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爭吵
這蒙面人竟也厲害,來無影去無蹤,不過須臾時刻,便當著眾人的面消失了,連安君塵都追及不上。急得安君塵是上躥下跳,趕忙喚人去追,他則繼續身着他那一身風雅瀟洒的夜行衣,從另一條路追去。
而與此同時,被拐跑的席雅竹渾然不知這黑衣男子乃是真的採花賊,尚誤會他是安君塵故意尋來虜獲自己,以求上演一出狗熊救美的戲子。
挑起眉梢睨了眼這抱着自己前奔的男人,席雅竹略作思忖,這安君塵尋來的戲子竟如此厲害,也不知究竟是何許人也。
黑衣男子抱着席雅竹嗖嗖幾步,縱躍丈外,不多時,便掠到了皇城外一處偏隅的小屋之內。
將席雅竹放下,黑衣男子拉下了面罩,努力將自己臉上的神情擺出一副風華絕代的模樣,調笑道:“美人,你可好,可有驚到你?”
席雅竹橫了他一眼,看向自己所處的小屋,一片漆黑毫無燈火不說,還落着不少的霉味,透過窗欞放眼望去,茫茫四野不聞人聲,僅有風打落葉的簌簌聲響,靜謐中透出幾分森然。
緊了緊身上的衣襟,席雅竹淡然自若地走向門口,毫不理會那愕然的黑衣男子。
但他的前路被黑衣男子給堵住了。
“作甚。”
“你想出去?”黑衣男子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奢華的金扇,故作風雅地扇了幾下,挑起一抹笑容,“可惜,我卻不能讓你出去。”
“我可不喜歡這等骯髒之地。要做戲別扯上我。”席雅竹淡定地開口,又欲離開。
“你不喜歡也沒得法子,今夜你註定要在這兒度過了。”那黑衣男子又往席雅竹面前邁了一步,嘴上的笑容怎生都擋不住。
睨了一眼黑衣男子的容貌,確實如採花賊那般的丰神俊朗,若是走在大街上,能虜獲不少女子的芳心,但席雅竹顯然對他的容貌不敢興趣,對方前進一步,他便後退一步,始終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直待無路可退,對方便一手攬在了他的腰肢,使得他往對方懷中撲去。
“非禮!”
一爪子就是毫不客氣地轟了過去,席雅竹這爪子平素里沒少打向安君塵,早已練出了金剛神爪,啪地一聲,可謂響亮,震得外邊枝頭烏鴉哇哇大叫。
黑衣男子被打懵了,他最在意的臉蛋竟然被席雅竹打了一個五指山,簡直是火冒三丈!
他低吼一聲,抱住席雅竹便要進行他的採花動作,但席雅竹早在長期同安君塵的你追我趕中,鍛鍊出了敏捷的行動力。
一撲,撲個空;
再撲,猶是撲個空。
一擼袖子,繼續撲撲撲。
“啪!”又是一爪子打過去,左右對稱,人都發愣。
看着對方眼底那齷齪的神情,席雅竹心生怒火,好你個安君塵,竟然挑這等輕浮子弟來輕薄於我,猶想着我原諒你,簡直是妄想!
黑衣男子又撲了上去,將人抱在了懷裏,禁不住地往席雅竹臉上親去。
“滾開!”
席雅竹發怒,後果很嚴重!
乒乒乓乓,叮叮咚咚,哼哼哧哧,砰砰砰砰,嘎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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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安君塵獨自一人趕來時,便聽到屋內發出了陣陣呻|吟!
轟地一記,安君塵腦袋便給懵住了。
呻|吟聲!他們這是在背着朕做什麼!雅竹自方才被劫,都未有片刻掙扎,莫非這蒙面男子是雅竹的老、相、好,今夜是來帶走雅竹的?!
豈有此理,朕在此,焉有你這老相好的立武之地。
喝!猛地一腳踹開了房門,安君塵愕然驚見席雅竹安好無恙地站着,眉頭緊蹙,目中的神情讓人看不懂。而那劫持他的黑衣男子,正捂着下腹,彎腰蹲在地上,嘴上吐出幾聲悶哼。
此情此景,安君塵瞬時懵住了。
席雅竹竟如此“溫柔”地看着那個“受傷”的人,那人果真是他的老相好!嘿,瞧瞧他,看向自己時,還目中帶怨,臉上生恨,這是在怪罪朕獨佔他,不讓他同這男子來往!
豈有此理!安君塵怒極,拽過席雅竹便要扣吻懲罰於他,但那黑衣男子卻快了一步,忍着被席雅竹踢到胯|下的劇痛,將席雅竹橫亘胸前,手裏劃出一柄細刀,架在席雅竹的脖子之上。
“別過來!”
你喚朕不過,朕便不過?簡直是目無王法,朕偏要過!
氣勢洶洶,踏前一步,安君塵迎着那把兇刀毫無畏懼。
黑衣男子略滯一瞬,心生忌憚。
席雅竹低睨了一眼脖子上的兇刀,呼吸沉了幾個度:“安君塵,你玩夠了么。”
他說什麼,他問朕玩夠他了么!他是想讓朕玩夠他了,放他離開同老相好相聚?!對對對,瞧這老相好衣冠不整,定是想同他摸摸摸,脫脫脫,豈有此理,將朕當成什麼了!
“沒玩夠!”安君塵斥出一聲,又坦蕩蕩地踏前一步,驚得採花賊又心虛地倒退一步。
席雅竹的臉色愈發陰霾,刀都抵在自己脖子上了,對方竟然還嫌這狗熊救美未有玩夠?簡直是不可理喻。
“安君塵,我無暇同你玩這等戲碼,天色不早了,我要歸去歇着了。”
他要歸去歇着了?!他這是暗示朕,要朕滾蛋,他要同老相好去壓床板么!怎地可以!
“朕不許!你不準睡!”
“為何。”
“朕不許便是不許,今夜你不許睡。”
“你簡直不可理喻。”
“你管不着,總而言之,朕不許,要睡你只可同朕睡。”
“你……”席雅竹頓時氣結,他發覺自己同這皇帝當真是無法溝通,他說東那人便說西,還越說越往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處說,簡直是不可理喻。
“你是我什麼人,我為何要同你睡。”
他他他,他竟然問朕,朕是他什麼人!還言道不願同朕睡,他果真是有了老相好便忘了朕!
“朕是皇帝,朕要你同朕便得同朕睡!”這等時候,事關尊嚴,必須硬氣起來!
“你將我當成什麼了,我哪怕是前朝的餘孽,也是個活生生的人。”
朕當你是寶。心裏如是想着,安君塵嘴上一急,這詞便變了個調,“朕當你是婊……”
“你!”席雅竹愕然大驚,他連連抽氣幾聲,“好你個安君塵,我在你眼中竟是這等人物,你有種!”
有種?!這是啥意思,莫非,是那個種?
“朕當然有種,不若怎地夜夜都能滿足你!”
“你……你……”眼看這話題越來越往不堪入耳處帶,席雅竹氣急攻心,指着安君塵的鼻頭,也不忌諱地便是噼里啪啦地道出了他所有的缺點,“安君塵,你勿以為你是皇上,便可為所欲為。你當你是什麼,君子尚知謙讓,你卻霸道橫行,將我困於殿內不說,還不顧及我的感受,夜夜同我歡好,你……”
他竟敢罵朕!安君塵做皇帝慣了,早已聽慣了阿諛奉承的話,今日一聽席雅竹的罵言,思及平日裏對席雅竹的忍讓,心酸痛楚混在一團,頓時氣炸了肺,一撩袍袖,就同他吵了起來。他在民間時,本便是個粗鄙的人,吵架的事情沒少做,自然將這儒雅出身的席雅竹駁得個面紅耳赤,連話都接不上來,僅能紅着臉怒瞪着他。
你一言我一語,你一睨我一瞪,兩人越吵越凶,全然忘了他們之間還橫亘着一個被他們的大嗓門吵嚷的黑衣男子。
“你們夠了!”再不忍耳聞對方將自己晾在一旁,黑衣男子勃然大怒。
熟料……
“給我閉嘴!”
“給朕閉嘴!”
“……”
“……”
喊出的兩人雙瞳對視,又是氣急一喚:
“莫要學我說話。”
“莫要學朕說話。”
“……”
“……”
“你……”
“你……”
“你們再吵,信不信我將人給煎了!”
兩人頓時語塞,目中帶火地射向了採花賊——
的胯|下,兩人又是異口同聲:
“你能行么?”
“你能行么?”
“……豈有此理!”黑衣男子將席雅竹攬到了胸前,就要扯開他的衣服,但兩人又是一聲鄙夷地道。
“你敢當眾脫褲子么。”
“你敢當眾脫褲子么。”
“……”
黑衣男子瞬間淚如雨下,為何如此兇殘的威脅,到了他們嘴裏便變了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