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使命
“照你這麼說，人類文明之所以得以延續，還要感激你們啰。”馬健堯冷笑着道。
“你不用對我抱有那麼大的敵意。”埃尼斯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頭，苦笑着說道：“就好像你們人類中有好人有壞人一樣，我們的族人中有些激進分子也是正常的，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們人類處在我們的立場上，恐怕早就不管不顧的打回來了，哪還能等到今天。”
馬健堯頓時是無言以對，埃尼斯說的沒錯，自私與暴戾似乎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劣根性，如果真像埃尼斯所說的那樣，恐怕第一時間就把地球奪回來了，哪裏還會去管其他文明生物的死活，否則這些年來，也不會打着對外拓展生存空間的幌子去征服無數界位，殘殺數不清的異生物。
“那你為什麼還會來地球。”
“我並不是第一個回到地球的，早在一千多年前，我們就陸續派出了觀察員來到了地球，對人類各方面的行為進行觀察和研究。”
“一千多年前，你們還真是用心良苦啊。”馬健堯語氣不善的嘲諷道。
“什麼用心良苦，拜託，地球也是我們的家園好不好。”埃尼斯顯得有些激動的說道：“即便絕大多數人都反對重返地球，可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們把它毀了。”
“危言聳聽。”馬健堯有些不滿道：“我們怎麼就毀了地球。”
“還真不是危言聳聽，說實話，如果這一千多年來沒有我們在暗中施加影響、撥亂反正，地球指不定都被你們毀滅幾次了。”
“是嗎，你確定是撥亂反正，而不是暗中搗亂破壞。”
在馬健堯冰冷目光的注視下，埃尼斯摩擦着雙手，這位曾權柄滔天的最高元首，竟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甚至不敢迎上馬健堯的目光，額頭上也開始不斷滲出汗水，過了片刻才嘆了口氣，期期艾艾的說道：“你沒說錯，的確有些觀察員動機不純，做出了許多違背原則的行為。”
“按理說觀察員的職責只是進行觀察，如實記錄人類的行為，不能介入和影響人類的進程和發展，可一些觀察員來到地球之後，卻慢慢混跡於人類中，通過各種暗示和引導，對人類的行為和文明進程施以影響，其根本的目的，就是要讓人類迷失自己，最終走向瘋狂和滅亡，這些觀察員，我們稱之為秩序破壞者。”
“這樣你們就能名正言順的奪取地球，將我們趕盡殺絕。”
“不錯，他們打得就是這個主意。”
“呵呵，還真夠煞費苦心的。”馬健堯冷笑，心裏卻也不禁大為震驚，他沒想到，地獄星人的魔爪早就已經伸向了地球，甚至影響和操控着人類文明發展的方向，難怪人類如此熱衷於相互間的廝殺，難怪數百年來，科技的發展日新月異，甚至超過了以前數萬年間進化和發展的總和。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實在太可怕了，人類竟然是被地獄星人玩弄於鼓掌的傀儡。
“不過最高執行委員會也發現了這種狀況，因此又派人來阻止他們，並且儘可能的消除秩序破壞者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後者稱之為守護者，你聽過‘暮色之戰’嗎。”
馬健堯下意識的點點頭，暮色之戰雖然淹埋於歷史長河中，沒有留下一點文字記錄，但他多少也有所耳聞，邱洪新就坦言他曾經參加過暮色之戰，雖然當時他連主力都算不上，頂多就是一個打醬油的，但這場戰爭對於人類發展的影響卻是顯而易見的。
“其實所謂的‘暮色之戰’，就是守護者和秩序破壞者之間的戰鬥，當然，其中也有很多人類的高階龍語者被席捲了進來，只不過他們並不知情，還以為只是單純的政體之爭，最終的結局想必你也猜到了，經過慘烈的激戰，守護者終於打敗了秩序破壞者，阻止了人類繼續滑向無底的深淵，但並未徹底清除掉秩序破壞者，他們隱藏得更深了，卻並沒有放棄，一旦時機成熟，立刻就會跳出來，掀起腥風血雨。”
“真是太好笑了。”馬健堯冷笑着道：“如何發展進步是我們人類自己的事，你們地獄星人不僅跑來指手畫腳的瞎指揮一氣，犯了錯來彌補和贖罪也是理所應當的，難不成還要我們頂禮膜拜的感激你們的幫助。”
“其他界位如何發展，也是原著文明生物的事，你們人類又怎麼要去發動侵略，將其征服呢。”埃尼斯反問道。
馬健堯又語塞了，他突然發現，和埃尼斯辯論似乎是個很大的錯誤，埃尼斯能夠當選聯邦大元首，執掌最高權柄那麼長時間，除了戰力高絕，為人老成之外，口才也是一等一的好，每每進行演說，總是能讓人激情澎湃，為之深深吸引。
“說到底，和達爾文的進化論一樣，宇宙間的生存法則也是優勝劣汰。”埃尼斯說道：“文明程度高，具備更強大的實力，就能奴役和征服其他文明，否則就只能被征服，人類文明能夠發展至今，說實話，如果沒有我們的守護，是根本不可能想像的。”
“別老是擺出一副救世主的架勢。”馬健堯絲毫不買賬的說道：“我們沒邀請你們來，也不希望你們來，每種生物都有其獨有的生存方式，地球既然能夠在你們之後繁衍出人類文明，就一定有它的道理，難道你們當初也是靠着其他文明的庇護和引導才發展起來的嗎。”
“你別說，還真有這種可能。”埃尼斯說道：“地球既然能夠在我們之後繁衍出你們人類文明，那在我們之前也很可能同樣繁衍過其他文明，在我們的歷史記錄中，的確有一段空白的時期，找不到任何有力的佐證，似乎忽然間就猛跨了一大步，而且我們當初之所以能夠逃離地球，飛向廣闊浩瀚的宇宙，據說得益於某個偶然發現的飛船，這艘飛船淹埋在大海深處，通過檢測判斷，其存在的時間遠比我們文明誕生的時間還要久遠，而其中的許多超乎尋常的科技，即便是到了現在我們也還沒有完全消化。”
“我不關心這個，我只關心你們的艦隊為什麼會來地球，難道你們已經改變主意了。”
“我如果說艦隊來地球不是為了佔領，而是為了清剿秩序破壞者，你信嗎。”
“不信。”
“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換着是我也不會相信，但這是事實。”埃尼斯苦笑了一下，說道：“‘暮色之戰’過後，聯邦看似恢復了平靜，可實際上卻是暗流涌動，尤其是這幾年，秩序破壞者積蓄了足夠的力量，又開始不安分了，不論是界位征戰遇挫，還是狼星人入侵，背後都有他們在暗中推動，而我們的力量則是越來越薄弱，已經難以壓制他們了，所以我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向最高執行委員會求援……”
馬健堯打斷了他的話：“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要騙我們，還要讓我去送死。”
埃尼斯臉上的皺紋顯得更加深了，說道：“不是騙大家，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將消息傳遞給秩序破壞者，他們應該知道，一旦艦隊抵達地球，就將是他們的末日，所以肯定會想方設法去阻擊和破壞，這樣我就能將他們引出來並加以消滅，至於你……”
埃尼斯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我很抱歉，的確利用了你，你在我的整個計劃中，只是一個誘餌和犧牲品。”
“為什麼。”馬健堯冷冷的問道，表情看似平靜，嘴角卻是微微有些抽動。
“因為你是試驗體。”埃尼斯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從被創造出來，就註定了要肩負起這個神聖的使命。”
說話的時候，埃尼斯顫抖着手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小的玻璃試管，試管很精緻，而且是特製的，如果不是碰到猛烈大爆炸之類的外力，很難損壞，然而，馬健堯卻能從中感覺到一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瞬間心跳就加快了數倍。
“這是什麼。”馬健堯微微變色問道。
“這就是你的基因細胞，確切點說，是創造你的根源。”埃尼斯說道：“而你，是我精心挑選並培養出來的。”
馬健堯獃獃的看着埃尼斯手中的試管，心情十分複雜，過了半晌才問道：“為什麼是我。”
“‘暮色之戰’后，我們雖然取得了勝利，但自身損傷也很大，我痛定思痛，就決定利用你們人類的基因細胞，培育出最精銳、最完美的戰士來幫我對抗和消滅秩序破壞者，我比對了數以億計的基因，並從中挑選出了17種來進行強化和完善試驗，但最終匹配成功的，只有你。”
就在埃尼斯稍稍停頓的時候，馬健堯開口道：“我是不是應該要感謝你創造了我。”
埃尼斯嘆了口氣，沒有理會馬健堯的嘲諷，而是繼續說道：“匹配雖然成功，但試驗並不順利，我們需要一步步催化和激化你的潛力，可前面培育出來的試驗體，幾乎都沒能熬出實驗場就死了，即便有個別的，也死在界位征戰中，到你，已經是第127號了。”
頓了一頓，埃尼斯說道：“原本我都已經不抱希望了，不曾想，你卻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