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現在才對我祝賀,是不是有點晚了?呵……”莫德里克壓下內心湧起的情緒,冷笑:“我警告你,別想着耍什麼花招,更別以為刑期快滿了就能肆無忌憚,我能關你三年,也能關你三十年——只要我想。******$****”
說罷,他不再多言,帶着副官就往外走,同時心裏想着以前也曾經有大黑客越獄的情況發生,這戚行初雖然生平只做過一件事,但實在不能讓人小看……還是得防着吶,這幾天就把人留在空軍基地吧,畢竟,他的基地守備可不是一般監獄能比的,關在這裏,他放心。
就在上將坐直升機離開基地的半小時后,刺耳的警報在整個基地的上空兀然響起……
與此同時,子昕這邊也是一片沸反盈天。
roger:噢!我的天哪,網絡上流傳着的那條新聞,實在是太荒謬了!
linux: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afier:o大根本和k神無冤無仇,怎麼可能打得起來!
seth:剛得到的最新消息,kevin已經在他的網站上公開承認自己被octo黑掉了電腦……
vogt:……
roger:……
afier:……
linux:啊啊,啊啊啊!
octo:呃……
roger:o大,哦不,o神你來了!你是我偶像!
vogt:實在是太太太霸氣了,原來你這兩年來韜光養晦就是為了醞釀這起轟動世界的大事件!
afier:我對您的佩服簡直像亞馬遜河一樣泛濫……
octo: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昨晚幹掉的是什麼黑客大神,難怪那麼厲害,花了好半天功夫才搞定他……
roger:對咱自己人就別裝蒜啦,就算你是出了名的沒常識,那isr呢,他難道也會不知道,不提醒你一下?
octo:他那時候在洗碗啊……
linux:換個借口好不好,每次都聽你這麼說。
octo:真的,他可喜歡洗東西了,以前睡一起的時候床單每星期都要換一次。
afier:……哈?!
vogt:咦咦?
roger:……信息量好大。
linux:以前?咩?
octo:是啊,就在今年六月份的時候fbi突然查得緊了,只能躲到人口密集的地方租很小的房子住,兩個人擠一張單人床,每天早上起來都腰酸背痛……
子昕打字到一半,就被人從後面抱住,脖子上的嫩肉被輕輕咬了一口,還不放鬆地拿牙磨着,他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要從椅子上跳起來,卻被來者牢牢壓着,緊接着臉上也被啃了口。
“鄭修,放開,你是狗啊!”
某人含糊的聲音近在咫尺:“還有空跟人瞎侃,知不知道闖大禍了?”
子昕捂着臉:“……闖什麼禍?”
“取代了別人的榮耀,就要做好代替別人承受壓力的準備,”鄭修說:“凱文作為世界頭號駭客,每次fbi出動緝捕他,都是實行最高行動方針,他已經算是極其厲害的人物了,可沒有一次逃亡堅持一年不被捕獲,要知道,我們這兩年來只是被小規模緝查吶,不能比的……現在的處境卻需要全力重視了——mostwantedterrorists,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世界頭號通緝犯?”子昕忘了掙扎,神情有些呆愣。
“看你嚇得,”鄭修放開人,失笑:“沒事,有我在,就算大貓們傾巢出動,又能怎麼樣呢……”
子昕卻痛苦地抱住腦袋,捶胸頓足:“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要是昨晚知道他是誰,我鐵定……鐵定……”
“喲,還學會用成語了……鐵定什麼?”
“披個馬甲再幹掉他!”子昕握緊拳頭。
“噗哈哈——”鄭兔子忍不住又用門牙咬了他一口。
“嘶……”子昕倒抽一口氣,怒道:“行為躁狂,以下犯上,不服管教,拿主人磨牙齒,是心理壓抑的表現,醫生說這時候要儘早實行絕育手術!”
鄭修俊臉扭曲:“……你說什麼?”
“寵物論壇上看到的,對你很有參考價值!”子昕趁機從鄭修手裏滑出來,整了整衣服,揚長而去。
邊走還一邊心想,鄭修這傢伙近幾年真是晝長夜大,現如今自己使儘力氣都推不動他了,脾氣也越來越壞,當年那個用孺慕又溫順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小孩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朗達斯登空軍基地。
基地規模龐大,分為十六個區,各自駐紮着在部隊中擔任不同作用的營隊,以及特設的靶場、飛機坪、生態練兵場、食堂、宿舍等等,網絡作戰部位於第五區,此時,警報聲從這裏被首先拉響,每一種警報都代表着不同的含義,機房內的人們所聽到的,是全體緊急集合的命令。
“發生什麼事了?”有人問道。
“管他呢,大概是演習之類的吧,走走。”一旁的同事放下手中的儀器,拉着人向門外走去。
而在操作站門口守衛的軍人們則比他們訓練有素得多,第一時間集結歸隊,向東區的操場跑去,一間間不同功能的機房門被打開,大量的專家們涌了出來,走廊上人頭攢動,屬於軍人的銅頭皮靴在地面上敲出沉重的腳步聲,而專家們的腳步則顯得凌亂得多。
行初面色平靜,似乎對這一切沒有絲毫驚訝,綴在人群的最後離開了機房,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向里望了一眼,正見到機房門被自動關上,電子落鎖。
這時胳膊被人一推搡,是一個安全專家在催促他走快一點,行初稍稍點了下頭,腳步卻沒有加快,那人催過他以後也沒有多停留,畢竟如果自己不能及時集合的話,是要被記過的。而戚行初……基地守備說是銅牆鐵壁都不為過,他又能翻起什麼浪來?
在這一天之前,所有人都是這樣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空軍基地帶給他們的安全感。
終於,在走過一個拐角的時候,行初抬頭向上方的監視器不着痕迹地掃了一眼,趁沒人注意,一貓腰閃進了旁邊的一間房間裏。
這是一處衣帽間,所有的專家在進入機房之前都需要換□上的衣服、包裹,然後穿上專用的防塵實驗服,因為進入機房的時候會對全身掃描,有什麼東西被帶在身上第一時間就能被發現,要是想使壞根本是無處遁形的,又聲稱考慮到專家們的*,所以這衣帽間並不受攝像頭的監控,只是用來存放個人物品而已。
他反手虛掩上門,聽着門外的熙攘聲漸行漸遠,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再睜開時,目光銳利。
走到存放各人私物的大鐵櫃前,大櫥整齊地分成一個個十五寸見方的小格,每個格子上都有個九宮格的數字密碼鎖,以及格子主人,也就是那群安全專家們的名字,他的手指掠過那一串串英文,終於在一個熟悉的名字前停下。
這是他上一世某個老同事的存儲格。
他自07年羅子昕死亡后被強制在這裏工作,要說能安心給人做事又怎麼可能,行初不是個能夠忍受坐以待斃的男人,所以從那時起就已經在為脫身做準備。日以繼夜的對基地的每一個細節做勘察,暗中默默記在心裏,策劃逃跑路線,每一條路通向哪裏、每一間房間的作用、每一個地方的攝像頭、每一道關卡的電子鎖密碼、每一處的人員守備,包括從哪裏到哪裏,他都可以用某種步行速度閉着眼睛靠心中默算準確走到。
就等着籌備萬全后,全身而退。
只是誰又能料到,上一世做下的準備,還沒來得及實施,卻是被留到了這一世來用呢。
之前利用機房的儀器入侵基地內網所發出的假警報,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他在九宮格上輸入了以前偷看到的那名同事的密碼,運氣很好,小門開了,行初把手伸進那人的手提包里,拿出一部手機。
他將用這個,挑戰朗達斯登空軍基地那堪稱半世紀不破的防禦系統。
輕輕合上格子門,他又將左手攤開,裏面靜靜地躺着一塊微型晶片,這是他剛才在離開機房的時候拷貝的,原本只想拷走自己想要的,不料那些東西卻是被集合成一個完整的數據包封裝了起來,他沒有足夠多的時間破解整個數據包1024位的密鑰,只能一囫圇把所有的都拷下來了,要是這次能成功逃脫,再抽空慢慢提取吧。
收攏手掌,晶片微微嵌入掌心,同時右手執起手機,開始憑着自己上一世的記憶,撥出一道道號碼……
不久之後,整個空軍基地都動了起來,各個部隊接到命令,有集合的,有帶隊拉練的,有外出任務的,有開啟模擬戰的……如果這時候有人坐在飛機上朝下方望去,會發現基地內一片熱鬧,大量的士兵和其他工作人員跑來跑去,似乎被一條條命令整得有些焦頭爛額,在人影交錯間,卻很難發現,有一條自第五區通往基地之外的道路,雖然時常有人走過,卻沒有任何部隊在此停留。
就像大片大片的蘆葦盪,一般情況下只能看到與人齊高的繁雜植物,然而只有在風起的時候,有一剎那的驚鴻一瞥,分花拂柳間發現一條被掩蓋住的小徑。
一道人影從基地的某個角落一閃而過,身穿安全專家的防塵服,溫文清俊的臉,雖然看上去非常年輕,但一身沉穩的氣質卻足以讓人錯估他的年齡,只以為東方人不顯老。
只見那人伸出手,帶着一絲複雜難言的神色,用指尖輕輕地撫摸頭頂上方的一隻攝像頭,動作輕柔就像在逗弄毛絨絨的小寵一樣,而監控室中的攝像畫面所顯示的,卻只是空蕩蕩的走廊。
那人一觸即收,將手重新插回口袋裏,另一隻手則拿着手機放在耳邊,面色平靜地說著話,似乎在和人閑聊,腳步也同樣不急不緩,輕車熟路地在基地里走着,任誰看到他那熟練的神態,都會以為這個人已經在基地工作了數年。
他就這麼一步一步勻速前進,有誰與之擦肩而過時,甚至還會向對方點頭示意,收穫一兩個困惑的傻笑,空軍基地為了應對緊急情況,有一部分的軍車是不上鎖的,他走到露天停車場,隨便找了一輛坐了進去,點火,發動汽車。
基地門口的哨站早已得到“上面的命令”,當行初的車駛到的時候,他將老同事的身份證件探出車窗示意了一下,哨站的士兵雖然有些疑惑他的生面孔,但也顧不上細想,恭恭敬敬地放了行。
軍用越野在寬闊的公路上全速奔馳着,行初單腳踩着油門,脫下了身上的白大褂,一路駛向南方,路易斯安那州被密西西比河穿插而過,有着好幾條縱橫的大河谷,他在一條臨近河谷的地方棄車跳下,在公路旁等了十多分鐘,一輛運載玉米的大卡車經過時,伸手比了個豎起大拇指的手勢,車上的黑人司機叼着大捲煙,懶洋洋地說了聲上來吧。
玉米大卡上只有一個黑人司機,似乎是旅途寂寞,從行初上車后,就操着一副印第安腔的英語拉着這個面善的華裔青年說話。
“我打算去新奧爾良市,你哪?”
“新奧爾良么……也行。”
“嘖,你這人說話真有意思,難不成我把你扔哪兒對你來說都一樣?”
“或許真的可以這麼說……”
胖胖的黑人忍不住打量青年:“你是浪人嗎,還是落單的旅遊者?”
“我是被抓到這裏來的……”
“開什麼玩笑,你又不是女人,抓你幹嘛……”
“做苦勞力啊。”
“是石油嗎!嘿,夥計,我以前也被抓過……”
“那可真是緣分啦啊……”
四個多小時后,華裔青年從卡車上跳下,腳踩在了新奧爾良市的土地上,摸摸自己的口袋,什麼都沒有,就連手機也已經扔在了之前的軍車上免得被衛星定位,他抱歉地對司機點頭致謝。
“……沒有什麼可以作為報答,那就給您提個主意吧。明年一月末的時候隔壁巴頓魯治市會發大洪水,您可以把玉米存一存,到時候賣到那邊去,不但好賣,更能給受難的市民們解決難題,是一舉兩得的善事……吶,反正你的玉米也沒去殼,現在天氣又冷,完全可以多放一個月沒有問題的……”
“哈哈哈,你當你是先知嗎,一個月後的大洪水都能預測?滾吧,不收你錢!”
12月31日,一年中的最後一天,也是一年中最讓人放鬆下來的一天,octo打敗kevin摘取王者冕冠的消息已經被徹底證實,人們兀自驚嘆着,茶餘飯後激動地討論不絕,然,做完大掃除,安安心心坐下來準備迎接新年的時候,又一則消息的降臨,在新年的迢迢鐘聲里趕着94年的末班車姍姍來遲,卻如同壓軸大戲般,震撼了所有人的耳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次向人們強調着比特世界那股洶湧而來的滔天浪潮。
一個人,對,僅僅是一個人,瓦解了米國第一空軍基地朗達斯登那堪稱半世紀不倒的防禦系統,帶着一樣東西全身逃脫。
至今為止還沒有消息證明那人拿走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我們目前只能看到的是——
整個米國的軍|政|界,為了這樣東西,徹底瘋了。
大量的軍隊明目張胆地出入於各地,國會大廈和白宮連續幾日來人來人往,大人物們神色匆忙地輾轉於各處,偶爾有新聞記者的話筒遞到嘴邊,臉色和語氣都是同樣的難看之極,並且諱莫如深。
是誰?
有人問。
你們還記得,三年前的那個elmo嗎?
——對,就是那個僅僅扔下一個病毒,就癱瘓了大半個米國網絡的elmo啊。
他來了,再一次以驚艷全球的姿態登場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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