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身世來歷
龐毅不敢耽擱，找了包裹背上一千兩銀子。獨自來到京營節度使衙門，衙門設立在南城外一座軍營里，軍營離城門不到三里地，一路上不少商販在擺攤。攤位旁，不少士兵在買東西。只是這些與其說士兵，不如說二流子，站沒站相，走路時都是一副懶洋洋的神態。一看就是不常訓練的樣子。
來到軍營轅門前，被守門士兵攔住，龐毅遞上薦書，“賈氏族人求見節度使，望通傳。”不忘塞給士兵一兩碎銀。
那士兵面露喜色，顯然是不常收到銀子。“爺稍等，我去去就來。”弄得自己像個小二，哪還有當兵的氣勢。
不多時，又一路小跑回來，氣喘吁吁，“節度使大人讓您進去。”
龐毅順着士兵來時的路，一路走進軍營，一路上不少士兵見有沒穿軍裝的人進來，都在駐足打量，不過見龐毅沒半點慌張的樣子，心知此人非是凡人。
走了不到三百米，便到了節度使大帳。帳內只有石敬宗一人坐在正中央。石敬宗四旬年紀，正是經驗豐富，年富力強的年齡，也是統帥的黃金年齡，中等身材，稍顯瘦弱，顯然是不以武力見長。見龐毅進門，也不起身。
龐毅也不在意，走上前去，躬身行禮，並將手中薦書和銀兩一起遞上去。
石敬宗略一抬手，取過薦書，大略掃了一眼，又取過包裹丟到腳下，也不說話，伸手取過紙筆，洋洋洒洒寫了兩頁紙，塞入信封。旁邊取過一張憑證填寫信息后蓋上印章，又取了路引填上龐毅信息，一起遞給龐毅，”給你半月準備時間，到了西寧衛，將信交給牛繼宗，剩下的事不用你管了，去吧。“顯然是不願與龐毅多聊。
龐毅見事情辦成，也不廢話，拱手告辭而去。
...
榮國府，榮禧堂。
賈母斜躺在塌上，旁邊一個六七歲的圓臉小胖子靠在他腿上，眼睛左顧右盼，不時發會呆。身後身材高挑，眉清目秀的鴛鴦在給她捶着肩膀。
堂下賈政賈赦坐在兩側太師椅上。賈政正襟危坐，賈赦卻是歪着身子靠在椅子上。賈璉在身後侍候着，旁邊穿着大紅洋緞，恍若神仙妃子的王熙鳳一刻也不得閑，一會兒給公公斟茶，一會兒給姑姑倒水，很是會來事，還時不時的還插嘴跟賈母嘮嘮嗑，雖然此時不過十六七歲，可是這年頭結婚都早，她已嫁進賈府三年。加之能說會道，深得賈母喜歡。她本就身量苗條，體格風騷，常引得他色鬼一樣的公公時不時的狠盯上兩眼。她即便是偶爾察覺，也裝作不知道。只是心下卻暗自腹誹，“這老混蛋，眼睛瞎了才好...”
旁邊一群鶯鶯燕燕，幾個天姿國色的小姐或站或坐。其中一個六七歲年齡。身體面龐怯弱不勝，卻有一段自然的風流態度，正是年前因母去世被賈母派人接回來的林黛玉。旁邊坐着迎春、探春。惜春年齡尚小正被迎春摟在懷裏。
三個小丫頭都已經初俱美人之像。就連旁邊侍候着的丫鬟都個頂個的清秀非常。再往後有一宮裝女子，身段苗條，眉清目秀，很有一股子溫婉柔媚的韻味。雖剛剛十六七歲，卻已有一個三歲的兒子。正是李紈李宮裁。此時她正抱着三歲的兒子坐在一邊。其夫賈珠正在國子監刻苦攻讀，以求春闈高中，說來，他們夫妻已經近一年沒有同過房了。
“政兒，昨兒個是誰來府里了？我怎麼聽丫鬟們說，咱家來了個親戚？”賈母突然轉頭問賈政。
賈政趕忙回答，”回母親，昨兒代清三叔家的外孫過來了，想求我幫忙捐個校尉，我見這孩子很有孝心，便給他寫了封薦書給石節度使。左右是個校尉罷了。這種小事怎勞母親挂念。“
“哎，你這孩子，你代清三叔本就跟我們不熟悉，他又死了十多年了，這點關係也早就斷的差不多了。你怎能為他落出去這麼大個人情？他以後便是有了出息，也是給龐家光宗耀祖，跟我們根本不是一家人，你有沒有想過這些？”賈母一臉無奈。
“兒子倒沒想這個，只是覺得這孩子是個有孝心的，有了出息必然不會忘恩。加之咱們家十多年都沒有能走功勛路子的孩子了。時間久了，很多關係都就漸漸淡了。倒不如送個人情出去。再說，捐官的銀錢也是石節度使收了。今兒石節度使那邊給了信兒，龐毅給了一千兩。節度使反倒派人送了三百兩過來，說是給我們的抽成。也怪我沒跟他交代清楚，走了我們家的路子給上個三五百兩也就成了。後來兒子細想，這孩子可能是不想搭我們家太多人情。”賈政陪笑解釋。
“這麼說，這倒是個明事理的。你們這個三叔可是個人物，雖說做學問不行，可他當年寫的字，就連你們妹夫都十分欽佩。還曾經去求過字。只是到底是沒能考上功名，碌碌貧苦一生。”賈母感嘆。
“老祖宗，左右無事，您就給大伙兒說說，這家人跟咱們什麼關係唄？您們這說的是誰我們都不知道。別等到以後見了面還不知道叫什麼，那可是太失禮了。”賈赦身後王熙鳳接茬問了一句。
“你這皮猴子，就數你心眼多。行，我就給你們說一下。咱們家往上數，老祖文公，卞公是親兄弟，我們是賈文這一支的，咱們這支往下一代便是冷公，凇公，你們太祖父榮國公賈源和隔壁寧國公賈演的父親正是冷公，而凇公這邊下一代是賈滿，這賈滿啊正是伱們三叔賈代清的父親。賈代清有一子賈故，一女賈玫。這賈玫嫁給了一戶龐姓人家，昨兒來的，就是賈玫的兒子龐毅。”賈母人雖老，卻十分精明，五代人的關係被她這麼一說，大家便明白了。
“老祖宗您可真厲害，這麼遠的親戚都記得這麼清楚。”王熙鳳馬上恭維道。
“嗨，咱們家人太多了，我哪裏能記得這麼多，這是早上我讓族裏人給查的。你們這二叔啊，做學問還行，像這些事，他哪知道怎麼處理啊。政兒啊，你可記好了，以後再有來求這些事的，務必跟我彙報一下再說。這次還好，毅哥兒看起來是個懂事的，知道給足了銀子。要是遇上個不懂事卻又貪財的，必然給我們惹下麻煩。到時，你可讓我怎麼去見繕國公家老太太。”賈母虎着臉跟賈政叮囑。
旁邊賈赦冷眼看着，卻不出聲。只是心底卻多有不滿。這事要是他來辦，怎麼的也得從龐毅手裏多唬出五百兩銀子來...當然，這也是龐毅為什麼來找賈政的原因。政老爺是個實誠的。若是到了賈赦這裏，不說銀子花多少，事情都未必辦利索了。
賈政忙應聲，“謹遵母親大人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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