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劉佳的來電
“喂,請問能聽見嗎?”張凡又耐着性子問了一遍。
估計是打錯電話了,我便也收起了我八卦的心,自顧自地喝着酒。
“這不是精神病嗎?”張凡也說了一句,剛拿起手機要掛斷電話,那頭便傳來了一個女生的聲音
“張凡,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坐在我對面的張凡在聽到這個聲音后,彷彿遭受了雷擊一般呆坐在座位上,他的眼神里充滿了驚愕,我趕緊遞給他了一根煙。
他用力的吸了一口,卻不知道是因為吸進去的太多還是分散了注意力,直接咳嗽了起來。
“我都說了,別抽那麼多煙...”
“你誰啊?”張凡開口問了一句。
連我都能聽出對面的人是劉佳,張凡是不可能聽不出來的,他是在用故作輕佻的語氣掩蓋住自己的內心。
對方明顯愣住了,過了兩三秒才說道
“我是劉佳,你該不會...”
“噢,劉佳啊!”張凡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有什麼困難了?”
“不是,我只是單純地想聯繫你一下。”
“聯繫我?別了,你一聯繫我估計沒有什麼好事。”
“你現在過得怎麼樣?”劉佳再一次問了一句,我聽得出來,她應該是喝酒了。
“相當不錯,今天是咱倆約定的訂婚日,我記得。”
當張凡淡定地回答出劉佳的問題,劉佳顯然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些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
“張凡,我們兩個有點可惜了。”
“哎,劉佳,這跟我想像的劇本可是完全不一樣哈,你不應該是等我東山再起的時候才會跟我說這種話嗎?現在說這些,好像不符合你的為人吧?”
“為人?你認為我是什麼為人?”劉佳貌似對這個詞語有很大的好奇心。
“對不起哈,我說錯了,我現在認為你根本算不上是個人!”張凡突然爆發似的說道。
“劉佳,你別挑這種日子過來跟我說這種話,你挺噁心我的,也挺不尊重咱倆的以前的,你不要說咱們兩個可惜之類的,如果喝多了酒就趕緊去睡覺,別用你的一時興起,破壞我的情緒!”
張凡說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用力地把它摔在了桌子上。
“真他媽的噁心!”張凡罵了一句。
“或許她也想你了吧...”我輕聲安慰道。
“這種想念,不是真的想念,只是在特殊的日子裏,對人難得產生的一種懷念。”張凡又喝起了酒,
魔都的晚風有一些涼。
“張凡,其實你可以試一下的...畢竟劉佳離開之後,你過得並不幸福。”
“即便如此,我的性格也絕對不允許我去低頭。而且,我從來不信殊途同歸這一說,錯過便是錯過,這沒有什麼的。”
張凡的故作洒脫甚至比坦然思念更讓我感到共鳴,但是我們兩個還是有差別的,最起碼劉佳還會在某一時刻想起張凡,而我那段自認為轟轟烈烈的愛情,早就在很久之前煙消雲散了。
我其實是很想墮落下去的,比如向家裏要一些錢,然後再找一份可以混日子摸魚的工作,在下班之後投入到花天酒地的天堂里,用躁動的音樂和閃爍的霓虹讓自己陶醉其中,但是可悲的是,我連墮落的資格都沒有。
“小天,你說咱倆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張凡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要不然,咱們換一座城市發展吧,這座城市裏,我沒有任何歸屬感。一座包容性如此大的城市,居然容不下我的家...”
“再熬一段時間吧,如果半年之內,我還是做不出任何成績,當然,這個成績不是孤芳自賞的那種,我就老老實實的回老家。咱老家那個地方,幹什麼都餓不死。”
“還是別回老家了,你願意讓你爸媽繼續參與着你的人生?告訴你應該在什麼時候結婚生子?”
“這不重要,如果真有人願意嫁給我的話,那搭夥過日子也不是不可以。”
“你這不是逆來順受嗎?”
“啥都沒了,還講什麼追求真愛夢想嗎?”我苦澀地笑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酒。
魔都這座城市還是有一點好處的,便是無論什麼時候,街道上總是有人,從這個角度看來,活在魔都的人似乎不會那麼孤獨。
對的,最起碼錶面上來講是這樣。
我和張凡一直喝到了天亮才停下來,然後互相攙扶地回到了家。
酒精的作用下,我的視線和思維都變得模糊起來,腦袋裏都是陳思楠在社交平台上發佈的照片。
本來,這都是屬於我的東西。
我一直好奇,自己為什麼會頻繁地夢到陳思楠。說實話,即便我會想起她,但是這個頻率卻是越來越少了。
畢竟她已經脫離了我的生活,無論我的生活多麼單調重複,無論內心多麼煎熬,她都不會再出現在此時此刻。
當你用理智強制地去克制一些東西,但是身體和潛意識卻會用他們的當時去告訴你
你確實很想她,無關過往,也無關結局。
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酒精的作用下,我終於有了一個好一點的睡眠,模糊中我似乎做了什麼夢,但醒來卻不記得了。
忘記有時候也挺好的……
我和張凡一直睡到了晚上,醒來之後,便收拾收拾準備出門了。
夜場工作還有一點,就是受工作性質的影響,我不得不經常性的護膚和化妝,雖然我個人對此保持着正常的態度,但是有時候還是覺得有一點怪怪的。
除了能勾起一些女人的慾望,別無好處。
我和張凡前往了工作地點,我們的工作地點很大,算得上是朝陽區最火的一家夜場,每天來這裏尋歡作樂的人不在少數。
不過很諷刺的一點,來到這裏的年輕人都有着一個美其名曰自由至上的東西,這種觀念,成了他們墮落的保護傘。
這本身無可厚非,畢竟總是有人不用去操心生計的。但是,總是有人用這個借口,干一些違背道德倫理甚至更多的事,這就讓人感到噁心了。
還有一些成家立業的人,大多數來這裏的都是做生意的老闆,我見過太多阿諛奉承,也見過太多女性為此奉獻貞潔。
但是諷刺的是,他們都會在喝多后懷念自己的結髮之妻,或是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小姐。
嘴裏說著深情,手裏握着的又是什麼呢?
我工作了大概兩個多小時,直到看見領班消失在了我的視線后,我才偷偷地跑到拐角準備抽煙,而不跟我在一個樓層的張凡居然也跟我不謀而合,兩人相視一笑,開始抽起了煙。
我們兩個正享受着難得的空閑時光,最裏面的那個大包間裏出來了一位女生,看起來很年輕,背着的那個乳白肩包居然跟陳思楠的一樣,所以,我不得不多看了她幾眼。
她好像有些喝多了,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的,她長得也是那種可愛型的,很符合王想的擇偶標準。
所以,王想的目光從始至終就沒有從她的背影中離開過。
“要不去要個聯繫方式吧。”我碰了王想一下。
王想搖了搖頭,說了一句
“我這屌絲,配不上。”
我們兩個正聊着,那個包間便出來了一個男人,他步伐迅速地朝着剛才那個女的過去,方向正奔着女廁所而去。
我和王想對視了一眼,然後直接跟了上去,在洗手間門口,男人把女人緊緊握住,而女人拚命地掙扎着。
這種事其實見怪不怪,但是這是第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
記得肥仔跟我說過,遇到這種事不要去插手,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背景,如果因為這個得罪了什麼大客戶,代價是你不可預料的。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是無法保持冷靜的,張凡的想法自然跟我一樣,所以,我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沖了進去。
“幹什麼的!?把手放開!”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大聲地制止了他。
男人很顯然沒有想到會有人制止他,很意外地回頭看了我一眼。
“你一個臭服務員,別他媽管老子閑事。”
“你踏馬真是往槍口上撞啊,你媽b的。”本來就心情煩躁的我,立刻沖了上去。
那個男人已經步入中年,身體素質很明顯不如我,我只是撞了一下,男人就後退了幾步。
“你他媽的真是不知好歹啊。”男人隨即指了指我。
“你別想在這待着了,我說的。”
“你踏馬是誰啊?就算老子不幹了也要治治你。”張凡瞬間爆發。
倒不是我們兩個年少無知,面前的男人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既不是我們的老闆,也不是我們的生意夥伴,更跟我們初次相識。
這個世界上的傻逼很多,一旦遇到,就不要忍,因為你估計永遠都不會再碰見他了。
就在我們僵持之際,幾個男人突然闖入,把我們三個人圍在了一起。
“小子,你真他媽有眼無珠,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誰?”一個染着紅髮的高個子男人指着我,隨即推了我一下。
“草尼瑪的!”張凡抄起旁邊的拖布,直接掄了上去。
雙拳難敵四手,這場戰爭的結果很簡單,我和王想挂彩了。
然後,幾個人就被帶到了警察局裏。
那個女生也終於開口跟我們倆說了一句
“謝謝你們了,放心,我朋友馬上到了,估計她會處理好的,你們不用擔心。”
女生的聲音很好聽,有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但是卻感受不到夾。
因為畢竟是我們兩個幫了她的忙,所以她也跟我們聊了起來,隨後,兩個警察走了過來。
“誰先動的手?”一個中年警察手中拿着一個檔案,沖我們說道。
我和張凡幾乎同時站起了身。
“你們兩個在這逞英雄呢?”他厲聲說道“你們是在公共場合,就算你們老闆親自過來,我也必須把你們扣在這裏。”
這時候,傳來了高跟鞋的聲音,在寧靜的警察局內,這個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不難聽出,這是個很有自信心的女子,從她走路的聲音就能看出來。
我隨即向那邊看去,隨即不禁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