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 羽家軍

李皇叔死了，死在了他親自也是獨自指揮的第二場大戰之中，當然，這一切也離不開他的自負與自私，如果不是為了私利，他也就不會率領李家軍與楓家軍爭功，如果不是自負，也就不會狂妄到孤軍深入甚至出現意外之後都不及時向後方求援。

撤退的黃巢沒有想到楓家軍的進攻竟然那麼犀利迅速，甚至於導致他都沒有能及時通知繼續追殺李家軍的張歸厚，將近千名親衛留下阻擋隨後趕到的楓家軍之後，自己竟然帶着林言和十多米心腹，沿着沒有路的山路，攀岩而下。

沒有了黃巢這個主心骨的親衛們根本不是楓家軍的對手，僅僅一個正面衝鋒，便被毛昊帶着羽翼騎兵團給衝散了，當追上李家軍時，李簡身邊也只剩下了僅僅幾十人，而張歸厚這支孤軍，被羽翼騎兵團從背後包抄，一鍋端掉了。

只是讓林楓和李簡遺憾的是，雙雙趕到李皇叔身邊之後，只剩下了一具依然熱乎，卻已經沒了任何呼吸的屍體。至此，一場突如其來而又慘烈無比的下清山戰役也以偽齊叛軍和李家軍的兩敗俱傷告終了，而李家軍甚至整個唐軍也遭到了極其嚴重的打擊，因為李皇叔的戰死。

而偽齊方面，幾乎全軍覆沒，因為上層人物或被殲滅或被俘虜，下面的普通士卒也不想再繼續流亡，直接選擇了歸降楓家軍。經過簡單的休整清點之後，林楓將三千羽翼騎兵和一千多長槊騎兵暫時留在了下清山一帶繼續追捕圍剿逃脫的黃巢和偽齊叛軍所剩的餘孽，隨後便會有一萬楓家軍後續抵達前來替換。

而林楓則是與李曉楓等人經過一天的休整，暫時在所剩不多的精銳護送下，率先趕回長安城，畢竟人死為大，李皇叔的葬禮還是要儘快籌辦的。

而這短短的一段時間內，長安城因為天子回京卻再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尤其是朝內的各個勢力之間的關係，竟然不約而同極為默契的統一了戰線，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景象。

以田令孜、楊蓮亭為首的兩股宦官勢力，以柳永浩為首的文官集團，暗中聯合指使御史台狠狠的彈劾了已經死去的李皇叔和林楓二人。因為李皇叔在做出獨自率軍追剿偽齊叛軍之後並沒有向朝廷彙報，而且由於指揮失誤導致兩萬李家軍精銳全軍覆沒。而林楓則作為副元帥有所失職，沒能及時制止以及做出後續應該籌備的事宜，導致大唐皇室李家失去一名重要的成員，更是因此而讓唐軍兵馬大元帥喪身戰場，導致唐軍士氣整體有所跌落。

不過當朝天子卻也沒怎麼牽連二人，而且親自參加了迎接李皇叔遺體回城的儀式，並且安排了規模極大的葬禮儀式。而林楓則因為失職被撤銷了京畿道觀察使的職位，由副手周晨接領。

同年五月，南詔國邊境發生暴亂，原本應由劍南道節度使李曉楓率兵前往鎮壓，但自從回京之後，勞累過度的李曉楓加上極度傷心便病倒了，自此一蹶不振，無奈之下，天子召集群臣商議，但是所有人卻極有默契的沒有再提及林楓和楓家軍這些字眼，最終經過多半天的商討，由驃騎大將軍、鎮國公毛昊率本部羽翼騎兵團，另從楓家軍之中調撥出兩萬士卒由唐懿率領協同配合，出征前往南詔國邊境。

與羽翼騎兵一同離開長安城的，還有陌刀軍，不過陌刀軍卻是被調撥駐紮在了潼關一帶，因為近期中原一帶再次鬧了災荒，黃河發了大水，不少流民難民之中出現少部分的刁民，甚至還想要學着黃巢再組織一起大規模的叛亂。

夏末秋初，吐蕃發生大規模入侵，趁着唐軍大戰剛過，局勢初定的時機，對鄯州、河州、洮州發動了掠奪，朝廷依舊沒有給林楓復出的機會，原本是想要調派任職鎮軍大將軍的李簡出征，可不巧的是李簡正好抱病在床，最終朝廷重新起用楓家軍的一部分將領，以孟弘為首，高健、卞皓、陳陽等分別作先鋒副將等等，由山南道調撥三萬人，禁軍之中出動一萬人，由楊蓮亭的心腹做監軍，前往鎮壓吐蕃叛亂。

轉眼之間，林楓身邊僅剩的已經沒有幾個人了，而且，居住在皇城西側，禁苑芳林門外修德坊內的林楓逐漸發現了近些日子的異常，在自家大宅院一帶，經常會出現一些陌生的面孔。

不過對此，林楓也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太放在心裏，依舊一如既往的陪着李曉紈等人。在長安城西，林楓購置了一處極大的莊園，林楓還用自己手中的兵權做了交易，從天子手中換來了幾匹汗血馬，而且已經託了來往西域與大唐之間的商隊，重金購入十多匹大小不一的汗血馬，閑來無事的時候，就會帶着眾家眷前往城外的莊園進行度假。

但是林楓卻始終沒有再騎過汗血馬，或許是因為之前下清山戰役給內心帶來的傷痛，只是喜歡靜靜的看着一群汗血馬嬉鬧玩耍，或是疾馳在廣闊的草地上，或是低頭啃草，在河邊喝水解渴，偶爾，林楓還會花費一整天的功夫，給一群汗血馬洗刷毛髮。

同年冬季，驃騎大將軍毛昊率領的羽翼騎兵團再次取得大勝，在昆州、姚州一帶修築了完備的防禦措施，不過隨後並沒有率兵回京，就連毛昊也被一張聖旨留在了當地，不過卻加了一個太尉的榮譽銜職，而毛昊所率領的軍隊，也被稱作了羽家軍，由於朝廷刻意的大肆渲染其戰功，更是向各地節度宣傳擴散，一時間，羽家軍的威名在整個大唐，絲毫不亞於當初鼎盛時期的楓家軍，當然，或許也是由於這支軍隊原本就是從楓家軍之中抽調出演變而來的原因。

前往吐蕃邊境的孟弘等人的戰事進行的並不順利，由於監軍太監的指手畫腳，孟弘等人根本無法大施拳腳，加上神策軍的刻意不配合，僅僅是第一場對戰，唐軍就以大敗而歸，不過神策軍的一名副將也得到了報應，在逃跑的時候因為戰馬突然的折蹄而被吐蕃大軍活捉了回去。

原本神策軍是想再重新殺回去的，可孟弘卻不肯同意，加上監軍太監在中間胡亂攪和，最終導致了兩軍統帥不合，雖然依仗着充足的兵力據城死守，但是戰事一帶的大唐子民就遭了罪，周圍一帶幾乎被吐蕃叛軍洗劫一空，連百姓都劫掠了十之七八。

對吐蕃反擊戰的失利，朝廷並沒有做出懲罰，反而加封了孟弘等人的官爵職位，還給大軍加了一個平番軍的稱號，孟弘也順理成章的成了平番軍節度使，跟隨一同前往的高健、卞皓、陳陽等人也得到了一系列的封賞，就連一同前往的神策軍以及太監也受到了不盡相同的賞賜。不過這並沒有讓孟弘等人感到高興，甚至暗地裏已經埋怨起了朝廷，有功之臣不給封賞反而降職，無功之將卻受到了不應該有的封賞！

年底時分，遼東戰事突發，伴隨着的還有新羅國的內亂，作為上國的大唐自然要出兵平亂，周晨和號稱楓家軍第一悍將的尹波雙雙出征。周晨則是帶着自己的妻子甄瑩，率原楓家軍一萬五輕騎馬不停蹄趕往新羅國，而尹波則是被調往了遼東，加封了平東節度使，率騎兵兩萬，與靺鞨地區舉兵叛亂的渤海郡王展開對峙。

兩人是同時在年前出發的，但是當兩人在出征前夕去向林楓告辭的時候，卻也沒有見到林楓一面，據說當時的林楓正好去興州了，留在府上的只有管家和一些下人，因為戰事匆忙皇命在身，兩人也不好多做耽擱，紛紛寫了親筆信之後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