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艱難抉擇
鐵鷹心情沉重地回到家裏，簡單地洗了一把臉，感覺心亂如麻，斜靠在床頭，閉目沉思……
晚飯的時候，宋月芳走進鐵鷹的房間，輕輕推動鐵鷹的肩膀，說道：“鐵大哥，吃飯了！”
鐵鷹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宋月芳，心裏一陣絞痛，自己該怎麼跟她說呢？難道讓她承受痛苦的折磨嗎？
宋朋芳看到鐵鷹臉色沉重，吃驚地問道：“鐵大哥，你怎麼了？”
“沒什麼！”鐵鷹淡淡地應了一句，起身下床，向門外走去。
宋月芳愣愣地看着鐵鷹的背影，自從他知道自己的母親還活着以後，整個人都變了，整天心緒不寧，難道他母親的身體無法康復？
不由得心臟抽搐了一下，一股難言的痛苦湧上心頭。他遇到解不開的心結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呢？難道他的心裏根本沒有自己？宋月芳深吸一口氣，強忍着內心的苦楚，低着頭走出房間！
鐵鷹坐在桌邊，低着頭吃飯，張麗看到鐵鷹情緒不對，夾了一塊肉放在鐵鷹的碗裏，輕聲說道：“鐵鷹，多吃點，阿姨特意給你做的！”
“謝謝阿姨！”鐵鷹急忙說道，感覺心裏更加難受，如果自己真的去做卧底警察，必須身背罪名，他們會怎麼看自己呢！對她們來說，也是沉重的打擊！
“傻警察，你就多吃點吧！我老媽對你比對我這個親兒子還好，你要是不吃，她會傷心的！”宋剛撇着嘴嘲諷道。
鐵鷹聽到“傻警察”三個字，臉色一沉……
“小兔崽子，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張麗看到是鐵鷹臉色不對，以為是宋剛的話引起了鐵鷹的不快，趕緊呵斥道。
又轉過頭來對着鐵鷹說：“這小子說渾話呢，你別放在心上，快嘗嘗阿姨做的肉好不好吃。”
鐵鷹準備反擊幾句，可是看到一臉期待的張麗，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夾起肉放入口中，咀嚼了幾下，咽入肚中。
肉味雖然很美，但鐵鷹感覺相當苦澀，自己難道真要傷害這個對自己關懷備至的長輩嗎？強忍內心的苦楚，感激地看着張麗說道：“謝謝阿姨！味道真美！”
“謝啥！多吃點，阿姨就高興了，別聽小兔崽子亂說！”張麗笑着說道。
鐵鷹強做笑臉吃了兩碗飯，放下筷子，說道：“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今天怎麼吃的這麼少？”張麗吃驚地問道。
“阿姨，我今天不餓，我先回房間了！”鐵鷹說完起身走回房間。
鐵鷹坐在床邊，心情無法平靜，終於理解了土狼所說的心態問題。同時想到了父親，他執行卧底任務的時候是怎麼對母親說的呢？母親在不了解真相的時候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啊，父親犧牲以後，她才得知父親是一名合格的警察，在雙重打擊下，導致她精神崩潰……
要想成為一名合格的警察，不僅自己要承受世人的不解、白眼和惋惜，親人承受的壓力更大，世人是不會同情一名噁心名昭著的罪販的……
即使這一切都可以不考慮，也會隨時受到警察的圍捕，土狼不就是被不明真相的自己抓住了嗎？
卧底的最大威脅則來自犯罪組織內部，心狠手辣的毒販和毒梟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稍有不慎就會有生命危險，他們會秘密調查自己的社會關係，關鍵時刻會用自己的親人和朋友要挾自己，迫使自己就犯。
如果毒販抓住宋月芳，用她來要挾自己，自己會怎麼做？能置宋月芳的生死與不顧嗎？不能，絕不能！即使獻出自己的生命也要換取她的安全，可是結果呢？同樣會害了她的一生！
鐵鷹心情無法平靜，哪一個問題都必須直接面對，而且又無法解決。
父親當年是怎麼做到的呢？母親受到的打擊不能出現在宋月芳身上，如果自己決定去做卧底，就不能有愛情，不能傷害宋月芳，更不能讓她受到威脅！即使現在拒絕了她的感情，也是暫時的傷害，並不會影響她以後的生活！
可是面對情竇初開熱情而真誠的宋月芳，拒絕的話怎麼說得出口呢？還有把自己當成兒子的張麗，該怎麼跟她講呢？
宋剛更令人頭痛，這幾天雖然在自己的壓力下，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裏。一旦自己離開，他一定會恢複本性，張麗和宋月芳還會因他而操心……
越想越亂，感覺大腦是一團漿糊，鐵鷹起身走出房間，對坐在沙發的宋月芳說道：“我出去走走，一會兒就回來！”
宋月芳立即站起身，說道：“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說完快速跑上樓去。
鐵鷹暗暗嘆了一口氣，想拒絕卻又說不出口，不忍心傷害宋月芳。想到她純真的笑臉，只能暗暗嘆息！
幾分鐘后，換了一件紅色外套的宋月芳跑了下來，走到鐵鷹身邊，抬手理了一下腦後長發，高興地說道：“鐵大哥，我們走吧！”
鐵鷹點點頭，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宋月芳像一隻溫柔的小貓跟着走了出去。
兩人都沒有說話，默默地沿着街道慢慢向前走去。
宋月芳感覺鐵鷹情緒不對，扭頭看了一眼鐵鷹，試探着問道：“鐵大哥，你有心事？”
“沒有，只是不想說話！”鐵鷹淡淡地說道。
宋月芳感覺鐵鷹的語氣冰冷，不帶一絲感情，內心一震。難道他內心不喜歡自己？自己只是一廂情願？眼角不由自主地濕潤了，腳步變得凌亂。
鐵鷹感覺宋月芳有些異樣，扭頭看了一眼宋月芳，愣愣地問道：“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怎麼哭了？還不是被你給氣的！宋月芳暗暗責怪，同時也吃了一驚，他竟然沒有注意到語氣不對，難道他心裏想的是其它的事情？
“沒什麼，有東西進眼睛了！”宋月芳慌忙掩飾道。
“要不要緊？我幫你吹一下？”鐵鷹看着宋月芳，關心地問道。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宋月芳小聲說道，心裏這個氣啊，這個獃子是裝的還是真不懂，竟然不了解女孩子的心思。
兩人又默默地走了一會兒，宋月芳輕聲問道：“你去看你媽媽了？她身體怎麼樣？”
“去看了，現在還好！”鐵鷹信口答道。
“鐵大哥，你在想什麼？心事重重的樣子！”宋月芳又試探着問道。
“哎，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是工作上的事，你不用擔心！”鐵鷹語氣沉重地說道。
工作！宋月芳心中一喜，他想的竟然是工作上的事，與自己並沒有關係！可是，工作上的事情難道就不能告訴自己嗎？自己也可以替他分擔一些呀。就輕聲問道：
“工作怎麼了？不如意？”
鐵鷹張了張嘴，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身為警察，保密條例必須時刻記在心間，不該說的話絕不能說，即便是面對自己的親人也不能泄露一個字。
宋月芳看鐵鷹並沒有回答，也沒有再問，工作中的事情，自己也幫不了，再說，說不定警察的工作中，有些事情是需要保密的呢。這樣一想，心寬了不少，陪着鐵鷹慢慢向前走去。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鐵鷹停住腳步，看着宋月芳，半真半假地說道：“月芳，假如……，我是說‘假如’有一天我犯罪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宋月芳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鐵鷹，顫抖着說道：“鐵大哥，你說什麼呢？”
停了一下，宋月芳鄭重地說道：“我相信你是一個好警察，有正義感，是不會犯罪的。即使真有那麼一天，我想我也不會離你而去的！”
鐵鷹暗嘆了一口氣，宋月芳的一顆心確實系在自己的身上了，她確實是一個好女孩子，真不忍心當面拒絕她的感情，抬手輕輕撫摸她的長發，輕聲說道：
“別搞的這麼沉重，我是說‘假如’！畢竟警察工作很危險，一旦出手過重，打傷犯人也是犯罪！”
“嗯，我知道你的工作危險性高，確實擔心你！”宋月芳低着頭說道。
“別胡思亂想了，我們回去吧！”鐵鷹笑着說道。
兩人沿着來時的路，慢慢走回到家裏。
剛走進客廳，宋剛嘲笑道：“傻姐姐，你跟這個傻警察花前月下有啥意思，他一點也不懂風情。”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一樣啊！”宋月芳反擊道。
“我回房間了！”鐵鷹說了一句，走回自己的房間。
看着鐵鷹已經走進房間，宋剛小聲地說道：“姐，這個傻警察好玩不？我看他就是一塊木頭！”
“用你管，我就喜歡他這樣，有正義感，他能給我安全感！”宋月芳臉上掛着幸福的微笑，說道。
“警察有什麼了不起了，掙的錢又不多，工作還有危險！”宋剛撇着嘴說道。
宋月芳嘆一口氣，沉聲說道：“弟弟，你也不小了，以後不能再胡混下去了，誰家的女孩能跟你過一輩子！”
“急什麼！女孩子有的是，只要有錢！”宋剛不以為然地說道。
宋月芳暗嘆了一口氣，知道他根本聽不進自己的勸告，瞪着眼睛說道：“你這樣混下去，是不會有好結果的！”說完起身向樓上走去。
夜已經很深了，土狼仍然坐在沙發上，茶几上放着一瓶白酒和一小盤花生米，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腦中浮現出鐵鷹那堅毅的表情，微微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鐵鷹，你能不能執行卧底的任務，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