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上掉下個熊孩子(2)

第2章 天上掉下個熊孩子(2)

第2章天上掉下個熊孩子(2)

我反手就把脫下的高跟鞋拋物線般砸了過去,正中那人額頭。

嘿嘿,姐姐我高中籃球隊可不是白混的!

緊接着,我右腳一踩油門,車子呼嘯而去,後面那幫人連摸車屁股的機會都沒有了。而該死的蔣一曦坐上車子,還吹了個口哨:“歐巴桑姐姐真是女中豪傑。”

這……你這是贊我還是損我啊?還有“歐巴桑”和“姐姐”是兩個詞不是一個詞,你到底小學畢業沒有啊?

我作勢要去拍他的肩膀,才發現他眼角有血在潺潺流下。

這熊孩子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和他一起逃命的我也難辭其咎啊。我頓時“亞歷山大”,一邊開車,一邊膽戰心驚地去翻手提包。似乎摸到了紙巾那軟乎乎的包裝,我抽出來,甩給他。

當時車子剛駛入崎嶇山路,車裏晦暗不明,我也就沒注意到甩給他的究竟是不是紙巾……

如果上天能夠再給我一個甩東西的機會,我真心希望扔過去的是別的東西,即便是一串鑰匙,是一顆榴槤,那也真真是極好的。如果非要在這個念想前加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把後面該甩的人都給甩乾淨后,車裏忽然變得安靜,就只有蔣一曦那熊孩子拆紙巾包裝的聲音,從那聲音中,我可以感受到這熊孩子的憤慨情緒。

這廝估計還在打鬥中無法抽身而出,怕是以後還要惹事。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把車窗搖下來,咳了咳,語重心長地勸解他說:“你現在是恰同學少年,年輕激昂沒錯,指點江山沒錯,書生意氣想要揮斥方遒也沒錯,但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我好心提醒你,曾經年少愛追夢,那鐵定是因為太衝動。”

我還要再說衝動是魔鬼來加深他的印象,這廝卻轉過頭,看向窗外,留給我一個後腦勺:“歐巴桑,夠了,要不是看在你多事的分上,我才懶得理你。”

“你——”我差點就把剎車踩成油門,“你以為在學校吸引小妞,在小朋友們之間打鬥就是英雄氣概了嗎?真是幼稚!”

要不是看在他是大Boss的寶貝兒子的分上,姐姐我才懶得理他,活該把他留下來喂狗!哼,要知道姐姐的唾沫可是用來數鈔票,不是用來講大道理的!

我轉過頭去,看他的側臉,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廝……這廝手上拿了一團棉條在止血,但有沒有人能告訴我……那“止血棉條”上面長長的線是哪兒來的……

我又想到我有在包里放衛生棉條的習慣,一種不祥的預感像閃電忽而貫穿了我的全身,把我雷得外酥內嫩酥爽不已。

那不正是號稱用了能自如爬山、游泳、打球的某種用品,堪稱殺人越貨打家劫舍不二法寶,用了能飛天遁地繼往開來,流干血淚再來一根的衛生棉條嗎?

我頓時猶如被五雷轟頂!

眼前恰恰是一名年滿十八、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我要怎麼告訴他,他拿着女性用品在頭頂止血的事……

不,不要告訴我這是真的……我接受不了這麼殘酷的事實,難道要我大義凜然地指着他的頭頂,對他說:“噢,那是我的衛生棉條。”

然後他再回敬我一句:“不,那是你的衛生棉條。”

……

浮想聯翩之際,已經到了醫院門口,停下車,我正想着要怎麼開口,蔣一曦這熊孩子已經大刀闊斧地走了出去。我連忙跑過去扯着他的衣袖,歇斯底里:“不,蔣一曦你先聽我說……”

他甩開我的手,他居然甩開我的手!

而後他說:“好了,這裏沒你什麼事了。”

這個彆扭又暴躁的熊孩子,我……我當時居然很不爭氣地點了下頭,遠遠看着他走進了急診室……身旁全是值班的小護士……翻騰在心裏的那種滋味,我一輩子也忘不了,就像是遠遠看着一名堅毅的戰士,走到戰場中央。

我很想知道蔣一曦最後知道真相眼淚會不會掉下來,但我很肯定的是,他以後應該不會再來這家醫院了。

你問我怎麼辦?我當然是抖一抖衣袖,不帶走一根“棉條”,當然在這之前還不忘打個電話給Boss向他報告蔣一曦的下落。

合上電話的那一瞬間,我似乎可以看見蔣一曦從急診室里射出來的仇視眼光。嘿嘿,熊孩子,這一役,歐巴桑贏了!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要知道笑到最後的才是大贏家哦!哇哈哈哈哈!

回家的路上,我興趣盎然地給死黨殷姍姍發了一條短訊,內容如下:你說,要是我發現有一個小P孩用衛生棉條在頭部止血,而我又忍住沒告訴他,會有什麼後果?

在睡覺之前我接到了殷姍姍的好心提示:程子薰,我預示你近期會有血光之災。

果不其然,第二天“大姨媽”就如約而至。我痛得死去活來,像蛋炒飯一樣在床上翻滾,對殷姍姍這准得不能再準的烏鴉嘴咒罵到五體投地。

我惡狠狠地呸了一聲,給殷姍姍發去短訊,唾棄她道:我發現你可以去天橋下擺攤算命摸骨,摸一個準一個,摸兩個准一雙!

殷姍姍打電話過來,笑得花枝亂顫:“程子薰小朋友,如果我是天橋下算命摸骨的,那你可就是天橋下嘮嗑的……”

我有氣無力:“我現在正值低落期,只怕嘮不出那麼多你愛聽的嗑。”

殷姍姍這死相的,嘿嘿笑着,直接回我一句:“你行的,你開紅了!”

開……開紅?(開紅是網絡遊戲術語,意味着某個遊戲玩家狂性大發,名字變成紅色)

我想想自己剛剛來臨的“大姨媽”,瞬間淚流滿面,還不忘開恩賞殷姍姍“一丈紅”,讓她有事稟報,無事退朝。

誰知道肚子越痛,事情越多,飯沒吃還要趕去附近醫院找個當事人簽筆錄。忙到中午,我坐在醫院長廊的凳子上長吁短嘆的時候,突然見到一群十八九歲的年輕孩子在走廊里結伴走過,還大聲喧嘩,引得護士們紛紛走出來,勸解了一會兒,那些人才都走了,兀自留下一個穿着病號服的瘦削的高個男孩。

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我不由得悲從中來,忽而想吶喊一句台灣言情里的名言警句:世界那麼大,我還是遇見了你……

躲得過初一,還是躲不過十五。

就在我正要把身子藏到轉角處的時候,那人在後面叫了一句:

“歐巴桑?”

沒錯,果然如廣告語所說:“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我轉身,蔣一曦就在身後,環抱雙手,低頭微微蹙眉看着我。

“Hi,蔣一曦,真巧啊。”我笑得木然,“你不是在A院嗎,怎麼……”

“今早轉院了。”

“哦哦哦……”我恍然大悟,給他一個別有深意的眼光,轉院的原因該不會是我那包坑爹的蘇菲吧……我差點要抑制不住地狂笑。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我想我早已經在他的刀鋒之下被千刀萬剮。不過這小子倒是對昨晚的事隻字未提,果然心理素質過硬。

饒是如此,我還是要做一番門面功夫的:“嗯,我也聽說B院環境優美,綠化覆蓋率高,瞧瞧這四周都是綠油油的一片生機盎然,對身體復原絕對是極好的……”

“果然做律師的都是話簍子嗎?”他好整以暇地望着我,眼裏一片清澄,說出來的話風輕雲淡卻是意味深長,“說吧,我爸給了你多少錢?”

“錢?你說工資?這個可是秘密哎……”這孩子什麼時候變成好奇寶寶了。

他輕哂:“我是說,給你多少錢搞定我的事?”

說完,他伸出手指在我面前擺動:“這個數?還是這個數?”

他忽而去掉那嬉皮笑臉的態度,變得異常認真:“說吧,我給你雙倍的錢,麻煩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我在心裏輕輕一嘆,這孩子果然不識好人心,雖然說平時師父也有請專人看顧他,不要在外面捅婁子,不要行差踏錯,但是我是昨晚上突然撞見他的事的好不好,難道他以為我是他爸專門請來跟蹤他的?

“拜託,我真的沒那麼閑。”

他微眯着眼,把我堵在牆角,咄咄逼人道:“讓我‘改邪歸正’你能得多少報酬?大——律——師?或者說,你是想藉此在我爸面前爭取表現,嘖嘖。”

我氣得發抖,卻又推不開他。鄙視我的人那麼多,他又算老幾?律師的臉皮是厚,但也不是隨便就能讓人污衊的。

這死孩子,早知道就不救他了,活該讓他被人活活打死才好。

我想了想,偏頭看了他幾秒,用雙手掐住他的臉往兩邊拉:“你這個孩子太不可愛了。”

他甩開我的手,狠狠瞪我一眼:“不要亂碰我!”

嘿,防備心還真重。

我聳了聳肩:“用冷漠和意氣用事推開真心想要幫你的人,你平常就是這麼待人接物的嗎?”

他不屑地低嗤一聲:“我不用你來教!”

“不用反應這麼大吧?我又不是要來暗殺你。”我嘆了口氣,拿起包包,臨走時還不忘告訴他,“不過,如果你是要用自己的叛逆來換取你爸的重視的話,我不得不說一句,這種做法很愚蠢。而如果你認為做小混混就是公然和他作對的話,我不得不評價一句,你真的蠢透了。”

他自嘲地笑:“呵,你懂什麼。”

我低下頭,從他身邊走過。這熊孩子不過才十九歲,身量卻極高,我踩着高跟鞋都要抬眼看他。

我說:“別人懂不懂都好,最主要的是,你自己懂不懂。”

“你也自視太高了。”他在我耳邊低聲說,“歐巴桑,我以後才不會管你的事。”

“謝謝,後會無期。”

走出醫院,我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忍不住大吼一聲:“以後再也不要挑戰熊孩子了,不然他會把你拉到和他一個水平,然後用他豐富的經驗打敗你!切記切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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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上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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