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城市以北（三）

第3章城市以北（三）

那天我問高篙和蘇琪開口的時候是什麼感覺，高篙說沒什麼感覺。他說，其實蘇琪沒有同學們說的那麼的高傲，那麼的盛氣凌人，可能就是家庭的原因給了她那麼一身高貴又富麗的感覺，從小生活在那種環境下自然就受影響了。

後來，戲劇就真的出現了，蘇琪竟然出奇的來找高篙。第一次是我看見他們倆坐在學校的那個我和高篙經常去得那個湖邊的木凳子上。我沒客氣的就走過去了，還沒等我說話，蘇琪就站起來說，你就是任筱玥同學吧，高篙給我講過你了，你比他說漂亮多了。我笑了笑說，你好，蘇琪同學，聽過你的大名很久了。我看了一眼一旁的高篙，說高篙你這小子，不誠實啊，幾天不見撿了這麼一個大美人！也不告訴我呀！蘇琪笑了，我看見高篙有點難為情說我如果能見到這麼一個大美人也算是我高篙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我沒再說下去。最後蘇琪說要請吃飯，理由是算是我們認識了。

再後來，蘇琪經常來找高篙，我不知道蘇琪哪來那麼多的事情讓高篙去幫忙，而我好像感覺能見高篙的次數變得少了。

我不知道那些天我見不着高篙心裏為什麼空空的，找不到要做的事情了，感覺我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少了一個人似地。我來到了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依賴的就是高篙，有時間就和他在一起，有什麼需要都是他陪我去得，那些大大小小的超市，繁華的衣服專賣店，那些飲食的中餐西餐只要我們的神經稍微的抽一下他就會拉着我的手蹦去了，他甚至能找到那些犄角旮旯裏邊藏着的小商販們手中的小吃，他說是專門為我打聽到的，我很感動，我問他我是不是他眼中的吃貨，他說女孩子都一樣。

我們就那麼的雙手插在口袋裏，肩並着肩，走在我們智慧的國人留下的那座城牆旁邊，好奇的看着牆上的每一塊磚，然後用手去扣扣，看這百年後的磚頭有沒有風化，然後我們有這樣的想法就是看能不能扣一塊兒下來去賣掉。然後跟做賊似地四周環望一下，確定有沒有人在站崗，在某個角落在監視着我們。最後我們倆還是忘不了要感嘆一番古人就是智慧，這磚頭竟然會這麼的結實。然後，東瞅瞅西看看，尋找古老的足跡，看能不能遇見戰爭留下的殘痕。

那是高篙的出息，他就對那些古老的東西感興趣，用他的話說就是古人的智慧是無窮的，那個時候信息不發達沒有留下字跡傳遞，或者是失傳了，所以我們要用我們的眼睛去發現，發現他們的智慧。而我也只是好奇，就跟着他只是參觀古人留下的龐大又宏偉的文化遺產，另一半是在尋覓一味古人留下的可口美食。

他也像一個哥哥一樣，害怕在這個要比我們那座小縣城大上N倍的大城市裏迷失，走丟，一直不離開我的身邊。現在，一下子在我空閑的時間裏找不到了他了，我的周圍也就好像少了一項程序，遊戲無法啟動一樣。我一下子也清醒了許多，我的圈子不能只圍着他轉，我們可能終究是要各有前程的，各有各的一片天空去為自己奮鬥的。

有一天，在樓梯口我和蘇琪相遇，蘇琪問我高篙是不是我的男朋友，我說我們是發小，我們一起長大一直都在一個學校，接着我說了一句這和你有什麼關係。蘇琪說沒什麼，就是經常見你們在一起好奇問一下。然後我停頓了一下，說高篙即將變成我的男朋友，我也不知道哪裏冒出來這麼一句話，或許這才是我的心裏話，或者我和高篙倆個人不管到什麼時候都會有一種彼此保護對方的意識，我們倆個不希望我們彼此受到任何的傷害，我們也彼此的依賴。我後來以女人的直覺想蘇琪可能對高篙已經產生了好感。

三個禮拜后的一下午，星期天，我和高篙出去吃飯，高篙告訴我蘇琪好像在追他，我很鎮靜，沒有那些誇張的表情和誇張的動作，我照樣的一口一口的往嘴裏送飯，但我的心裏當時有一點悶。我沒有告訴過高篙蘇琪找我的事，或許我害怕打擾他安靜的心靈，我也喜歡他，而在我的意識裏邊，那些有錢人的愛情只不過是遊戲而已，新鮮了過以後，受傷的只有高篙。可是這樣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始料未及。

生活就是這樣，我們最擔心最害怕發生的事情總會在我們沒有任何的防備下悄然發生。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真心的想法，可是我的心裏卻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慌亂。可是最後我竟然還勉強的對高篙說出那是好事啊，以後就有人疼你關心你了。高篙朝着我的腦袋把手上的包砸過來說好你個頭啊，要是好你去跟他談戀愛去吧。我說我的性取向又沒有問題，我喜歡帥哥哥。他說帥哥哥我就是啊！我笑了，他也笑了。

後來那頓飯我們吃的有點沉默。

病床上的高篙好像困了，我和蘇琪在一旁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或許我們都在敷衍這種談話方式，我們此時此刻都沒有表現出真正的自我，所以這種聊天會讓人睡意悄悄的襲來。病床上的高篙已經在我們沒理睬再加上這些無聊話題的催化劑下，悄悄的合上了眼睛，或許他那種身上的傷痛更讓他比任何人都想進入睡夢中。

窗外高高掛起來的大屏幕把整個病房都照得發亮，變換的鏡頭畫面讓你的眼前彷彿夢境的一樣虛幻。那些燈紅柳綠亮堂堂的燈光下，發著刺眼的霓虹燈光下，不知道蘊藏着多少惡髒的齷齪事。順着窗望出去，最亮最刺眼最醒目的就是那些“按摩、足療、洗浴、某某會所、某某KTV”等得字眼，這個世界不知道怎麼了，人們的興趣愛好全部注視在這些地方了，這些地方的一草一木也成了人們生活中談論的話題，也成了新聞報紙上讓人心率錯亂的文字。在這個精神時常會混亂的社會了，這些場所也成了人們精神生活寄託的家園，不然那些讓人心跳紊亂的廣告也不會胡亂的飛揚在那些漆黑的夜晚。

蘇琪的老媽得知蘇琪發生車禍的事情，來醫院把蘇琪接走了。我看出了她父母的那種慌張，一進門就拉着蘇琪的手，上下打量，好像要是不看出來點傷不罷休的感覺。“沒事吧，沒事吧！你要是有事，可讓媽怎麼辦呀！”這樣的話不知道變換着方式說了多少遍。

然後就去找醫生，詢問蘇琪的傷勢，我看出來了他們對蘇琪的擔心和有點對醫生的不信任，不然也不會對醫生追問不停，我看出來醫生的不耐煩，可是那醫生看見蘇琪父母一身的豪華名牌裝束卻不敢表現出半點的怠慢。最後院長也過來了，一副客氣的姿態接待了我們，而我是跟着蘇琪沾了一點光彩。我看出來了那個醫生深呼吸了一下，鬆了一口氣，或許他正在慶幸沒有表現他的不耐煩，要是有半點他的飯碗估計就會出問題了。

我們跟着去了院長的辦公室，原來蘇琪的父母對這家醫院還有贊助，劑量還不小，所以連院長也是畢恭畢敬的，親自端茶倒水的，一副新聞聯播裏邊的那種良好的表現姿態。蘇琪最終沒有扭過父母沒能住在這個醫院，確切的說是沒有和高篙住在一個病房裏邊，她那要為高篙的這次車禍負責的理由最終沒有在她的父母那裏成立，她父母回拒她的理由就是有我在，認為我會照顧好高篙，讓她回去好好的休息，把頭上和手上的傷養好。

最後在蘇琪的要求下，院長麻利的爽口答應了讓高篙住進了醫院的VIP單間病房，我一直在想她臨走時候的那種留戀是不是發自內心的。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懷疑精神去不相信別人的居心，我罵我自己胡亂瞎想，女人就是一種感性的動物，任何的事情在她們的眼裏都會升華出無數的小星星，那些無數的小星星在懷疑的包圍下四處的擴散，不嚴重的最後就得個憂鬱症什麼的，嚴重的就得個什麼精神分裂憂鬱症。

高篙已經入夢了，看他那樣可憐姿勢的模樣我沒忍心去追問她今天約我出來有什麼好驚喜的事情給我，我已經不再幻想了，在我的心裏，我們一塊兒從遠方的那個渺小的地方出來，在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上，我們都能彼此的看見對方還活蹦亂跳就知足了，因為我們的快樂都在彼此的身上。

夜一如既往的靜，騷動是我們看不見的，因為這個社會上暗地裏的活動才是人們蠢蠢欲動的嚮往，可能是那種遮擋住的誘惑力比較大吧，因為圍牆裏邊的人總是被牆外的風景所誘惑，圍牆外的人們總是被牆裏的的無限美好風光所吸引，這樣的誘惑力遠遠超過了一枝紅杏出牆來的誘惑。

安靜的夜讓我的心也靜得出奇，思緒如平靜的湖水，沒有半點的漣漪，感覺卻是那麼的美好，或許懷念也就如此，太激蕩的回憶不會出現在平靜的夜裏，即使出現在這樣的夜晚也會被這種空氣打磨的沒了稜角。

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我趴在了高篙的胸膛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他看着我抿着嘴在笑，我看見他被我壓的動不了，像一具屍體一樣僵在那裏，只有眼睛還眨着，嘴角還向上仰着笑。

“你幹嘛不叫醒我呀？”我揉了揉眼窩。

“你睡着的樣子很美，我想多看一會，睡美人的姿勢，我怎麼能吵醒那種美呢！”

我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肚子上說，“正經點。”

高篙“呀”的叫了一聲。

正好一個還有幾分姿色的中年護士推門走了進來，只不過，她嘴上的口紅塗的索然無味，反而讓人覺得反胃。見狀說，“哎呀，幹嘛呢，這是醫院，公眾的地方，你們這些小情侶打情罵俏等出了院到外邊去卿卿我我。”

然後，不屑的把我和高篙看了一眼。

我們倆人面面相覷，高篙在一旁偷笑，我愣愣的像個木樁立在那裏，沒話。心想，腦子進水了，你那隻眼睛看見我們打情罵俏了，看你就知道你在你們那個年代感情缺乏，以至於對現在的年輕人那麼的憎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