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暴雨盛宴(3)
第3章暴雨盛宴(3)
——兩天沒吃東西沒睡覺,兩天後回歸正常。
——他不會說。
原來自己愛上的是這樣一個薄情的人,她花了兩年才跨過的坎,他費時兩天就輕而易舉地擺平,走在冷風裏內心蕭瑟,長發被散雨打濕,時音咬緊唇閉上眼。
而嚴禹森坐在餐廳內,凝眉回想她的話。
兩個人在各自的世界傷神,糾結,苦悶,掙扎,到極點后迸發,他忽地起身離座。
雨汽濕冷,時音慢慢地依着花圃圍欄蹲下身,她隱忍着不哭,不要哭……快忍不住的時候手臂忽被拉起,人也被拉轉過身,頂上是傘而面前是嚴禹森,她落淚的那一秒被他親,兩人間第一個吻預示這段關係的開始,淚直接從眼角落到鎖骨,她緊閉眼不推他,也被他緊緊地抱着腰,吻越索越深,時音都給他,全部給他。
雨好冷。
風好凶。
感覺好陌生。
5
嚴禹森把她送到慕府時,已是八點,雨已停。
車外夜深露重,車內一直沉寂,兩人靜坐,時音閉眼靠着椅背。
“等時間合適,我去跟他提我們的事。”他說。
“恩。”
依然寂靜。
時音慢慢睜眼往他那方看,他正目視着前方,腰板無法放鬆。
“你有負罪感?”
他微微眯着眼,吸氣說:“以前他很喜歡你。”
時音坐起身,在他臉上輕輕地親一下,嚴禹森轉過來看她。
“我和你都不欠他。”
而後時音反手開門,嚴禹森降下車窗:“後天我送你去上課!”
“下午三點。”她在車燈前迴轉過身。
他點頭。
嚴禹森走後,時音帶着一身疲憊回到慕府大廳,慕羌這段時間在國外出差,大廳內沒見着什麼人,她上樓回卧室,剛扭門把,察覺一旁轉角口的身影。
辛亞蕙靠在那兒往她看。
時音特意不開門,等着辛亞蕙走到自己身邊:“姐姐。”
喊得親切。
不看她也知道她的臉上有什麼樣子的笑容,時音包內手機響,低頭查看,辛亞蕙則靠着門框與她裝熟:“姐的朋友圈很廣,我都沒有想到。”
“在開車?”時音自顧與嚴禹森通話。
辛亞蕙不急不躁地環臂等着。
“等你回去再講電話,現在好好專心開車。”
“恩,早點睡。”
掛了電話,辛亞蕙即刻接上:“媽媽有一場電影的首映會請姐姐參加,姐姐不如帶上男朋友一起?”
“接着呢?”
辛亞蕙用眼神表達疑惑,時音笑:“接着就靠着我的男朋友踏進他的社交圈子,接觸一切你想接觸的人。”
她不說話。
“慕羌跟你說了多少?你又了解了這個圈子多少。”
因為被時音如此直白地揭了底,辛亞蕙呼吸微微地加快,繼續笑:“時音姐不會長遠一點看?你跟你相中的人在一起,我跟我相中的人在一起,我們互幫互助往上遊走,不管是誰成功這個家所有人都會高興,三媽也會。”
從這口氣看來慕羌沒有全將兩年前的事告訴這對母女,否則她不會這麼無防備地來討資源,時音搖頭:“你說錯了,我們任何一個人的成功都是另一個人的災難。”
“事態也可以不往這種方向發展,我對姐姐你很友好,只是你從始至終都不太理我,靠近我一下不行嗎?”
時音嘆一口氣,特意走近辛亞蕙一步:“你知道嗎。”
兩人近距離相看.
“每次你對我笑我都能在你眼睛裏看見攻擊性,你裝得好,但太急功近利,我實在對你喜歡不起來。”
話說完恪一聲響,芝愛開了房門,三人相聚在門口。
時音收視線進房間,臨關門前再次回頭:“還有。”
辛亞蕙臉色已經難看,聞聲盯時音。
“我的明天不一定是末日,但我的今天一定是你的明天,怎麼來的就怎麼走。”
砰,時音將門關。
與嚴禹森的交往持續了半個月,他一直留在這邊,什麼都順着時音,對她很好,她也盡職做一個女朋友,上課由他送,下課後配合他的行程去各個地方約會,他到哪兒都牽着她,這段日子過足了高中時沒有得到的癮。
只是兩人都有閉口不談的話題,他不談他的圈子,她則不談她的家事。
交往的第三個星期一,時音照例在下課後坐他的車去吃晚飯,嚴禹森開車,她坐在副駕駛和芝愛打電話聽慕母的休養情況。
“吃秘魯菜?”他詢問她意見。
“吃點清淡的。”她搖頭。
他正想的間隙,時音掛電話,看着窗外:“中餐吧。”
“行,叫廚房做點口味輕的。”嚴禹森爽快加油門,車子一溜轉過幾條街到了一家有名的中餐廳,他停車后,兩人搭着電梯進餐廳,正走向座位,忽聽有人喊他名字。
時音和他一起看過去,不遠處的幽靜包廂內有兩名男子朝他舉了下手,口中稱呼他“嚴少”,看架勢都是公子圈的玩伴,他在她耳邊說:“是熟人。”
同時刻意將她拉到自己身側擋住對方看過來的視線,時音面色清凈,說:“你去一下吧。”
“我去一下。”
嚴禹森朝那包廂走去,時音挑安謐的位置坐下,讓服務員將四周用以隔音的竹簾降下來。
他走時把外套和手機留在這兒,她先看菜單,沒多會兒,桌上他的手機響。
時音翻了一頁,順便看去,手機一邊響一邊閃着來電人稱,。
一個字。
席。
6
心在跳。
時音一直看着手機屏幕,手慢慢觸到開鎖滑鍵上。
鈴聲還在響。
響。
她輕輕咬唇。
唰——竹簾被服務員掀起,嚴禹森走進來,時音收手,手機也恰巧響停,屏幕暗下。
“你點好了?”他坐下看菜單,剛拿手機開鎖看,竹簾又忽被撩起,那熟人中的其中一個男生跟進來。
“嚴少我這邊還有件事兒……”剛出口,那人看見時音,“喲,嚴少你女朋友?”
“老朋友。”嚴禹森改了一個詞,詞義微妙,又問,“還有事?”
時音低頭撫發涼的手臂,男生由此察覺出撞上了不該撞的場面,簡單幾句說完,就找借口退出了包廂。
時音看向別處,嚴禹森咳嗽一聲:“因為我還沒告訴……所以……”
“要在熟人面前避嫌,”她回,“我理解。”
他一時不說什麼,看手機,往她這邊看一眼,再次起身說:“我出去回個電話。”
她點頭。
然後他出去了。
氣氛尷尬,時音獨身留在包廂內,閉眼,眉心微微地蹙。
五分鐘后嚴禹森回來,他放手機坐下,試探性看她一眼:“家裏電話。”
“催你回去嗎?”
“不是,”才剛出口,他又改口,“不過再過些日子是要回去幾天。”
時音看他。
他也看她。
手伸過桌面,她慢慢地握起嚴禹森的手。
“要回來。”
三個字承載着多麼重的期望與壓力,所有賭注壓在他身上,自己已經沒有退路,所以深深望着他,直到他點頭。
“這次回去,我會找機會……”
沒有說下去,兩人都懂,她點了頭,嚴禹森將她的手握緊。
三天後,嚴禹森回去了。
日子重新回到原來的樣子,時音不再上烹飪班,她將手機全天二十四小時開着,等。
已到關鍵時刻,房間內酒一天比一天少,日夜白晝也過了一個又一個,她用長久的時間坐在梳妝桌前安撫自己。
一定會照着她所希望的進行。
一定會的。
兩天後,手機響起的一霎那心上一懸,時音從桌前起身,芝愛將手機遞她:“嚴禹森。”
她接到手裏,芝愛靜候在旁,她擱到耳旁。
“……”
“時音。”
“恩。”
“……我跟他說了。”
她呼吸着。
“我說,我現在有個決定好好談的女朋友。”
閉上眼。
“還沒有說是你,他沒深問,”似乎也懊惱於自己的猶豫不決,嚴禹森沉默了會兒,繼續說,“下星期我們去奧地利。”
時音睜眼。
“我想把你也帶去,趁這個機會……見個面。”
“下星期嗎?”
“對,我跟你會先飛去那兒的雪地度假屋,他晚幾天到,待八天,滑雪。”
還沒等到回答的間隙,嚴禹森再開口:“上次,我們吃中餐那次。”
“?”
“我做錯了。”
她不應。
“我以後,會讓你光明正大地見我的朋友,儘快。”他繼續說。
一段並不長久的兩相寂靜后,時音在這端回他:“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