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第204章 罪與無罪，死亦有何妨
第204章罪與無罪，死亦有何妨
“忒彌斯女神。”
王庭之上，神王宙斯與律法女神對峙，氣氛緊張到極點，一個溫和的聲音打破了這種可怕的沉默。
“忒彌斯女神，請您就此收手。”
轟隆，眾神之中掀起一陣波瀾，轉眼望去，竟然是墨提斯！
她跪在地上，蒼白的臉上遍佈腐爛的傷痕，神色平靜，注視着忒彌斯：“尊敬的律法女神，我不知應該如何表達我的感謝。但請您就此收手吧。我……”
她低下頭，“我的確犯下了罪。”
聽聞此言，王庭之中一片寂靜，隨後響起無數議論之聲！
除了巨龍，赫拉、宙斯等少數幾位，在場幾乎所有神靈，都許久未曾見過墨提斯，也不知前因後果。
頓時心中大感好奇，她竟然承認自己犯下了罪？
“墨提斯女神，在戰爭結束后就消失了……我只知道最終宙斯弒王，但過程是怎樣的，並不清楚。墨提斯在其中起到了什麼作用？”遠處，普羅米修斯沉吟着。
“第二次泰坦戰爭之中，我為我的丈夫宙斯……制定了策略，並製造出神隕之葯。”墨提斯輕聲說到。
“那神隕之葯，本應可以讓克洛諾斯隕落，讓我的丈夫不戰而勝。結果，我的能力有限，神隕之葯只是削弱了克洛諾斯的力量，最終，還是要宙斯親自把克洛諾斯斬殺。”
……
眾神聽得目瞪口呆，不僅僅在場的多數，都是第一次知道那場戰爭中的細節，更重要的是，他們明白了其中的言外之意。
原本：神隕之葯，可以讓克洛諾斯直接隕落。
現實：神隕之葯，只是削弱了克洛諾斯的力量，最終還是宙斯將其親手斬殺。
這場戰爭，並不是只要贏了就萬事大吉的。
墨提斯之前的策略，是讓她的葯殺死克洛諾斯！
那樣的話，宙斯無需動手，等於是終結了泰坦詛咒：子必弒父的詛咒！
而現實是，泰坦詛咒並沒有被終結，依然是宙斯親手弒父，那意味着，宙斯也陷入了泰坦詛咒之中——他會被他的子孫所推翻！
“我的罪……是讓我的丈夫，再一次陷入了泰坦詛咒之中。”墨提斯輕聲說：“犯下這等重罪，我受到懲罰，理所應當。”
在場眾神，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
墨提斯曾經的計劃竟是如此宏大，她又有着怎樣澎湃的野心啊：她不僅要弒王，要扶持他的丈夫登臨神王之位，更要親手終結泰坦詛咒，終結自世界初始就出現的那不可違逆的詛咒！
片刻的安靜之後，眾神議論紛紛，幾乎要把王庭穹頂也掀翻！
“安靜！！”
噪雜之中，忒彌斯一聲怒喝，把眾神的議論聲壓制下去，頓時神庭之內，寂靜無比。
“墨提斯……她真的犯下罪了么。”遠處，巨龍在心中沉思着，“她是在承認自己並不存在的罪行么？她的目的是……”
“我知曉了你的告解。”忒彌斯說到。
轟隆……忒彌斯背後的銀色天平，凝結成實體，驟然擴大，落在地上。
威嚴神聖，望之心顫的力量，在眾神心中洶湧。
墨提斯的話語，化為一枚枚光點，落在天平的一端。
忒彌斯轉過頭來，注視着宙斯，“神王，你又有何話要說。”
“正義天平……”遠處，巨龍心中一動，他注視着那神聖巨大的天平，這是忒彌斯的最偉大的力量之一。
她的天平，可以自動稱量雙方的證詞，從而做出公正的判決。
她要稱量宙斯的證詞，和墨提斯的證詞！
眾神注視着宙斯。
長久的沉默之後，宙斯終於說話了。
“王者”與“弒王者”的幻象，在他的背後沸騰，他的聲音宏大神聖。
“忒彌斯，你不可質疑王權。”
“果然如此。”遠處，巨龍在心中想着，他實際上是除了當事人：宙斯、赫拉、墨提斯之外，第四個知道真相的。
“宙斯的目的，無非是他想要追求赫拉。在赫拉的要求下，無情的拋棄了墨提斯。”
“當然，他不會承認這件事，這有損於他的威名。”
“神王，您不願意說出證詞么。”忒彌斯說道：“無妨。只需一方的證詞，也足以判斷出真相。”
忒彌斯背後的律法之書轉動，無數律法符文，凝結成光點，落在天平的另一端。
“不……”墨提斯面色都有些抽緊了，她的雙腳被鎖鏈束縛，根本無法站立起來，她用膝蓋向前爬動，“忒彌斯女神，請您收手，不要判決！”
“我甘願受罰，我願意被鎖鏈束縛，投入深淵之中，直到永遠。請您不要判決，不要判決！！”
嗡……
猛然間，墨提斯渾身一僵，滿臉絕望的停了下來。
因為天平開始稱量。
它爆發出神聖宏大的聲音，律法之力直衝上天，天平開始緩緩滑動，最後，重重落在在了墨提斯證詞那一側。
“我，律法女神忒彌斯，以律法為名，再此做出最公正的判決，”
眾神，包括宙斯，都凝視着場中巨大的天平。
“墨提斯無罪。”
“她已在戰爭中做出了最大的貢獻，泰坦詛咒的責任，與她無關。”
“我的母親……我的神王啊。”遠處，墨提斯面色慘白，微啟她那毫無血色的嘴唇，輕輕搖頭。
她輕聲的自言自語到：“不要這樣……忒彌斯女神……不要這樣……你會死的……你會死在我的面前……”
“果然是這樣的判決。我也是如此覺得。”遠處，巨龍在心中想着：“宙斯要是不想受泰坦詛咒，乾脆就別挑戰克洛諾斯。既然決定要挑戰克洛諾斯，就要自己想辦法。”
“泰坦詛咒，哪是那麼好解的？把這項艱難無比的任務推給自己的妻子，失敗了再怪罪於她，哪有這樣的道理。”
“對此，墨提斯和宙斯自己，恐怕也是心知肚明。”
巨龍的聽力極其敏銳，他看到了墨提斯那蒼白的臉，她不可置信，充滿絕望的臉，和她口中的輕聲話語。
“墨提斯主動承認並不存在的罪行，主要是想讓忒彌斯停手吧。她覺得……忒彌斯會死。”
“忒彌斯會死么？……她的三位一體，力量不亞於宙斯。”巨龍心中有些疑惑，他仔細比較着雙方的力量，忽然心中一動。
忒彌斯背後的三位一體，律法之書，天平，有鎖之劍。
巨龍對神力的感知極其敏銳，他隱約的看到，那有鎖之劍上，有極其微小的裂紋。
“忒彌斯的三位一體，只是看上去成功了，實際上，還沒有……”巨龍在心中想着。
“你猜對了，我的孩子。”旁邊，冥後用神息悄悄的說到：“我也才剛剛看出。三位一體，那是超越神王之上的力量，連宙斯自己也沒有徹底完成，哪有那麼簡單。”
“忒彌斯的進階之道，是用律法挑戰王權，並且……戰勝王權。”
“她只做到了前半部分，後半部分還沒有。她的三位一體，還是虛假的。”
“果然。”巨龍在心中想着。“忒彌斯會死在王庭之中。”
“我的天……我的天啊……”墨提斯望着忒彌斯，幾乎是在懇求，“忒彌斯女神，不要這樣……請您立刻停下，做出懲罰我的判決……”
“不然，你會死的！”
“死又有何妨。”忒彌斯輕聲回答，她緩緩的揭開她的遮眼布，露出那雙湛藍深邃的眼睛。
遠處，宙斯從王座上起身。
他背後的三位一體幻象，只有“王者”和“弒王者”。
嗡……
他的第三重三位一體出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