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四面八方
第446章四面八方
隨着28日凌晨,喬頭的一震,夏國大地北至哈市,南至清河一線,西至吳中一線,東至渤海灣島嶼和東北國境線,人們都感到異乎尋常的搖撼。
強大的地震波,以人們感覺不到的速度和方式傳遍整個藍星。
老京城的大地在搖晃,紀念碑在顫動,天安門城樓上粗大的樑柱發出斷裂般“嘎嘎”的響聲。
夏都的老百姓們在夢中驚醒,隨着人們片刻的懵懂,便是驚慌的喊叫,“地震啦”,之後便是天體般的衝出房間。
那天,劉文劉武這小哥倆是在睡夢中被被床移醒,便和家人們一起跑出了屋外。
老劉家的十幾口人和眾多的村民聚集在空地上。
驚醒、驚慌、驚恐、不知所措,但有一點似乎是人們的共識–決不能回到屋子裏去。
甘凝只說了聲:“我回去一趟……”眨眼便沒了蹤影,她是冒着餘震和生命的危險,沖回了房間,為家人們取回了食物、衣物和錢,甚至先知先覺般的帶出了雨衣和雨傘,因為這是責任。
他們一家十幾口在一起只呆了不到半個小時,便有車來把甘凝接走。
甘凝跟家人們簡單囑咐了幾句,便急匆匆地去了單位,因為她要指揮單位的抗震、要安排生產,還有許多的責任……。
等餘震結束后,甘凝,劉福生、劉元海這些街道辦幹部們組織民兵村民們開始了自……
鄧茹心中忐忑,聲音略帶顫抖地說:“之野和之泰都不在家,我還是回趟家,給他們打個電話問問情況吧,這樣心裏也能踏實點。”
劉竟齋聞言,連忙勸阻道:“你先別急着回去,萬一這時候又發生地震怎麼辦?那多危險啊!”
鄧茹眉頭緊鎖,擔憂之情溢於言表:“我就是放心不下他們倆,心裏七上八下的,總感覺不踏實。”
劉竟齋無奈地嘆了口氣,安慰她道:“你放心吧,他倆的單位那是什麼地方,安全措施肯定比我們這兒到位多了,不會有事的。”
一旁的老爺子顯得格外鎮定,他這一輩子歷經風雨,見過太多的大風大浪,此刻依舊面不改色,沉穩地說道:“你千萬別自亂陣腳,咱們現在能幫上的忙有限,可別好心辦壞事,再給他們添亂了。咱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照看好這幾個小傢伙,確保他們安然無恙!”
幾個小時后,劉之野分別給劉家莊辦事處和家中打去了電話。
他沉穩而堅定地說道,自己目前正在全力參與抗震救災的任務之中,短時間內恐怕無法回家,希望家裏人不要太過挂念,他會照顧好自己。
隨後,劉之野又特別叮囑劉家莊的各家企業,要他們迅速行動起來,組織力量運輸救援物資到災區。
災區目前極度缺乏各種物資,無論是藥品、衣物、食物,還是乾淨的水,都是災區人民迫切需要的。
甚至就連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比如鍋碗瓢盆,也都變得異常珍貴和急需。
…………
這晚,南鑼鼓巷四合院裏的幾十戶人家就在附近的學校大自行車棚安頓了下來。
所謂安頓其實把涼席鋪在地上,鄰居搬出了煤氣灶和幾樣簡單的鍋碗。
開始時,在自行車棚住了一段時間后,有的人便想到萬一用餘震還是危險。
傻柱便和各家一樣,從找來塑料布,在操場尋來木棍或鐵棍,搭建了一個簡易的三角型的棚子,這便是人們後來“豪華”抗震棚的前身。
何秋感覺這裏是那般的溫馨和安全,但作為一個少年來說,更多的是新奇。
在這簡易的棚子裏住了有不到一個星期,傻柱三家比較好的鄰居,閆埠貴一家、易忠海一家,加上聾老太太,他們一起商議,決定共同建造一個大的棚子,一起居住。
地震后,各單位還為職工都發抗震物資,於是三家的湊起來。
再找些木料、自己做磚坯,幾天的準備,在一個周日就建造起了他們的大屋,足有五十多個平米。
房間用三合板做了布簾,因為還有女人不太方便。
95號院裏的第一台崑崙牌的黑白9寸的電視機,就是在抗震棚里誕生的。
這年月,家裏有台電視是很搶眼的,也不敢聲張。
到了晚上把簾拉的嚴嚴實實的,三家圍坐在一起,享用着三家的吃食,享受着如此這般精彩生活。
好神氣!一個月後,待傻柱等人真的要搬回到自己家裏時,還有些依依不捨,這“豪華”抗震棚,已成為他們生活的一部分,是他們的家。
經過這一段經歷后,四合院的人們變的更加和諧、友愛。
而院裏的小孩子們也都似乎一下子長大了好幾歲。
學會了幫着家裏買菜、做飯、照顧歲數小的弟弟妹妹。
四鄰們相互幫助,相處融洽,很少發生鄰里糾紛。大家彼此信任,風雨同舟,共渡難關。
——
大地震發生后第二天。
清晨六點,閆解曠和汽車班長便駕駛着三輛裝滿救災藥品的大解放緊急前往喬頭地區。
這批藥品是津滬線的客運列車從杭城運到津港站準備中轉到喬頭的。
但是,由於地震造成了鐵路癱瘓中斷,火車已經停運了。
車站黨委緊急決定派出專人專車儘快把這批藥品運送到喬頭地區,以解救災燃眉之急,這個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就落在了南河獨立二師身上。
閆解曠是七一年參軍,憑藉著高中文化的紮實基礎,他很快在部隊中嶄露頭角,最終成為了連隊裏不可或缺的一名文書。
這一次執行押送任務,連長深思熟慮后,決定讓閆解曠帶領一個班前往,這不僅是對任務的高度重視,更是對閆解曠能力的一次實戰鍛煉,意在讓他在實戰中進一步磨礪自己,成長為更加出色的幹部。
出發前,閆解曠已經得知了地震災區和沿途公路的一些災情,提前做了一些準備。
帶上食物、水和消毒用的酒精、口罩等用品。汽車從市區的東北方向駛出,進入到大地震波及到的寧河縣境內,前行公路的路面坑窪不平,很難行走。
好在他們駕駛的是新款國產大解放,這車底盤高,輪胎大,越野性能比較好。
當閆解曠等人駛入寧縣政府所在地蘆台時,看到那裏的震情比較嚴重,有不少房屋都倒塌了,昔日架設在薊運河上高大雄偉的蘆台大橋已被震塌。
大橋附近河面上,解放軍救災部隊臨時搭建了一座的舟橋。
所有過河的車輛只能排着隊,依次緩緩通過。
舟橋畢竟不如固定的橋樑穩當,李班長格外小心謹慎地駕駛着汽車,度過了這條寬闊的大河,繼續向北河省境內挺進。
沿途上,不少村莊都有房屋倒塌,剩下了殘牆斷壁。還看到有的鄉間土路上牲口倒斃,路面斷裂……。
閆解曠和李班長輪流駕駛着汽車,一路顛簸晃蕩,感覺不出來是路面不平還是餘震在作祟。
此前,李班長曾經多次開車來過喬頭,但這次駕車的感覺與以往大不相同。
中午之前,他們終於進入了喬頭市區。
映入眼帘的都是殘牆斷壁和倒塌的房屋,夏國北方這座有名的“煤都”已經變成了一座震城。
原本寬敞的馬路被廢墟擠窄了,原來的衚衕被掩埋了;震倒的樓房降低到了平房的高度,震塌的平房則僅有窗檯那麼高,到處是破磚亂瓦和散落的雜物。
閆解曠他們邊走邊打聽,經過一番周折,終於找到了抗震救災指揮部。
在已經被地震斜着“削掉”一大半的辦公樓旁的帳篷里,閆解曠將救災藥品和清單票據移交到了指揮部負責人手裏。
他們打了收條,連聲致謝。閆解曠到了這裏,才得知抗震前線的副總指揮竟然是他院裏的好大哥——劉之野。
這讓閆解曠有些興奮,在這裏竟然能見到熟人。
自從他響應號召“上山下鄉”,再到後來參軍入伍,這六年多的時間裏,他回家的機會寥寥無幾,與劉之野見面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閆解曠心中一動,決定去和劉之野打個照面,於是他邁步向前,禮貌地開口:“同志,能否麻煩您向副劉總指揮通報一聲,就說閆解曠特來報道。”
帳篷門口站着一名小戰士,他見到閆解曠身着筆挺的幹部裝,自然而然地以為他是前來向首長彙報工作的幹部。
小戰士立刻挺直了身板,向閆解曠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隨後語氣中帶着幾分客氣與恭敬:“好的,同志,請您稍等片刻!”
指揮部內,劉之野正在與某部通話,臉色陰沉,怒火中燒。原來,該部未能如期抵達指定位置。“我不管中間出了什麼岔子,”他厲聲道,“就是徒步爬行,你們也必須在十一點前給我準時到達,這是命令!”
小戰士瞧見首長劉之野的火氣正旺,心中暗自惴惴,生怕自己的話語會火上澆油,於是選擇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敢有絲毫的打擾。
劉之野剛掛斷電話,情緒似乎還未完全平復,他隨意地擼了擼衣袖,隨手拾起桌上的茶缸,仰起頭,“咕咕”地連喝了幾大口,彷彿要藉此來平息內心的波瀾。待他放下茶缸,抬起頭時,這才注意到一旁靜立的小戰士。
“說吧,怎麼一回事?”劉之野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小戰士聞言,連忙挺直腰板,大聲報告道:“報告首長!外面有一名叫做閆解曠的同志,他說是前來報道的。”
劉之野一聽是閆解曠,臉上難得有點兒笑容,“哦,是這小子,你讓他進來!”
“是!”小戰士響亮地回答了一聲,隨即一個標準的立正姿勢,轉身邁着堅定的步伐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閆解曠邁着大步走了進來。他也立正敬禮后,大聲報告:“報告!南河獨立二師汽車團六連文書閆解曠,前來報道!”
劉之野抬頭一看,果真是他,頓時笑了起來:“哈哈,是解曠啊!來來來,快過來坐!”
閆解曠見劉之野依然像以前那樣親切,神色不由得放鬆下來,他感激地說:“謝謝首長!我不累,站着就行。”
劉之野微笑着點點頭,目光在閆解曠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地點評道:“嗯,不錯,出息了,人也壯實了。看來咱們部隊還真是鍛煉人啊!”
閆解曠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真誠地說:“這都是您栽培的結果,否則哪有我的今天啊。”
劉之野笑了笑,又道:“解曠,我不記得救援隊伍里有你們南河獨立二師啊!你是怎麼來的?”
閆解曠輕輕頷首,解釋道:“確實,原本是沒有我們師的。但無奈的是,鐵路運輸因災情中斷,而災區此刻又急需一批藥品。在這緊要關頭,上級將運輸這批藥品的重任交給了我們運輸團。”
“我說呢!”劉之野恍然大悟道,接着摸出一盒煙來,“在部隊裏學會抽煙了吧!來一根?”
閆解曠顯得有些尷尬,他撓了撓頭,低聲說道:“沒,其實我還沒學會……”說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有些底氣不足。
劉之野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你就別裝了!會抽就抽嘛,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瞧瞧,抽煙和不抽煙的手指頭,那差別可大了去了……”他眼神犀利,一眼就看穿了閆解曠的小心思。
閆解曠不自覺地撓了撓頭,也不再掩飾,索性拿起煙盒,先為劉之野點燃了一支,隨後自己也抽出一支,悠然地點燃。
“噝!呼……”
“嘿!還是您這煙夠味兒!這盒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啊!”他笑眯眯地說道,眼神中透露出幾分得意。
劉之野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輕輕搖了搖頭,隨即從抽屜中取出兩盒煙,隨手拋給閆解曠,“喜歡就拿去抽,別客氣!”
閆解曠見狀,臉上頓時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嘿嘿,謝謝首長!”
正在這時,易援朝猛地掀開門帘,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閆解曠正背對着門口,因此並未立即察覺到易援朝的到來。
易援朝一進門,便先給在場的劉之野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隨後聲音洪亮地嚷嚷起來:“報告首長!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了,請求您批准我立即返回,繼續參加救援任務!”
閆解曠被這熟悉而堅定的聲音猛然驚醒,他迅速轉過身來,目光中滿是驚訝:“咦!援朝?怎麼是你?”
易援朝見狀,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快步上前幾步,疑惑地問道:“解曠,你怎麼會在這裏……難道你也參與了這次的救援任務?”
“是啊!”閆解曠立即興奮地道與易援朝擁抱在一起,“援朝,這麼多年沒見,你還好吧?我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
易援朝見到他多年不見的發小也是一陣的激動,他笑着道:“不僅我在這裏,葛小虎他們也來了……”
…………
7月中旬,葛小虎所在的獨立通信營有線連,在蔚縣一帶參加軍事演練。
地震發生后,他們又奉命風雨兼程趕赴喬頭山參加抗震救災。
地震的前一天,也就是部隊結束演練將要返回營房的一天,他們連司務長帶幾位戰士在周邊村莊收購活雞。
當時,葛小虎讓人把收購的活雞,用舊電話線連在一起,放進了“解放牌”軍車裏。
誰曾想,成群的活雞像炸營一樣驚恐萬狀。可是,誰也沒有在意,這就是地震的前兆!葛小虎他們連在野外駐地被震醒后,當即接到返回部隊的命令。
車隊在盤山公路上顛簸,戰士們的心情也都起伏不平,不知道哪裏發生了大地震?還好,他們連部車上有一台供全連“天天聽”廣播的收音機。
當汽車行進在紫荊關“十八盤”公路上時,葛小虎忽然想到了收音機。
當他用顫抖的手打開收音機時,正在播放“…………的慰問電”,才知道北河省喬頭一帶發生了7.8級強烈地震。
大地震牽動了全國人民的心,也牽動了他們這些血氣方剛、嗷嗷在叫戰士們的心。
儘管葛小虎不知道要趕赴抗震救災前線,但他們都有預感“災情就是命令,搶險就有軍人!”
果不其然,葛小虎她們返回營房后,接到師部命令,要連夜趕赴地震災區。
團部命令他們趕快通知各班排檢查裝備、備用糧食等物品,隨時準備出發。
那天陰雨連綿,葛小虎他們在雨中準備、雨夜靜候,一直等到次日早晨才接到“出發”的命令。
後來,葛小虎才知道沒有參加演練的留守部隊,地震當日就趕赴地震災區成了先頭部隊,他們參加演練的卻成了後續部隊。
由於前方情況不明部隊不能貿然行動,第二天一聲令下戰士猶如下山的猛虎、車隊猶如出海的蛟龍,風雨兼程、一路狂奔,疾馳在抗震救災的大路上。
這一路上,有汽車拋錨的、側翻的,救援隊伍全然不顧,只顧爭分奪秒地往前狂奔。
不料,部隊行至津港河縣時,河縣大橋因地震斷裂,車隊宛如一條長龍滯留在那裏不能前進。
河縣地處京津喬中間地帶,距喬城僅有45公里,但車輛緩慢繞行至下午時分才抵達豐縣境內。
各路救災大軍都以最快的速度向喬頭挺進,倉促、混亂、擁堵,使得車輛無法快速前進,葛小虎他們的車隊行至距市區8公里的豐縣集結待命。
由於前進受阻大家只能心急如焚地看着,一撥又一撥恐慌的人群在逃離廢墟之城。
前方危急,後方着急,時間就是生命!
只能向從市區逃出來的群眾打聽地震情況,幾乎是異口同聲:“完啦,喬頭完啦!”
這時,大家更是心急如焚,個個摩拳擦掌,叫嚷着“我們跑步前進吧!”果真,傳來命令:“車輛原地待命,人員輕裝上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