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無耐選擇
鐵鷹躺在被窩裏，無法入睡。一邊是父仇，一邊是愛情，像兩條麻繩一樣攪在一起，越來越亂，各種可能出現的結果浮現在腦海中……
父親當年是怎麼樣處理這件事的呢？馬倫或許知道具體情況，找個時間問問他，進一步了解父母的生活，還要問問媽媽當年是如何堅持過來的。
迷迷糊糊進入夢鄉，起床吃過早餐，趕到巡警隊換好裝備，準備與胡國出勤。
“鐵鷹，胳膊上的傷怎麼樣了？”胡國問道。
“好的差不多了！”鐵鷹無所謂地說道。
徐凱從小辦公室走了出來，看着鐵鷹喊道：“鐵鷹，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鐵鷹聽到徐凱在喊自己，快步走到徐凱的辦公室，說道：“隊長，找我有事？”
“立即趕到市局，馬局長找你！”徐凱笑着說道。
鐵鷹心裏一緊，難道今天就必須表明態度？自己也正要問他一些關於父母的事情。想到這裏點頭說道：“是，我馬上去！”
“鐵鷹，如果調離刑警隊，打個電話！”徐凱又說道。
鐵鷹心中苦笑，調離巡警隊是肯定的，但卻不是什麼好崗位，而是執行危險性極高的卧底任務，是身負罪名的卧底。恭敬地給徐凱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轉身走了出去。
“胡哥，今天不能陪你一起執勤了，要去一趟市局！”鐵鷹一邊脫下裝備，一邊說道。
“去市局？”胡國情不自禁地說道：“看來你小子在這裏也呆不了幾天，有消息通知我，晚上我們喝點！”
“胡哥，那有那麼好的事！”鐵鷹苦笑着說了一句，心裏卻說，如果你知道局長讓我去做卧底，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是好事了！
鐵鷹離開巡警隊直奔市局，直接敲響了馬倫辦公室門。
“進來！”房間內傳出馬倫低沉的聲音。
鐵鷹推開門走進房間，順手把房門關上，說道：“馬叔叔，你找我？”
馬倫抬頭看了一眼鐵鷹，淡淡地說道：“你先坐一會兒，我把手頭的文件處理完！”
鐵鷹坐在沙發上，看着忙碌的馬倫，心情沉重，如果父親活着，也應該是局長級別了吧！
幾分鐘后，馬倫放下手的筆，抬起頭看着鐵鷹問道：“你想清楚沒有？”
“馬叔叔，我心意已決，這個卧底我是做定了，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與女朋友的關係……”鐵鷹猶豫着說道。
“女朋友？你小子才到嶺春幾天啊，竟然有女朋友了！”馬倫吃驚地說道。
“這……，也不是特意找的，是機緣巧合。”鐵鷹紅着臉說道。
馬倫喝了一口茶，笑着說道：“說說吧，是怎麼認識的，我這個做長輩的幫你把把關！”
鐵鷹把與宋月芳認識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最後補充道：“她是一個好女孩，孝順而且勤快！”
馬倫暗嘆了一口氣，這世界說小還真小，這小子幫她搶回背包，租房子竟然租到她的家裏，哪個女孩不喜歡英雄呢？也許這就是鐵鷹的緣份！
“馬叔叔，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是絕不會放棄卧底任務的，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宋月芳！”鐵鷹一臉憂慮地說道。
馬倫看着鐵鷹，沉聲說道：“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聽你的講述看得出宋月芳將來一定是一個賢惠的好妻子。”
停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保密條例你是知道的，不能吐露出一個字，哪怕她懷疑、甚至是離開你，你都只能默默忍受。”
“這個我知道！”鐵鷹點頭說道。
“執行卧底任務，時刻處在危險之中，很可能會給她帶來危險。惡毒的犯罪份子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如果你決定執行此次卧底任務，必須斷絕與她的一切來往！”馬倫沉聲說道。
鐵鷹閉上眼睛，靠在沙發背上。馬倫的話是對的，一旦自己暴露，第一個被波及的人就是宋月芳，犯罪份子一定會用她來威脅自己，到那時……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鐵鷹臉上掛着無耐，苦澀地說道。
馬倫看到鐵鷹無耐而焦慮的神色，心中一動，這不也算對鐵鷹考驗嗎？如果他能妥善處理此事，說明他的控制能力有進步。想到這裏，認地說道：“鐵鷹，感情的事，別人幫不了你！而且這是你自己的私事，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解決不了，就不用想卧底任務了！”
鐵鷹被馬倫的話嚇了一跳，知道他不是跟自己開玩笑的，立即坐正了身上，深吸一口氣，試探着問道：“馬叔叔，我父親當年面對同樣的問題，他是怎麼做到的？”
馬倫搖頭苦笑，說道：“我與你父親同齡，我根本不知道他執行了卧底的任務，他犧牲以後我才知道的，更不清楚他與你母親說了什麼！不過……”
“不過什麼……？”鐵鷹脫口問道。
馬倫閉上眼睛，彷彿陷入回憶中，幾分鐘后，睜開朦朧的雙睛，聲音沙啞地說道：“當年你父親身負罪名消失，你母親獨自撫養你，還要承受來自社會的壓力，面對各種非議和白眼。而你母親堅信你父親絕不會犯罪，堅信你父親是刷清白的！”
鐵鷹感覺心臟一陣絞痛，母親一定承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壓力，她憑着對父親的了解，憑着他們之間的愛，一直撐到父親犧牲的消息傳到她的耳朵里，終於等到了父親洗刷罪名的消息，但卻永遠失去了丈夫……
腦海中浮現出母親那略顯蒼白的面容，鐵鷹暗下決心，即使現在傷害了宋月芳的感情，也不能讓她未來承受母親受過的痛苦。
“馬叔叔，我明白了，我會處理好這個問題的。”鐵鷹語氣沉重地說道。
“你準備怎麼做？”馬倫猶豫着問道。
“我……，我給她打個電話，然後再也不回去了。我想她很快就會把我忘記了。”鐵鷹猶豫着說道。
馬倫點了點頭，說道：“我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感情問題，不見面也好，免得大家都尷尬痛苦。”
“我怕我面對她說不出口！”鐵鷹痛苦地說道。
“你還有其它住的地方嗎？”馬倫又問道。
“沒有，我再找吧！”鐵鷹淡淡地說道。
馬倫低頭想了想，說道：“你去土狼那裏呆幾天吧，他也正準備考察你呢！”
“考察我？”鐵鷹愣愣地問道。
“當然，你以為什麼人都可以去執行卧底任務啊？要符合苛刻條件的。”馬倫沉聲說道。
“馬叔叔，我想求你一件事……”鐵鷹小聲地說道。
“什麼事？只要叔叔能辦的，一定幫你！”馬倫愣愣地說道。
“雖然我將斷絕與宋月芳的來往，但我答應了她母親管教她弟弟宋剛，如果我從她們家消失了，那小子沒人能管得了，一定會走上犯罪道路。所以我想請你給他找個地方，好好管教幾年，也算是對她們的報答吧。至少我心裏會舒服些！”鐵鷹認真地說道。
馬倫擺了擺手，笑道說道：“我現在就答應你！不過你如果不能通過土狼的考驗，這件事還得你自己解決！”
“嗯，我知道！”鐵鷹點頭說道。
“你回去吧，收拾拾東西，晚上趕到土狼那裏，我會與徐凱打招呼的！”馬倫說道。
“是！”鐵鷹站起身，給馬倫敬了一個禮，轉身走了出去。
離開市公安局，鐵鷹坐着公交車回到家裏。
宋剛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到鐵鷹進來，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個警察當的好，整天沒事！”
看看快到中午了，張麗正在廚房準備午飯，聽到宋剛的話從廚房走了出來，問道：“鐵鷹，你怎麼回來了？”
鐵鷹感覺喉嚨苦澀，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善良的長輩，強忍着內心的苦楚，說道：“阿姨，我回來取點東西，一會兒就走！”
“飯馬上就好了，吃了飯再走。”張麗說完又走進廚房。
鐵鷹把自己認為重要的東西收進背包內，又把床整理乾淨，在房間內踱了幾步，眼角慢慢濕潤了。
剛剛體驗到家的溫暖，就要離開了，還要背負一個善良女孩的情債，不知道她能不能忘記自己，真不知道將來還能不能見面……。
吃過飯，鐵鷹背着背包返回市內，找了一家銀行，申請了一個保險箱，把東西都存在保險箱內！
離開銀行回到巡警隊，把辦公桌整理乾淨，又與胡國和徐凱通了電話，約好晚上一起吃飯。
鐵鷹知道徐凱是一個好領導，胡國是一個好同事，他們兩人都是工作后遇到的好兄弟，將來他們會把自己當作十惡不敕的犯罪份子，今天也許是最後一次兄弟聚會了。
下班后三人在一家小飯店見了面，圍坐在餐桌旁，鐵鷹給兩人倒上白酒，說道：“謝謝兩位大哥的關愛！”
“到哪個部門了？”胡國認真地問道。
“還不知道，局長沒說！”鐵鷹不好意思地說道。
“咱哥仨喝幾杯，鐵鷹是個人才，以後絕錯不了！”徐凱笑着說道。
直到三人都有了醉意，飯局才結束，鐵鷹坐上出租車，向土狼的住處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