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撿到一個摯友
第7章撿到一個摯友
“在網絡盛行的時代,網絡紅人應運時代潮流需要而生,經歷了荷花姐姐、神仙妹妹等網絡紅人的熱潮之後,又一有位新的網絡紅人橫空出現了,那就是我們迷人的女調酒師波羅波羅密——”念到這裏,綺夢酒吧的DJ小柯舌頭打了一下結,回頭沖正在化妝的舒婭說,“舒美人,你確定要用這麼個怪名?”
“嗯,”舒婭在眼帘上抹一筆濃艷的眼影,“姐玩的就是個性。”
小柯繼續念:“她,調酒風姿揮灑自如,靈動洒脫,有如神來之筆;她,每天只調三杯酒,每一杯酒的味道皆不相同,意寓百味人生。”他忍不住又咂舌,“這也誇張得太肉麻了吧?”在酒吧里做久了的人都知道,舒婭調酒的技藝說揮灑自如還勉強算得上,可神來之筆就完全脫離實際了。至於每一杯酒的味道都不同,則是因為舒婭調酒一向隨心所欲,押根兒不記得每杯酒的成份和配製比率,至於酒是啥味道,恐怕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不關我事,你得問小艾姐。”舒婭對着鏡子端詳妝容,晚間酒吧燈光迷離,不上濃妝基本上不能看。
艾藍正羨慕看着她,淡妝濃抹總相宜,指的就是舒婭這種人。聽到話題涉及自己,艾藍轉頭敲敲小柯的腦門:“內容與本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炒作,炒作,懂不?咱們舒美人現在是名人,要的就是名人效應,不怕太誇張,就怕不誇張,understand?”
小柯捂住被敲得發暈的腦袋,“中文,中國人說中文。”
“快點排練,”艾藍吼一聲,“誤了今晚的計劃,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小柯一臉痛苦的繼續背那些肉麻誇張的台詞。
一個月前,某位客人用手機拍下了一段舒婭調酒的視頻,並傳到網絡上,引起一些網友的熱捧,其實關鍵原因在於人長得漂亮,讓人看着養眼,而並不是因為她的調酒技藝有多高超。
極具商業頭腦的酒吧店長艾藍藉機找來一幫網絡推手大肆炒作,怎麼狗血就怎麼說,怎麼沸騰就怎麼炒,硬把舒婭給炒成了時下大熱的網絡紅人,綺夢酒吧的知名度也隨之大幅度提升,每晚的生意好到火爆。
緊接着,艾藍又玩起了奇貨可居這一套,讓舒婭每晚只調製三杯酒,再由DJ煽動現場氣氛,刺激客人現場競價,從而達到高價售出那三杯酒的目的。
第一晚的嘗試相當成功,舒婭調製的三杯酒早早被客人高價競買走,剩下的時間,她只需坐在吧枱里當壁花,給人看和看別人。
一個頭髮梳得溜光的小白臉來到吧枱面前,對着舒婭擠眉弄眼:“嘿,美女,請你出去喝一杯?”
舒婭眼皮冷冷一撩:“先生,我們是正當營業的酒吧,您如果需要特殊服務,出門左拐左拐,再右拐,往前八百米。”
小白臉灰溜溜走後,一個全身上下金光閃閃的胖子來了,把厚厚一紮錢往吧枱上一扔:“開個價,包你一晚。”
舒婭舉高雙手拍一拍掌:“保安,清場子。”
於是胖子被扔出了門。
整個晚上,前來搭訕的人接二連三,又一個個被舒婭乾脆利落的打發走了。
艾藍冷眼旁觀一會兒,來到舒婭身邊:“美女,客人畢竟是咱們的衣食父母,你行事能不能低調委婉點?”
“沒事兒,”舒婭篤定,“這些人吃的就是高貴冷艷有個性這一套,過個一兩天,准還得來。”
艾藍不以為然:“趕情你是學心理學的,把人的心理摸得一清二楚?”
“猜對了,”舒婭打一個響指,“我大學主修心理學。”
艾藍吃驚:“學的是心理學專業,你卻跑來干調酒的工作,嚴重專業不對口呀。”
“怎麼會呢,”舒婭正色說,“咱們做服務業,要不要研究客人心理,要不要揣摩競爭對手想法?還有,咱們釣凱子、找老公,要不要知已知彼,才好下手?”
“也對哦,”艾藍點點頭,被她說得有點興趣了,“難不成你當年選心理學專業,都是為了這些個目的?”
“可不是嘛,像我這樣,把專業融匯於工作生活之中,還有誰比我更專業對口呢。”
“那你把客人的心理分析給我聽聽。”
“比如剛才那個油頭粉面一臉風騷的傢伙,整一個自戀狂,就想着我很帥我很帥,天下女人看見我就要尖叫暈倒把我撲倒;第二個金光閃閃的傢伙,一副我很有錢我很錢,你們都來巴結我崇拜我愛慕我的心理。”舒婭分析得頭頭是道,“其實呢,兩個都是空架子,一個光想找個有錢女人吃軟飯,一個裝一次闊佬至少肉痛半個月。”
“那這一個呢?”艾藍指着附近桌子上獨自喝酒的年輕人,他身上有一種極其陽光的氣質,即使是一臉沉鬱也掩蓋不住乾淨的氣息。
舒婭眼睛一亮:“真正的大水魚呀,快快,”她招呼身後的夥計,“把那些貴的、不容易喝醉的酒給他送過去。”
艾藍半信半疑:“你怎麼看出來的?”
“這就是專業的權威性,”舒婭得意,“總之,你絕對放心,這是一個家境優越、情場失意、來酒吧買醉的人,所以呢,不管給他什麼酒,他肯定全收,而且不用擔心他付不起錢。”
過了一會兒,那年輕人果然把送上去的酒全部喝光了,眼看他喝得差不多醉了,舒婭趕緊叫人去結帳,那年輕人遞上一張信用卡。
見舒婭樂滋滋的親手刷卡,艾藍不由懷疑:“你該不會打算多刷一筆吧?”
“哪能那麼做呢,這不成打劫了嗎,”舒婭語重心長,“咱們做生意要公平公正,可以宰客,但絕不能劫客,這是職業道德問題,那些酒算是我推銷的吧,提成歸我。”
艾藍嘆服,原來職業道德還可以這樣理解。
刷完卡,舒婭把信用卡拋給侍應生:“快還回去,他明天付帳還得用。”
“你確定他明天還會來?”
舒婭肯定點頭:“至少會來半個月。”
果然,第二天那個年輕人又來了,接着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九天,舒婭正要叫侍應生去結帳,卻看見那年輕人躺在了地上:“咦,今天這麼快就倒了?”她走到年輕人身旁蹲下,伸出一個指頭戳了戳他的肩膀,“死了沒有?”
那年輕人輕哼一聲,眉頭緊皺,十分痛苦的樣子。
“找一下他家人的聯繫方法,”舒婭對侍應生說,“打個電話讓他們來領人吧。”
找遍全身,那年輕人居然沒有帶手機,關於他的個人資料只有一張身份證。
“楊帆,”舒婭拿起身份證看一眼,立刻開罵了,“這熊孩子,今年才二十一歲,比我還小一歲,就為情生,為情死了。”
“吐血了!”侍應生驚叫。
舒婭低頭一看,血液混和着酒液正從那個名叫楊帆的年輕人口中大量溢出。“我自作孽呀!”她仰天長嘆一聲,掏出手機拔打了120。
睜開眼時,楊帆有一瞬間的茫然,想不起自己身處何地,慢慢轉動腦袋打量四周。
“別看了,這裏是醫院。”
他向聲源望去,看見一名艷妝女子從病房角落的凳子上站起,白熾燈下,化着這樣的濃妝挺讓人驚悚。
“你在我們酒吧喝酒喝到胃出血,又找不到你家人的聯繫方式,我只好把你送到醫院裏來了。”
楊帆漠然看她一眼,有些倦怠的閉上了眼。
舒婭毫不在意,繼續說:“本來呢,我這個做好事從不留名,可你的信用卡刷爆了,我替你墊付五千元住院押金,所以呢,我覺得很有必要等你醒來,告訴你一聲。”
楊帆不耐煩:“我沒有讓你多管閑事。”
“好拽哦——”舒婭半諷半譏,“不就失戀嘛,了不起呀,瞧你那點出息,我還失身呢,都沒你這麼遜。”
楊帆惱怒,口不擇言:“你怎麼知道我就沒有失身?”
“咦?”舒婭興緻勃勃,“你也失身了,是被強x,還是被輪x?”
楊帆臉漲得通紅,手指着舒婭直哆嗦:“你、你、是不是女人啊?”
舒婭捋一下薄薄的短髮:“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奉勸你不要覬覦我的美色,所以不必關心我的真實性別。”
“誰貪圖你的美色,”楊帆不屑,“你連我女朋友的一個小指頭都比不上。”
舒婭嗤之以鼻:“她再好又怎麼樣,你已經被人家給甩了。”
“她沒有甩我!”楊帆氣急。
“既然沒被甩,你要死要活的幹嘛?”
楊帆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眼眶漸漸泛起微紅,他合上眼:“你走吧,欠你的錢,我過一兩天就給你送過去。”
舒婭嘆口氣,拉過一條凳子坐下:“小老弟呀,不是我說你,誰一輩子沒有失戀過那麼一兩回,要是個個都跟你一樣,這世界的人類不早就滅絕了?”
“你不明白,我和她之間——”楊帆苦笑一下,聲音嘶啞,“我真糊途了,幹嘛跟你講這些呢?”
“是呀,你們之間的故事,我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怎麼可能明白。”舒婭用真誠的語氣說,“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家破人亡,被迫離開了心愛的男人,可我仍然要好好活着,如果那個人辜負了我,我要活得比他更好,讓他後悔;如果那個人從來沒有辜負過我,我更應該珍惜自己,讓他回來的時候,能看見一個完美的我。”
楊帆愕然看着她,神情間若有所動。
舒婭微笑一下,把手機遞給他:“給你家人打個電話吧,你現在需要親人的照顧。”她起身離開,留給他一個獨立的空間。
在門外站了一會兒,預計他的電話應該結束了,舒婭才進入病房,楊帆把手機還給她,臉上有感激之色:“謝謝你!”
舒婭揮揮手,邊走邊說:“謝倒不用了,記得要把五千元錢還給我就行。”
……
完成每晚三杯的調酒任務后,舒婭瞪大眼睛,在人群里尋找水魚。一個戴着金絲邊眼鏡道貌岸然的男子正對着她傾情訴說婚姻的不幸,末了,深情款款凝視她:“波羅,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一個溫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酒吧里有錢人不少,像楊帆那種爽快不計較的水魚卻不多,想起他還欠自己五千元錢,說是一二天就還過來,可這都多少個一二天了?舒婭托着腮幫子,惆悵嘆一口氣。
那眼鏡兒很激動:“波羅,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就是我尋找了千百度的紅顏知已!”他伸手想去握住她的手。
舒婭一個激凌,惡狠狠瞪眼:“你幹嘛?”
眼鏡兒愣一下,馬上又一臉的悲情:“波羅,你是不是介意我家那個黃臉婆?她粗俗野蠻,沒文化,我和她之間沒有任何共同語言,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生活在痛苦與絕望……”
“你有病呀,”舒婭不耐煩開罵,“你痛苦絕望關我什麼事,我即不是心理醫生也不是知心姐姐,聽你這些噁心死人不償命的廢話又沒錢收,你老婆是倒了什麼大霉,會嫁給你這麼個極品。”
眼鏡兒喘着粗氣指住舒婭:“我還以為你是一朵解語花,原來也是個粗俗不堪的潑婦,你等着瞧,等着瞧,我要向廣大網民揭露你的真面目。”
舒婭輕蔑一笑:“就你這德性,誰信?”她表情一變,換成一副憤怒的樣子,顫聲高喊,“小艾姐,有人想非禮我,還恐嚇我,說不滿足他的要求,就去網上抹黑我。”
大廳里的酒客們紛紛向這邊張望,艾藍帶着兩名保安氣勢洶洶走過來,有客人拿出了手機,開始拍攝。
眼鏡兒氣急敗壞,跳腳大喊:“污衊,你這是無恥的污衊!”
“我可以作證,”楊帆從吧枱前的一張高腳椅上站起,面向大廳,“我剛才一直坐在這裏,親耳聽見這位先生不斷辱罵自己的妻子,說自己娶到那樣的老婆很痛苦,要求波羅姐姐做他的情人,波羅姐姐嚴詞拒絕他,並為他妻子說了幾句公道話,這位先生就惱羞成怒,威脅波羅姐姐說要去網上抹黑她。”
舒婭挑眉,這孩子忒上道了。
鑒於舒婭應對層出不窮的騷擾時,一慣冷艷孤傲的表現,她的話確實有幾分信服力,再加上楊帆這樣一個陽光正氣的形象,更證實了她剛才所說的真實性。
眾人一片嘩然,鄙夷、嘲諷、厭惡的目光紛紛投向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某位有正義感的酒客更是高舉手機,“波羅放心,這傢伙抹黑不了你,我全拍下來了,今晚就傳到網上。”
那位偽君子面目獰猙:“你們敢這樣對老子,知道老子是誰嗎,惹惱了老子,明天就讓你們這酒吧關門。”
艾藍最痛恨這類男人,尤其還在她的地盤上恐嚇她的人,連話也不想跟那人渣說一句,她直接吩咐保安:“把酒錢留下來,人給叉了扔出去,以後不許這垃圾踏進我們酒吧半步。”
那傢伙還想叫囂,卻被牛高馬大的保安提着領子給拎出去了,客人們夾道鼓掌歡送,一場鬧劇告終。
大家各忙各活去了,舒婭打量楊帆兩眼,瘦了很多,精神還不錯,她倒一杯紅茶推過去:“小老弟,你那胃受不起酒精考驗了,來喝茶吧。”
楊帆接住滑到面前的茶杯,微微蹙眉:“你經常遇到這類麻煩嗎?”
“也不是經常。”舒婭倒覺得無所謂,一個月就那麼五六齣,她自己基本能擺平,而且還有艾藍、小柯盯着,出不了什麼大風波。
楊帆握着杯子低頭思索,舒婭正盤算他準備什麼時候還錢給自己,忽聽見他說:“那天,謝謝你送我去醫院,你看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比如,替你另外介紹一份工作?”
說這些話時,他一直低着頭,舒婭注意到他耳根略略泛紅,果然是良好環境教育出來的好孩子,心思純正,知恩圖報,她不由笑:“不、不用了,我挺喜歡這裏的環境和同事。”
楊帆不再多說什麼,遞給她一個厚厚的信封,裏面裝着的鈔票顯然不止五千元,舒婭點出五千元錢,把剩餘的鈔票還給他:“咱都這麼熟了,利息就不收了吧。”
楊帆也是個不愛講廢話的人,收起多餘的鈔票,有些疑惑的問:“你的名字叫波羅?”
舒婭認真說:“是波羅蜜,姓波,名羅蜜,很特別的名字吧?”
楊帆點點頭,出於禮貌沒有再多問,但眼中依然有疑惑之色:“波、波羅——蜜,我叫楊帆。”
舒婭忍不住失聲笑:“小老弟,你從不上網嗎?”
楊帆慚愧:“這一段時間,我除了喝酒,醉酒,似乎再沒有做過別的事。”
就這樣,舒婭撿到了一個還算是值得交往的朋友,楊帆隔三岔五會來綺夢酒吧坐一坐,也肯聽從她的勸告,不再碰酒,只喝一些果汁紅茶之類的飲料。
兩人漸漸混熟了,有些話題不再忌諱,一天,楊帆問:“舒婭,你上次在醫院說的那件事,具體是怎麼樣一個情況,能不能講清楚點,說不定我能幫到你?”
舒婭茫然:“你是指我說的哪件事?”
“就是你說家破人亡,被迫離開愛人什麼的。”
這都是兩個多月前的事了,沒想到隨口胡謅一下,他居然還一直記着,舒婭覺得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動,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表情怪異。
楊帆見她半天不吭聲,不解看了她兩眼,突然若有所悟:“哦——,原來你騙我,”他憤慨,“枉我浪費了那麼多同情心,還一心想着要怎麼辦才能為你伸張正義!”
“別激動,別激動,”舒婭訕笑着安撫他,“其實也不能算欺騙,應該說是咱倆的理解有偏差,我爸九年前去世了,我媽為他守寡八年多,碰到個實在可靠又對她一心一意的男人,我就慫恿她改嫁了,所以我也算是家破人亡了,對不,雖然不如你所認為的那麼慘,可意思差不多嘛。”
楊帆仍憤憤不平:“那你所謂的被迫離開愛人呢?”
“我是不想離開那個人呀,可人家不喜歡我,我有什麼辦法呢,”想起往事,舒婭心情有些抑鬱,“說起來,我還是比你慘,至少你和你女朋友兩情相悅,我呢,從頭到尾的單戀,最可笑的是,他跟我睡了一覺,我居然誤以為他是喜歡我。”
楊帆皺眉:“他既然不喜歡你,怎麼可以對你做這種事?”
舒婭笑:“小老弟,要是個個男人都跟你一樣,這世界哪裏還有那麼多悲情怨女呀。”瞄一眼氣宇軒昂的楊帆,她不無羨慕嫉妒恨,“你女朋友碰到你,真是撿到寶了,如果那傢伙也是這麼個有原則有情義的男人,我打死也不會放手。”
提及他的女朋友,楊帆有些黯然:“她和其他人總是不同……”
兩個各懷心事,相對無語,過了一會兒,楊帆打破沉寂:“照你這麼說,那個男人也不算是一個很有品的人,你到底看中了他哪一點呀?”
舒婭不假思索,說:“他長得好看呀。”。
楊帆覺得不可思議:“就因為這個?”。
“對呀,就因為這個,他長得不是一般的好看,是好到了極點的那種好看。”舒婭又上上下下掃了楊帆兩眼,“說句實在話,你長得也很不錯,可跟他一比,相差的就不止是一兩個檔次了。”
“有這麼誇張?”楊帆順手拿起旁邊的一本雜誌,指着封面上問,“和這個人相比怎麼樣?”
舒婭不怎麼在意的瞟了一眼,隨即一把搶過雜誌,封面上是一名年青男子的大幅半身照,五官俊朗逼人,唇畔噙有一絲漫不經心的笑意,身着黑色休閑襯衣,衣領下隨意敞開兩粒衣扣,露出麥色的結實胸膛,散漫中透出性感,這樣一個男人,無需再說什麼做什麼,本身就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舒婭不可置反反覆復看照片旁邊的一行字:娛樂界巨子楚傑。她喃喃自語:“怎麼可能,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小酒吧的老闆。”
楊帆大吃一驚:“你之前說的就是這個男人?”。
舒婭抬起頭,澀澀一笑:“我是不是很囧,居然連對方是什麼身份都沒有弄清楚。”
楊帆安慰:“說不定他的事業是在你離開后這幾年內發展起來的呢。”
舒婭打開雜誌內頁,指着楚傑名下的娛樂企業名稱:“幻影娛樂和極夜城,早在我離開S城前,就已經很有名了。”她手按在雜誌頁面上,低垂着頭,久久無語。。
“你還愛着這個人嗎?”楊帆輕聲問。
“我不知道,”舒婭搖了搖頭,茫然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傷心之色,“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只要想起這個名字,我就想哭,後來漸漸麻木了,也很少再想起他,可是,無論是出於恨還是出於愛,他這樣的人,真的很難讓人忘記,忘不了就是忘不了,沒辦法。”
“舒婭,回去一趟吧。”她的心情,楊帆感同身受,然而,解鈴終究還需系鈴人,旁人再有心,也只是愛莫能助,“一周后,我要去上海工作了,正如你所說,我一個大男人,不應該呆在家中吃閑飯,我現在的手機號碼會一直保留,萬一你有什麼事需要我施以援手,可以隨時給我電話。”。
舒婭看着他,眼中有了暖意:“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珍惜自己的身體,如果連你自己都可以傷害自己,就更沒有理由責怪別人傷害你了。”
楊帆含笑頜首:“你也一樣,珍重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