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藍桉跑過少年時 1(26)
第26章藍桉跑過少年時1(26)
Memory74：情人節的禮物
救生氣墊真的好軟，我像跌進一片柔軟的海洋。媽媽在窗口大聲喊着：“小一，你給我回來！”
藍桉卻拉着我，鑽進跑車，一路沖了出去。
我靠在椅背上，仍然驚魂未定。
藍桉說：“還好吧？”
“你說呢？”我好奇地問，“你怎麼會提前準備救生氣墊？”
“猜你就會被鎖起來。”
我突然大叫一聲：“哎呀，我忘了把給你準備的禮物拿出來。”
“沒事。”藍桉不在意地說，“今天是我送你禮物的日子。”
藍桉把車一路開去了剛剛建好的家萬酒店。
我說：“你要讓我試住一晚當禮物嗎？”
藍桉在門口停下車子：“不要多問，跟我來就知道了。”
我只好迷糊地跟着下了車。
藍桉沒有進酒店，而是帶着我進了酒店後面的花園。其實冬天的花園有什麼好看的呢，樹枝光禿禿的，一片蕭瑟景象。可是繞過一片高低錯落的灌木，我卻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那裏有高大的榆樹，長着長長葉子的草地。而在一棵老榆上，掛着一塊原木的牌子，上面寫着“長草花園”。
是的。這裏就是長草花園，一草一木都未曾改變。
我驚喜地說：“你不是說……”
“我要設計師原封不動地保留下來，因為它是酥心糖的。”
那一刻，我被感動得一塌糊塗。他不是說過嗎？這是幾億的大項目，卻可以為酥心糖留下一塊心愛的花園。我雙手攬住藍桉的脖子，輕輕吻了他涼涼的唇說：“謝謝你，藍桉。”
藍桉抿了抿嘴，像個剛吃完糖果的孩子。
“今天這麼特別，我能提個非分的要求嗎？”我看他心情這麼好，馬上預謀索取“我愛你”的計劃。
可是藍桉根本沒給我問的機會，就說：“不能。”
“我還沒有說。”
“你不用說。”
“談戀愛的人都會說這句話的。”
藍桉立時換了冷顏：“你不相信我？”
“沒有，呵呵呵呵……”看他突然變得可怕的樣子，我不敢再追着問了，“今天我都為你跳樓了，你不能擺這麼難看的臉。”
藍桉微微提了提嘴角，說：“好。我們溜冰去吧。今年冬天還沒有溜過。”
這一天，我們玩得很鬧、很瘋，我一直大聲笑着，但我也一直隱隱地擔心着。我盡量不去想晚上即將面對的問題。可是，當天色漸漸暗下來的時候，我終是笑不出來了。
藍桉大概看出了我的心事。我們從溜冰場出來的時候，他對我說：“怕挨罵的話，今天去我家吧。”
“那以後呢？”
“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那我爸媽呢？”
“他們想你自然會來的。”
我輕輕嘆了口氣，讓從小就當親人是敵人的藍桉，明白我與媽媽之間這種最普通最普遍的母女關係，怕是不容易。我恨她管着我，但我也需要她管着我。
我轉過身，用力地抱了抱藍桉：“還是送我回去吧。這個情人節，我過得真的好快樂，謝謝你給我的禮物。雖然你不想說我愛你，但是，我想說，藍小球，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想，我們總有一天會永遠在一起，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
藍桉聽着我的絮絮叨叨，眼睛裏流露出柔軟的光芒。他忽然抱住我，輕輕地吻了我。
那一刻，他像一束光，點燃了整個夜空。我幾乎融化在他的熾烈而溫柔的懷抱里。
Memory75：不能在一起
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窗外起了風，天空湧起大片的雲層，透不出一絲光。媽媽就坐在客廳里，一言不發。我裝作沒看見她，向屋裏走去。她突然“啪”地一拍桌子說：“你給我站住！今天去哪兒了？”
我嚇了一跳，媽媽從沒有這樣憤怒過。
我依舊強作鎮定地說：“我去哪兒了，你管不着。”
“我不許你出門，你聽不懂嗎？你爸現在還在外面找你呢！”
“我有我的自由，你憑什麼不讓我出去？”
“憑我是你媽！”
“我媽怎麼了？我總有一天要有自己的生活，總有一天會離開這個家。你管得了現在的我，管得了未來的我嗎？將來我愛不愛誰那都是我的事！”
媽媽看着同樣憤怒的我，慢慢緩下情緒：“小一，你仔細想想，你和卓濤在一起，我有管過嗎？因為媽媽信任你，信任你是個懂得自愛的女孩子。”
媽媽的一句“自愛”，讓我無力再反駁。想想自己和藍桉發生的一切，我現在還算是個“自愛”的女孩兒嗎？
我低低地說：“媽，馬上就要高考了。上了大學，你還能管着我戀愛嗎？我保證這幾個月，我會和藍桉減少聯繫，認真學習，考上一所你滿意的大學。你放心吧。”
說完，我就轉身向卧室走去。可媽媽卻叫住我：“小一，我的意思你沒聽懂嗎？”
我回頭說：“什麼？”
“你可以戀愛，但不能是藍桉。”
“為什麼？”我再次提高聲音問道。
“不為什麼。媽媽的話，你聽就對了。”
“不對！沒理由的話，你要我怎麼聽？”
“小一，你不要和我吵，你冷靜下來，回答我幾個問題。你覺得媽媽是不是愛你的？”
“是。”
“你覺得，我會不會害你？”
“不會。”
“所以這件事，你別問了，聽我一次話，和藍桉分開，好嗎？”
“不好！”我叫嚷着，“媽，我真的很喜歡藍桉，我已經和他……總之我將來一定會嫁他！請你不要沒理由地阻攔我們。”
“不！我有理由，只是……我不能說。”
“我不信！你是沒有辦法阻止我們才這樣說。”
“不是的！”媽媽也變得激動起來，脫口而出，“當年你爸出車禍的時候，車上坐的，就是藍桉的父母。我怕他有一天知道，到時候就不會再愛你！”
剎那間，我彷彿被閃電擊中般不能移動，眼前的一切都泛着刺目的白光。
媽媽的聲音，縹縹緲緲地縈繞在耳旁。她說：“你爸給人家開車，那天卻喝了酒。結果出了意外，把車開到了湖裏。車上一對夫婦全死了，只有一個兒子活下來，就是藍桉。所以，我才會找到孤兒院，把他帶回來。”
我震驚地聽着，身體忍不住地發抖。因為那一刻，我不只是為父親車禍的隱情感到意外，我還想起了藍桉的秘密，那個一直壓在他心底的秘密。
我瘋了似的衝出家門，無論媽媽怎樣叫我，都不肯回頭。
外面已下起大雪，寒風捲起紛紛揚揚的雪花，如同沙粒擊打在臉上，傳來細小密集的疼。我在路口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去藍桉的家。
藍桉見到我的時候，十分驚訝。我濕漉漉的，全身都在瑟瑟發抖。藍桉叫保姆拿來毯子，圍在我身上，說：“怎麼了？和家裏人吵架了？”
我無聲地看着他，卻不知道要怎樣說。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我該怎麼面對他？
藍桉說：“不想說，就先休息吧。今天就住在這裏。”
“不。”我連忙拒絕，“我……我能問一個也許會讓你生氣的問題嗎？”
“可以。”
“你為什麼那麼肯定，你父母是被害的？”
藍桉到底是有點兒怒了，他皺起眉頭問：“很重要嗎？”
我肯定地答：“很重要。”
藍桉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跟我來。”
藍桉帶着我去了二樓的書房，在書桌的抽屜里，拿出一隻銀色的首飾盒子。他輕輕打開盒蓋，從裏面拿出一條銀色的項鏈。水滴形的鏈墜，在明亮的光線里，泛着喑啞的光澤。
這條項鏈我見過，是他媽媽的遺物，小時候，藍桉一直把它掛在脖子上。
藍桉說：“我在醫院醒來的時候發現這條項鏈一直攥在我手裏。”他“啪”地打開鏈墜，從裏面拿出一張發黃的字條。
我走過去，看見上面寫着一行娟秀的字：
不論我們怎樣死去，都不會是一場意外。
我的心彷彿一瞬墜進了沒有底的深潭，冰冷、無光。如果這真的不是場意外，那我的爸爸不就成了……
藍桉看着我反常的樣子，關心地問：“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而我緊閉着雙眼，不出一聲。因為我怕他凌厲的眼神，讀取我內心。我怕他看穿我的心思，從此與我再不能相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