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石兩鳥的節奏
“那當然了,我遲到五分鐘,活該下十八層地獄十八回,永世不得超生,只是負重越野五十公里,太便宜我了,懇求領導,直接賜給在下一道白綾吧!”
謹歡小嘴一張一合,聲情並茂,話里話外的譏諷引得隊友一片鬨笑。
清寧的臉上掛不住了,盛怒之下,她直接讓隊員扛了兩架機關槍過來,讓謹歡兩邊腋下各夾着一柄,身後背上沉重的行軍背包。
遣散其他隊員去做訓練,清寧靠近全副武裝的謹歡,俏麗的臉上現出挑釁的笑:“小護士,如果認輸的話,還來得及……瞧你這嬌嬌弱弱的身子,恐怕禁不起折騰吧……”
謹歡有將機關槍瞄準這女人火速噴射的衝動,可惜,槍內沒子彈!
嫣然一笑,唇角輕勾,眸光瀲灧,她哪裏會不明白清寧的意思,可惜,她認錯人了。
不管她願不願意做龍景天的老婆,那也是她自己決定的,任何人,都不能干涉!
正氣凜然的將腋下的機關槍正了正,謹歡清脆的反詰:“教導員,你就不怕我告狀,說你公報私仇?”
清寧吃了軟刀子,臉色沉鬱:“小護士,我公事公辦,別的隊員犯錯,一樣受罰!”
“呵,那我真得感謝您老大公無私了!”謹歡譏諷道,清寧卻沉不住氣了,在她的腿彎里踢上一腳,使得她趔趄着向前衝去,差點跌倒。
謹歡惱火的扭頭,清寧卻在這時候衝過來,主動攙扶起她。
“哎呀,言謹歡,你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揣上一腳還獻殷勤,非奸即盜!謹歡有不詳的預感,眸光流轉處,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凜然而來,謹歡看清楚來人是龍景天後,清寧已經將小手扶着額頭蹲下身去。
“好暈……”
淡眉緊鎖,活脫脫的現代版病懨懨的林妹妹麽,謹歡看着清寧做作的樣子,恍然間覺得自己穿越了。
暈,真正該暈的,應該是她好不好!
這個清寧,面容清秀,大眼睛一派無辜,演技可真夠高超的!
龍景天穩穩的踱到兩人面前,冷然掃視,眸光落在謹歡臉上。
“你的額頭,怎麼回事?”
不問還好,經他這麼一問,謹歡果斷認為他是假惺惺,明明就是他在浴室里將她甩出去撞傷的,現在卻裝傻!
“我沒事撞南牆撞的!”
謹歡別過小臉去,美眸里閃過一線淚光。
“景天哥哥,我頭好暈……”
沒等龍景天做出回應,清寧不甘示弱的矯情上了,小手微微顫抖着朝着男人的方向探索,緩緩起身,體力不支的似乎一陣風都可以吹倒。
龍景天剛到就看到這小護士頭上的傷口,讓她心中刺痛,她一定要將男人的全部注意力都搶回來。
而且,她成功了。
龍景天嘆了一口氣,上前扶住清寧的手臂,沉悶道:“你該休息!”
“景天哥哥,我不能讓你一個人那麼累,我要給你分擔……”
清寧淚光盈盈的抬起頭,說完,晶亮亮的淚花撲簌簌的滾落下來,看的謹歡好生揪心,她甚至都認為這個女人不是在演戲。
龍景天手中攙着清寧,眸光卻鎖定了謹歡,他上上下下的掃視着,帶着質詢的看着她全身的裝備,謹歡假裝沒看到。
清寧瞄着男人的神情,身體軟綿綿虛弱的倒入男人的懷抱,嬌聲低喃:“景天哥哥,你帶我回去休息好不好,我好暈……不能走路……”
胃裏翻滾着,謹歡憋足了勁,撒腿就跑。
她不想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她也是一個多餘人!
“擇木!”
龍景天頗具煞氣的聲音穿透力十足,擇木從訓練場的轉角處快步跑來。
“老大,有什麼吩咐?”
擇木使勁瞄了這位俏麗的女軍官兩眼,總覺得這位女軍官變化太快,他卻不好說。
“把教導員送到寢室去休息!”
龍景天將清寧推出去,擇木眼疾手快的接應住。
清寧欲哭無淚的嚶嚀了兩聲,不甘的瞥了一眼操場上負重奔跑的女人身影,黯然離場。
她使出渾身解數,也只能算是勉強平局。
龍景天沒能隨她離開訓練場,就是她最大的失敗。
謹歡全副武裝的,從訓練場另一端出口跑向越野區,她看不到身後的情形,眼瞼低垂着,連路都懶得看,方向對便好。
濃密纖長的眼睫毛微微顫抖,染了晨光,撩人心弦的美。
不知道跑了多少公里,她已經腳下漂浮了,這是極度疲憊后雙腿機械運動的感觸。
腋下生疼,她好想將這兩挺要命的機關槍統統丟掉!
汗水細密的滾落,這不是最慘的。
最慘的,是汗水滲進傷口裏,就是傷口上撒鹽的感覺……謹歡還不敢擦拭汗水,擦了更疼,清寧這招真狠,不動聲色的就懲治了她。
一石兩鳥的節奏……
她能服輸麽?
不能!
清寧帶着譏誚的小臉蛋在眼前掠過,謹歡挺直了小腰板,她沒那麼慫,頂天一個疼,不過就是疼的火燒火燎撕心裂肺,她受得起!
還沒跑完五公里,她發現疼的不僅僅是額頭,還有腋窩……
這是那位不可一世的新教導員清寧規定的姿勢,兩挺機關槍全都固定在腋下,起初只覺得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玄妙的折騰便洶湧而至。
別說她一個弱女子,讓一個大男人腋下夾着兩挺機關槍試試看?
電視上有過英雄范兒的鏡頭,有帥鍋腋下一邊一挺機關槍對着日本鬼子狂飆火,很帶勁兒,很解氣,可是,那只是電視。
任憑誰,都不能長時間的往腋下塞兩挺機關槍,那不是兩個子彈般輕巧!
兩挺機關槍越來越笨重,謹歡使勁夾着,細嫩的小胳膊暗暗抽搐,肌肉緊繃,如果她也算是有肌肉的話。
越是用力夾住,腋下的骨頭和皮肉越會與堅硬的機槍外盒親密接觸摩擦。
大片的肌膚磨傷,渾身的皮膚和肌肉都僵持了麻木了,唯獨那個位置格外的敏感,很疼,疼的讓她快要暈過去。
額頭上的傷只是一小片,汗水浸濕后還會淌下來,腋窩裏卻成了汗水的凝聚之地,有浸透了汗水的衣服又濕又硬,雙重摺磨。
謹歡跟自己較勁,她知道某個位置一定會有耳目盯着,她不能服軟,更不能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