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拓跋千里報急信 大敵當前進
不蒙照領道:“目前我軍兵力在三萬人左右,除去圍城的二萬餘人,留守營中的兵力可是嚴重不足啊,不過我軍糧食儲備倒是不少,屬下建議用糧食換兵源,就地招募士兵。”
宮葉聽后笑道:“不蒙大人真是治軍良才呀,子狐正為此事犯愁。秦軍忽增二十萬生力軍,其勢不容小覷。本來勝算極少,再加上兵力不足,豈不是以卵擊石。”
不蒙照領道:“其實屬下早就在研究募兵制度的好處,徵兵制雖然實惠,但是缺少士氣和動力,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屬下相信,只要滿足士兵的要求,士氣定會大振。”
宮葉笑道:“好,就按你的意思辦,下月之前,兵力至少增至五萬,否則,這仗是沒法打的。”
不蒙照領領命而去。
接着,宮葉回頭對婉靈道:“郡主,戰事將近,子狐認為您還是返回國都比較合適,畢竟這裏是軍營,女人在此實在是不方便。”
婉靈斜眼看着宮葉道:“怎麼?我剛來你就趕我走。”
宮葉陪笑道:“子狐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軍營有軍營的規矩,不能壞了規矩不是。”
婉靈道:“你是這一軍統領,壞了就壞了,誰敢說你。”
宮葉笑道:“正是如此才更要做好表率嘛。”
婉靈扭捏道:“反正我不管,我就是不想回去,你看着辦吧。”
宮葉無奈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稟報大王,讓大王做決定了。”
婉靈道:“少拿他來壓我,你是知道的,我哥最寵我。”
宮葉聞言,無奈的嘆息道:“好吧,我給你安排住的地方,不過在這裏你就得聽我的,可不許無理取鬧。”
婉靈笑道:“知道啦,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宮葉無可奈何,扭頭向轅門而去。
這天,李宗急匆匆的找到鴻都稟道:“大王,丞相宇文龍帶着拓跋忠以及麾下將領到城門口了。”
鴻都大驚道:“什麼?怎麼都不事前通稟一聲。”
李宗道:“可能是事況緊急,沒來得及通報。”
鴻都氣道:“你這個太師是怎麼乾的?真是服你了,還不趕緊跟孤出城迎接,對了,通知灶房,準備筵席,要大擺,大大的擺。”
李宗拱手道:“是,大王。”
鴻都與李宗等人以及大小官員快步走到城門,只見城外八騎,威風凜凜的立馬於此。
鴻都笑迎道:“叔父,叔父,小侄恭候叔父大駕。”
拓跋忠下馬,哈哈大笑道:“好侄兒,幹得不錯,不過現在是我要給你行大禮了,你現在可是塞北王啊。”
鴻都笑道:“誒,叔父何出此言啊,我這個王只是替叔父暫代而已。”
這時,李宗上前道:“大家車馬勞頓,都別站在外面了,快快進城歇息吧。於是,鴻都與眾官捧月般將拓跋忠迎進城去。
之後,鴻都安排了筵席款待拓跋忠。席間,鴻都頻頻把盞,稱讚拓跋忠的英明神武,而拓跋忠也將鴻都狠狠誇獎了一番,併當眾拿出少主拓跋珪的詔書正式冊封鴻都為塞北王,彰顯鴻都在沒有得到代國絲毫幫助的情況下取得的耀人功績。酒足飯飽后,鴻都將拓跋忠請到了大堂議事。
拓跋忠首先開口道:“自從上次一別,老夫與賢侄已是時隔多年才見上這一面,你不會怪老夫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不向你伸出援手吧。”
鴻都擺手客氣道:“哪裏哪裏。叔父為鮮卑拓跋氏的復興ri夜cāo勞,有時無暇顧及周邊之事,也是理所當然。”
拓跋忠笑道:“賢侄可真會寬老夫的心呀,不過你說的沒錯,這幾年,老夫的確是戎馬倥傯,無暇自顧呀。”
鴻都道:“漫漫長夜,無心睡眠,就請叔父簡短說說吧,我等也好用心借鑒學習呀。”
拓跋忠抱拳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主拓跋珪乃是真名天子,年僅六歲便家破國亡,隨着太后四處流離,我等做臣子的為了有一天能光復代國,也是忍辱負重,苟安秦國。少主身負國讎家恨,輾轉各個部落,先後去了劉庫仁部,賀蘭部落。可這些人都是些勢利小人,見秦國勢大,便不願久留少主,被人像攆叫花子一般,遭人唾棄。那賀蘭部落還是賀蘭太后的娘家,居然也都擺出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竟然還要求少主改姓歸順。少主豈是軟骨之人,寧可餓着肚子也絕不受人的施捨。”
鴻都道:“少主乃少年英雄也,實在令人欽佩不已啊。”
拓跋忠道:“少主今年十三歲,已經籠絡了不少舊部,這幾年的時間,老夫一直在忙於各方面的協調工作。你們也知道,自從代國滅亡后,好些舊部都散落在各個政權,最多的還是秦國。老夫四處奔走,處處爭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有很多舊部還是念舊的,就像當年老夫到你們那裏一樣。說來還全靠鴻都和婉靈啊,對了婉靈那小丫頭呢?”
鴻都笑道:“這傻丫頭,不知道又跑哪裏去玩了。”
拓跋忠笑道:“這丫頭也長大了,等有時間,給她說個媒,找個如意郎君給她。”
鴻都笑道:“有叔父做媒,簡直是那傻丫頭的福氣,鴻都這裏謝過了。”
拓跋忠笑道:“應該的,應該的,對了,打了個岔,還是言歸正傳吧。老夫不僅在各個部落里聚集了人馬,連秦國內部的一些代國元老,老夫也都爭取過來了。”
李宗笑道:“拓跋大人真是不動兵刃也能打勝仗之人啊。”
拓跋忠拱手道:“李太師言重啦,在下也不是沒出過岔子。”
李宗奇道:“出了何事?可否告知?”
拓跋忠道:“由於老夫鋒芒過露,遭到了很多秦國權貴的猜忌,加上被人出賣,老夫只能棄掉代郡郡守的官職,遠遁漠北。不過也好,這樣一來,老夫也可以守在少主身邊,替他排憂解難,ri夜看護。”
李宗道:“拓跋大人真是赤誠肝膽,在下身為佩服,不過大人此次前來為何事前不通知一聲呢?你看我們準備如此倉促,實在是過於不去呀。”
拓跋忠笑道:“還不是擔心秦軍封鎖嚴密,老夫現在可是秦國的通緝犯,若是事前稟報,就有可能泄露。”
鴻都道:“叔父真是心思縝密啊。”
拓跋忠恍悟道:“對了,老夫還有要事與眾位相商,你們可知道,朝廷已經發兵二十萬禁軍前往塞北,說是要在三個月內平定塞北國。”
李宗回道:“此事,我們已經知曉。”
拓跋忠嚴肅的說道:“你們可知這大軍統帥慕容垂為何人?”
李宗道:“此人乃是前燕國皇室子孫,天生幹將,神威無比,當年若不是他遭人猜忌,被逼逃亡秦國,燕國又豈會屢敗秦國之手。”
拓跋忠擔憂道:“此人一出,我等災難將至,況且此次他手下jing兵強將若干,皆為秦之棟樑,非是老夫小瞧你部,只是此次秦軍勢大,根本無法抵擋,依老夫拙見,還是退回漠北,已保存實力為重,等將來時局變幻,再做打算不遲。”
眾人聽后,皆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時,鴻都起身道:“此時退居漠北,與逃亡有何區別?孤王逃亡多年,難道還不夠,不走,說什麼也不在走了。”此話一出,眾人皆驚懼不已。
李宗趕緊拉住鴻都急切的說道:“大王,不可衝動,那慕容垂號稱一代戰神,天下無人可敵,您千萬要三思呀。”
拓跋忠道:“是啊,賢侄,除了戰神之外其麾下也是猛將如雲,每一個人都不失為天威神將呀。打,是肯定贏不了的。”
鴻都正想說,李宗卻搶先說道:“大王,難道你忘了弱洛河之戰的慘敗以及總部落丟失時的落魄嗎?這可都是因為剛愎自用的結果啊,今天老夫一定不會讓你再犯傻了。”說得激動,李宗竟眼含淚花。拓跋忠用手輕輕拍在李宗肩上,以示安慰。
鴻都聽后苦笑道:“師傅,鴻都無論何時也不會忘記那悲慘的一夜,也永遠不會忘記那段暗淡的ri子。我做過奴隸,做過囚徒,被人追殺過,甚至啃過樹皮。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是值得的。兩次,兩次我都沒有接受您保存實力的建議。所以這次我還是不能接受您的撤退建議,本來都一無所有,大不了失敗后還是一無所有,沒有什麼捨不得的,這次,我賭了。”
眾人聽后也都被鴻都的真情實感所感動。李宗道:“請允許老夫在叫你一聲鴻都,老夫保留意見,但絕對無條件的支持你。”
鴻都上前一把抱住李宗道:“師傅,鴻都與你同在,就算失敗,鴻都也不會與您離開,不會離開大家。”
這時,久未發言的宇文龍起身道:“大王,微臣有一言要進。”
鴻都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的道:“丞相請講。”
宇文龍道:“微臣覺得此等大事,需要召集眾臣在上朝時商議之後才能做出決定,可不能如此草率。”
鴻都聽出了宇文龍的不滿,不過也不好當場發作,只是敷衍道:“如今大將軍、驃騎將軍、車騎將軍等手握軍權的大將都在外征戰,若是此時召回,豈不是延誤戰機,丞相此言不甚妥當啊。”
宇文龍反駁道:“那也應該寫信問問他們的意見吧,如果全都同意,就制定抵抗方針,不同意,就得早做打算。”
鴻都不耐煩的用手一揮道:“這件事就交給丞相去辦吧。”
宇文龍拱手道:“謝大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