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不被需要
跟隨着兩人的侍從被安排到了另一個房間,羅貝爾與北安普頓伯爵以及一小部分隨從前往正式的大廳。
靠北邊橫放着一條長桌,那是主桌,在主桌的左右兩邊垂直放置着兩條長桌。
傑弗里將主座讓給了羅貝爾,他自己坐在了羅貝爾的右邊,他的青年管家站在他的身側,而北安普頓伯爵卻被安排到了主桌之外的長桌上,這是一種蔑視,因此他自從坐下來之後眉頭就皺着。
埃里克則站在羅貝爾的身後,在埃里克的身後還站着四位侍衛。
不一會兒,僕人們走進來為長桌鋪上桌布,然後鋪上供客人用的小塊餐巾,餐巾之上擺放好餐具——刀和匙。每個人身前都放着一個金屬或木質的酒杯或一個餐碗,以及黃銅質的廣口水罐、大酒壺、鹽罐﹑調料碟等。
隨後又有一批僕人一人端着一盆水來至眾人面前,水裏面浸泡着甘菊,這是用來凈手。
不一會兒僕人便端着菜品上來了。主要是一些烤制的禽類,牛羊肉,還有熊肉,幾乎每一道都放置了胡椒和丁香。這算是相當奢侈的規制了。
正當羅貝爾等人開始準備用餐時,一位女僕不小心地撞在了主桌的桌角,手中的酒水很巧地灑在了傑弗里的身上,這惹得傑弗里大怒,直接給了那個女僕一巴掌,那女僕哭泣着請求原諒。
只是她說的是英語,傑弗里根本聽不懂。
“滾。”
由於礙於羅貝爾還在旁邊,傑弗里沒有過多糾纏下去。
“英格蘭人就是礙手礙腳的,連這種小事都不做好。他們只有簡陋到堪稱粗俗的禮儀。”
一旁的北安普頓伯爵皺起了眉頭,當即就要拍桌子,然而羅貝爾的話語在他之前。
“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不管是諾曼人還是英格蘭人。”羅貝爾站起了身來,將一塊手巾遞給了那名哭泣的女僕。
“只有自身粗鄙的人,才會將一個人偶然的失誤放大到整個族群,因為這樣,他就可以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北安普頓伯爵附和道。
“我的粗鄙只針對不速之客,我尊貴的北安普頓伯爵,我好像沒有邀請你吧。是你不請自來。”傑弗里輕笑着看着他。
“我是來洽談北安普頓與埃塞克斯之間的關稅問題,我有權利與你洽談,你沒有理由拒絕。即便是站在國王陛下面前,也是如此。”北安普頓伯爵叫道。
“那我也有權利拒絕你的請求,我永遠也不會同意降低關稅,並且我明年還要提高。回你的北安普頓玩泥巴吧。或者滾回你那已經被國王燒得一無所有的諾森布里亞。”
“你如此荒誕的做派,不知道你能夠硬氣到何時。我的朋友羅貝爾,這個貪婪成性的伯爵,竟然要求過境的商品要抽40%的稅,整個英格蘭還有比這個更荒唐的稅收嗎?”北安普頓伯爵看向了羅貝爾。
“我父親規定各伯爵男爵領地之間的關稅最高不超過30%。毋庸置疑傑弗里你逾越了這個界限。”
羅貝爾雙手抱胸,傑弗里多咄逼人的態度讓他很不滿,而且剛才在外面他幾次打斷他說話。
“尊貴的羅貝爾殿下,相信我沒有任何人比我更加了解偉大的征服者,我們諾曼人的領主,我們整個歐洲最可敬的君主所制定的規則,他說諾曼人遵守諾曼人的法律,而英格蘭人遵守英格蘭人的法律。
很明顯,我們這位尊敬的北安普頓伯爵需要遵守那個獨屬於英格蘭人的法律。好了,北安普頓,這餐算是我可憐你的,吃完趕緊回家,玩你的泥巴去吧。”
隨後傑弗里站起了身來,對着羅貝爾再次以一個標準地躬身禮。
“我尊敬的羅貝爾殿下,您的到來令我欣喜萬分,但是您父王日前傳召於我,我必須於今日下午準時出發,作為他忠心的僕人,我想我有義務在既定的時間裏趕到倫敦。
這場倉促的宴會,也許讓您失望,但是我向您保證,下次我必會為您舉辦一場足以配得上您的宴會,屆時希望您能夠再次賞光我這毫無亮色的城堡。”
說著傑弗里未等到羅貝爾回應,便快步地要離開。
然而埃里克卻適時地站在了他的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尊敬的埃塞克斯伯爵大人,我們為您在倉促之時仍然抽空招待我們的盛情而感到欣喜與愉悅。我們仁慈而慷慨的主君諾曼第公爵羅貝爾邀請他的臣屬埃塞克斯伯爵,也就是您,此刻前往諾曼第,與他同行。
想必忠心的埃塞克斯伯爵,不會拒絕這合理的理由吧。”
埃里克手拍上了埃塞克斯的肩膀,巨大的力道瞬時讓傑弗里疼得齜牙咧嘴了起來,他止不住地跪倒在地上。
“伱找......”
然而死字還沒有出口,刀刃便抵在了他的脖頸處,瞬時讓傑弗里的話語咽了下去。
當然一旁侍衛的長柄斧頭,也架在了埃里克的肩膀上。
突然的聚變也讓一旁的北安普頓伯爵給嚇到了,不過他並未太過驚詫,因為羅貝爾一開始就答應要給自己討公道的。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傑弗里連忙告饒。
不過他卻一點也不慌。
“羅貝爾殿下,我們沒必要這樣,若是您未來登上英格蘭之王位,我亦願為您效忠,毫無保留地獻上我的忠誠。我......我只是想要保住我的位置,我求您別難為我了。
我願意為您盡我所能地支出我這座城堡的所有物資,您可以安心地離去,我也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否則......”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劇痛便在他的脖頸處漫開,鮮血噴涌了出來。
他捂着自己的脖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埃里克,抽動了兩下,便沒了氣息。
不只是北安普頓伯爵,就連羅貝爾也被驚到了。
這事先,埃里克可和他沒有講過會這樣。
埃里克身後的侍衛隨即就要朝着埃里克的脖頸處揮下,然而還沒有揮動,侍衛手中的長柄斧便脫手而出,斧頭被埃里克握着抵在了那個侍衛的脖頸處。
一旁的侍衛圍聚上來,將埃里克圍住。
“好好想想,殺了我?還是將羅貝爾殿下與北安普頓伯爵押送至倫敦請求國王發落?
你們做得到嗎?你們不會覺得羅貝爾王子以及北安普頓伯爵就帶了十幾個人就來這個城堡吧。
就算你們最終把我們押送到倫敦,你們這些家內騎士又能夠得到什麼?你們覺得國王會殺了自己的兒子?充其量把我殺了治罪,可那又能夠怎麼樣?
一個沒有男性繼承人的伯爵領,最後會歸於哪裏?國王需要你們這麼多家內騎士嗎?
想想你們之前身上的衣服,再想想你們現在身上的衣服。你們不會覺得埃塞克斯伯爵活着的時候,一直很需要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