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束縛
“他真的還有戰鬥意識！”
佐拉的胖臉因為興奮漲得通紅，滿是老繭的手捏緊又鬆開，似乎在糾結什麼。
最後他看了一眼同樣興奮的沃夫岡，湊近話筒，“殺了東方人，黑木。”
“你！”
沃夫岡意識到了什麼，憤怒的揪住佐拉的衣領，“你在幹什麼，他會成為完美的冬日戰士！”
“呵呵呵，完美嗎？也許吧，但超級戰士貴精而不貴多，連我的人都無法戰勝，他有什麼資格成為冬日戰士呢？我們生處寒冬，只有經歷暴雪洗禮的人，才配擁有未來！”
佐拉的笑容里，滿是瘋狂。
……
呲。
又一扇門打開。
一名身披日式鎧甲，手持武士刀的武士，緩緩走出，面甲下看不到任何錶情，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絕對不普通。
兩名囚犯似乎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一左一右撲了上去。
武士淡定自若的微蹲，手按在刀柄上。
鏘！
刀光一閃而逝。
兩名囚犯僵在距離武士不到兩米的地方，數息后，頭顱從肩膀上滑落，紅色的液體從脖頸中噴泉般湧出。
武士沐浴在血雨之中，不怒自威。
沃夫岡：“他，他是……？”
佐拉整理衣領，“他叫黑木，是失敗的作品，巴基完美的消化了血清，而他只消化了不到一半。就算如此，他也擁有了超凡的力量。”
“你的眷屬，不需要戰勝他，只需要堅持一分鐘，一分鐘就算通過考核。”
佐拉做出了讓步，沒有主動權的沃夫岡也只能冷哼一聲，表示不滿。
武士的出現，讓戰局變得明朗。
最後混戰的幾名戰士，因為四肢斷裂，躺在地上胡亂嘶嚎。
武士沒有上去補刀，幾名士兵跑了進來，將還活着的幾人拖了下去。
大廳里，只剩下楚楓和黑木武士。
“呼呼呼……”
楚楓的胸口劇烈起伏，因為使用了超越極限的力量，體內的器官此時都在超載負荷。
限制器可不光是保護骨骼和肌肉，臟器同樣在保護範圍內。
黑木大步向前，武士刀收入腰間鞘中，在靠近射程的剎那，拔刀！
鏘！
閃電般的刀光直奔咽喉。
楚楓全力後仰的同時，舉起手中變形的鐵板擋在身前。
刺啦！
刀光像切豆腐一樣，幾乎將鐵板一分為二。
鮮血從楚楓的肩膀上飆出。
沒完全擋住！
武士刀削鐵如泥！
“啊！”
楚楓吃痛之下，怒吼着用力推動鐵板。
武士的面甲下，露出譏諷的表情，似乎是在說：這樣的敵人也需要我出手？
橫切，豎斬。
鐵板四分五裂。
同樣四分五裂的還有人體。
肉塊散落。
血雨遮擋了些許視線，一根骨刺，破開血雨，兇狠刺出。
這是一根折斷的臂骨，折斷的位置變得尖銳，露出森森骨茬。
武士還沉浸在切割人體的快感中，完全沒想到，敵人支離破碎后還能發起攻擊！
噗！
骨刺從面甲的右眼孔洞中精準刺入。
“死！”
楚楓推着武士重重的摔倒在地，兩人滑行出去十米。
他手裏握着一截斷臂，除了肩膀，身上並沒有被斬擊的傷痕，剛才被斬碎的，不過是一具沒來得及清理的屍體。
骨刺從武士右眼沒入，深深的刺入大腦。
正常人此刻早就腦死亡了，但經過血清改造的武士卻沒有當場死亡，而是發出凄厲的怪叫。
“八嘎呀路！”
兩人扭打在一起，武士左右開弓，鐵拳瘋狂揍擊楚楓兩肋。
劇痛中，肋骨斷裂，楚楓口鼻溢血。
但他的手，卻如鐵鉗般死死按住骨刺。
兩者在技巧上的差距，此時已無關緊要，拼的就是誰更狠！
“西內！”
武士意識到光靠拳頭，無法幹掉身上這個混蛋后，拔出腰間的短刀，刺入楚楓腹部，輕而易舉的來了個對穿。
此時，只要一個橫拉，花花綠綠的就會從楚楓體內流淌而出。
然而，楚楓更快！
在被攻擊的瞬間，神經電流快速傳遍全身。
握住骨刺的手用力一旋，滿是骨茬的骨刺前端，在武士的大腦中無情的一攪，腦組織頓時被攪成了漿糊！
武士的動作停止了。
面甲下的凶厲的眸光變得渙散。
楚楓發瘋似的又錘了兩下骨刺末端，然後轉身背對武士，用力向後倒去。
噗嗤！
穿透腹部的刀尖，剛好刺入武士心臟的位置。
感受着背後心跳逐漸停止，楚楓臉上的兇狠之色緩緩褪去，閉上雙眼，失去了聲息。
……
兩人的交手如電光石火，看似簡單的招式下，卻招招致命，遊走在刀尖之上。
看得兩位觀戰者忘了呼吸，直到勝負已分，才長出一口氣。
沃夫岡激動得手舞足蹈，慶祝着勝利的同時，沒忘了叫來士兵趕緊去救人。
佐拉眼鏡丟在一邊，搓揉着蒼老的白髮，渾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成功了，他不僅能保留戰鬥意識，還保留了原本的智力！”
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他們很可能將會擁有一個，堪比盾牌混蛋的超級戰士！
盾牌混蛋之所以可怕。
就是因為他有着超凡之力的同時，還有着極高的智商。
那該死的盾牌，被他使得出神入化，防不勝防。
眼前的這傢伙加以訓練，說不定會更強！
“哈哈哈，輸了輸了，沃夫岡，你的眼光不錯。”
佐拉搖頭低笑。
“這是命運的指引，說實在的，我也沒想到他會如此出色。”
到了這會兒，沃夫岡反倒是謙虛起來，他紅彤彤的臉上，寫滿了得意。
“他會獲得注射血清的資格，而且是由我專門為他調製后的血清。”
“我就知道你會信守承諾！”
佐拉重新戴上眼鏡，“你得慶幸，我不是那些該死的官僚，對我來說，能流傳千古的佳作，才是我畢生所求。”
佐拉腳步虛浮的朝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道：“九頭蛇首領的位置，將由你接任，沃夫岡·馮·斯特拉克。”
沃夫岡腳跟併攏，敬禮，正色道：“九頭蛇，萬歲！”
……
咕嚕嚕。
氣泡的聲音。
彷彿置身於一個溫暖而懷念的場所，那麼的親切。
可當睜開眼時，看到是黑暗的海洋，以及束縛住身體的漆黑鎖鏈，楚楓用力掙扎，可深淵中又游出青綠色的靈魂，攀附在楚楓身上。
“為什麼殺我？”
“你殺了我，你也該死！”
“你如此殘忍，必不得好死！”
這些是楚楓手底下的亡靈，他強迫自己變得殘酷，以求在這個殘酷的世界生存下來。
但死去的亡靈，此時卻侵擾着他。
叮鈴鈴。
鎖鏈一點點的收縮，將他往海底深淵中拖。
詭異的嗚鳴，傳遍海洋，深淵中彷彿有某種偉大的存在，已急不可耐的要品嘗美味。
這時，楚楓的動作停止了，彷彿已經聽天由命。
晦暗的雙眸突然睜開，猶如兩顆黑洞，侵吞着萬物。
“閉嘴！”
楚楓無情的話語，讓靈魂們齊齊一滯。
“滾去投胎，然後來找我報仇，再啰嗦，我讓你們魂飛魄散！”
他的身體周圍，散發出一股決絕慘烈的血腥煞氣。
從割破囚犯喉管的那一刻起，楚楓就知道自己的人生將踏上另一條道路。
怨恨，報應，詛咒……
都無所謂。
他將身負罪孽，獨自走向彼岸！
呯！
鎖鏈崩碎。
身與心在此刻都得以自由。
“嗷！！！”
冤魂們發出不甘的怒吼，在血氣的逼迫下，不得不轉身投入深淵。
楚楓不斷上浮，當他睜開眼時，光明映入眼帘，透過渾濁的液體和玻璃小窗，能看到外面忙碌的研究人員。
【回歸倒計時：12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