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鷹視狼顧

第六回 鷹視狼顧

陳翎、高順兩人就在賬外聊了很久,陳翎的底細高順套不出來,反而是高順構思的“陷陣營”,在陳翎的指點中,改變了很多,逐漸成熟、圓滿起來,令高順刮目相看。

“子儀滿腹經綸,主公洪福齊天啊!”高順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可以證明陳翎的能力那是相當不錯,有令人佩服的地方。

原本高順的陷陣營組成是這樣的,部屬僅有七百多人,平日的鎧甲戰具都修繕得精練整齊。每逢戰事,捨身忘死,玩命死突,是而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這裏涉及到這個時代正處於戰亂當中,招募到的士卒,能有一口吃的,便會有湧泉相報的想法。高順每逢戰事,皆飽足而食,加上各個士卒都配置到鎧甲,每一個士卒,都可比其他軍中的伍、什長。兩廂比較,一方有高順如此將軍統領,另外一邊則是聞名喪氣,“陷陣營”打的仗多了,自然會聲名遠揚,別人一聽自然會有如雷貫耳之感,首先就會遲疑,再而懷疑起來,自己這方是不是能抗的過去?打得贏嗎?

而高順這邊,越戰越勇,每一次戰鬥都會勝利,每一次戰鬥都是趕着敵人的屁股往死里攆,自然是氣勢如虹,不同凡響。

當然這都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高順之前或許有了“陷陣營”的雛形部屬,再與陳翎一聊這個話題,心中越發覺得可以付於實施。

陳翎其實也沒指點什麼,只是把李靖的“六花陣”跟高順顯擺了一下。該陣通常中軍居中,其餘部屬分為六隊:一隊前軍、二隊右軍、三隊中軍、四隊中軍、五隊左軍和六隊后軍六軍在外,大陣包小陣,大營包小營,各陣營相連,形成像“六齣花”的陣型,不同兵種之間相互配合,這樣構建起來,此陣就具有了集中、機動、協調配合等特點。

兩人聊起陣法興趣相投,高順由此知之,子儀看似荒誕不經,實則胸中有塹壑,有大才,不容小覷。

雨雖停了,此處卻不是久留之地,呂布安慰住夫人之後,便下令拔營起軍,向著洛陽而去。他的目標是河北袁紹處,陳翎聽聞如此,苦笑不得,若是沒有自己的出現,呂布會先去袁術處,不久之後才會有去河北的想法,現在么,陳翎只能一臉的木然,對着一旁的高順道:“主公如此行事,怕是…”陳翎沒有再說下去,又不想近前去進諫,心灰意懶之下,突發奇想,一絲靈光閃現,匆匆告別高順,剩下高順一人愣愣看着陳翎的背影,急趕狂奔,彷如豬突,向著披甲中的呂布而去。

陳翎疾走中,想起呂布現在僅余百數騎卒,按照原來路線走的話,投袁術、投袁紹,再投張揚才勉強重新拉起一支數千人馬的隊伍來,這樣的進度實在太慢,陳翎可忍受不了這樣的發展趨勢。仔細思量一番,他才發現漏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或許可供呂布軍現在休養生息,慢慢積蓄力量,以待天時。

陳翎來到呂布面前,就看見一隻小丫頭正幫着呂布穿帶綁紮。

唐突無禮,陳翎整肅儀容,深深一鞠躬,施禮道:“見過小姐!”

呂布含笑看着,並沒有陳翎沒有首先向他施禮而找陳翎的麻煩,看來陳翎是壓對寶了,呂布的確很疼愛自己的女兒。

那丫頭精緻的小臉,一身紅妝,頭插一朵粉花,聞言羞紅了半邊,“嚶嚀”着閃身躲進內室,不敢再拋頭露面。

陳翎暗忖,看來似乎這個丫頭與印象中的不一樣啊,難道是由於自己原因,改變了嗎?

沒有繼續想下去,向著呂布微微一施禮,說道:“主公,下臣已聽聞我軍將開拔前往河北,主公能否聽我一言?”

呂布跋扈獨斷慣了,以前自己有所決定之後,誰會再敢多語?聞言怒氣上升,難道自己做不了主?要你一個小吏前來刮嘈,直接向著陳翎冷然喝道:“我心意已決,無須你多嘴!出去!”

在呂布自己看來,自己已經是相當客氣了,自己怒氣一上升,丁原死了;自己一上火,老賊董卓頭顱掉了。

可陳翎並不這樣想,心中抱怨着,呂布這個一根筋的傢伙,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此說話,換了個軍師,除去陳宮這個死忠粉,估計能忍受的不多吧,陳翎並沒有把自己歸納進去,此刻他倒是想砍了呂布的腦袋,可惜武力不行,處處受掣肘。

陳翎靜下心來,對待呂布這樣的狼顧之輩,只能以柔克鋼,慢聲細語道:“主公啊,下臣並非為阻止前往河北之行而來的!”

聽着陳翎的話語,呂布放緩臉色,難得露出笑容來,很是僵硬,顯得詭異。這只是他覺得,將來會有不少像陳翎這類的臣子出現,自己也得習慣,不然的話,自己的志向只是一句空話而已,能改一點就改變一點。呂布坐下來,雙手覺得非常不習慣,一般都是抓畫戟在手,那樣說話比較有氣勢,說出來的話也值得別人細細考慮。

把兩手扶在雙膝之上,呂布挺起胸膛問道:“既然不是為此而來,那是為何?”

陳翎看着有趣,他相當的了解呂布,這是一個正在轉變中的呂布。本來有將近兩年的時間來慢慢改變他,從廟堂之上,直接摔到江湖之間,各種碰壁,各種無奈,使得他慢慢能夠接受陳宮的建議,採納實施,要是再堅持住,挺上幾年的話,以陳宮之智,呂布的命運說不定將會不同,可歷史沒有給他機會;曹操沒給他機會。曹操看得非常准,呂布的確是他的心腹之患。而現在呢,自己會給他時間、機會的,就看他能不能抓住。

陳翎道:“下臣有個提議,那就是主公能否賦予我全權,下臣打算前往袁術之處,為主公進駐揚州提前做下鋪墊?”

呂布大怒,踹翻坐凳,三叉束髮紫金冠微微顫動着,叱眉橫指陳翎道:“你!你這個豎子!…為何還是不信我河北之行能成功!?”

呂布大聲說話驚動了內室的兩位夫人,其中一人聲音嬌媚出言道:“夫君,陳大人也是為你考慮,何必動怒?”

另一女聲則是柔和多,也威勢多說著道:“夫君,息怒!”

前者應該是貂蟬,後面這女聲,陳翎聽過,就在不久前,馬車上下來的嚴夫人。

一妻一妾的勸說話語,呂布慢慢褪下怒容,扶住凳子,含着恨恨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陳翎。

陳翎無所謂,不過看來,一直傳聞呂布對待女子所謂的輕聲和語看來是真的!這是一個怎麼奇怪的人吶!相傳中,呂布對待馬,持有相同不錯的態度,陳翎暗暗稱奇,世界之大,果然無所不有!

呂布從嘴中憋出一句話來,說著道:“令門下督陳翎全權負責揚州事宜,下去吧!”

呂布兇狠的目光中透露出擇人而噬渴望,陳翎沒有膽怯,反而上前一步,伸出手掌來,口氣平緩道:“主公,口諭是不行的,手書一令罷。”

呂布瞪了陳翎半天,陳翎絲毫沒有動搖,同樣回盯呂布,不過不同於呂布,呂布幾乎沒眨眼,陳翎可忍受不了,過一小會就眨一下,過一會就眨一下的,氣得呂布從牙縫中嘣出兩字來,說道:“磨墨!”

呂布的字還算不錯,陳翎手奉書令,突發奇想,張三爺相傳是一個能畫美女的猛漢子,將來若是有機會,能不能請張三爺為貂蟬畫上一副美女圖,呂布題跋,自己印章的話,這幅畫,…呵呵,小聲輕笑幾下,在呂布痛恨的目光中,陳翎施一禮,拂袖轉身而去!

呂布望着陳翎的背影,說不出的蕭瑟,說不出的凄涼。

陳翎是他作為主公以來,第一個自己找回來的文臣,當初見面之時,心中定然是被鬼迷了心竅,竟然出口就要此人拜自己為主公,現在後悔了,但是後悔莫及啊!

呂布方才不是沒想過,把此人拖下去砍了!假如真能那樣的話,不知要多痛快!可惜,不能,也不行啊!此人之才不論,他是自己的第一個謀士,關係到自己的顏面,就這樣砍了的話,將來還會有誰來投靠自己?嚇都嚇跑了!

呂布還在悲嗆中,不料影影綽綽中,門口閃進一人來,此人竟然還是陳翎!

陳翎竟然去而復還,他想幹什麼?他還想做什麼?

呂布一個頭兩個大,此刻真心不想再見到他啊!

陳翎奇怪的發覺呂布現在氣色不是很好,擔憂着道:“主公,雖然剛剛下完雨,但天氣太熱的話,還是會中暑的,主公身體要緊,保重呀!”

呂布大笑一聲,吐盡滄桑、悲憤,走向武器架,準備將畫戟綽在手中,喝道:“你又來做什麼?”

“哦”,陳翎又施一禮,開口說道:“下臣武藝低微,現在中原大亂,下臣一個人,不敢亂跑,主公能否配一位將軍與我?”

“哈哈…”呂布畫戟在手笑道:“是么,那就讓曹性陪你走上一遭罷。”高順是自己領兵大將,張遼年輕卻在統領、武藝兩方面都非常不錯,余者碌碌,隨便選擇一個話,呂布還是下意識的選了曹性。侯成、魏續、宋憲三人,一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做事出征協同一體,少了誰,都感覺怪怪的。

聽到呂布的回答,陳翎一個勁的心中在說,曹性很差勁的說,雖然射箭能力不錯,可萬一遇上個猛人,以銀河射手的浪蕩樣,豈不自找死路?想想,自忖能不能讓呂布換個將領?抬頭看看呂布表情越來越凝滯,氣勢越來越高漲,陳翎忙不失迭的告退,轉身離開,去找曹性了!

剛剛提腳走了兩步,身後便傳來一聲暴喝:“啊…啊!”

畫戟的半月彎勾一路毫無阻攔的向著陳翎頭頸部斬去!

陳翎似若未覺,腳步陡然加速,僅差一線脫離畫戟的死亡陰影地帶。畫戟轟擊在地面上,破開新制木條地板,砸出一個大洞來!

營帳搖晃中,陳翎出來了。

身後呂布的目光驚異不定,剛才那一戟,雖然只是自己泄怒一擊,卻並無將陳翎就此滅殺的意念。若是陳翎躲避不及,畫戟偏上一絲二分,陳翎自然無事,可狼狽就不免了。自己身為主公,自可嘲笑一番,以泄心頭之恨!

可陳翎那反應,似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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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一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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