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二章 破體的力量
“秦？！”
天空中的漩渦已經接連消失不見，而正當秦素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半空中，心中不知想些什麼的時候，耳邊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而略帶着幾分疑惑的聲音。
秦素微微一愣，轉頭看去，果然是艾凡。
艾凡醒過來時，先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體，終於確定自己的確是因禍得福，竟然吸收了血晶使得自己的武鬥士等階更加精進了一層，難免感到幾分意外的欣喜。
可是，等他抬頭才發現，周圍似乎有些過分安靜了。
別說是那些想要回到斯捷潘大陸而冒險服用灼心蘭的外來者們，就連原本帶着僥倖心理以及看熱鬧想法的那些外來者，此刻也是一個都沒見到了。
更加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除了秦素，克什爾那支隊伍以及伊桑，齊娥等人竟然也都不見了。
隱隱中，他似乎有了幾分明悟，卻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而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來的秦素，看到艾凡醒來，卻是十分平靜。
既然已經知道無法離開了，此刻也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下去，接下來該如何保持着這樣“嬌小”的身形在這個域面內生存下去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問題。
艾凡從秦素的神情中，看懂了她的意思。
莫名的，他竟然沒有感到多麼悲傷或者難以接受，甚至心裏某個角落還隱隱透出了幾分欣喜，但很快，他又內疚於被自己牽連的秦素，雖然他很慶幸，陪自己留下里的人是她……
秦素卻不知道艾凡這些矛盾的心理，她只是冷冷的看着某個方向，好像出神了一樣。
剛剛那群不願意服用灼心蘭的外來者們離開時。她就已經注意到了，儘管他們自以為做得十分隱蔽，但秦素還是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他們的意圖。
他們所離開的方向。分明就是先前逃離的那個地方——漢彌敦家族！
她心中冷哼一聲，臉上帶出幾分嘲諷的笑意。
人類果然是利益驅使的動物。哪怕上一刻還拼的你死我活，兩敗俱傷，這一刻只要發現彼此能夠達成共同的利益，立刻就會化干戈為玉帛，好像曾經的矛盾從來不曾存在過。
用頭髮絲去想也知道，那些外來者前往漢彌敦家族只有兩種可能性——
一個就是去投誠，以自己的實力打動漢彌敦家族之人。成為那個家族的附屬品。
另一個，也是更大的可能性，就是去告密了，當初破壞了漢彌敦家族計劃將他們救出來的“始作俑者”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就是秦素。但卻知道秦素也參與其中，就算沒有，他們也可以用各種方法誇大她的作用，為的，自然就是在漢彌敦家族獲得更大的好處。
這些。秦素一早就猜到了，但是她並沒有去阻止那些人的離開。
既然要留下來，必然是要和漢彌敦家族打交道的。
如今進入了金丹期，她也早就受夠了實力弱小時的各種隱忍。
所謂的手段，不過是因為實力有所不及。而不得不採取的迂迴方式，一旦實力強大起來，任何的手段都只不過是一個笑話。
就如同秦素預料的那樣，艾凡蘇醒的同一時刻，遠處就已經出現了影影綽綽的人形。
她微微挑眉，看着那些巨大的人形，竟然沒有發現漢彌敦家族那個“少爺”，反倒是瑞薩特和凱絲等人一起朝着這邊趕了過來。
“秦，都是我連累了你。”
艾凡也看到了那些人，事實上巨人們的身形在這種時候的優勢得到了充分的體現，他們才剛剛看到的身影，卻在幾步間就來到了他們的眼前。
秦素想到的那些，艾凡自然也是一想就通。
他與秦素並肩站在一起，冷冷地看向那些走過來的人。
……
其實，瑞薩特本來是不想過來的。
事實上得知域面已經再次開啟之後，不論是塞西爾也好，他自己也罷，當下就收斂了繼續捕獲外來者的心思。
這在域面內，也算是某種心照不宣的約定。
畢竟，外來者一旦決定留下來，他們就不能再大肆去攻擊或者暗算了，因為從那一刻開始，他們就都屬於這個域面的子民之一，一旦他們繼續先前的行為，很可能導致外來者與外來者後人分化成兩大勢力。
這絕對是域面內的首領們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所以，每當域面再次開啟，剩下來或者說留下來的那些人，他們會盡量吸納人才進入自己的家族，或者偷偷暗算一個兩個，卻絕對不會再如先前那樣，試圖將他們一網打盡。
可是就在瑞薩特等人離開漢彌敦家族，想要回到城主府時，卻在半路上遇到了這一群留下來的外來者。
聽到那些外來者的“告密”，他內心其實是很不屑的。
他知道，這一次行動失敗的原因，絕對和秦素或者說秦素那一支隊伍以及段言有着脫不開的關係，但是同樣的，這些來告密的外來者們，可以說每一個人都受到了他們的恩惠，此刻卻反咬一口，這種人，就算以後進入城主府，他也是絕對不會重用的。
本來，他聽過之後就想一笑置之，不去理會。
奈何，他的妹妹，向來對外來者充滿了好奇之心的凱絲聽說了被留下來的人中有“西西爾”也就是她非常“喜愛”的那個少女外來者時，立刻纏着他死活都要過去將那個西西爾“捉”給她養。
他雖然心下非常不耐，但想到接下來的日子凱絲對他還有些作用，也只能忍耐着答應過來一趟。
……
在秦素和艾凡眼中，來的人早就被他們注意到了，畢竟那些人的身形實在太過巨大，不容忽視。
然而，在瑞薩特等人眼中，卻是走了許久才堪堪發現中心廣場“唯二”的兩個身影。
就在秦素挺直了脊背，看着那些人走過來時，忽然心中一陣強烈的心悸產生，彷彿某種強大到不受控制的力量想要從她的身體中破體而出一樣。
她無法控制的微微僵硬了一下身形，右手下意識地抬起來捂住了自己的左胸口。
艾凡注意到她的動作，立刻緊張地問道：“秦？！你怎麼了？！”
他以為是走過來的瑞薩特等人又使用了什麼莫名其妙的手段，畢竟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然而秦素卻知道，這種感覺與瑞薩特等人無關。
忽然，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一樣，她忽然抬起頭來，看向自己頭頂上方的天空。
漩渦？！
那個最後一個漩渦消失的地方，原本已經一張一縮到完全不見的漩渦，竟然再一次出現了？！
不……不對，不是再一次出現，而是它並沒有消失。
不知道為什麼，秦素下意識的覺得，剛剛破體而出的那股力量，其實正是控制了這個漩渦沒有徹底消失的原因。
那漩渦就好像是一個即將關閉的閘門，而那股力量，則阻止了那閘門閉合的速度。
不過不管如何，此刻都不是追究的好時候。
秦素看了一眼幾乎就要來到他們眼前的瑞薩特等人，她清晰的看到了瑞薩特臉上的不耐和不以為然，凱絲眼中的喜悅和迫不及待，還有……那些留下來的外來者眼中的嫉恨和幸災樂禍。
她扯了扯嘴角，充滿諷刺的朝着那些人咧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
對於艾凡的問題，她沒有回答，卻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縱身向上傾力一跳，直接在那些人各種各樣或大吃一驚或膛目結舌的目光中，直接消失在了半空中。
……
一陣強烈的暈眩感之後，伊桑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正緊緊盯着他的克什爾等人。
“伊桑？！老大呢？！老大和艾凡為什麼沒有和你們一起出來？！”
齊娥最先開口，語氣焦急的詢問道。
她轉身看向一旁的漩渦，伊桑剛剛出來的這一個漩渦已經消失了，而僅剩下的那一個，也隨時面臨著消失的可能。
伊桑懊惱的低着頭，沒有回答她焦急的詢問。
段言還有些不明所以，然而很快也反應過來發生的一切，他甚至比其他人更了解情況一些，比如他和艾凡的情況。
玉鱗酒的作用，他其實早就猜測到了一二。
在那個域面內，原住民是所有外來者後人排斥的對象，幾千年的歷史傳承下來，這種排斥幾乎成為了一種習慣或者說是刻在骨子裏的傳統，然而原因，卻並非是僅僅因為嫉妒這麼可笑的原因。
原住民的壽命長短，的確是外來者後人們有些耿耿於懷的地方，但更重要的卻是他們的血液！
原住民的血液對於外來者有着先天的剋制作用，當然，這種克制的作用在大部分情況下是顯現不出來的，但是曾經段言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卻發現了這件事。
所以，在得到玉鱗酒時，他就隱隱猜測了這玉鱗酒對外來者血晶的作用。
果然，效果甚至比他想像的更好，灼心蘭的作用其實僅僅是釋放血晶的力量，不論是渾身冒血也好，身形縮小也罷，只不過是因為那力量無法被吸收所導致。
而玉鱗酒，顯然就是將血晶狂暴的力量溫和下來的重要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