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你一定要堅強一點!
十指,不安地纏繞,莫非,祁愷威看不懂她的便簽?
東區機場,是c市唯一的機場,現在已經十點二十了,如果他再不來,恐怕就真的不會來了……
盛夏對自己說,祁愷威一定會來的……
他那麼聰明,一定會看出便簽的小秘密,一定!
譚天天一步一步走出機場,眼底全是冰冷。冰@火!中文
迎着凜冽寒風,頂着嚴寒的大雪,她翻出通話記錄,撥了出去。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冷漠出聲:“動手吧!”
“就是那個坐在倒數位置穿白色羽絨服的漂亮女人?”
“對,就是她,記住,留她半條命,但她的孩子,一定不能留!”譚天天倏然變換到之前無辜的可愛面容,“那就謝謝三哥了!事成之後,十萬的尾款,定會一分不少地打入三哥的賬戶!”
“都說最毒女人心,想不到甜美無害的譚小姐,下手一點也不含糊!不會是搶了你男人吧?”被喚作‘三哥’的男人隨意道。
“留着力氣辦事吧!多嘴!”
“我三哥辦事,譚小姐放一萬個心,就算是被抓住了,我也決不會指認你!”
掛掉電話,譚天天掏出一支女式香煙,點燃,深吸一口,緩緩沁入喉嚨、延伸到肺腔每個角落的短暫麻木、微醺,讓她安定。
注視着眼前忙碌的行人,雙眸倏然眯緊,掐斷煙頭,盛夏,我已經給了你選擇的餘地和退路,是你自己親手推開的!
祁愷威就是我的命,你用孩子要奪走我的命,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譚天天仰頭輕笑出聲,半晌后,歪着頭,把玩着祁愷威以前用過的zippo火機,機身低調黑耀石般的華麗,精緻無比,注視的目光清澈無比,可嘴角上揚的弧度,卻多了一抹毫不掩飾的嘲諷。
盛夏,不會到了現在,你還以為,祁愷威就是你的命中注定吧?
現在的祁愷威可和以前的祁愷威不一樣,可那全是為了俘獲你一顆芳心,披上的偽裝!
他一點也不愛你,他只想報復你!
他一直都在演戲,一開始是為了接觸你,現在,是為了孩子!你的一臉情深,完全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不相信祁愷威真的愛上那個女人,可她絲毫不懷疑,在祁愷威眼裏,他到底有多看重那女人肚子中的孩子!
祁愷威比任何人都希望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而盛夏,就是那道唯一的光!
可她愛了祁愷威這麼多年,他非但沒有一點回應,現在,更是在電話里告訴她,就算殺死祁母的女人真的是夏憶,他也不在乎!
那個口口聲聲說著要將殺母仇人手仞的男人,卻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不在乎已經死去的親人!
譚天天告訴自己,祁愷威只是一時被盛夏蒙了眼!
既然盛夏不肯放棄這個怪胎,那她譚天天好心的幫她一把!
等沒了孩子,盛夏自然就看清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盛夏死死盯着檢票口,就怕自己錯過祁愷威,腹部倏然傳來一陣細微動靜,她想,寶寶想爸爸了吧!
閉上眼,暗自平復着不安的情緒。
“寶寶別怕,有媽媽陪着你呢!”
話音剛落,檢查口處倏然傳來一陣尖叫聲,受到驚嚇的人群頓時如失控脫韁的野馬,婦女的尖叫聲,小孩的嚎嚎大哭聲,男人的叫囂,混雜着木棒砸在合金材質座椅上的悶聲低哼……
盛夏完全被嚇壞了,拚命着想要逃,可麻木的雙腿,完全無法動彈!
不知道哪個角落尖叫一聲“打人了!”,現場一片混亂,滿滿的都是竄動的人流,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的一群蒙面男子,見人就捅,棒球棒亂打一氣。
躺在座椅上沉睡的行人,連眼都來不及睜開,就永遠地合上了。
眼角一片血色,機場警鈴大作,如洪水決堤般的信息,從四面八方湧來。
這一刻,盛夏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不要傷到寶寶!
可那群瘋狗,直奔而來,一棒揮過,盛夏下意識後仰閃躲,旋即一個側身踢,最前面的男人頓時倒地不起,哀嚎出聲。
“媽的!給老子往死里打!”
以前學過的什麼格鬥技能,什麼防敵策略,什麼作戰三十六計,完全沒有作用。
除了擋,就是進攻,一個不小心,挨了男人一腳,盛夏狠狠摔倒在地上,胸口悶疼得厲害,完全起不了身。
“啊……”
撞上椅背的腰際,傳來一陣鈍痛,盛夏伸手去扶,雙腿猛然站不起來,整個人完全無力地癱軟在座椅上,喘息着,恐懼地等待着那對面刺過來的晃眼刀子!
無力地閉上雙眼,沒有預料中的生疼,其中一個蒙面人握住了刺過來的人的手腕,急促出聲,“快走,警察來了!”
臨走前,蒙面男人回頭審視了盛夏片刻,確定達到了委託人的要求,這才吹着口哨,作鳥獸散。
祁愷威入到達東區機場時,正好十點十九分,一路狂奔而來,就怕錯過盛夏那張‘十一點飛機速來’的便簽。
可還沒開進機場的地下停車場,審視着窗外流動的閃爍警車、救護車的頂燈,心,猛然一晃。
那道黃色的預警線,越發讓祁愷威忐忑不安。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機場內,哀鴻遍野,血流成河,有限的醫護人員,根本忙不過來,擔架來來往往,航班也受到一定影響。
孩童響亮的罵聲,撕心裂肺,失去至親,朋友的存活者,雙眼含淚,目送着親人遠去……
躺在最後一排的盛夏,雙手顫抖不已,額頭沁出一層嚇人的豆大汗珠,印入眼帘的,全是血……
被對方踢了一腳的胸口,失去了知覺,悸動之下,一股溫熱暖流,似乎從身下洶湧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好冷!
寒意,似乎從腳底蔓延到骨髓深處,甚至連全身的血液都幾乎凝固!
盛夏蒼白如紙的小臉,沒有一絲血色,困難地向前邁着步子,每一步,都向踩在尖刀上,淋漓鮮血,讓她痛得快要窒息!
終於,痛苦地跌坐在地上,身體,止不住地蜷縮成小小一團,盛夏輕輕婆娑着那微凸的腹部,懷中剛成型的胎兒,似乎也感到母體的不安,變得焦躁不安起來,盛夏毫無血色的小臉上,滲出陣陣冷汗。
“寶寶,媽媽很好……看媽媽把壞人都趕跑了……乖,別踢了,你弄得媽媽痛……”
斷續地哽咽聲音,從眼角悲涼滾落,順着臉頰,流進嘴裏,無比苦澀,那一波又一波地熱流,夾雜着隱隱抽搐,彷彿,要活生生地將她腹中的孩子剝離!
她第一次打內心感受到惶恐。
擔心地揉着肚子,似乎在安慰腹中的胎兒,可小腹處的隱痛卻是越發強烈,盛夏咬緊下唇,顧不得渾身是血,一步一步跪着向前爬去!
離有人的位置越來越近,蒼白的小臉蛋上,早已血色盡失,曾經嬌艷無比的唇瓣,也是慘白慘白,背部滲透出一身冷汗,盛夏努力撐着身體,努力挪動過去,
好痛……
那抹生疼,已經讓盛夏無法忍受,漫無邊際的黑暗,將她籠罩其中,眼前一片漆黑,小腹似乎又有溫熱的液體涌動出來!
寶寶,你一定要堅強一點!
不要有事!
千萬不要!
隱約拽住了什麼東西,耳邊卻傳來一聲驚魂失措的尖叫,“啊!”
剛想要破口大罵,卻看到盛夏腿根處不斷涌動的殷紅,驚得倒退幾步。
“怎麼回事?”黑暗中,似乎有一道光照射在盛夏臉上,那一道莫名熟悉的柔和男聲,頓時讓盛夏垂下無力的雙臂。
丹尼斯走過來,看了眼卧倒在血泊中的盛夏,倏然一愣,一向玩世不恭的面容倏然陰沉,犀利的目光帶着駭人的氣息,冷眼看着一旁驚叫的人,呵斥道:“快叫救護車!”
“好……好……”被渾身是血的盛夏嚇到,年輕男人猛點頭,迅速狂奔而去!
丹尼斯蹲下,將倒在地上的盛夏打橫抱起,低醇的好聽男聲,卻帶着容不得拒絕的霸道:“夏天,你快醒醒!絕對不要有事!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馬上!”
“愷威……”迷糊中聽到一道急切擔憂的聲音,盛夏努力撐起沉重眼皮,迷糊視線中,她似乎看到那張熟悉的冷酷俊臉,可那雙眸子裏的濃濃擔憂卻讓盛夏蒼白的臉上,多了一抹淺淺笑意,堅定地點頭,“嗯……我會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抱着她的丹尼斯微愣,立刻明白,她將自己錯認成祁愷威了。
顧不得經紀人在身後大吼大叫,陰沉的藍眼珠中終於有一絲感情,丹尼斯獨特又讓人沉迷的低沉嗓音,讓人忘卻所有煩惱與疼痛,他一面安撫着盛夏,一面抱着她迅速離開。
那一刻,千穿百孔的心,在這種的柔和溫暖中,得到了救贖。
明明是半個小時的車程,在丹尼斯的催促下,只花了一半時間就到了。
事先接到電話通知的醫學聖手韓辰,第一時間就準備好了手術室,迅速將幾乎昏厥的盛夏送進了手術室。
“夏天!一定會沒事的!”
看着臉色蒼白的盛夏,丹尼斯心疼不已,握緊她的手,安慰着,一邊跟着車位小跑着,俊冷的臉上,不再是那一成不變的耍酷不屑,終於多了裂痕,不再面無表情。
……大姨媽加上如此蛋疼的情節,求虎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