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揪住,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閉上雙眸,楚天妤將所有的恨意斂了,看了一眼周圍熟悉的一切,朝着馬車走去。
窩在馬車裏,楚天妤手撐着臉蛋,腦子裏像江海翻騰一樣仔細地回憶着上一世的很多細節,希望能再找到一些線索。
江景年出去三個月就戰死,那他中間的這一年多在哪裏生活?沈軟軟生的細皮嫩肉,十指如青蔥般漂亮,絕對不是農家女,最後,江景年又是為了什麼突然間回來了?
江家突然間全部虧空也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江景年狀告程府、楚府謀逆的依據是什麼?證據又是從哪裏來的?
對。
證據!
那份證據讓皇上信到要抄家滅口,足以見那是可以以假亂真的,那是從哪裏來的呢?
這些問題像箭一樣刺進楚天妤的腦袋裏,讓她一陣一陣地刺痛。
然而。
她才剛重生,前世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一口氣吃不成胖子,她得一件一件來。
路走到一半,馬車停下。
明艷和墨兒正站在路口等着她,身後跟着的是她的表哥何鳴舟。
展了帘子。
楚天妤看到何鳴舟生得高高大大,模樣也不錯,雖然被日頭曬得黑了一些,但看着很健康,見到馬車過來,他急忙垂下了眼帘,跟着墨兒和明艷上前施禮。
“小姐。”
墨兒拉着何鳴舟上前。
“這是奴婢的表哥,他叫何鳴舟,馬上十八歲了。”
楚天妤笑看着何鳴舟,一看就是個經常做活的男子,他跪在楚天妤的面前施禮,眼神一絲也沒有亂看,態度十分恭敬,誰又能想到,這樣的質樸的少年,竟然在最後選擇和墨兒一起死了呢。
若按上一世算,他們這些人最多的也就只能活半年了!
半年啊。
短短半年的時光,眨眼便過,讓她們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起來吧,往後不必這樣多禮。”
“鳴舟,我聽墨兒說起過你,也知你是個好人,我院裏如今正缺人手,缺忠心的人,你可想好了,跟着我可是有危險的。”
何鳴舟深深拜下,眼裏沒有一絲猶豫,反而眼睛裏露着許多的欣喜。
“小人知道,小人必會傾盡所能護着小姐。”
“唔……”楚天妤想了想“墨兒是我身邊的大丫鬟,如今白鷺院缺個管事,鳴舟來做這個管事,至於你要做什麼,該管什麼,我已經寫好了冊子,回去墨兒教你就好,不用拘束,做好事情就可。”
“是。”
何鳴舟見楚天妤收下自己,自是高興地應着,楚天妤聽着他那中氣十足的嗓音,心裏卻是一陣哀傷,這麼多鮮活的生命,長指緊攥,她想,這一次,她一定要護着大家一起活下去。
“小姐,咱們接下來幹什麼?”
“去江府門口演戲。”
江府不是不同意退婚嗎?不是放話出來要安排婚期,等着接她過去當妾室嗎?
她要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看看,這江府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一路上。
何鳴舟走在墨兒和明艷的身後,偶爾四處張望一下,確定大家都是安全的這才鬆了一口氣。
在家裏的時候,墨兒和明艷已經大致跟他講了白鷺院的情形,他是知道的,小姐也沒有騙他,這一路走下去,恐怕是真的有危險。
但是。
母親在臨終前交代了,這輩子一定要對墨兒好,要與她結為夫妻,他也喜歡墨兒,所以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楚天妤把早就寫好的信交給明艷。
“送去,讓她們都來。”
這信要是不送出去,她敢打賭楊乾坤和錢多多必定饒不了她。
明艷一看信封上的名字,頓時笑了起來,進城后施禮告別,便朝着離得最近的沈府方向奔去。
為了給大家足夠的時間趕過來,楚天妤一路慢慢的走着,看到了好玩的,好吃的順便買一點,然後又讓墨兒、聽荷在路上繪聲繪色地與人聊天,散佈了一些消息。
等到她們到江府門口的時候,江府周圍已經圍了好些人了。
“天妤,我們在這。”
楊乾坤和錢多多跳起來跟楚天妤揮手,楚天妤轉頭看了過去,便看到那裏站了一小窩身着華貴衣裳的小姐和公子。
楊乾坤給她打手勢,楚天妤微微抿唇,朝着她眨了一下眼睛,她明白,那些人都是她們找來看戲的,應該都是她們的好友。
世人瞧不上這些紈絝,可她卻覺得,紈絝有情有意,比那些一本正經的人好多了。
抬眸。
她看向江府斜對面的一間客棧,二樓有一個窗戶是大開的,而且還擺了一盆怒放的花,十分惹眼,沈十鳶是大家閨秀,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出現,但卻在客棧里找准了好位置。
百姓們這段時間正熱衷於說楚府和江府的事情,這會子又聽說他們馬上就要鬧事,於是一傳十、十傳百急忙往這邊涌。
見楚天妤一行人走了過來,大家很自覺地迅速讓開一條寬寬的道,楚天妤一行人暢通無阻在大門口才停下。
門房這會又惶恐又煩躁,不知道要出什麼事,見楚天妤過來,眼裏一陣鄙夷閃過。
以前楚天妤要送東西進江府,還得先討好他,得給他銀子呢。
所以。
這一次也不例外,楚天妤很自然,也很習慣的從懷裏拿出一兩銀子遞了過去。
“成哥,麻煩你把這封退婚書交給江老太太,就說我楚天妤願意成人之美,讓江世子和沈小姐不必為難,他們幸福就好。”
“哦。”
叫成哥的下人心知自己不該接銀子,可那是一兩銀子啊,迅速伸手抓過,轉身就走。
這收錢還不認人的囂張態度立即讓周圍的人炸了毛,這都什麼玩意兒啊。
楊乾坤手裏的武器就要揚出來了,被錢多多一把拽住。
“還有。”
成哥才走出去兩步,楚天妤又拿出一張單子,可是那成哥卻不耐煩地嚷道。
“你有完沒完,不能一起說嗎?”
楚天妤心裏暗贊這門房好態度,臉上卻是很適時的白了白,眼眶泛紅,隨後退後了一步,成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轉身衝進了府,又砰的一聲關上了府門。
楊乾坤上前道。
“五小姐,你手裏那封是什麼?”
楚天妤聽着,眼底一慌,急忙把單子往懷裏藏了藏,生怕別人看到似的,可是錢多多與她對視了一眼,上前一把奪過楚天妤懷裏的東西。
“讓我看看,這是什麼?”
楊乾坤與她迅速把單子一展開,不打開還好,一打開大家都嚇了一跳。
“這麼長?都是什麼啊?”
“二月初六,黃金一百兩,銀子五百兩,錦緞十匹,花瓶一對,金碗四隻、上善如水如意鐲六個……”
“二月十六,各種零嘴兒十八斤,糕點二十盒,蜀錦四匹,銀子六百兩,玉如意兩個……九曲珠一顆,東珠一盒,珍珠兩盒,國色天香發冠一頂,女兒紅五十斤,太陽神鳥一對……”
楚天妤長睫微微一動,這太陽神鳥、國色天香冠、如意鐲都是皇上賜下來的御賜之物,她在單子上把御賜之物做了記號,錢多多念的時候特地加重了語氣。
周圍的人聽着這長長的一串單子,聽得一個個目瞪口呆。
“五小姐,你和江世子還未成親,怎麼就往他府里送了這麼多的東西?”
聽着這問話,楚天妤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垂眸時,輕聲答道。
“江世子去邊關征戰,是我大冬天冒着雨雪,跪了三天三夜求來的結果,我覺得他因我而死,心中內疚所以對江府多番照拂,江老太太、江夫人罵我是喪門星,克夫相,可是轉背又寫信過來問我要這要那,要我端着江景年的牌位進江府的大門,她們拿我的名聲作為把柄,我沒了辦法只能一一照做。”
“什麼?”
人群里的小姐、公子、夫人聽着這些話大吃了一驚,合著這麼些東西還是江府不要臉皮找楚天妤要的啊。
“呀。”有人算了一下“這麼算起來,五小姐給江府的東西可真不少啊,咱就是說五小姐養着整個江府也不為過。”
“他們江府是窮瘋了嗎?舔着臉不要了啊,竟然如此苛待一個未過門的媳婦,而且那時候江世子都死了,原本是該退婚的啊。”
楚天妤聽着那人的疑惑,轉身朝着他施了一禮道。
“是該退婚的,但她們說江景年是我害死的,我欠了她們,就該養着她們,就連府上的一匹馬也該是我養。”
“呸!”
有人吐了一口唾沫,指着江府道。
“這也太不要臉了。”
“我聽說江老太太和江夫人都不是個好相處的,背地裏耍陰招可是一把好手啊,再說了,江景年作為楚大將軍的未來女婿,就算是去征戰,大將軍肯定也會明裡暗裏護着他,怎麼還突然間就死了,然後過了一年多好日子,突然間又回來了,回來就算了,還帶了一個紅顏之已,這裏面啊……一定有一個耐人尋味的故事。”
被這麼一提醒,大家就都想起來了,既然他出去三個月就死了,那這一年多的時間裏,他是不是和那女子在溫柔鄉里吃香的、喝辣的,樂不思蜀啊。
“合著別人在打仗,他在睡女人啊,這是沒錢花了,所以回來了?”
“聽說他要五小姐把世子妃的位置讓出來,那野女子為正室,讓五小姐一個嫡女做妾呢。”
錢錢聽着揚起臉蛋嚷嚷起來。
“那當然啦,把五小姐抬回去,五小姐所有的東西不就是他們江府的了嗎?人家算盤在邊關打的我京城都聽到了。”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不斷地把事情越炒越熱,百姓們看着楚天妤那美麗又乖巧的柔順模樣,一下子情緒被激了起來。
甚至有人抓起籃子裏的雞蛋狠狠地朝着江府的大門砸了去。
“要我說,皇上就該撤了他們國公府的帽子,讓他們當平頭百姓。”
“對,這種人有什麼資格做世子。”
……
不消一會兒。
江府的大門上就已經慘不忍睹,楚天妤靜靜的看着這一幕,心裏滿意得很。
而此刻。
江府的內宅里,江老太太怒氣翻天,抬手就把身邊的茶盞全部掀了出去,江夫人亦是氣得眼前發黑,轉頭怒瞪着沈軟軟。
“都是你做的好事,你一個孤女做妾室都是抬舉你了,非要跟着進京當什麼正室。”
“母親。”
江景年蹙眉看向江夫人,江夫人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臉色微變,不再罵沈軟軟,轉而怒瞪江景年。
“你說你,鬧什麼不好,要鬧這麼一出,這件事情我看你要怎麼收尾。”
事情的真相一旦被查出來,那可真是……
一想到後果。
江家的人無一不渾身冰冷,驚恐四溢,他們得趕緊想辦法把這件事情給平下去。
“都跟你說了讓你帶着這個女子在京郊的莊子上生活你不聽,你非要帶回來。”
在莊子躲幾年,在那裏生兒育女不是一樣的嗎?
“祖母。”
江景年眼中溢出無奈和憤怒。
“那樣軟軟就一輩子沒名沒份,那樣對她不公平,楚天妤一直都很乖巧,什麼都聽我的,所以我才想試一試。”
“那你試好了嗎?”
江老太太怒目一瞪,江景年頓時臉色慘白,他原本是極有把握的,誰知道楚天妤突然間不聽話啊。
“楚天妤現在就在外面鬧,你要怎麼收場?”
江夫人抬頭一臉為難的看着江老太太。
“母親,要不咱們還是把婚退了吧?”
江老太太頓時沉了臉,江景年也站了起來急忙道。
“不能退婚。”
沈軟軟小臉蛋刷白,柔弱的坐在椅子上,仰頭輕咬紅唇,眼淚汪汪地看着江景年,哭道。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
江景年見她下跪,急忙將她扶了起來,心疼道。
“你有什麼錯,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活着,再說了……”
江景年話說到一半便吞了下去,大家也都變了臉色,隨後又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江老太太蹙眉冷聲道。
“這婚不能退,但楚天妤也要哄,她再這麼鬧下去,滿城風雨,咱們的臉可就真丟盡了。”
正說著。
門房一臉驚慌地奔了進來,施禮道。
“老太太、夫人、世子,事情不太妙,外面圍滿了人,他們拿東西不斷地砸門,如今門上全都是臟物,慘不忍睹。”
“什麼?”
江老太太怒目一瞪,站了起來,氣得渾身顫抖。
上一次太子殿下讓太監站在門口,把他們全都宣了出去,罵足了一個時辰,這一次楚天妤又把人引到了門口,讓他們丟盡臉面。
“楚五小姐把這些年給咱們府的東西列成了單子,一樣一樣地讀出來……”
“去把單子奪回來,奪回來啊。”
江老太太一聽頓時急了,江夫人也是雙腿發軟,急得不行,這可是……這……
這京城裏。
還真沒聽說過,還沒成親就開始用未來媳婦家的東西,她們江國公府是頭一份。
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了,那滿京城茶餘飯後的話題,可就堆死他們江府了。
“你這混帳,你怎麼不一起拿回來。”
叫成哥的門房頓時雙腿發抖,他想起來了,楚天妤是要給他的,可是他在楚天妤面前囂張慣了,一時間……
有人將門口的事情講給了江老太太聽,江老太太一拐杖就打在了門房的腦門上,怒道。
“拖出去,亂棍打死,給我打死。”
門房眼前一黑,接着就瘋狂地求饒,可是兩名下人衝出來拖着他出去之後一頓亂打,沒多久就沒氣了。
江老太太和江夫人急得團團轉,憤怒的眼神不斷地望向沈軟軟,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她們明明氣得不行,卻也沒有再說沈軟軟。
也許。
她們到底記得沈軟軟是她們的救命恩人吧。
“她把那些東西念出來意欲為何?”
江老夫人問他們,有下人上前回答。
“五小姐想要回送出來的東西,同時退婚。”
“實在不行那就退婚吧。”
江夫人也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老太太和兒子都不願意退婚,不就是一門婚事嗎?重新尋一個不就行了?
“母親,景年,咱們拿了她多少東西就給她還回去,用了的,折成銀子還給她。”
這話一出。
老太太和江景年的臉色頓時陰沉得像暴風雨欲來一樣,簡直是……一言難盡。
“怎麼了?”
江夫人實在是看不懂她們這臉色,雙手一攤道。
“我是讓楚天妤給府里送了不少的東西,用也用了,吃也吃了,我折成銀子還給她還不行嗎?”
正說著。
有人進來施禮,在江景年的耳邊說著什麼,江景年聽着頓時心口一陣窒息,整個人陰鬱得喘不過氣來。
人是鄴王府來的,信是鄴王傳的。
意思很清楚,這件事情不能牽連到鄴王府,否則別怪他無情。
而且。
鄴王的意思很清楚,讓他退婚!
江老太太看江景年的臉色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抓起一隻杯子就砸了下去,氣得顫抖道。
“東西都給了他,如今事情卻要我們來擔”
“都怪這個楚天妤,乖乖地嫁進來什麼事都沒有,偏要生出這麼多的事,一旦牽連起來,事情就嚴重了。”
貴重的東西有幾件是送給了鄴王的,至於鄴王怎麼用的,不用想他們也知道,所以……楚天妤那裏才是關鍵,只要她不退婚,不要回東西,這事就平了。
江老太太捏着拐杖跺着地面,氣得眼睛通紅。
“這是欺負我江府沒人啊,欺負我江家孤兒寡母的,都來欺負我們江家。”
江夫人聽着這話頓時紅了眼睛,楚老太爺和她的夫君楚國公都走得突然,後來連江景年也死了,她們傷了好一陣,原本以為要斷後了。
沒想到景年又回來了,她們當然得不顧一切地解決所有的難題,讓他重新出現在人前。
他們江家得有后啊!
只要江景年還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大眾的視線里,只要鄴王府得勢,將來江景年接了國公的位置,榮華富貴繼續有,到那時候,誰還敢說她們江府的一句不是。
江老太太跌坐在椅子上,江夫人也哭了起來,沈軟軟更是眼淚珠子掉個不停。
江景年看着這一幕,俊臉被怒火燃燒得有些泛紅,氣得拳頭死死緊握,她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他都說了不會退婚,甚至也說了會把世子妃的位置給她,她還要鬧什麼?
“祖母、母親,我去。”
不就是想要他服個軟嗎?服就服,又不是什麼難事。
江景年剛轉身,衣裳就被人拽住,垂眸一看,是沈軟軟白皙柔軟的小手。
“景年,我去吧,我不想你受那個委屈。”
“你在家裏等我,我很快回來。”
江景年看着她柔軟又堅強的模樣,將她擁進懷裏輕聲哄着,沈軟軟緊緊地抱着他。
“我與你一起去,就算是要受辱,我與你一起受辱,景年,不管她是要打還是要罵,都讓我受着,我不怕。”
江老太太和江夫人看着沈軟軟一點規矩沒有,隨意抱着江景年的浪蕩模樣,心中氣得要吐血。
可是……
兩人眼神閃了閃,到底什麼都沒有說。
江景年似乎被沈軟軟的堅決給感動,點了點頭,牽着她便一起出了門。
府門打開的瞬間,門上的臭氣頓時熏了過來,沈軟軟臉色一白直往江景年的懷裏躲。
江景年眼色陰沉,抱着沈軟軟出來,徑直走到楚天妤的面前。
沈軟軟看到楚天妤,就好像受到了很大的驚嚇,顫抖着身子便哭了起來。
“天妤妹妹,是我對不起你們,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就衝著我來,別怪景年。”
“我這病根本活不了多久,天妤妹妹,就長景年娶我做正室,我也過不長,到最後這正室的位置還是你的,你就可憐可憐我一個孤女,好不好?”
“楚天妤。”
江景年見不得沈軟軟這樣委屈自己,將她護到自己的身後,冷眼看着她。
“你非要這樣逼我們?非要這樣欺負我們?你這樣心狠手辣,大家都看在眼裏,就不怕被人罵?”
江景年一連番質問讓楚天妤和她的好友們全都愣住了。
這倒打一耙的本事,舍江景年其誰?
就說能不能要點臉?
“哇……”有人發出一聲長長的感嘆“江家這不要臉的本事真的好到位啊,怎麼那麼有本事還能倒打一耙呢?”
“明明是他假死,明明是他帶着心愛的女子回來,明明是他要楚小姐讓位,現在卻怪楚小姐欺負他們。”
“明明是他們貪圖了楚小姐無數的東西,現在提都不提,一句質問就想把黑白顛倒。”
“我才知道原來江府這麼不要臉啊。”
江景年聽着大家的議論,長指狠狠一抓沈軟軟的手,沈軟軟吃痛,眼淚直溢,想要掙扎卻又掙扎不開,她哭着看向江景年,卻發現江景年正盯着楚天妤看。
如今的楚天妤,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乖巧聽話的楚天妤,她反了天了,要翻天了。
“楚天妤,東西是你自願送進江府的,那是你作為孫媳婦、兒媳婦對祖母、對婆母的孝順,如今翻臉就全都要回去,這講道理嗎?”
這話一出。
全場嘩然,所有人都驚呆了。
江老太太和江夫人也早就出來了,躲在大門後面,聽着江景年的話,眼裏的憤怒更加的燃燒,誰說不是這個理。
“這種人就不該對他們好,蹬鼻子上臉他們最會了。”
“金銀珠寶送進他家裏,糧米油鹽堆進他家裏,到頭來還是楚小姐錯了,這有天理嗎?”
“走,咱們去順天府,請府尹大人做主,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事情。”
“江世子。”有人喊了起來“你是不是吃香喝辣吃傻了?如果不是婚約和你家逼她,她給你東西,那叫私相授受!”
接着便有人上前把江景年和沈軟軟圍成了一團,嚷嚷着要把他們拉到順天府去。
江景年怒得額前青筋爆裂,胸膛起起伏伏。
見官!
就這麼一點破事竟然還要見官,一旦被府尹大人盯上,單子上的東西就要見光,別的好說,可有好幾樣都是特別貴重的,要是被知道了,事情就麻煩了。
“別跟他們廢話,押他們去見官。”
百姓們此刻義憤填膺,怒得揚起了拳頭,反正法不責眾,他們要做一回正義之士幫楚小姐討回一個公道。
楚天妤朝着百姓們深深施了一禮,又看了一眼那幾個鬧得最凶的,眨了眨眸,就是不知道是大表哥的人,還是太子殿下的人。
而那幾個人迅速的對視了一眼,輕聲道。
“楚小姐注意到咱們了,氣氛已經推得差不多了,咱們先撤退。”
“恩,先去回了鄴王殿下。”
說完。
有兩個人便迅速退出人群消失不見。
江景年被圍着,甚至有人動手推他,沈軟軟嚇得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往江景年的懷裏鑽,隨後尖叫一聲便暈死了過去。
“軟軟,軟軟。”
江景年大驚,抱緊了沈軟軟,轉頭看着越圍越近的人群,江景年恨聲急道。
“楚天妤,你想好了,一旦退婚,我們就沒有回頭路了。”
退了婚,她要是再鬧着要做妾室,他是絕對不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