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番外瀟洒女土匪,執手今生(1)

第105章 番外瀟洒女土匪,執手今生(1)

第105章番外瀟洒女土匪,執手今生(1)

“駕!”

空寂山林,綠茵成片連綿不絕覆蓋山谷,一聲脆烈的呼喝聲,驚起棲息樹木飛禽無數,驟然間山林之中樹葉沙沙接連成片,靜謐驟然被推翻,連結塵土飛揚,赫然是殺氣一片。

馬蹄聲連綿不絕於耳,紛沓而過,所過之處生長地上花草樹木皆被踐踏。

側目而望,領頭縱馬飛馳而來之人一身紅妝,斗篷翻飛,張揚如火,攜帶殺氣騰騰直逼而來。那人身後更是捲起一片黃沙白灰漫漫,仿若攜帶千軍萬馬之姿,令聞者喪膽!

山林這一頭的一隊人見狀無不面色驟變,瞬間慌亂一團,打馬的,護衛的,隨從的都紛紛驚叫起來。

“別慌別亂,保護好老爺小姐,快!”另一隊中明顯是護衛之人,只是穿着相同而已,手中舉着一把旗幟,赫然一個鏢字,竟然是振江鏢局。

那人是一名絡腮大漢,威武居於馬上,不顯慌亂,虎目直視兇狠湧來的隊伍,只是手掌緊握馬韁,掌心濕冷無人而知。

“無需慌張,也許只是過路之人而已,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絡腮大漢高聲道。

眾人心驚,但也不約而同的摒息而立,期盼對面迎來之人當真是路過而已。

但,願不從人願。待隊伍慌亂稍稍壓抑,鏢局眾人和家丁隨從將三輛馬車護住之際,那迎面衝來的人卻快速而有序的將整隊隊伍包圍!煙塵散去,眾人只覺面上眼前也是一片灰暗。

包圍他們的人各個手持刀劍,在馬背上耀武揚威,目光陰冷兇殘,窮凶極惡之徒的嘴臉不言而喻。

不是土匪又能是誰!

至此,眾人心如死灰。出門在外,最怕的就是遇上土匪,尤其是兇殘的土匪,十有八九是會喪命的,屆時人財兩空也是常事。

那鏢頭也是心底微微下沉,但因為早已做好心理準備,所以此刻證實也不太驚慌。只是沉着的拱手道:“不知諸位有何貴幹?在下等人不過是借過此道,若有打擾,還請見諒。此是一些薄財稍作孝敬,不成敬意還望笑納。”

土匪劫道,若不是窮凶極惡之徒,必定不會傷人性命。保鏢也是只為求和,若可以,誰也不想大動干戈。土匪也不過是想要財務罷了,鏢頭冷靜的示好拿出孝敬,也是一番試探。若土匪接了,此事便有迴旋,若不接……便免不了一番操戈相見了。

來人一群中卻並沒有開口說話的,鏢頭蹙眉,掃視一周,見這群人竟然都有一種彪悍雄武之威,乍一看之下,竟然讓人不覺是土匪山賊之類的匪徒,反而給人一種枕戈待旦殺氣凜然的軍人之姿。心中一沉,訓練有素的土匪卻也不至於牛成這般,難不成這群人不是土匪?

那為何攔住他們,又如此明顯的充滿敵意?莫不是主人家的仇家?想及此,更是難辦。

“敢問哪位是當家人?”鏢頭又開口,客氣中卻不失剛毅。

卻見此刻打頭的幾人縱馬讓開,一名騎着棕色駿馬的紅衣兒郎悠哉而來,他面帶純白半截面具,卻露出紅唇似笑非笑,墨發高高綁起,飄逸在側,一股子氣息說不清道不明的亦正亦邪,令人心中越發沒底。

那鏢頭見那些人見到此人都紛紛行禮,便知道這人是他們的頭目,剛要開口,便見那人竟然騎着馬從他面前大搖大擺而過。徑直向著身後的馬車走去。鏢頭面色一變,當下打馬上前,卻只走幾步,便被刀劍攔截無法上前。那刀劍出現在眼前竟然極快,他不過眨眼間,呼吸一窒,便覺得脖頸上冰冷至極。

“大膽!”兩隊人馬瞬間劍拔弩張,氣勢如虹,互不相讓。

“退下!”鏢頭呵斥一聲,不見慌亂,卻也不在亂動,那刀劍就在他脖子之下,他卻氣息沉穩的道:“閣下見諒,在下振江鏢局副鏢頭,今日受主家聘邀來保護主家歸家,那馬車裏有老弱婦孺,請閣下手下留情。還請閣下亮明來意,也省得大家誤會。”

紅衣兒郎一聽,不由得譏諷一笑,縱馬來到第一輛馬車前,霍地一把拔出了護衛馬車一旁的人手中的刀,眾人驚呼,瞬間亂動,但眨眼間又被土匪之人鎮壓住。

刀尖緩慢伸向馬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鏢頭見狀知道一戰是避免不了的了。當即大喝一聲:“閣下請爆出名號來,今日便是某人命喪閣下之手,也不覺得死不瞑目。”

這便是要開戰了。

那持刀之人卻是動作一頓,微微側目,竟然恥笑一聲,聲音是說不出的悅耳乾淨:“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號。”

她能告訴人家,她叫洛芷珩嗎?堂堂穆王朝的王妃,神官夫人,戰神後裔,銀月國的皇太孫,竟然出來當土匪?說出來豈不是罪過罪過?

“你是女子?”洛芷珩並沒有可以隱藏自己的聲音,那鏢頭也是見多識廣,雖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驚呼出來。

女土匪?要不要這麼邪門?

洛芷珩唰地一刀斬落車簾,只見裏面的男子已經嚇得面色慘白,正緊緊的抱着懷裏的稚子,緊張的看着洛芷珩。

洛芷珩恥笑一聲道:“李大人這是怎麼了?三年清知府當的您竟然就這麼點膽子了嗎?如今告老還鄉了,不應該是輕鬆愉快的嗎?怎麼會嚇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馬車裏坐的不是咱們堂堂的江州知府,而是一個犯惡逃亡的流氓乞丐呢。”

那男人也有六十多歲的樣子,一輩子才做到一個知府,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但洛芷珩的話卻讓李大人面如死灰,但官位猶在,當即便斥責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所謂何事?你要錢嗎?那你只怕是打錯算盤了。你也說本官是清知府,這麼多年來一直是兢兢業業,一心為了民眾,不曾貪墨一絲一毫百姓的血汗錢。如今本官告老還鄉,昨日那父老鄉親還百里相送。你竟然劫持一個百姓的好官,也不怕天理不容,也不怕天下百姓不容!”

洛芷珩嘖嘖兩聲,譏諷笑道:“李大人如今這般理直氣壯,當真是被你那的百姓慣出來的嗎?人云亦云,人家說你是好官,你便是好官了?你還敢提及上蒼?你真當老天不知道你所作所為嗎?你就不怕老天不容嗎!”

李大人面色又是一變,心裏謀算知道這人有可能是知道什麼而來,心中越發的驚慌起來,但卻沉聲道:“本官問心無愧。若本官真的做了什麼愧對良心的事情,那老天爺為何不在本官在位的時候收拾本官?本官民心所向,不是你一個黃口小兒能隨便污衊的。”

洛芷珩並不和這李大人廢話,認識縱馬向後走去。後面的馬車就是女眷了,李大人也是緊張,竟然跟出來道:“放肆!本官的家眷也是你可以放肆的。你們還不快點將這個大膽匪徒給本官拿下!”

鏢局的人一動,洛芷珩的人立刻也跟着動了,洛芷珩的人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是她老爹怕她有危險派來的,沒想到竟然被她弄成了土匪樣兒,跟着她出來‘行俠仗義,劫富濟貧’。洛格聽聞此事的時候,當真是差點吐血三升,直呼白瞎他苦心訓練出來的兵了!

和這些真英雄大兵動刀槍?鏢局的兄弟們,你們真的不知道閻王大門朝哪開啊!

洛芷珩幾乎是暢通無阻的來到第二輛馬車,挑開帘子一看,裏面幾個女子還有兩個孩童,小孩早就嚇哭,只是被大人用手捂住嘴巴不讓哭出聲。洛芷珩都害怕那孩子被活活捂死,但一看到那幾個女子穿金戴銀好不富貴的樣,她便狠下心腸,撂下帘子走向第三輛馬車。

李大人見狀眼底閃過一絲得色,義正言辭的大聲道:“老夫這一輩子為人正直,清正廉明,從來不曾貪墨過百姓和國家的一分錢。做官數十載,也就只有這機箱東西而已。今日你若是為財而來,那便給了你去,錢財本就身外物,老夫孑然一身也是自在。只希望你不要在傷害我的家人。”

那鏢局的人聽見這李大人的話,當下都是對他十分敬佩和尊重,更是起了一定要保護他安全的決心。

但洛芷珩卻絲毫不為所動,刷刷幾刀下去,將捆綁箱子的繩子砍斷,但箱子卻無法打開,她扔了兵器,揚聲道:“什麼破玩意!給我一把刀。”

她的人立刻奉上自己的佩刀,洛芷珩利落接住,刷刷幾刀竟然是極華麗的落下,瞬間那四口大箱子便都被劈開了鎖。

刀法精湛,又乾淨利落,那刀本身就足以令人驚艷。竟然就連一個小小的土匪身上的兵器都屬精良,這伙土匪的來歷更加讓人不敢輕敵。

那鏢頭被轄制不能輕舉妄動,但心裏卻快速的思索起來,這夥人究竟是什麼人?混哪座山頭的?以前怎麼沒聽說過這邊有一個如此年輕,還是女子當頭目的土匪團伙?只是苦思冥想,依然無處所獲。

洛芷珩命人將箱子打開,翻遍了幾口箱子,裏面搜出來了衣物和一些財務,但就如李大人所說,都不多。他做了幾十年的管,這知府卻是只做了三年,按理說他應該還能繼續做下去的,但他卻忽然告老還鄉,有人說他廉潔,但也有人說他,是撈夠了,可以退了。

檢查那些財務,竟然只有區區六百多兩銀子。還真是……清潔的很呢!

洛芷珩回頭看那李大人,李大人雖然拿不準這人能不能放過自己,但財務就在那裏,想必她拿了就能走。畢竟六百兩在貧苦人家也是一筆巨富了。

“李大人的清廉都體現在這了?還真是明顯呢。不過李大人做官這麼多年,就連你的俸祿都不止這個數吧?”揚揚那些財務,洛芷珩諷刺的道。

李大人急忙道:“難道我一家人不吃不喝嗎?我就靠着這點俸祿過日子,花了一些不應該嗎?”

這是合情合理的。可他剛說完,就見洛芷珩笑了,那笑讓李大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只聽洛芷珩揚聲道:“李大人說的對呢,但按照李大人的說法,李大人如今擁有這六百多兩的財務又不對了啊,你每個月的俸祿有三分之二要用在吃穿開銷上,剩下了三分之一,你做官這幾十年下來,剩下的也就二三百兩的樣子了,怎麼反而多出來那麼多呢?要知道,你現在這些財務可是你做三個這麼多年的官才能留下來的。而據我所知,李大人並沒有其他的產業和副業啊。難不成,李大人並沒有人們所看見的那麼……清廉?”

李大人此刻方明白,原來這女人剛剛的話不過是一個圈套!他竟然慌忙之下中了圈套。當真是氣煞人也!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想怎麼樣?”李大人這麼多年來也是官威很重的人,當下竟然不耐煩在和洛芷珩浪費口舌,怒道。

“不想怎麼樣啊,就想將李大人這麼多年來搜刮的民脂民膏都拿回來,返還給那些勞苦大眾罷了。”洛芷珩慢悠悠的道。

李大人反應激烈的呵斥道:“本官一輩子清正廉明,絕沒有做那等大惡之事!欺壓老百姓的事情,老夫一輩子也做不出來。更何況老夫的官評你去問問呢,哪一個不說好?老夫若是真的貪污了做了那欺詐老百姓的事情,又怎麼可能這麼多年來風平浪靜無人說?”

“啊呀呀,那是因為大人做事嚴謹,行事高端啊。人家貪官都做得有蛛絲馬跡可尋,偏大人你做的滴水不漏。你這樣的人才,做一個知府實在是可惜了,你更適合做一個奸臣!”洛芷珩冷笑道。

“老夫不和你這個黃口小兒爭辯。你本身就是邪門歪道,就是做盡惡事的匪徒,你自己都良心不正,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本官?哦,本官知道了,多年之前本官為了百姓安寧,曾經大力主張過將附近土匪都剿滅,你一定就是那次的漏網之魚。你對本官懷恨在心,但本官之前在位,你怕本官,等本官現在退隱了,你就來報仇了是不是?”李大人不愧是做官的,竟然能將故事編的這麼……合情合理啊。

那鏢頭一聽越發覺得這李大人是個好官了,當下便道:“你想做什麼我們都做得,你無非就是求財罷了,既然李大人說了那些財務可以給你,你也不要再做糾纏。不然真要打起來,我和我的人也未必會輸給你!”

這話卻是有宣戰的意思了。

按洛芷珩卻不理會那鏢頭。滿身冷氣的喝道:“少在我面前裝什麼正人君子。今日要不是看見你車上真的有孩童,我就一刀殺了你又何妨!”

李大人被洛芷珩身上那股威嚴鎮住,待回過神來卻已經是手腳冰涼,怎麼覺得這女子在哪裏見過?好熟悉的氣勢。

“我也懶得和你廢話,我做事情從來憑的是良心,既然你不服不認罪,那我就讓你啞口無言。拿來!”她一揮手,就有人立刻奉上一本冊子。

大紅封皮的冊子相當搶眼,上面幾個滾金墨汁落下的大字更是刺目。

罪名冊!

三個大字讓所有人呼吸一窒,只覺得那幾個字竟有說不出的威嚴神聖在。令人不敢心生褻瀆。

洛芷珩打開冊子,翻了幾頁,便高聲讀起來:“李慎之罪,先皇七年,以徵招士兵為由,在當地搬出政令,他所管轄的每家每戶所有成年男子必須出一名參軍,家中獨子可免去參軍,但需叫十兩銀子,其他不想去的需交二十兩銀子換一個名額。”

“先皇八年,李慎所管地方大旱,朝廷下方救助款,卻在半路被土匪洗劫一空。朝廷又發下救助款。”

“今皇二年,李慎所管轄制出發生大洪,百姓死傷無數,房屋倒塌無數。朝廷再一次下放救助款,但竟然又在送來的途中被洗劫一空,依然是土匪所謂!”

洛芷珩念到這停下,看向李慎,目光如炬。

眾人聽着,卻覺得沒有什麼不妥。此刻這道路上已經有兩伙趕路人停下,他們是想走的,但這狀況他們也不敢輕易離開,生怕他們落單了,在被土匪有機可乘了。

鏢頭聽了洛芷珩念的罪狀,沉聲道:“你所念的是李大人的罪狀?但這也不對吧,那些裏面朝廷發放的賑災款被洗劫一空,和李大人無關。而招兵的事情每一年都有,每一次都有用銀子買不去名額的,這也沒有什麼吧?”

“是嗎?”洛芷珩冷笑。

那李大人卻鬆了一口氣,還以為這女人能有什麼把柄呢,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誰也看不出問題的事情罷了。他冷笑一聲,更加冷傲的道:“雖然我不敢說我就品德高尚了,但我的政績我卻從來都是驕傲的。這些又能有什麼呢?”

洛芷珩揚聲道:“諸位別急,聽我慢慢說。先皇七年招兵,每人十兩二十兩的銀子,你們可知的那時候有多少人繳納銀子嗎?是三千二百六十七戶!李慎鎖管轄之下參軍的人數竟然只有寥寥一百多人。這就意味着在那三千多戶居民手中,他得到了五六萬兩的巨額財富!而你們又知道他上交了多少嗎?只有區區的兩萬兩白銀!朝廷下放的旨意裏面,讓地方官員收取的銀兩也不過是一兩不足而已。而他卻敢瞞天過海的收取十兩二十兩!試問,就這一項他就獲得了三四萬兩的巨款,這些錢,難道不是搜刮民脂民膏嗎?這些錢,又哪去了?你可別告訴我,你用這些錢做好事去了。”

李慎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來了。

眾人聞言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氣,若真如洛芷珩所言,那這李慎絕對是一個披着人皮的豺狼虎豹啊。是個貪污犯!

李慎聽人議論他,他也着急,恨聲道:“你口說無憑,我問心無愧!”

洛芷珩恥笑一聲:“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今天既然出現在這,必然是有備而來。你這種貪官污吏,休想平安的暗渡晚年,不將你打入地獄深淵,我的姓就倒過來寫!”

“先皇在位的第八年,旱災。那一次的官銀被劫,全國震驚,皇上更是震怒。十萬兩官銀就這麼打了水漂了,如何不怒?但那個時候皇上要安撫驚慌憤怒的百姓,只能再一次發下來銀子賑災。而一直追查那批銀子的下落無果。這也成了穆王朝的一筆無頭公案了。”

“但誰能那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將那些銀子都帶走?更不論官銀上面都是有標記的,匪徒就算得到了那些銀子,又怎麼能拿出來花?除非他們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讓他們花這個銀子還花的心安理得名正言順。而這些銀子,哪有官員和百姓花的名正言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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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歌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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