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鬼(1)
第5章小鬼(1)
我一轉身,見萬年不出房門的小鬼,開了門,又從門縫裏往外看。
這小鬼深居簡出,我印象中他還真沒和苟富貴見過,我奇怪的問道:“你見過?”
“面熟。”苟富貴摸着肚子,看看我,再看看那小孩,恍然大悟:“他是你的死兒子吧?”
我險些一口血水噴出來,說:“這事可不能亂說,而且你們說話怎麼都那麼不中聽啊?”
苟富貴說:“你們長得很像嘛,都是一個鼻子一個倆耳朵倆眉毛倆眼睛一嘴巴。頭髮底下是眉毛眉毛下面是眼睛鼻子在眼睛中間的下面嘴巴在鼻子下面。”
你和李伯通是親戚是不是。
“雷鋒同志,我早就和你說過了,這鬼不能隨便養,地府鬼口普查不好做,你趕快給他辦戶口吧,”苟富貴說,“看咱們這麼熟,我可以給你優惠嘛!這樣吧,辦戶口的手續費我給你打八折。”
這也能打折?我說:“得了吧,之前有人改命改了那麼多次你們也沒發現,普查也沒用。”
“雷鋒同志,你說這話就不對了,你要支持我們的工作嘛。”苟富貴又看着小鬼,摸着下巴道:“面熟啊……面熟……”
我心裏忽然靈光一閃,難道苟富貴知道這小孩的事情?馬上問道:“你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他?”
苟富貴仔細端詳那小鬼,旁邊的勿相忘伸頭看了一眼,問道:“領導,前一陣子不是有個鬼在尋人嗎?拿了個畫像給我們看,就是這個小孩,不過畫像上他穿着古代的衣服髮型也不同所以看起來不太一樣。”
“對,對。”苟富貴連連點頭,道,“就是他!”
“找他。”我問:“什麼樣的鬼在找他。”
“很高的一個鬼,瘦的皮包骨頭。”勿相忘說,“穿着件破爛的褂子,眼睛凸起來,看起來有點神經質。”
聽了他的話,那小鬼臉色大變,瑟瑟發抖。
“我們還跟蹤了那個人一段路。”苟富貴說,“他手裏玩着三個骰子,我們懷疑他聚眾賭博。雖然地府對賭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我們身為楊明村的鬼差,就要以身作則嚴格管理!堅決不允許這種事情出現在我們的管轄範圍內。”
賭博!一聽到這話,我隱約察覺到他們說的那人和屋裏的小鬼有什麼關係了,那鬼就是當初養小鬼的那個賭徒!
我連忙問:“那他到了哪裏?”
“他進了城,市裡不是我們的管轄範圍。”勿相忘說,“我們就沒追了。”
“看來那鬼是來找他的。”李伯通拂塵一甩,指着小鬼道,“難道是你的仇家?”
那小鬼一反平常的冷靜,表情驚慌,蹲在地上抱着頭,張着嘴‘啊……啊……’的叫着,想來是想到了原來的事。
雲美從樓上跑下來,抱着小鬼道:“不怕,不怕,有我們在,沒人能欺負你。”
弔死鬼也道:“要素有倫欺負你,偶就拿舌頭抽他!”
那賭徒竟然到現在還沒有投胎,而且看樣子還一直在找這小鬼。
“那人是壞人?”苟富貴走過去,拍着小鬼的腦袋道,“不要害怕,小朋友,我們警察叔叔可以保護你。”
那小鬼啊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已經平靜下來了。
“密斯特馬。”男人頭飄出來對我說:“歐德密斯特馬和我說過,之前那個賭徒也來這裏找過,但是小鬼待的屋被施了咒法,他找不到。”
怪不得那小鬼一直不願意出來,原來是在躲那個賭徒。
這幾百年都躲過了,這次應該也沒什麼大礙。
“你們聊夠了沒,”貔貅不耐煩的道,“這個鬼到底該怎麼辦?”
我這才想起貔貅爪子下還壓着吳祥,現在那鬼正在哭:“我死的好慘啊!老婆兒子我對不起你們啊!我死了也沒辦法保護你們!”
得,還是先處理這邊吧。
我說:“別哭了別哭了,明天我帶你進城,去找那個王剛說說理去。”
雲美問:“你說要找王剛,可是你知道他住在哪裏么?”
我說:“這還不容易。”然後轉身問苟富貴,“你們能搞到那人的住址不?”
“正好是辦公時間,我可以聯繫管轄市裏的鬼差問問。”苟富貴嚴肅的看着我,“不過雷鋒同志,地址給你了,你們不能惹出什麼事。”
惹不惹事不是我說的算,得看天機造化。
“呦,好熱鬧啊。”隨着嫵媚的聲音,三娘笑着走進來,“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大家都在這裏。”
她雖然笑容滿面,但是我能明顯感覺到她現在正壓抑着心中的怒火,因為她手中握着李伯通做替身的那個小木人,攥的死緊。我連忙轉頭看,李伯通已經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這傢伙逃跑的功力倒是練得出神入化。
“這不是三娘嗎,這麼晚還出去啊。”勿相忘和三娘打招呼,苟富貴說,“這麼晚就不要出去了嘛,不安全。”
三娘笑道:“不勞差哥掛心,我沒有事。”
“我不是擔心你。”苟富貴說,“我是擔心村裏的鬼,那些都是些普通鬼,打不過你,你半夜出去他們很危險的嘛。”
三娘不理會他們,走到我身邊問:“小馬哥,咱家剛才來客人了?”
“那不是么?”我明知道她問的是李伯通,卻故意指着吳祥說,“這混蛋把咱門給卸了。”
雲美問:“三娘,你不高興?”
三娘嫵媚一笑:“我高興的很。”攥着小木人的手一動,咯噔一聲,小木人的頭就斷了,在地上滾了幾咕嚕,停在我腳下。
然後三娘笑意盈盈的說:“小馬哥,你們先聊,我累了,先回去休息。”搖曳生姿的走回屋裏。
“what?”男人頭說:“threemother在生什麼氣。”
“……”我說:“你還是使中文吧。”
怪不得三娘生氣,李伯通收了她弟弟,還逃了好幾次,追半天發現追的是替身,是我我也想揍李伯通。
臨到早上,苟富貴把王剛的地址送來了。
考慮到對方是個見過大世面的高官,我一個人肯定在氣勢上壓不住他,於是我就把小二樓里除了我以外唯一一個四肢健全的男人,雷迪嘎嘎帶上了。
正準備出門,雲美問:“咱們家的門怎麼辦。”
於是我和雷迪嘎嘎就合力把門板安上去了。
雷迪嘎嘎憂心忡忡:“這門都破了,再裝上會有小偷。”
我說:“不用擔心,肯定不會!”
吳祥屍體還直直的插門上呢,這比防盜門都管用。
吳祥一路上哭哭啼啼:“我怎麼這麼倒霉,人死了,老婆孩子被人欺負,房子要被人搶,屍體還插在門上。”
你想哭我還想哭呢,我好好一個門板被你搞成啥樣了!
等到了市內,我找了個站點多的下車,去看公交牌,正比對苟富貴給我的地址,雷迪嘎嘎忽然用手指戳我,神秘的說:“看那邊!看!看!”
旁邊是出租車站點,站着幾個人等着打車,我一眼就看到了一個高瘦的男人的側臉。這男人穿着打扮並沒有多古怪,可是我一看到他就覺得有點古怪。
像是察覺到我在看他,那男人轉過頭,他的臉比較長,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睛有點往外凸,看起來有點神經質。
我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兩個字——賭徒!
我問:“能抓住他不?”
“不用。”雷迪嘎嘎揮着手說:“他們肯定成功不了。”
我說:“安全起見,還是想辦法抓住他。”
“哦。”雷迪嘎嘎應了一聲,忽然指着那人大喊道:“有小偷!”
我沒想到他忽然喊了這麼一句,轉頭去看,只見那瘦高的人旁邊站着幾個人,其中一個人的手已經塞進了那個瘦高個的衣兜里。
旁邊的人紛紛向他們看去。
我一下子明白雷迪嘎嘎剛才不是看到賭徒,而是看到有人偷錢才和我說。
一般的鬼,普通人連看都看不見,更別提偷錢了。我們找的賭徒是鬼,那瘦高個卻有形體。
外貌特徵像,但是這傢伙應該不是賭徒。
瘦高個茫然的看向我們這邊,又看看那個小偷,呵呵呵的笑了,說:“別摸了,我自己都摸不出來錢。”他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非常嘶啞。
小偷狠狠的瞪了我們一眼,手一松想跑,被瘦高個一把抓住了。那小偷眼睛一轉,從懷裏掏出一把刀,用力的戳向瘦高個的腹部!
瘦高個身體一僵,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卻依然沒有撒手。
“啊!啊!”圍觀群眾驚慌的喊道:“小偷捅人啦!”
“殺人啦!”
不遠處正好開來一輛警車,警察下車走過來,問:“怎麼了?”
“殺人啦!小偷殺人啦!”一個捲髮的大姐手舞足蹈的叫道。
警察馬上向瘦高個跑過去,問:“怎麼回事?”
“呵呵呵呵……”出乎所有人意料,瘦高個竟然再次發出了嘶啞的笑聲,抬起頭對警察說,“沒事。”然後拉着那小偷拿刀的手道,“他沒捅中我。”
那刀泛着寒光,一絲血跡都沒有。
“哦~”圍觀群眾皆鬆了口氣。雷迪嘎嘎對我說:“你看,我就說他們肯定成功不了。”
被他抓着的小偷眼都看直了,奇怪的說:“我明明感覺捅中了……”
警察同志看看小偷,又看看瘦高個,很嚴肅的問:“他偷你東西是吧?”
雷迪嘎嘎舉手喊:“是。”
瘦高個看了我們一眼,又呵呵呵呵的笑起來:“不,我們是朋友。”他把兜翻起來,“你看,我身上一毛錢都沒有,他沒有什麼可以偷的。”他邊說邊伸手搭上小偷的肩膀,“我們在打賭,鬧着玩,對吧?”
這瘦高個明顯是被偷的一方,這會兒倒反過來幫小偷說話,不要說我們這群圍觀的,連小偷都愣住了,張嘴長了半邊,然後才晃過神來,連連點頭:“對、對!”
旁邊幾個人看起來是小偷的同夥,也紛紛搭腔:“我們鬧着玩呢。”
警察還在懷疑的看着他們。瘦高個略微抬高了聲音,對那小偷說:“我的賭局,你接受嗎?”
一聽到他說到賭,我心裏咯噔一聲,怎麼看怎麼覺得瘦高個怎麼不對勁,他神態自然,不像是被逼着說這話的,現在輿論又站在他這裏,他沒理由幫小偷說話。
而且他所說的‘賭局’……
可看那瘦高個站在人群里,周圍的人都能看到,怎麼也不像是個鬼。
小偷現在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礙於警察在場,那瘦高個說啥他都得答應,連忙說道:“那當然,咱們是兄弟嘛。”
警察現在肯定覺得這些人不對,可是當事都說沒問題自己也不能做啥,皺着眉問:“真沒事?”
“呵呵呵呵。”瘦高個笑的很滿足,說,“沒事。”
警察又看了看他們,這才回去警車走了。
“得,今天欠您一個人情,算我交個朋友,你夠義氣!”小偷見警察走了,沖瘦高個點點頭也想走,卻被瘦高個拉住:“哎?不是說好要賭了嗎?”
“啊?”小偷問:“賭什麼?”
瘦高個不說話,看向我和雷迪嘎嘎。旁邊那小偷馬上會意,凶道:“看什麼看,好看嗎?”
我馬上和其他圍觀群眾一起轉過頭,雷迪嘎嘎還傻乎乎的說:“好看。”被我一把把他腦袋橫過來:“什麼審美觀,別看了別看了!看這邊,我比他好看多了。”說完自己拿眼角去瞟,只見那瘦高個眼睛發光的正和小偷說什麼,說到一半,又看向我們這邊,像是知道我在看他。
這人感覺還真敏銳。
我馬上收回目光。
貔貅說:“你要小心那個人。”
不用貔貅提醒,我也看出來那瘦高個不對勁兒。
體型特徵和賭徒一模一樣,說話也一口一個賭字,唯一的不同是賭徒已經死了上百年,前一陣苟富貴他們見到的賭徒是個鬼,而面前這人是活的。
最明顯的證據就是,沒人能看到站在我們身邊的吳祥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到那個瘦高個。
就這一個不同點就能推翻前面所有的相同點。
瘦高個和小偷說完話,坐上出租車走了。
這時候經過王剛家小區的公交車來了,車子一停,門正好在我前面,我轉身招呼雷迪嘎嘎:“雷迪……”
大家都知道,擠公車是我國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一種運動方式,所以在車停住,我轉身叫出前兩個字的那一剎那,我就看見後面的人群洶湧而來。據吳祥所稱,我後面那兩聲‘嘎~~~~~嘎~~~~~’喊的分外悠長,後面有個老太太說:“作孽呦,看把人家小夥子擠成什麼樣了,叫得跟唐老鴨一樣。”
我一步都沒挪,腳不着地就被人群給帶上車了,雷迪嘎嘎在人群後面看着我着急,想往裏擠又被人推出來。
都說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現在才感覺到個人的力量在群眾擠車的力量中是多麼的渺小而不值一提。
轉眼間我就被擠上車了,趕快找位置坐着透過車窗往外看,這雷迪嘎嘎腦子傻要是跟不上車那肯定就得走丟了。
我正想着呢,就看見幾個人以雷霆之勢將雷迪嘎嘎推進了上車的人群之中,一邊推一邊擠。
吳祥說:“這不是那幾個小偷么?”
我定睛一看,才發現果然是那幾個小偷,幾個分作堆將雷迪嘎嘎擠住,左右兩個一邊往上擠一邊推雷迪嘎嘎胳膊,後面那個就順着將手塞到雷迪嘎嘎兜里,摸出一個紅布錢包。
他們竟然偷雷迪嘎嘎東西!
錢包到了手,那幾個人馬上從人群中撤退,雷迪嘎嘎被人群湧上了車,氣喘吁吁的到我身邊。
小偷拿着錢包在下面沖我們樂:“那男的還跟我們打賭我們偷不到這傻子的錢,這不是偷到了嘛。”
另一個說:“他說贏了讓我們到哪裏去找他來着?”
“朝陽小區。”
看他們得意洋洋的樣子我就來氣,轉頭跟雷迪嘎嘎說:“你咋不小心點呢,裏面有多少錢?”
“那裏面沒錢。”雷迪嘎嘎說:“錢不是全給你拿去給我積德做好事了么。”說完,雷迪嘎嘎嘿嘿嘿一笑,一攤手,手裏竟然握着三個錢包,“他們拿一個,我拿三個,我比較划算。”
車窗外的三小偷看見錢包,變了臉色,連忙掏自己口袋,肯定是啥也沒掏出來。
這是賊遇見賊祖宗,不知道誰偷誰,我一下子樂了,衝著車窗外喊:“還賭什麼吶,賭輸了!”
為首的那個小偷馬上打開雷迪嘎嘎的錢包看,裏面一毛錢都沒有。
另外幾個小偷氣的要過來砸車門,司機哪能讓他們如願,馬上關門開車。
我正在得意,貔貅忽然道:“那人情況不對!”
我一愣,下意識去看像為首的小偷,只見他睜大眼睛,渾身抽搐,‘嘭’的一聲倒下去。
“啊!”人群中發出陣陣尖叫。
小偷身上飄出一縷白煙,仔細一看,竟然是他的魂魄,那魂魄奮力往自己身體裏鑽。可是似乎有一股更大的力量扯着小偷的魂魄,將他的魂魄硬生生的拉出來!
我再想仔細看,公交車卻開遠了,只能看見那魂魄聚成一個白點,向天空飛去。
“人死都是這種狀況?”我問。
“怎麼可能。”貔貅道,“明顯是有人做了手腳。”
我心中一凜:“那個瘦高個兒?”我馬上問雷迪嘎嘎,“他們剛才說瘦高個去哪裏來着?”
雷迪嘎嘎說:“朝陽小區。”
“這不是咱們要去的地方嗎?”吳祥說,“王剛他們家就住在那裏。”
那瘦高個的目的地也是王剛家?
我喊道:“司機,開快點!”
司機很淡定的說:“公交車沒有變速服務,同志你還是去做出租車吧。”
我掏了下兜,大票子都放在家,兜里就二十塊錢,打車肯定不夠。
公交車走走停停還為了站點繞圈子,肯定比不上他坐的出租。等我們到朝陽小區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以後了,我下了車就往小區跑。王剛家是一樓,我剛跑到樓門口,卻見裏面慢悠悠的走出一個人。
吳祥說:“這個人果然是來這裏!”
那人又瘦又高,穿着一件黑色的風衣,看起來像個竹竿,正是那個瘦高個!
這傢伙一邊走一邊呵呵呵呵的笑,手裏還玩着三個骰子。
我馬上嚴陣以待,閃身躲到雷迪嘎嘎身後,誰知雷迪嘎嘎動作比我還快,馬上就蹲下拿手指在地上畫畫,把我暴露在敵人目光之下。
路過的居民見到我們這架勢,全都停止了腳步。
瘦高個把骰子往天上一扔,然後手在腦袋邊一揮,他的手指之間,竟然穩穩的夾住了那三個骰子!
雷迪嘎嘎連忙跑過去看,看完之後哎呦了一聲,跑了出來,跟我說:“你看他的那外面的點!”
我這才注意到,那骰子對外面的那一面,從左到右的點數依次是一二三!
瘦高個再次發出呵呵呵呵呵的笑聲,並不說話,自負的盯着我。
這是明目張胆的挑釁!
我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怎麼能被他佔了上風,手往天上一甩,只見幾張紅色的毛主席頭像緩緩下降,圍觀的居民連忙上去瘋搶,搶完了一鬨而散。
瘦高個奇怪的看着我,不屑的嘲笑道:“你這是在顯示你財大氣粗?”
“那不是,”我樂呵呵的說:“這錢是你的,我不心疼。”而且我就撒了幾張,大頭還留在我兜里。
瘦高個一摸口袋,臉色大變:“你什麼時候偷走的。”然後又看向雷迪嘎嘎,“你……”
“不客氣不客氣。”雷迪嘎嘎在旁邊嘿嘿嘿嘿的笑:“這叫積陽德,要不然你死了要下地獄的。”
我正向雷迪嘎嘎豎大拇指,忽然聽見樓裏面一聲尖叫,然後有人在喊:“來人啊!出事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