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抓捕(求月票)
第351章抓捕(求月票)
夜已經深了。
張義和猴子、錢小三還在辦公室中嘗試破解那本通訊錄,旁邊堆着一摞從木村家裏搜出的各種書籍。
猴子皺眉說:“何處長也太這是區長您得到的線索,他憑什麼插手?放着紅黨的案子不深挖到底,現在又盯上了日本間諜,也太”
“貪得無厭?”張義笑道,誰要是對即將到手的大好功勞不動心,那才奇怪呢。
“何處長那些招式對日本人有用嗎?我聽說連’吐真劑’都用上了,木村即便想說,也沒有舌頭啊。”錢小三笑得又賤又壞。
“管他呢,還是破譯密碼要緊。”
“電訊處試了那麼多辦法,就是找不到有用的線索,可惜我們不知道這廝的真實生日、結婚紀念日”
“所以才要從他日常看的書裏面尋找線索。”
張義翻閱着通信錄,內心暗忖,這一串串加密數字背後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呢。
需要加減乘除才能破譯?那麼這個基數是多少呢?
特殊節日還是木村的幸運數字?這麼想着,他在通訊錄的一串數字下寫下1932、1937幾個數字嘗試起來。
82334596除以193282334596除以1937皆是無果。
得到的數字在書里根本找不到對應的頁碼和漢字。
除法不行,他開始嘗試減法。
直到寫下一道算式--82334596減去1932他對應着算式得到的數字,翻到了書的某個頁碼,手指移動到其中某一行某一頁的字下面,終於得到了一個王字。
然後,他又找到第二串數字,依然是減去1932手指再移動到書的某一行某一頁的一個字下面,再次得到一個強字。
張義心下一喜,終於得到了名字,而不是不知所謂的亂碼。
1932年對木村來說應該極為重要,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他來中國的時間。
踏上異國他鄉的領土,開始潛伏生涯,是木村無論如何都忘不掉的數字。
明白了這點,張義繼續翻着書,很快一串文字躍然紙上:北城路32號。
王強,家住北城路32號。
張義猜測這應該就是潛伏間諜的名字和住址了,有了這兩條信息,此人在劫難逃。
他如釋重負地出了口氣。
“區長?”猴子、錢小三察覺到他的異樣,不約而同地抬頭看着他,目光里閃爍着期待的光。
“找到了,是1932,用通訊錄上的數字減去它,得到的結果,再在書裏面對照,快,加快速度。”
“太好了,還是區長心思縝密。”兩人臉上抑不住的欣喜。
“少拍馬屁,快乾活。”
“是。”
十幾分鐘后,又有七個潛伏間諜的信息被找了出來。
望着紙上一連串的名字,張義心說難怪木村身份暴露后一定要冒險潛回山城,這些人就是他的籌碼。
這八個訓練有素的間諜,一旦被喚醒,在暗處伺機而動,從事破壞活動,後果不堪設想。
微微一思考,張義另取了一張空白紙,裁剪成紙條,將一個個名字地址重新謄寫上去。
看了下手錶,現在是晚上十一點鐘,夜色正濃,他當機立斷下令:“馬上通知諜參科的所有行動人員集合,四人一組,統一行動。
由你二人負責督查,盡量抓活口,但遇到抵抗激烈的,可直接擊斃。”
“是。”
“所有人都檢查一下武器,子彈手雷多帶,有備無患--執行。”
“是。”聽到命令,猴子和錢小三立刻敬禮,拿起名單前去佈置。
不一會,行動處大院裏幾輛汽車魚貫而出,分別駛向不同的地方。
聽到動靜的處長何商友一臉不可思議地望着身旁的秘書:“這張科長的本事也太大了吧,連電訊處都破解不了的密碼,被他給破解了?”
秘書想了想,分析說:“估計是狗屎運,被他蒙對了。”
“運氣也太好了吧?”
“巧合。”
秘書點點頭:“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張科長早就從木村口中得到了密碼,害怕我們搶功,故意說還有一道加密鎖,還特意找電訊處密碼專家來演戲,就是故意把我們往歧路上引,不然他怎麼那麼痛快就交出了木村呢?”
“真是這樣?”何商友陰沉着臉思索着,“難怪我們剛開始審訊,他就集合人手開始抓人了。”
“不光如此吧,如果他提前告知了密碼,查出潛伏的日本間諜,肯定是由您來指揮抓捕了,結果如此一來,今晚的戰果全歸他一人所有。”
何商友抿抿嘴,酸溜溜地說:
“他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唄,自己是區長,和我這個處長平起平坐,哪會把我放在眼裏。”
“是這樣,真不知道戴老闆把他放在諜參科做什麼。”
秘書說著,又諂媚一笑,“當然了,他這個科長畢竟是您的下屬,他就是立再大的功,那也是處里的榮譽,局座知道了,也會誇讚您領導有方。”
何商友想了想也釋然了,他剛破獲了紅黨要案,抓捕日本間諜的功勞只能算錦上添花,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總之畢竟是一處抓的人,他這個處長也跟着沾光,結果是好的。
過了片刻,何商友又皺起眉頭:“不過還是要對他的權利有所限制。
戴老闆一反常態地安排他來兼管諜參科,肯定是嫌我們一直出不了成績,可抓日本間諜是一回事,抓紅黨又是另一回事,決不能把我們的基本盤丟了。”
“明白了。”秘書點點頭,說:“諜參科有我們自己人,以後發現紅黨的線索,完全可以暗中搶過來。”
“嗯。”何商友看着秘書欣慰地笑了笑,頓了頓,突然插了一句:“涅槃計劃如何了?”
“我已經擬定了一份名單,按照您的要求,人員全部從三青團的骨幹分子中挑選。”
“紅黨不是敞開懷抱歡迎一切有志革命的青年去寶塔山參觀訪問嗎?那我就讓他們得償所願。”何商友嘴角掠過一絲陰冷的笑意,躊躇滿志道。
前幾次經過精心策劃和準備,先後幾次派出幾組行動人員,分批潛入邊區實施潛伏、暗殺計劃,但不是無功而返就是因事機不密被逮捕,戴老闆大為惱火,於是何商友又開始醞釀新的計劃。
這一次他不用任何軍統局內部的人,而是直接從三青團挑選人手,就是為了保密。
另外,這個計劃他準備再給它添點誘餌,最好能達到一箭雙鵰的目的。
黑夜裏,北城路32號,兩輛轎車遠遠地停了下來。
錢小三坐在最前面的一輛車裏,透過車窗,遠遠望着王強家的小院。
他又拿出此人的信息看了一眼,挑起嘴角笑了笑。
一個潛伏的日本間諜,竟然混成了警察分局刑偵科的副科長,真是出人意料。
“一會招子都給我放亮點,行動!”錢小三一聲號令,便衣們立刻握着手槍,有序而迅速地打開了車門,紛紛下車,從兩個方向悄然無聲地接近王強的家。
院內一片安靜。
便衣們慢慢來到他家院子前,圍攏過來。
最靠近門口的一個便衣側耳在大門上聽了聽,回頭對隊員點了點頭。
兩個隊員立刻搭出人手架,準備將另一人送上牆頭。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然,有一隻手拽住了他。
幾人側頭,正是剛才大門口的便衣,他噓了一聲,指了指院內。
靜默的夜色里,王強家的屋內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喘息聲和凌亂的摩擦聲。
“怎麼回事?”
“屋內的燈突然就亮了。”
“什麼?難道是他發現我們了?”
“應該不會。”幾人說著,同時將目光投向錢小三,等他做最後的決定。
“先等等。”
王強對外面的一切毫無所知,此刻他正在家裏拚命地拽着妻子,試圖阻止她打電話。
女人二十齣頭,膚白貌美,是一家醫院的護士,生過孩子,但她的身材依舊十分窈窕。
這樣寂靜的夜裏,任何大的響動,都會驚醒鄰居,王強儘管目露凶光,卻不敢下死手,一時僵持不下。
此刻,他的妻子一手拿刀,一手已死死地握住了電話聽筒,眼看就要開始撥號。
王強情急之下,衝上來一把抓住刀子,一把薅住她的頭髮,將電話線直接切斷。
妻子奮力掙扎着,憤怒地喊道:“你是日本人,你是殺死.”
王強一把將她的嘴堵上,居高臨下的看着神色憤然的妻子:“你又是如何知道的?說話聲音小點,不然我就殺了你。”
“你說夢話了。”妻子毫不退縮地與他四目相對,死死盯着他,像是要通過目光殺死他。
王強臉色難看,他一個小時前才從警局回來,聽說總局今天配合軍統在抓捕一名日本間諜,他希冀打聽一些有用的情報,但一無所獲。
拖着一身疲倦回來,他習慣性地到卧室門口聽了聽。
門關着,卧室里傳來妻子和兒子輕柔的呼吸聲,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進去,轉身走到沙發旁邊,合衣躺了下去。
可想要睡着,哪有那麼簡單,作為一個潛伏的間諜,他每天神經都緊繃著,生怕露出什麼破綻,尤其是軍統近日在到處抓人。
迷迷糊糊睡過去不久,他突然感覺什麼人站在自己身邊。
猛地坐起來,驚魂未定地喘着大氣,就見他的身邊確實有人在注視着他--披着睡衣的妻子一動不動地站在沙發邊上。
“你怎麼起來了?”王強驚訝地看着她。
妻子沒有回答他,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王強,你是日本間諜。”
接下來便發生了妻子準備打電話告發他的事。
王強沉默了一會,面無表情說:“三年了,我從來沒說過一句夢話。”
“你說了,還說的是日語。”
妻子此刻已經泣不成聲,卻掩飾不住眼裏的恨意:“你為什麼會日語?你不是從來沒有離開過山城嗎?你的身份是假的,對不對?
我不想毀了這個家,可你是日本人,日本鬼子,你們的人轟炸山城,我的父母妹妹就死在轟炸中,這都是你造的孽。”
王強冷哼一聲:“又不是我殺死的他們,和我沒有關係……
你要是對這件事情守口如瓶,我可以留你一命,不然”
“不然如何?”
“我只能殺了你。”
“禽獸就是禽獸,虧我當初信了你的鬼話嫁給你.”妻子一臉絕望,說著突然猛地一口咬在王強的胳膊上。
王強任她咬着,使勁薅住她的頭髮,繼續在她耳畔低語: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能保守秘密,我可以饒你一死,以後還可以帶你去大日本帝國.”
“放開我,鬆手來人啊,救命!”妻子壓低聲音說了一句,突然尖叫起來。
王強臉色一變,雙眼瞬間燃起熊熊怒火,像一頭被激怒的猛獸,將手裏的刀一丟,一把扯過妻子,雙手如同鐵鉗一般死死掐抓她的脖子。
手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手臂上青筋暴起。
女人雙眼圓睜,充滿了恐懼和絕望,雙手拚命地掰着他的手指,試圖掙扎束縛,雙腳不停地亂蹬着,踢打着沙發周圍的物體,發出砰砰的聲響。
王強的臉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低沉的怒吼從牙縫中蹦出:
“死吧。”
說話間,他手上的力氣不斷加大。
女人臉色逐漸漲紅,接着變得青紫,舌頭不由自主地伸了出來,呼吸變得急促而艱難,生命的氣息在一點點消逝。
突然,王強恍惚中,好像聽到了什麼,他側耳聽了聽,見沒有什麼動靜,又繼續用力起來。
就在這時,只聽砰一聲巨響,兩個持槍的便衣破門而入。
王強回頭一看,面如死灰。
“砰”“砰”
兩顆子彈一前一後射入他的肩膀和大腿。
王強一急,霍地停下手裏的動作,剛想摸槍,又一發子彈射入他的肩胛骨,他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便衣撲上來將他制服。
一個便衣瞥了一眼臉色蒼白如紙一動不動的女人,一試她鼻息,搖搖頭說:“沒氣了。”
錢小三隨後而入,目光掠過女人秀美的容顏,略一猶豫,他走上去試了試女人脖頸間的溫度,說:
“還有救。”
說著他立刻將女人平放在地上,捏着她的鼻子做起了人工呼吸。
一次、兩次.直到錢小三憋的臉頰通紅,女人的喉嚨終於發出一陣微弱的咳嗽聲。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