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敬你是個江湖老前輩
第134章敬你是個江湖老前輩
香……
娘倆眼淚鼻涕蹭他一身,那可不是香噴噴的。
大意了。
在宮裏回來的時候也沒想起換身衣服。
“這都是劉躍身上的味道。”
魏鳴岐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他們這些太監,成天往自己身上塗脂粉,比女子還香的厲害,我跟他進宮被熏了一路,臨走就把他罵了一頓。”
“是嘛?”
“當然。”
兄弟可不就是拿來出賣的嘛。
今天在萬仞山跟前忘了給他遞小鞋,現在四捨五入一下二人也就算是扯平了。
魏鳴岐正想着劉躍以後還能在哪些方面給他抗雷的時候,身旁的青裙揉揉發癢的鼻子,輕聲道:
“你沒在外邊沾花惹草就好,家裏現在人口不少了。”
“……”
“再多幾個,往後做飯菜就得用盆裝了。”
“……”
謝北伶是家裏做飯的主力,每多一個人,她飯菜就得多備着一點。
以前就她和魏鳴岐的時候,做飯最為輕鬆,炒三兩道小菜就夠,主要餵飽他就行了。
後來禹卿、姑侄倆相繼過來,她每天做飯就不能再那麼隨便,早晚都得多做些樣式小菜,鍋也換了口大的,不然煮出來的米飯根本不夠家裏人吃。
最近又多了個小姑娘宋鈴語,那小姑娘勤快肯干,但年紀不大,謝北伶不舍讓她多幹活,就讓她沒事的時候燒燒火。
於是一來二去,多出來的擔子又加了她的肩上,雖然說做飯不至於有多累,但總不能這麼永無止境的增加下去吧?
那到時候炒菜都得站椅子上用大鏟炒了。
想想就不雅觀。
禹娘,鳳官兒,這兩個加一起夠這孽徒吃得飽飽的了……好吧,以防萬一頂多再加進去一個。
再多那就不是胃口問題,而是品行問題,她這當師父的就該站出來,提前打一針預防。
“呃——”
對未來不敢保證的魏鳴岐撓了撓臉,道:
“要不咱還是聽禹娘的,請兩個廚娘過來做工?”
“……”
“師父?”
“……”
“師父!”
“……”
“您忘了黎禾了嘛!她也是咱家的一份子啊!”
“……”
不久后。
榴石巷,當男女一前一後的進來,正指揮泥瓦匠砌牆的施鳳官轉眼過來看向青年,嘴裏風涼話道:
“回來咦——手怎麼了?摸姑娘屁股被人抽了……嗯?”
瞥見某青裙突然轉過來的眼神警告,施鳳官心中一怔,隨即看向其身後的青年。
‘你個畜牲終於對你師父下手了?’
‘想什麼呢!’
沖她瞪完眼,魏鳴岐平抬雙手,展示手背上的道道紅痕,自傲道:
“剛才和人過了幾手,勉強算是五五開吧,我受了些皮肉之苦,但她也吃了點小虧。”
嗯,小虧。
魏鳴岐被抽疼的撒手以前硬是摸了會小手,從結果來看完全是五五開。
好胸弟到底嫩了點,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道:
“蒼良冶都打不過你,京里還能有人讓你吃虧?你進宮去和萬仞山討教了?”
“嗯。”
不敢去看謝北伶的雙眼,魏鳴岐目光在四處尋找道:“你姑沒事吧?禹娘還有鈴語呢?”
此刻謝北伶這大管家回來,早不耐煩監工的施鳳官將活計給她後走過來,下巴向隔壁抬抬道:
“我姑沒事,禹娘哄着鈴語呢,小姑娘覺着自己沒看好那老頭有些自責,下午哭的可難過了,說自己又被那老頭騙了。”
“……”
倒霉催的丫頭片子。
不過蒼良冶這廝跑了的主要責任在他,怪不到別人頭上,誰知道這年頭連只鳥都有那麼多的門道?
“對了,那鳥呢!”
魏鳴岐左右尋找起罪魁禍首。
“在那。”
施鳳官指向一處,得意道:“煤球看着它呢,我姑養的這貓真了不得,那麼大隻鷹它都不害怕,一爪子下去服服帖帖的。”
“……”
明明是他養的貓,怎麼家裏都叫起煤球了。
“混球!”
故意大聲叫了一句,魏鳴岐向夾角走過去。
“啾——”
過去的時候,他看到一隻渾身青黑色斑點的鷹鳥正瞪大眼睛張着翅膀縮在牆角,而面前則窩着一輛……一隻圓滾滾的實心黑貓。
一個年過下來,家裏幾口人體型都沒什麼變化,彷彿所有肉都長在這隻貓的身上,跟個小坦克一樣了。
“喵——”
見有人過來,黑貓轉頭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其身後的元鷹腦袋抖抖,隨即試圖從牆角站起來。
“哈!”
很快啊!
剛還在轉頭伸懶腰的黑貓猛一轉頭,爪如霹靂殘影般朝元鷹腦袋上連拍幾下,直拍的鷹毛亂飛將其打的癱坐在地上。
“好!”
魏鳴岐忍不住鼓掌喝彩。
不愧是他養大的貓,打架都打的那麼有風采,類他!
“咯咯咯——”
挨了頓打,這扁毛畜牲神情更蔫了幾分,翅膀也不敢張了,嘴裏發出似老母雞一樣的咯咯聲。
“嘖。”
魏鳴岐走近后抓着它的膀子將其提了起來。
元鷹。
一種生於長白山脈,族群數量稀少,據說有朱雀血脈的猛禽,在歷朝歷代都是頂級的奇珍異獸,關於它前朝甚至有獻者免死的律法。
而在極少數馴鷹人的手中,這玩意似乎還真能顯現出和凡獸截然不同的能力,例如蒼家爺倆,他們就能通過鷹眼看到千里之外的風景,就猶如開掛一樣,再配合一手例無虛發的弓術,在當下這個時代簡直堪稱無解。
“唳——”
沒了煤球在一旁嚇着,這扁毛玩意又恢復了幾分凶性,頭不斷伸着試圖去咬魏鳴岐。
“你還跟我比劃上了。”
魏鳴岐跟提雞崽子一樣提着它,緩聲笑着道:
“得嘞,今晚上就吃一回有朱雀血脈的叫花雞,讓我嘗嘗是個怎麼個滋味。”
“咯咯咯——”
“……”
傍晚,泥瓦匠砌好廚屋外牆后拿着報酬離開,魏鳴岐用他們活剩下的泥開始準備叫花雞。
“咯咯咯——”
“少主……”
在院裏搭着燒烤架的宋鈴語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轉頭過來道:
“叫花雞是要宰了以後拔毛再烤的。”
那麼肥的一隻鷹,她怕等會做毀了。
“不懂了吧。”
正往鷹身上塗泥巴的魏鳴岐頭也不回的道:“最正宗的做法其實是活着塗泥巴上火烤,烤熟以後把泥一扒,毛就連着掉了,內臟不吃也可以丟掉,剩下的肉汁水四溢,伱到時候嘗了就知道了。”
宋鈴語忍不住咽了口水。
好饞人啊不是,
好殘忍啊。
但蒼良冶那壞老頭已經傷透了她的心,自己忙前忙后反倒跟傻子一樣被騙了兩回,吃他一隻雞絕對不過分。
幹了!
少女埋頭興沖沖的弄起燒烤架,還不忘懇求一句:
“少主,等會我能吃根膀尖嗎?”
“膀尖能有多少肉,等會弄好了給你擰一隻腿吃。”
“少主真好——”
“……”
被折騰了一下午,如今又被濕漉漉的泥巴糊在身上,跟雞一般大小的青鷹神情奄奄的,時不時張嘴想叫一聲,卻又被旁的黑貓一巴掌教做鳥,場面實在有點慘。
“看着怪不落忍的。”
在旁邊看他忙活的施鳳闕忍不住對身旁小聲道:
“那麼大點的鳥能有多少肉,要不跟鳴岐說說,找個籠子把它關起來?”
“姑——這是肉多肉少的事兒嘛,謝師傅多心軟啊,你看謝師傅不也沒說話嘛。”
“……”
也對,畢竟魏鳴岐當初差點被蒼良冶整死,雖然她沒親眼看見,但也是聽說了的,所以說也難怪謝師傅這回都不吭聲,自顧自的到廚屋做飯去了。
“那我也不看了。”
施鳳闕伸手捂住雙眼,緊貼在侄女身上道:
“鳳兒,你把我攙回去吧——”
“……行。”
雖對姑姑的溫吞柔軟的性子無奈,但施鳳官還是跟哄小孩一樣手扶着她往回走。
半路。
砰砰——
“等會啊姑,有人敲門,我出去看看。”
說完,施鳳官鬆開手正欲往院門走,正在忙活叫花‘鷹’的魏鳴岐卻忽然擦擦手起身:
“我來吧。”
“……”
咯吱——
房門打開后,魏鳴岐看也不看來人的又轉身回去,準備將鷹的最後一點腦袋也抹上。
“蹭頓飯,不介意吧。”
來人笑呵呵的邁步進院裏。
?
?
?
廚屋、門口、院裏,幾個腦袋一齊冒出來,或銳利或冰冷的盯着那來人好一陣看。
“你——”
正搭燒烤架的宋鈴語看到進門老頭,立時臉色憋紅,但話剛起了個頭就又咽了回去。
幾個大人都還沒說話,
先忍着——
“蹭唄。”
魏鳴岐手揉一團泥拍在那扁毛畜牲的腦門上,語氣淡定:
“反正是你的食材,不讓你這主人嘗一口那多沒禮貌啊。”
“啾——”
被糊成小泥團的元鷹瞅見進門的蒼良冶,立馬可憐兮兮的開口叫了一聲,但隨即就被從旁邊揮來的一道爪子打閉了嘴。
“……”
瞅見自己的老夥計被如此對待,蒼良冶的眼角抽了抽,隨即上前兩步好言好語的提起手中一物道:
“它沒甚肉,用這個做,這玩意肉多,也夠你們家裏人吃的。”
“……”
魏鳴岐撇眼過去,卻看見他手中提着一隻——
火雞?
“域外神禽,整個京城你都找不着幾隻,要不嘗嘗鮮?”
“我看你是跟我逗悶子來了。”
魏鳴岐放下手裏的泥鷹,站起身臉色陰沉:
“你我雖有隙,但我此前還敬你是個老前輩,心裏應有幾分體面,卻不想你也是個拿得起,放不下的。”
“……”
這番話,對蒼良冶這種人而言卻比直接的羞辱還要厲害,不過他此行既然來了,自然也是做好了各種準備,便也淡聲道:
“輸了敗在你手上,我認。你當時一拳打死我哪怕做鬼我也不會怨你。但你既留了我一線,我自然要找機會抓住,況且我也未使什麼陰謀詭計,是你們自己大意,我說這點你認與不認?”
魏鳴岐當然認了。
但是——
“你今天要是忍着當縮頭烏龜不出來,我還真就認栽了,留這筆賬跟你以後算,但你既然放不下這扁毛畜牲又上門來找我,是篤定我這回不是你的對手?”
“……”
蒼良冶緩緩搖了搖頭。
元鷹雖是他玩伴、發小兄弟一般的存在,但和親孫子相比,他最終還是會選擇後者。
“我這趟來不是為了與你打架,你火氣不要那麼大。”
蒼良冶抬頭看看這間小院道:
“這裏你女人多,聊着不方便,咱們出去找個地方?”
魏鳴岐思索片刻,準備點頭。
聊不聊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在家裏動手就不在家裏動手,這裏的一草一木不止謝北伶她們,自己也是有感情的。
“好……”
“好什麼好!為什麼要單獨和他出去!”
施鳳官一雙劍眉挑起,咄咄道:
“姓魏的你有沒有腦子,萬一你再被他陰了怎麼辦?”
“……”
“是啊,總不能還聊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禹卿賊賊的看向廚屋門口的謝北伶道:
“當然要是連謝師傅你都放心,那我也就不說什麼了。”
“……”
青裙倒跟她們不一樣,也不咄咄逼人,就那般無聲的盯着魏鳴岐,但帶給後者的壓力卻比前兩個相加一起還要大。
“不至於。”
魏鳴岐頭皮發麻,強自鎮定道:
“京里是我的地盤,他翻不了天。”
“呵——你的地盤?”
施鳳官抱手冷笑道:“上次也在你的地盤,但要不是有我,你早躺陰涼地了。”
“謝師傅你不管管他?”
禹卿走到謝北伶身邊沖他這邊抬下巴:“讓他倆出去說小話,不如直接把那老的打殺了。”
“……嗯”
謝北伶有些意動,比起家裏這些瓶瓶罐罐,還是人的重要性更大一些。
直接將事兒做絕,省得孽徒再瞻前顧後。
“等會——”
魏鳴岐從拿鷹釣人開始,所打的主意就不是在這強來,但誰知道家裏這些女人現在比他還莽,而且愈發有聯合起來的架勢了。
“鳳官——”
他很快找到突破口,指向好胸弟道:“你跟我一起去,這你們總該放心了吧!”
“呵!”
“嗯。”
禹卿冷笑聲剛想說話,旁邊的戰友就撥撥頭髮背刺道:
“我看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