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年輕就是無極限(1)
第3章年輕就是無極限(1)
我一直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在這之後的劇情簡直是急轉直下,讓我痛不欲生。
正所謂,我勸天公重抖擻,天公放出一群狗。
而我就好死不死地讓“狗”盯上了。
咳咳,事情是這樣的。
晚上我倒完垃圾,穿着拖鞋去樓下便利商店買完牛奶,剛要上樓的時候,就看到樓道里有詭異的人影在閃動。
當時的我並不以為意,又走了兩步,緊接着一個冷冽的東西忽而貼上了我的脖子。
打劫?
“程大律師,麻煩借一步說話。”
我陡然明白過來。
對方是直接衝著我來的。
靠,看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不得已跟着那人走到僻靜的小巷子裏,我才發現挾持我的一共有三個人,他們頂着紅的黃的頭髮,而那顏色……太過於眼熟。
不就是那天和蔣一曦打架的那幾個嗎?
看來我猜對了,這是尋仇來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席捲了我全身。
為首那人皮笑肉不笑道:“看來程大律師是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把我們哥兒幾個給忘記了。”
“哥……”好漢不吃眼前虧,我當然是很孬的,“有話好好說。”
“哈哈,既然律師姐姐這麼聰明,也知道我們幾個來的用意吧?”另一個從陰暗處走出來,指了指他的頭,“程大律師應該還記得那天是怎麼敲破我兄弟的頭,這筆賬我們可得好好算算。”
“哎喲,我那天只是手滑,手誤,手誤啊……”我拍拍胸脯,“這醫藥費都算我的,成不成?”
他們幾個哄堂大笑:“哈哈哈……當然不止醫藥費,還有我們的營養費和精神損失費要怎麼算?”
“呃……好說好說。”
“我看營養費嘛,就算二十萬,精神損失費算三十萬,一起五十萬。”
五……五十萬?這不是搶劫嘛!
我有點傻眼,這幾個小混混是看港台電影,什麼古惑仔、風雲實錄看太多學壞了吧,連這些口氣都誇張得像在拍電影,什麼醫藥費、營養費,在外面敲詐勒索什麼的他們家裏人知道嗎?
雖然知道他們為錢是假、出氣是真,但看見這個架勢,我再和他們周旋下去,怕也是凶多吉少,要是出了什麼岔子,他們突然間做出對我不利的事,那我也太冤枉了。
為首那個紅毛咧嘴笑:“怎麼,程大律師覺得太少了?”
我想了想,才急中生智:“你們要這麼多,我身上沒有帶這麼多錢,要不少一點?我回家去拿?”
“什麼回家去拿,老大,我看她根本就是不想給!”一個人流里流氣地說著。
另一個黃毛也義憤填膺:“對!律師就是狡猾!老大別信她!”
“既然沒那麼多錢,那老四,你自己說要怎麼處置她?”
那老四想了又想,看着我扭扭捏捏道:“老大,這小妞長得這麼漂亮……我就想,能不能親她一口……”
我真是氣得要吐血了,這群小渾蛋腦子裏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啊?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了。我挺直了腰桿,從容不迫地對他們說:“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別忘了我是正成律師所的持牌律師,要是我出了什麼差錯,你們都會吃不玩兜着走。”
紅毛一腳把旁邊的單車踢倒,冷哼一聲:“居然敢威脅老子!”
我深呼吸,編故事我最在行了:“我朋友還在我屋裏,要是我太久沒回去,她肯定會報警的。”
聽了我的話,黃毛已經按捺不住,着急地問:“老大,那怎麼辦?”
“媽的!你耍我們?”紅毛怒不可遏,一個巴掌掃過來,打得我眼冒金星。
“要不,我們走吧?”另一個坐立不安,也開始沉不住氣了。
紅毛吼着:“你們怕什麼!”
我失笑,知道方法奏效了,嘴邊卻有腥澀的味道在瀰漫:“嘿嘿,你們不要走,千萬別走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我今天福星高照,話音未落,遠處已經響起了腳步聲。
紅毛幾個嚇得魂飛魄散,放開我向前跑了幾步,怕我追過去,紅毛又返回來朝我身上重重踢了一腳。
我疼痛難忍,只能看着他們漸漸跑遠的身影,眼前開始模糊……
“救……救命……”
……
再次醒來,已經是在醫院的病床上了。
殷姍姍紅着一雙核桃大的眼,趴在我身上嗚嗚地哭:“程子薰,你不要死啊,千萬不要死啊,我不能沒有你……”
號得整個醫院差不多都要聽見了,我為了耳根的清凈,只能出聲制止她:“我還沒死呢。”
她揉了揉眼,像只小兔子:“可是你身下全是血。”
我咳了咳,很費勁地向她解釋:“那是……‘大姨媽’側漏啦……”
她沉默了三秒,臉色由晴轉多雲,再到暴雨,後來發出了由衷的感嘆:“我靠!”
我想她估計有想殺了我的心……後來她解釋說,她只是個不善於表達情緒的女子,而一個“我靠”,就表達出感動、傷心、難過、無語、激動、落淚、歡樂、哭笑不得、鬱鬱寡歡、沉默不語的情緒,她還需要用其他詞彙嗎?
殷姍姍搖頭嘆道:“程子薰,你果然是一條漢子!”然後又在病床邊聒噪,說一看見我滿身是血以為我要不行了云云,誰知我竟原地滿血復活,簡直就是漢子中的典範,夠爺們!
我被她說得頭昏腦漲,困得要命又想睡覺:“行了行了,外頭有電視機你自己去看看吧,要不玩手機遊戲也行。”
“說到外頭……”殷姍姍努了努嘴,“送你來的那個小夥子是你什麼人,怎麼我沒見過?我聽主任醫師說是你弟弟,你什麼時候有了個弟弟,我怎麼不知道?”
“呃……弟弟?”我一個頭兩個大,難道我被揍得失憶了,回想不起來原來我有個弟弟?
這不科學啊!我掙扎着想起來到外面看看到底是誰送我來醫院的,但殷姍姍好心地把我攔下了:“人家早就走了。”
我有點神志不清,腦袋裏彷彿裝了一袋又一袋豆漿,在暈過去之前好像是有人把我抱起來,但是我只看見一個模糊的黑影,後來我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殷姍姍又充分發揮了廣告人發散思維的策劃精神,在短短五分鐘之內就編出了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其中情感簡直可歌可泣可上天可入地,戳淚度堪比瓊瑤。
她在我面前娓娓道來:“來來來,讓我猜猜看,說不定是一個剛好經過的年輕男人,看見你被歹徒搶劫的一幕,頓時拔刀相助,呵呵哈嘿,手起刀落,把歹徒趕跑,又把你抱來了醫院……”
我無語地打了個哈欠,正想揶揄殷姍姍幾句,手機就響了。
看見我一本正經接電話的樣子,殷姍姍小心翼翼地問:“怎麼,被律師所炒魷魚了?”
我慘兮兮道:“歹徒抓到了。”
“啊呀!這麼神勇!才半天的工夫!”殷姍姍頓時來了精神,“是怎麼抓到的?快給我說說!”
“不清楚。”我搖搖頭,“好像是歹徒自己跑去警局自首的。”
“我靠!”殷姍姍又發出了怪叫,“程子薰你的狗屎運真是狗屎中的Vip,Vip中的戰鬥機!”
對她的這個評價,我真心無語凝噎。
出院后我按照電話里答應的去了警局辨認歹徒,只是,看到他們三個的時候我嚇了一跳。
雖然說,今天我來的目的是辨明他們的身份,但才過了這一兩天的光景,他們的樣貌就這麼突飛猛進了,我真的是“亞歷山大”。
世人總愛說,某某仇人,你就是化成灰了我也認得出你,但我總覺得這句話簡直就是說過頭了。要是真吭哧吭哧扛一煙灰缸過來,你是能認出他是張三呢,還是李四啊?
現如今,紅毛的兩個眼直接變成了熊貓眼,黃毛更慘,嘴邊一圈都是烏青的,一直悶哼哼着,“嗚啊嗚啊”地喊疼。看他們那慘不忍睹的樣子,身上的傷也是比臉上的只多不少。這對我的眼神簡直就是莫大的挑戰嘛。
阿Sir,其實我也不過就是看了他們兩眼而已,兩眼而已!
我有點訝異,對承辦案件的警官小聲嘟囔:“你們不會是把他們三人抓去刑訊逼供了吧?”
“這怎麼可能!”許警官的臉醞釀著各種表情,最後忍俊不禁地說,“這也奇怪了,他們三個跑來自首的時候就是這樣子了,還哭着喊着一定要見到你,親自向你賠禮道歉,更稀奇的是,他們至今不敢說出是誰把他們打成這樣,都說是自己摔的。”
“噗!”我本以為這次挨打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沒想到肉包子還回來了,而且還了那麼多的肉包子……嘖嘖,這社會大同啊!
黃天在上,後土在下,上天待我,真是不薄啊!把搶劫勒索我的劫匪整成這樣了,讓我情何以堪!
可是假若我至今還看不出來這裏面的門道,那也太侮辱我的智商了。
趁着許警官做記錄的空當,我偷偷地把手放在紅毛烏青的后腰位置,狠狠地按了一下。
“嘿嘿。”我不懷好意地笑,“兄弟,真是自己摔的?”
“真!比珍珠還真!”紅毛齜牙咧嘴,旁邊的黃毛還要還嘴,被紅毛一瞪眼,“還想再生事是不是?你真以為你的身體是鐵打的,還想繼續做免費沙包啊?”
兩人一陣推搡,又被許警官一頓好罵,又要求他們三個必須給我道歉取得我的諒解。
這三個流氓齊刷刷地說:“姑娘,我敬你是一條漢子,給你賠禮認錯了。還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和我們計較。”
這異口同聲的口吻,真是讓人汗顏!
我無力扶額:“許警官,我已經盡了良好市民應盡的義務,那麼接下來怎麼處理,我就不湊合了。”
從警局出來后,我忽而心生感嘆:原來在通往牛×的路上,我是一路狂奔帶閃電,不帶個停頓的啊!
正想擺個姿勢,指點江山一下,猛然發覺我兩手空空,得了!我把東西落警局了。
往回走的時候,不巧看見紅毛、黃毛三個站在走廊底下互相數落,雖然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恰巧被耳尖的我聽見了。
“他媽的要不是那個姓蔣的小子,我們幾個也不至於這麼窩囊要在這裏給那破娘們認錯賠禮,說出去我們以後還用混嗎……”紅毛嘟囔着。
黃毛啐了一口:“我怎麼知道那小子那麼能打,連我們三個也打不過他。”
另一個憤憤不平地說:“不過他不也被我斷了一隻手,也算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了……”
“你忘記當初怎麼說的嗎,如果不給那妞兒道歉,出去后他還要來找我們晦氣。媽的,還以為只是幫你妹妹出口氣,誰知道凈給我惹出這些破事來,你這個災星!”紅毛狠狠地踢了黃毛一腳。
黃毛不敢出聲,只能不停點頭。
另一個訥訥說著:“大哥,這事也不能怪二哥。一開始大家都不知道那小子有幾斤幾兩重。”
“你們懂什麼?那小子硬氣,有擔當,還能打能扛,哪像你們兩個孬種只會惹事!”紅毛想了想,又說,“不過那小子說江湖規矩江湖辦,這事到此也兩清了,出去以後你們兩個嘴巴給我放乾淨點,不該說的話不要說出去,不該招惹的人也不要再去招惹,知道了嗎?”
“是的,大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