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諸神的黃昏

第300章 諸神的黃昏

第300章諸神的黃昏

馬爾馬拉海岸,阿斯卡尼亞港。

幾個月前,東羅馬帝國的海陸兩軍高歌猛進,收復了尼西亞盆地,正式建立東羅馬帝國在安納托利亞半島上的第一個大區,比提尼亞大區,以尼西亞城為首府,下轄尼西亞城,阿斯卡尼亞城,尼科米底亞城等重要城市。

作為一個處於群山包圍中的城市,尼西亞城和東羅馬帝國的交流溝通主要通過西部的阿斯卡尼亞港,早在奧斯曼統治時期,這座港口城市的發展勢頭就已經隱隱超過了內陸的尼西亞城。

東羅馬帝國收復尼西亞后,將原本居住在這裏的突厥穆斯林全部劃為奴隸,從各地收攏正教難民,為他們分配田地和房屋,旨在將尼西亞盆地打造成安納托利亞西北部的基督教堡壘。

目前,整個尼西亞大區總共擁有八萬餘名正教百姓,一部分是來自安納托利亞的本土羅馬人,其他人則是從巴爾幹趕來的移民。

儘管這裏處於交戰區,巴爾幹的移民們卻毫不擔憂,他們從不認為自己的皇帝會敗給奄奄一息的奧斯曼蘇丹國,也不認為據說非常神勇的烏宗哈桑擁有打到尼西亞的能力。

幾萬大軍聚在這裏,大量的農田無人問津,對於巴爾幹的窮困百姓和富商貴族來說,這都是不可多得的良機。

在這幾十年的戰爭和殖民中,東羅馬帝國已經漸漸適應了皇帝的擴張思路,軍隊開到哪裏,商人就緊隨其後,軍隊帶來了帝國的法律,商人帶來了繁榮和生機,接下來就是移民墾荒,佔據本地人的生存空間,瓜分他們的遺產。

農業技術的提升,醫療體系的完善,商品市場的繁華和幾十年的輕徭薄賦已經讓東羅馬帝國的人口迎來了一輪又一輪的猛增,從百姓到貴族,大家都沉浸在繁榮盛世帶來的美好和榮耀中,根本不用擔心養不起孩子。

截止到目前為止,東羅馬帝國在收復了一部分安納托利亞領土后,人口突破六百六十萬,已經是整個基督教世界的第三人口大國。

這六百六十萬的人口也涵蓋了一系列的附屬勢力,包括兩大邊疆區,兩大自由市,哥薩克與切爾克斯聯合王國和塞爾維亞大公國,水分相當大。

當然,由於整個東羅馬帝國豢養了一大批沒有公民權的異教奴隸,可以利用的人力遠遠不止這麼多,商品市場也遠遠不止這麼大。

繁忙的港口中,一艘帆船緩緩靠岸,領航員指引着船隻,衛兵們圍了上來。

尼西亞盆地駐紮着將近三萬的東羅馬軍隊,這些軍隊的存在很快為尼西亞城和阿斯卡尼亞港帶來了病態而畸形的繁榮,商人和百姓們主要發展服務業,圍繞着軍隊進行生產和生活。

修船的工匠,搬運貨物的碼頭工,修理兵器鎧甲的鐵匠,從事風俗業的妓女……

由於以撒的高額福利和嚴厲約束,東羅馬軍隊禁止騷擾正教百姓,禁止搶劫強姦,吃喝玩樂必須付錢,百姓們都不怎麼害怕皇帝的士兵,把他們當成保護神和搖錢樹。

當然,這項準則僅限於正教徒,必要時刻可以擴大到全體基督徒,穆斯林是不適用的,他們不向皇帝效忠,皇帝本來就不是什麼善人,沒理由保護他們。

“宰相大人,我們只能送到這裏了。”

甲板上,船長恭敬地看向一襲黑衣的老宰相。

“阿斯卡尼亞河正在擴寬,在完成前無法容納大船,您得換小船。”

伊蘇爾特輕輕點頭,一言不發地走下甲板,無視了港口官員的奉承和邀請,在衛兵的陪同下,徑直走向阿斯卡尼亞河的下游渡口。

小船已經準備完畢,伊蘇爾特登上左右搖動的甲板,搬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宰相大人,逆風逆流,夏季水位低,在下游,我們得使用縴夫,可能會有些慢……”

船老大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低聲彙報道。

“隨便你。”

伊蘇爾特硬邦邦地說。

阿斯卡尼亞河的縴夫們唱起雄壯的口號,鞭撻着驢子和騾子,一步步地拖拽着船隻,逆流而上。

河道兩邊,伊蘇爾特時不時還能看見正在開挖河道的奴隸團,他們在火辣辣的太陽下赤裸着上身,揮動着手中的工具。

伊蘇爾特清楚,阿斯卡尼亞運河是皇帝在尼西亞大區推行的第一個大型工程,旨在將原本的阿斯卡尼亞河儘可能地擴大擴寬,將尼西亞城和馬爾馬拉海連接起來。

由於奴隸很多,阿斯卡尼亞河又正值枯水期,工程比較順利,已經有了幾分預想中的模樣。

然而,伊蘇爾特並未感到高興,臉色愈發陰沉,斑駁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

自從大土耳其戰爭爆發以來,這位老宰相成為了整個君士坦丁堡最忙碌的人,帝國太大,事情太多,資本主義的發展和戰爭物資的籌備為行政部門帶來了極大的壓力,他已經為此忙碌了大半個年頭,頭髮和眉毛又蒼白了幾分。

最關鍵的是,兩位皇帝都忙於戰爭,名義上的攝政者君士坦丁皇子只是一個四歲的小孩,萊昂諾爾皇后的才能又主要體現在外交上,在內政上既沒有能力,也沒有興趣。

伊莎貝拉皇后倒是頗有幾分政治才華,但作為一個出身君士坦丁堡的純血希臘貴族,伊蘇爾特始終對她懷有戒心,不肯讓她獨立理政,軍政大事必須親力親為。

查士丁尼歸來后,伊蘇爾特立馬把他從伊莎貝拉皇后的房間裏拉了出來,要求他擔起共治皇帝的職責,不準到處亂跑。

軍政上的操勞尚在其次,理政幾十年,伊蘇爾特對此早已習慣,一如既往地維持着整個帝國的行政機構,一如既往地將皇帝的計劃和設想付諸實踐。

對他來說,能夠見證一個古老帝國的復興,能夠見證一個時代的傳奇本就是三生有幸,何況現在的他早已位極人臣,家族鼎盛,值得為此奮不顧身。

真正令他擔憂的是帝國的財政,大土耳其戰爭是東羅馬帝國近幾十年來經歷的規模最大,耗費最多的戰爭,從軍隊的擴張到體系的革新,從武器的改良到軍屬的撫恤,從軍需的供給到佔領區的維穩,這全都需要巨額財富。

在不久前,他曾給皇帝寫信,要求徵收戰爭稅,同時暫緩大部分民生工程,用以應付越來越龐大的軍費開銷,但依然遭到了拒絕。

他知道,皇帝不想加重百姓的負擔,想讓他們自由發展,生育更多的孩子,刺激更大的市場,從而讓整個國家的發展勢頭不受阻礙。

根據伊蘇爾特的統計,開戰之後,東羅馬帝國的財政已經經歷了兩次危機,分別被東印度艦隊的返航和黑金城的建立緩了過來,即使這樣,皇帝依舊沒有加收民稅,依舊沒有停止民生工程的建設,東羅馬帝國的財政即將迎來第三次危機。

北非制陶業的發展,阿斯卡尼亞運河的擴寬,君士坦丁堡新城區的建設,主日學校和帝國孤兒院的補貼……

最令他生氣的是,皇帝竟然頂着壓力,向皇家科學院提供了大筆經費,用以資助對於鐘錶機械,金雞納樹皮和巴西橡膠的研究,這簡直是胡鬧!

皇帝的私人金庫雖然不歸行政部分管理,但皇帝也並未藏着掖着,他可以隨時詢問。

據他推測,如果繼續這樣打下去,皇帝的金庫將在半年內徹底耗盡,甚至等不到下一輪東印度商船的返回。

為了在皇帝的約束下儘可能籌集資金,伊蘇爾特操碎了心,每次路過航海英雄紀念碑時,眼光甚至會牢牢釘在金匣上,恨不得拆了賣錢。

伊蘇爾特越想越氣,一把拍在自己的大腿上。

不久前,皇帝再一次頒佈了擴軍法令,將紫衛軍擴充了兩個軍團,由改信正教的突厥人為主。

與此同時,他還下令新建六艘葡萄牙式輕快炮艇,分別編入西地中海艦隊和黑海艦隊。

當伊蘇爾特拿到報告后,連飯都吃不下了,怒氣沖沖地趕了過來,想找皇帝問個明白。

小船脫離了淺灘,駛入中游,風向稍微好了一些,船老大升起了風帆,奴隸槳手們也賣力地划著槳。

兩岸的峽谷風光很是秀麗,隨行的衛兵們也忍不住讚歎起來,但伊蘇爾特顯然沒這個心情,走進船艙,閉目養神。

過了半晌,小船終於駛入了湖面,碧藍色的阿斯卡尼亞湖平坦如鏡,倒映着藍天和白雲。

“宰相大人,大湖南岸有一座最近興起的小鎮,皇帝曾在那裏宴請軍士,那裏的沙威瑪非常有名,不少人慕名而來,您要去嘗嘗嗎?”

船老大試探着走過來。

“沒心情,讓你的人加快速度!”

伊蘇爾特煩悶地揮揮手。

船老大訥訥退下,不一會兒,鞭撻聲響了起來,船速陡然加快。

在船上草草吃過晚飯後,尼西亞城近在眼前,夕陽的餘暉下,破敗的城市透露着繁盛的生機。

伊蘇爾特走向甲板,心情平靜了些,來到船老大的身邊,把他嚇了一跳,嘴裏的廉價煙斗都差點掉了下來。

“宰相大人,馬上就到了!”

船老大連聲說。

“嗯,不錯,你會得到雙倍報酬。”

伊蘇爾特淡淡地說。

“多謝大人!”

船老大歡天喜地。

“我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祖上據說還替拉斯卡里斯家族當過兵,如果您有什麼需要,我可以帶您在大湖邊逛逛。”

船老大見伊蘇爾特心情好轉,立馬喋喋不休地吹噓起自己的家鄉。

“尼西亞是好地方,什麼都能種出來,寒流被山地阻擋,吹不進來,一年四季都溫暖如春……”

“呵呵,據說皇帝準備在尼西亞發展陶瓷業,這可不得了,尼西亞的黏土可是很不錯的,我都準備跟人合夥開一家陶瓷工坊……”

伊蘇爾特沉默地聽着,一言不發。

“我們的陛下真是個聖人,不僅三年不收稅,還——啊,到了。”

船老大停止絮叨,朝伊蘇爾特歉然一笑,招呼着船工靠岸。

“大人,您——”

伊蘇爾特將一個滿滿當當的錢袋扔給船老大,走向碼頭,在船老大身邊頓住腳步。

“皇帝仁慈,你們不要讓他失望。”

伊蘇爾特低沉地說。

“大人放心,我們始終記得,”

船老大收斂笑容,微微欠身。

“羅馬永不遺忘。”

伊蘇爾特點點頭,走向港口,坐上印有皇室紋章的馬車。

尼西亞不大,伊蘇爾特倚靠在柔軟的坐墊上,一時有些昏沉。

“大人,到了。”

伊蘇爾特蘇醒過來,睜開雙眼,揉了揉疲憊的眼角,整整衣裝,踏上宮殿的大門。

這座宮殿已經有些年頭了,曾經是尼西亞帝國的皇宮,在奧斯曼人的入侵下遭到摧毀,大半荒廢,一小部分被充做奧斯曼官員的總督府。

伊蘇爾特穿過古老的長廊,在侍衛的引導下,來到以撒的書房,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書房不大,但室內佈置十分溫馨,該有的設施一應俱全。

很顯然,曾經住在這裏的奧斯曼官員是個頗會享受的人。

果木的熏香從火爐中飄出,咖啡的香氣撲面而來。

“伊蘇爾特,你來了。”

以撒對伊蘇爾特的到來並不意外,為他端上一杯咖啡。

“一路勞頓,這是何苦呢?”

以撒看着伊蘇爾特的白髮和黑眼圈,一時間有些感慨。

伊蘇爾特冷哼一聲,將外衣掛上衣架,接過咖啡,坐上自己的座位。

“陛下,我認為,您或許被二十多年的勝利沖昏了腦袋,對帝國的國力認知出現了些許誤差,作為您的宰相,我有責任來替您敲響警鐘。”

以撒看着一本正經的伊蘇爾特,一時間哭笑不得。

“到底出什麼事了?讓你這麼著急?”以撒端起自己的咖啡。

“天下太平,國勢昌盛,民眾幸福,軍隊訓練有素。”

“我想不出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誤。”

伊蘇爾特聽聞此言,一時語塞。

“您……您對自己太自信了,既想打仗,又不想損耗民力,這是不現實的!”

伊蘇爾特嚴肅地說。

“如果您不願親自徵稅,我可以替您頒佈法令!”

“苦一苦百姓,罵名我來擔!”

“何須擔什麼罵名。”

以撒笑着搖搖頭。

“我承認,大土耳其戰爭是我們面臨的第一場全面戰爭,花錢如流水。”

“但是,這也是有很大原因的。”

以撒站起身,將自己擬定的軍隊改良遞給伊蘇爾特。

“在我看來,一場大型戰爭也是一次絕佳的練兵機會,何況我們的敵人還是具有成熟軍事體系的奧斯曼人。”

“在這場戰爭中,我們充分認識了自己的不足,並做出了相應的補充。”

“加里波利炮兵學院的建立,擲彈兵連隊的設立,工兵團的改進,博斯普魯斯軍樂隊的成立,射擊軍和大方陣的磨合……”

“這都是在訓練場上練不出來的。”

伊蘇爾特粗略地看着以撒的計劃,抿了抿嘴,放到一邊。

“那您準備打到什麼時候為止呢?”

以撒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第一階段的戰爭任務已經圓滿實現了,第二階段的任務正在有序開展。”

“奧斯曼人的西南地區已經十分空虛,我正在籌備一次登陸和偷襲,開闢第二戰場。”

“擴軍是必須的,我得在正面戰場上給足壓力,以免布爾薩的奧斯曼軍隊收兵回防。”

“那您更應該開源節流!”

伊蘇爾特站起身。

“傷殘和戰死士兵的撫恤金有必要那麼多嗎?民生工程有必要在戰爭時開展嗎?皇家科學院的研究就不能暫停嗎?”

“您上次依靠黑金城的稅收向商人們貸款,這次又準備靠什麼?”

“旁人說,為您戰死是件榮耀之事,因為您提供的撫恤金可以保證全家安安穩穩地生活二十年!”

伊蘇爾特怒氣沖沖地吼着。

“還有您的君士坦丁堡銀行,一直向手工業者提供低息貸款,幾乎是把您的錢送給他們,鼓勵他們開設工坊,就算賣不出去,您也帶着堅船利炮到殖民地強買強賣。”

“我並不是說這樣做有什麼不對,但現在畢竟是戰爭時期,是時候讓全羅馬的百姓們也為國家出一份力了!”

以撒喝乾咖啡,嘆了口氣。

“把金子一直存在金庫里是毫無意義的,必須流通出去,讓財富流動起來。”

“我把自己的金子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交給百姓,讓他們富裕起來,藏富於民。”

“過上五年,你就會明白這樣做的好處,絕對物超所值。”

以撒聳聳肩。

“加重稅賦,抬高物價,竭澤而漁,與民爭利,能幹出這一套的要麼是目光短淺的蠢貨,要麼就是像奧斯曼那樣走投無路的國家。”

“這些我都清楚。”

伊蘇爾特煩悶地揉了揉眉毛。

“但……但您準備怎麼彌補自己的國庫虧空呢?”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我對自己的情況一清二楚,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頭腦發昏。”

以撒微微一笑。

“我看了你的信,半年還長了,實際上,我還準備提高對奧斯曼叛軍的資助,為我們的偷襲創造時機。”

“不過,我有自己的手段,這麼多年,你還不相信我嗎?”

在以撒真摯的眼光下,伊蘇爾特敗下陣來,苦笑着搖搖頭。

“好吧……既然您這麼說,我依然相信您。”

“那麼,之前的發展計劃呢?”

伊蘇爾特說著。

“馬爾馬拉島的採石場?”

“照建不誤。”

“君士坦丁堡新城區的第二階段工程?”

“照建不誤。”

“索菲亞城的冶鐵工坊區和溫泉療養院?”

“照建。”

“雅典學院的——”

“全部如常,無需擔心。”

以撒站起身,拍了拍伊蘇爾特的肩。

“去休息一下吧,我們都不是年輕人了,不能老是奔波勞累。”

伊蘇爾特張張口,欲言又止。

“好吧,我在尼西亞修養幾天,希望您說到做到,解決我們的財政危機。”

伊蘇爾特拿起大衣,告辭離開。

走到門口,他停下腳步。

“陛下。”

“嗯?”

以撒看向他。

“其實我們壓根沒什麼財政危機,如果實在不行,收稅即可,從百姓到貴族,大家都願意為我們的羅馬貢獻自己的力量。”

伊蘇爾特凝視着以撒褐色的眼睛。

“我明白。”

以撒說道。

“但我有更好的方法。”

伊蘇爾特點點頭,躬身離開。

老宰相走後,以撒關上大門,為自己續上一杯咖啡,坐回桌前。

窗外的城市喧鬧非凡,輪休的士兵們和城內的百姓們歡聲笑語,眼中是對未來的憧憬和對勝利的絕對信心。

以撒靜靜看着城市的景象,看着更遠方的大湖,大湖上,滿載而歸的漁船正在返航。

以撒收回思緒,集中注意力。

挑了挑蠟燭,以撒從書架上抽出一疊厚厚的報告。

報告的最上面是一份羊皮紙,上面描着山川河流和大型城市,顯然是一份地圖。

以撒展開地圖,平攤在書桌上。

地圖十分典雅,不僅有繪圖者的記號,還有以撒的標註。

地圖上的海岸線呈現美觀的曲型,在尾部突然上翹,像是一隻美人魚般,斜躺在標註着“食人者”字樣的海灣中。

在海灣西邊的陸地上,繪圖者標註出各個城邦的名字,其中最顯眼的一個坐落於地圖中部,字體是耀眼的金色。

阿茲特克。

這份地圖來自於探險家的搜集和以撒的個人記憶,基本上標明了整個墨西哥地區各大城邦的大致位置。

在地圖旁邊的桌面上,所有有關阿茲特克諸城邦的已知情報全都彙集在以撒的案頭,堆成了厚厚一疊。

以撒從情報中找出一頁紙,上面寫滿了一列列的計劃,都是出自以撒之手,涵蓋了從拉攏分化到軍事征服到後續治理的全部流程,事無巨細,極其詳盡。

以撒對比着阿茲特克的地圖,最後一次翻閱自己的計劃,嘴角微微翹起。

沒有問題,參照了著名征服者科爾特斯的征服思路,也夾雜了以撒自己的心得體會。

唯一的缺點是,這項宏大的計劃尚未得到自己的名字。

以撒想了想,掃視着地圖。

地圖上,每一個城邦的周圍都畫出了他們主要信奉的一些代表性神祇,最著名的莫過於充滿着特殊美感和獨特魅力的神獸,羽蛇神。

以撒突然綻開笑容,搖了搖頭。

所謂師出有名,還有什麼是比十字軍聖戰更加正義的呢?

以撒抽出小刀,狠狠釘在標記着特諾奇蒂特蘭的圓點上,提起羽毛筆,蘸蘸墨水,在計劃的正上方寫下一行希臘文字。

諸神的黃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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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4,拜占庭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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