女，年齡相仿，成雙成對的出現也難免會誤會。
最搞笑的一次是，我大一高篙大二那年的寒假裏，正逢2月14，西方情人節。高篙打電話說要我和他出去看看我們這些東方人是怎麼過西方人的情人節的，我就爽快答應了。
上高中的時候，一直忙於學習，只是聽說中國人把西方的情人節過的比中國的七夕都隆重，華麗，熱鬧，在新聞上看着別人挺熱鬧新鮮的，沒有時間出去在實實在在的人群中，看到底是不是有那麼的熱鬧浪漫和溫馨。
我倆頂着北方刺骨的嚴寒，把自己打包的嚴嚴實實的，真的像情侶一樣並排走着，在一廣場旁邊，我正給高篙比劃，我們五個人以前在這個東方玩老鷹抓小雞遊戲的動作，倆人還笑得挺浪漫的，也順着倆人做起老鷹抓小雞的小時候動作。
突然，一個小女孩抱着一懷的玫瑰花在我們的旁邊喊了一聲，哥哥，給姐姐每一朵玫瑰吧，這是紅色的，象徵愛情的，你和姐姐一定會甜蜜的開心到永遠，我們倆人看看小孩，再各自看看對方，我們倆在哪裏一直笑。小孩不知道我們在笑什麼，只是一味的要求高篙給我買玫瑰，高篙一點辦法也沒有，我在一旁像看喜劇電影一樣，一個勁的在笑。
只聽小女孩又來了一句，哥哥，你看姐姐多漂亮，多高興啊，你就買一朵讓她更高興吧。高篙笑着看了看我，想要拉着我走。突然，小女孩好像使出了她的殺手鐧一樣，雙手抱住了高篙的腿，看着我說，哥哥，給漂亮姐姐買一朵吧，給漂亮姐姐買一朵吧……
無奈的高篙最後只好付錢買了那朵攥在小女孩手裏的紅玫瑰。小女孩走得時候還衝着我喊，姐姐，哥哥是愛你的。我笑着看着小女孩跑着消失在了人群中。高篙笑着把那朵紅玫瑰送給了我，我把她緊緊的握在了手中。
回去得路上，我和高篙還談論起了現在的小孩比我們那時候有出息，他們在這個速度猛快的社會中，讓他們省略了純真的童年，卻早早的掛上了商業的商標。
而且現在的小孩成熟期比我們那個時候早，社會發展快，小孩的成熟期也在挑戰着人們記憶的極限，電影電視網絡，還有食品都在催化着小孩子提前進去成熟區，跨過了懵懂無知的年少期。
那天我們這對看起來像情侶但實際不是情侶的“情侶”玩的很高興。
高篙兩隻手一撐朝着床頭挪了一下身體，靠在了枕頭上。
那個護士換了瓶葯，還把我們倆打量了一下，然後就走了。
高篙看着嘴角揚着那種奸笑的表情。
我兩個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他，“我們倆個像情侶嗎？”
“我看像！你不覺得嗎？”
“可是我覺得你不像我的男朋友！”
“可是我覺得你像我的女朋友！”
然後，高篙終於憋不住了，“撲哧”一聲笑出來了，“玥玥，趕緊去把你的頭髮整理一下，快成雞窩了，然後回去好好的休息吧，你的眼睛都快變成我們國寶的眼睛了。”
我趕緊跑去洗手間照着鏡子，用女孩子那種最快的速度和對美的追求。我用驚訝的表情端詳着自己那副瞌睡眼窩和被凄慘的睡眠糟蹋的頭髮，然後用手的五指一下一下的往順屢，最後竟然也用到了水來幫忙，直到看見我的那頭到脖子的短髮終於可以像半個西瓜那麼的光凈,那個黑眼圈是沒有辦法弄回去了，只能是等好好的補上一個香甜的美容覺，再用熱水敷一下就好了。
學校每到考試的時候，國寶級別的大熊貓就會迅速的猛增，比中國的GDP增長的那條線陡峭多了，班裏的同學們都是在熬着通宵在哪裏學習，更奇怪的是第二天還有足夠的精神去上課，再去圖書館，那股子精神勁會讓每一個中國人欣慰，因為有這樣努力的年青一代，中國一定是有希望的。
可是，考試前很多人都忙着玩耍，忙着談戀愛，忙着出去找個兼職；考試結束的那一刻，所有的人帶着黑眼圈倒頭就睡，那個疲憊的樣子就像是前線上奮戰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的戰士，一躺就是整整的一天，不夠的還得再加，然後，國寶的眼睛一下子就真的消失了，接下來就是各忙各的了，找男朋友逛街的去瘋了，那些專心研究學習的人偶爾也會去清松自己的身心。
而我也只能是去找找高篙，而他常會提及我的國寶眼，不忘提醒我要注意休息，不要老是熬夜，平時學習，也不用等到考試才熬通宵，所以，高篙首先會帶我去得就是圖書館，他早早的就會去找好位置。然後，我們就會真的像一對情侶一樣出沒在那些繁華熱鬧的街道。
我清洗了一下臉部的疲憊和瞌睡的眼神，以哪種女孩子的審美觀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站在高篙面前再次審核，高篙點頭以笑以後，我就朝着樓下的餐廳跑去買早餐去了。
坐在高篙的床頭早餐還沒有吃完，就接到了陳雯打來的電話，說有事請找我，讓我馬上回學校去，老師已經注意到我很長時間沒在了，我這才緩過神來，我已經兩天沒有回學校了，把剩下的早餐大口大口的迅速吃完，給高篙說了一聲，拿起包就往學校跑，後邊傳來了高篙的嘴裏含着滿口飯喊出的一聲：路上注意安全，忙就不要來看我了。我還不忘用手在整理着我的頭髮，嘴裏滿口的“OK……OK……OK……”的回答着往樓下跑。
我在站牌前等車的時候，看見倆個小年輕，還穿着學校的校服，在眾目睽睽下拉拉扯扯，摟摟抱抱的調情，身邊的那些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們時不時的瞅瞅這對小年輕，臉上那種表情複雜的就像是被團了的紙展開的縱橫交錯的皺樣子，我真想把嘴裏的口香糖吐在那對小年輕臉上，以表示對這個社會的不滿。
都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人，我並不覺得在那個時候的懵懂情緣是一種罪過，情竇開了，那種折射出來的光芒是任何人都擋不住的，我們的力量更是顯得微妙不足，但我們是人類，人類的區別就是我們有很多的智慧，我們可以不去抵抗它，用另外的方式去對待它，我們接受那種從青豆中長出的紅花的美妙。但是，我們又是一個文明的國度，我們是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國，文化神韻豐厚的千年古國，在這些公眾的場合，看到這中摟抱的鏡頭，實屬無法讓我們的眼睛舒服，我們不能整天的喊叫說那些西方國家，它們幾百年的歷史和我們千年的歷史就是九牛一毛。
我突然想起了那個年代，就連我們在一起說話都那麼的臉紅，雖然是同桌，可是我們就像是在玩地下工作戰一樣，我們之間的那種感覺，那些當時說不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的事情說的最多的都是同學們，我們之間總是那麼簡單的幾句話，三八線是小學年代的事情，很搞笑，每天坐一個桌子，有時候說的幾句話都是遊走在紙條上的，說完了就像是害怕被抓住證據一樣，用手一團塞到口袋裏，出了教室們撕得粉碎扔掉，冬天會偷偷摸摸的扔進火爐子裏邊。
我還依然記得那個名字，在我心靈還未成熟的時期，他也還未會負責任的時段，他卻和我走的越來越近，我們還會遞個紙條，紙條上的字很簡單，都是平常我們說的話，但是在平時我們不敢去說，因為說的多了就會被同學們傳我們是談戀愛，然後老師就會知道，接着就是家長，所以紙條成了我們最保密的工具。
有一次我的紙條被班裏最調皮的一個同學看到了，在班裏大聲的宣傳任筱玥給華景純寫紙條了。我記得我當時的臉紅的滾燙滾燙的可以煎雞蛋。我從那個同學手裏把紙條搶下來以後獃獃的做回自己的座位上，就像犯了極大的錯誤，天也要塌下來似的。紙條上其實就寫了放學把我考試的錯題給我講一下，老師講的太多了我沒理解。
最後還是高篙幫我制止了那些同學的起鬨。實際上現在想起來覺得我們那個年代正好是一些中國人傳統思想和現代思想轉變的一個時期，所以會有很多思想上的衝突。然而我們小時候的這個年代也是我們最好的記憶。
我們那種模糊的狀態雖然隨着我們的升學轉學夭折了，可是華景純這三個字就像是刻在了那段記憶的碑上。
我們害怕，因為那個時代這種事情在父母輩那裏就像是毒藥中的鶴頂紅一樣，那種懵懂的愛意就是一種禁忌，誰還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那些親膚之舉，連多說幾句話都要好好的考慮一番。和同學們要是提起我們那些時代的事情，笑得接近瘋掉，雙手捧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