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叔，帥不
顧家藏經閣內，顧輕舟拿起一本遊記開始認真翻閱。
一旁的二叔則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不過並沒有去打擾顧輕舟。
如此，一直到了深夜，顧輕舟將《景史》放回書架之後，整個人變得有些更不好了。
他現在算是明白，自身處境有多麻煩了。
自己腳下的王朝，名為大景王朝，已有六百年的歷史，常理來說，三百年算是一個界限，這裏是仙俠世界，所以六百年算是界限。
熟讀歷史的都知道，任何王朝都經不過三百年的歷史捶打，主要核心問題就是‘土地兼并’。
大景王朝的土地兼并嚴不嚴重顧輕舟不知道，可剛讀完大景王朝的歷史，也得到了一些信息。
景王朝太祖，為求國家安定，將自己的子子孫孫全部封王，而後鎮守各地，故而埋下驚天隱患。
而上三代帝王更是花樣百出，不上朝一心修仙的，親自帶兵打仗的，還有一個更絕，純理想化帝王，登基之後大興土木，改稻為桑。
結果不但沒讓國家蒸蒸日上，反而讓大景王朝陷入僵局，直至新帝登基，才稍稍有些好轉。
可景盛帝也做了一件錯事，那就是為求大景國運提升，竟將一半國運贈予自己。
原本是想藉助自身的氣運，帶動景國氣運，卻沒想到連本帶利全輸沒了。
如今的大景王朝，顧輕舟用腳指頭都想都能想到，肯定緊張到了極點，隨時可能崩盤。
倘若真的崩盤，自己也會背負潑天因果，雪上加霜。
“必須要早點啟程，天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真不突破的話，真有麻煩了。”
顧輕舟心中暗道。
“輕舟，累了吧，來喝完滋補湯。”
就在此時，二叔的聲音響起，他端來一碗熱湯，香味十足。
“好。”
接過熱湯，顧耀祖的聲音繼續響起：“輕舟，其實你沒必要有太多壓力，咱能突破就突破，真要是突破不了，也無所謂，你爺爺給你留了些家底，足夠你這輩子衣食無憂的，放寬心就好。”
二叔的聲音響起，帶着勸說，害怕顧輕舟壓力太大。
“爺爺還藏了這一手？”
顧輕舟有些沒想到，他一口飲下熱湯，忍不住笑道。
“你也不瞧瞧你爺爺是誰，不過說是這樣說，二叔還是希望你能突破。”
“不僅僅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咱們顧家。”
“這幾年，咱們顧家受了太多冷眼了，要你真有出息，打破桎梏，踏上修行，真有這個時候，二叔都不敢想會是怎樣的場景。”
提到突破，顧耀祖忍不住攥緊拳頭，顯得格外興奮。
“二叔，放心吧，這次我有很大的把握。”
顧輕舟清楚，顧家上下為自己付出了多少。
“那就好。”
“先天至尊聖體，要是錯過這個黃金盛世，二叔真替你感到不甘。”
“他娘的，各族天驕輩出，一個比一個恐怖，不說中洲那群怪物，就說咱們東洲，三大聖地，劍仙體，陰陽體，還有個怪物，生來背負日月圖。”
“要不是你還沒有打破桎梏，踏入修行，也輪不到他們叫囂，想想都可惜啊。”
“黃金盛世，天驕齊顯，這本該屬於你的時代，讓他們感到絕望的時代。”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提到當代的一些天驕，二叔的情緒明顯有變化，恨不得化身自己，入世打架。
根據記憶信息，自己這位二叔據說年輕的時候也是位天才，僅次於自己父親，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從外面回來以後心性大變，顯得格外平庸。
直到自己出生之後，自己二叔彷彿有活着的意義，如若說自己爺爺為自己搜刮天材地寶不惜臉面。
這位二叔則能做到不擇手段，甚至坑蒙拐騙的事情都沒少做，這幾年來就有不少人找上門找顧耀祖還債，但都被自己老爺子擋在門外。
所以自己這位二叔的名聲應該不會太好。
而顧耀祖提到的黃金盛世，方才看過的書籍中也有提過。
大概是一甲子前，天地發生了變化，各種天驕紛紛登場，十年一個大變樣。
而隨着自己出世之後，一切的體質都成了空談，畢竟再強的體質，也比不過天尊親筆記載的‘先天至尊聖體’強。
可這並不代表大世缺少天才，反而天驕出現的頻率更多，而且體質一個比一個誇張。
自己二叔曾經也算是當世天驕，可對於現在而言，即便沒有自己這位聖體，也算不得什麼。
果然一代版本一代神。
“二叔，我看了這麼多書，怎麼沒有境界劃分啊？”
提到這個，顧輕舟不由想起一件事來了。
不管是腦中的記憶，還是這藏經閣內的書籍，顧輕舟對當前世界的體系境界完全不清楚，只知道一共有十五個境界，每個境界具體是什麼，完全不懂。
“你爺爺不讓說，怕你多想。”
顧耀祖隨意回答道。
“那你給我說說，馬上要入世了，要是連境界都搞不明白，不得丟人？”
顧輕舟開口。
二叔一聽倒也不覺得什麼，當即點了點頭道：“天下修士，無論是儒釋道三教，還是武道，劍術，陣師，一切境界都劃分十五境。”
“不過，十境無名，所有法門前十境界都沒有名稱，十境之後才有名稱。”
顧耀祖給予回答。
“那前十境怎麼劃分啊？”
顧輕舟滿是好奇。
“命輪劃分。”
顧耀祖開口，說話之間，他身後出現青色的光圈，一共有九輪。
“一輪一境，抵達第十境，便會誕生十輪。”
“不同的顏色代表不同修行，青色代表道法，柳儒是白色，渡心神僧是金色。”
“而十境之下的實力區別不算特別大，若沒有特殊體質或天生異象這種，也就數倍之差，十境之後就不一樣，一境一重天。”
他認真為顧輕舟講解境界劃分。
“十境之後，知命，金剛，通玄，天元，證道，這五境才是真正的強者。”
“所以十境之後，每一位都是天下聞名的存在，只不過大部分人一生都卡在第十境，就好比咱們爺爺，無論是天賦還是體質，都算得上是佼佼者。”
“外加上有咱們家的養龍池，可也卡在第十境上不去，不知天命，難以問道。”
顧耀祖講解的很仔細，顧輕舟聽得如痴如醉。
如此，兩人閑聊之下，幾個時辰就這樣過去，顧輕舟也總算是明白十五境的區別了。
十境之後，顧耀祖也不是非常清楚，只知道很強很強。
十境內，一到三境，屬於一個武林高手範圍，什麼刀槍不入，水火難侵，力如虎豹。
四到六境，則就擁有罡氣，通過顧耀祖的描述，顧輕舟自己換算一下，相當於風雲那種高武強者，劍氣，罡氣，可施展一些基礎道法神通。
七到九境，就要誇張一點，神通道法信手拈來，一人可敵數千鐵騎。
十境屬於一個非常尷尬的點，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一百個九境修士打不過一個十境修士，但一個十一境修士，抬手就可以碾死一個十境修士。
當然，這一切都不能算上其他東西，譬如說顧家擁有聖器，顧老爺子拿出聖器，十一境修士也得跑。
畢竟聖器相當於一位在世的十三境修士，只要能激活。
顧家先祖當初可是儒家半聖，天元境的存在，再往上一步就是儒家聖人，證道圓滿。
而以上所有境界劃分，都不能算上特殊體質以及法寶異象，這些屬於額外加成，難以劃分。
譬如說陰陽體，生來陰陽圓滿，這種絕世天驕，哪怕第一境，也可以越境嘎嘎亂殺，陰陽太極圖一出，十境之下的修士還真不好對付。
相當於先天自帶一件本命法寶，這也是為什麼先天至尊聖體能引來這麼大的關注。
得天獨厚的體質，就是無法比擬先天優勢。
就好像以前讀書，任你怎麼偷偷學習，不如天才聊天打屁一整天，臨近考試掃兩眼書牛批。
如果努力有用的話，那還要天才幹什麼？
“那天尊呢？”
大致明白之後，顧輕舟忍不住又一次詢問。
“天尊？”顧耀祖有些沉默，您還別說，這還真問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很難解釋，這個境界有很多種說法，有的說天尊就是十五境強者，也有的說，天尊是一個時代第一個抵達十五境的存在，掌握天命，畢竟證道亦有先後。”
二叔的回答明顯很模糊。
“那就是說，很有可能境界不止十五個，可能還有十六十七十八十九，畢竟萬載歲月對天地而言不過是瞬息之間，很多東西可能埋葬歷史長河之中。”
“二叔，你說會不會，當真抵達十五境后，發現我們所在的世界，只是冰山一角？可能還有更強大的世界？”
顧輕舟提出一個很經典的網文設定。
只是此言一出，顧耀祖並沒有顯得很震驚，反倒是認真道：“你這個想法有不少人提出。”
“一來是最近百年，一些葬在名山大墓出世，其中有不少上古獻文，其中提到過境界之說。”
“二來是至今為止，天外天以及四海深處都無人涉及，哪怕是我們先祖，面臨東海也選擇放棄，留下四字離開。”
顧耀祖述說歷史，深深吸引到了顧輕舟。
“什麼字？”
顧輕舟充滿好奇。
“十死無生。”
顧耀祖緩緩開口，讓顧輕舟不由咂舌。
十四境的儒家半聖，居然留下這樣的評價，可見這東海隱藏大秘密啊。
“行了，別亂想，無論有還是沒有，都需要走到哪一步才能知道。”
“再說了，抬頭望去，星辰懸天，都不說什麼東海西海，就說天上那麼多星辰，說不定有一顆古星中就蘊養生命，這種東西別多想，想多了對修行不好。”
顧耀祖打斷顧輕舟的胡思亂想。
有沒有更強的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身，修行最怕的就是杞人憂天。
“明白了。”
顧輕舟點了點頭，認可二叔這番話，可內心也確實被點燃了。
“輕舟。”
此時，二叔緩緩起身，隨後推開窗戶，一陣清風吹來，吹起二叔的鬢髮，月光灑落點點，他的聲音再度響起。
“如此大世，去看一看吧。”
他聲音低沉，目光深邃，望向明月，這一刻又說不出來的意境。
如此大世。
去看一看吧。
顧輕舟平靜，可內心卻無法平靜。
也就在此時，顧耀祖的聲音再度響起。
“輕舟。”
顧輕舟看着自己二叔，不知為何，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的二叔，一下子變得格外有逼格了，不過他也好奇，自己二叔又要說什麼。
“叔，帥不？”
聲音落下，讓滿懷期望的顧輕舟瞬間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