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女朱鸞
水府之中。
徐行吩咐幾個負責巡守的小妖退去,回身笑請道:“總管叫我幫忙打造的那一批兵刃,如今正是安置在府內器房之中,這一批靈兵數量不少,一兩人只怕搬之不走,兩位可是現在就要帶走?”
李鱗與鼉五見徐行一路還是十分配合,面色也緩和不少。
李鱗更滿意點頭道:“徐統領早該如此,你我在這沅江之中做這統領,還不都是為了藉助此地便利,謀取一些修行所需,而今鼉總管能許你我更多好處,你卻惦記着那老龜作甚?”
“眼下便是做得對了,等你我將那老龜傍身兵刃帶走,他一身戰力去了大半,屆時鼉總管施手鎮壓了他,榮華富貴,自然任由你享受。”
“你且帶我與鼉統領驗查一番,屆時我自有安排。”
徐行心下冷笑。
他若真任由對方取走兵刃,有沒有好處不知道,日後等鼉無極佔了歸有壽地盤,他絕對沒有如今這般自在。
“李統領說得甚是,日後還要兩位統領多多照顧了。”徐行做出一副深以為然模樣,抬手請道:“兩位請。”
“嗯。”李鱗十分滿意徐行態度,提着鋼叉,昂揚着腦袋,便領着鼉五走在了前頭。
不一會兒功夫。
一行三人便來到了一間屋舍之中。
徐行水府所在,本與凡間庭院並無分別,算來有個三進的院子。
器房所在,比鄰靜室。
此間設得鍛爐,與俗世鐵匠鋪子,也沒有太大分別。
房間一角,有兩排兵器架子,架上擺着一件件刀槍棍戟形制的兵器。
算來有個二三十件。
盡皆水波流轉,寒光滿照,一眼不俗。
“好好好!”李鱗瞧着那架上兵刃,眼睛圓瞪,滿是歡喜。
“都聽說徐統領鍛兵本事不俗,能打造不俗靈兵,遠在凡俗利器之上,沒想到果真如此。這一件件兵刃,比之某自煉的這一桿寶叉,卻還要多幾分鋒銳了。”
這些兵刃,都是歸有壽提供的靈材打造,不乏百年寒鐵、沉砂之屬,自然不凡。
看着滿面歡喜的李鱗,以及一旁蠢蠢欲動的鼉五,徐行笑道:“這些兵刃,日後都是鼉總管所有。兩位乃是鼉總管麾下大將,何如直接挑選一件?替鼉總管試試這一批兵刃的成色?”
李鱗與鼉五相視一眼,讚賞的掃了徐行一記。
隨即上前便挑選了兩桿長槍,摩挲稱量起來。
然而就在二妖心神放鬆之際。
砰!
一聲悶響忽然傳來,二妖急忙回頭,卻發現徐行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器房之中。
所見只餘下一處被人撞開的暗門!
二妖皆是一愣,反應過來,便是驚怒!
“好膽!”
李鱗一聲怒喝,提着手中長槍,便朝暗門衝去。
踏過暗門,入眼卻是一間靜室。
靜室除了一個蒲團,一個香爐,並無其它擺件。
只是此刻本該緊閉的室門,卻已是大開模樣。
“李兄弟,這該如何是好?”鼉五滿是煞氣的盯着李鱗,瓮聲問道。
李鱗心下一凜。
他答應了鼉無極,要帶走徐行手頭這一批靈兵,好為後面討伐歸有壽做準備。
如今兵刃雖在,徐行卻跑了。
這是個不小的麻煩。
若是徐行去找歸有壽報信去了,壞了鼉無極的籌劃。
他奪取兵刃的功勞不僅沒有了,只怕還得被鼉無極製成魚湯。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道:“你我早在水府四周埋伏了不少人手,量他也逃不出去。他剛剛才離開,你我速速去追。他不過人族修行,縱有幾分水法,水中速度,如何比得你我?”
鼉五倒不反對,只瓮聲道:“若是叫那歸有壽得了消息,李兄弟卻要想個交代給我家老祖才好。”
李鱗面色微沉,點了點頭。
只是剛出靜室,瞥見一名巡邏小妖,念頭忽是一動。
抓來便問:“你這小妖,可見着你家統領離府也未?”
巡邏小妖嚇得一懵,下意識搖晃着腦袋。
李鱗臉色一變,道:“壞了!鼉五統領,你我快回靜室去!”
鼉五莫名。
眼見李鱗迅速返回靜室,也只得跟上。
不一會兒功夫,二妖便回到了靜室,鼉五隻見李鱗似乎抱着什麼目的,甩着長槍四下打砸,行為莫名。
正要說些什麼。
忽的,當中蒲團被李鱗一槍掃開,地面更有一塊青磚碎去,露出了下方一條暗道來。
“這是?”鼉五眼睛一瞪。
李鱗惱道:“果真是挖了暗道,我倒要看伱能跑得到哪裏去!鼉五統領,徐行必是循着這暗道走了也,你我速速追去,萬不可叫他去尋歸有壽報了信,壞了鼉總管大事!”
話畢。
人已是鑽入了暗道之中。
……
與此同時,早已循着暗道,離開了水府的徐行。
此刻卻已經浮上了江面,入眼便是數十里青白大江。
濤濤江水自上游群山之間滾滾而來。
激起磅礴水汽,滌盪兩岸碧嶺高崖。
山林水霧之間,鳥雀飛舞,江魚游度,正是一派生機蓬勃景象。
眼望周遭景象,徐行心下微松,感慨道:“虧得我早前遇見那靈鰍洞的老泥鰍,以鍛造靈兵為條件,托他幫我在水府之中掘了一條暗道,不然今日就脫不得身了。”
餘光掃在水面之下,又自忖度道:‘這一批兵刃已經被鯉妖得去,我在歸有壽麾下辦事,按理髮生了這等事情,我該通知那老龜一聲。只是我若這般尋去,說不得自己卻有風險,看來還得想個法子才好。’
雖說歸有壽留他在麾下做得這水脈統領,很大程度,也是看他有一手鍛造靈兵本事的份上。
二人之間,並無多少主從之誼。
可好歹這老龜未曾有過虧待,以往他遇到麻煩,老龜也是替他撐過腰的。
如今能放心交給他一大批材料,讓他鍛造兵刃,更是足見信任。
徐行若是就這般不聲不響的逃了,卻不合他本心。
須知他早年江湖奔走,尚且知恩必報,踏入仙途,卻斷沒有違背原則的道理。
‘我雖不好直接去尋老龜報信,找個中人提醒一句,倒是無甚妨礙。’想到這裏,徐行心中漸生計較。
只是不等他行動。
一道清脆如鴛鳥的聲音忽然遠遠傳來:“咦?竟是個人族修士,那道人,你就是這一段沅江水面的總管么?”
徐行循聲望去,就見得一對少年少女映入眼帘。
少年十三四歲年紀,一襲白衣,生得一張潤白圓臉,眉心一點硃砂,模樣好似金童,可眉眼間卻自有一股凌厲洋溢,叫人看了難以親近。
少女則穿着一身碧衣,十六七歲妙齡,玉立長身,出落得非常美麗,雖不施粉黛,也是如玉肌膚,頗有幾分俠女氣質。
這二人周身各有一道劍光遊動,裹着他們立於水面之上。
劍光純粹,明顯道門正宗出身。
徐行正驚異。
那少女見他不答,卻疑惑道:“咦?莫非不是么?可我方才催動符詔,分明應在此處。”
符詔?
徐行一愣,問道:“敢問這位仙子與仙童,可是沅江劍派上師?”
數萬里沅江水面,一應總管統領,無一不是得了沅江劍派符詔,才有了管理之權。
為此沅江弟子出行,手頭卻也有相召之物,若是遇事情,可命令此間總管統領之流協助。
少女提及符詔,徐行不得不多想。
“不錯,我乃沅江劍派朱鸞,這位是靈都派的許靈鵬師兄。”少女倒是客氣。
徐行忙施一禮,拜道:“在下徐行,見過兩位上師。徐某卻非沅江總管,只是在左近水域總管歸有壽麾下聽用,如今忝為此地百里水段統領。方才仙子符詔所感,當是某之統領符詔也。”
少女朱鸞恍然,便要說些什麼。
那白衣少年卻一臉的清傲,瞥了徐行一眼,道:“朱鸞師妹,何須與他說這般多,他既是沅江劍派安排來管理這水脈的統領,仙袍之事,直接問他便是。”
說著,不等少女開口,便自冷聲問道:“徐行是吧?正有吩咐與你,前兩日自那渾天江中走脫了一尊老魔,老魔凶頑,卻擊碎了我派浮黎祖師鎮壓於他的一件仙袍,叫我派法寶仙袍碎做了四份,流落到了兩旁流域之中。”
“其中正有兩片殘袍,落在了沅江之內。只因我派幾位長輩要同幾位沅江劍派的前輩斗那老魔,分不得身,卻命我等來此尋集仙袍殘片,你最近在附近可有看到什麼東西大放光華?”
仙袍?老魔?
徐行心頭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