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中仙 第五章 審判

骨中仙 第五章 審判

那聲幾乎讓人陶醉的聲音悅耳清脆,餘音繞梁般遲遲不願散去。

垂死掙扎的章鬲也幾乎是一瞬間沒了動靜,安靜地看着那道水幕愣愣出神。

董清秋卻只感覺渾身毛骨悚然,全身瑟瑟發抖,身處極寒之地。

那聲在董清秋耳中,如九幽之下而來的聲音。

痛苦,嘶吼,恐懼,絕望般的身臨其境,讓人不寒而慄。

金甲神人威嚴的聲音回蕩在四周:“仙母降世,賜福人間!”

董清秋聞言抬起頭看向水幕,一旁還沉醉的章鬲,也不怕死的一直盯着水幕。

兩人只見水幕兩側同時邁出一條腿,穩穩落在一朵盛開的蓮花上。

剎那間,響起鴻音仙樂。

伴隨着鴻音仙樂,還有五彩霞光,連綿扭轉,滿天霞光。

水幕中爆發出縷縷金光,無形中一股強大的威壓,讓人喘不上來氣。

一道金波如水滴漣漪一圈圈擴散開來,瞬間壓彎了兩人的脊樑,將頭狠狠向地面壓去。

豆大的汗珠從兩人額頭滴落,在空中化成一條冰錐,在地面上摔成兩截。

突然,空氣中夾雜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但由於被威壓得動彈不得,只能抽一下鼻孔,來辨別到底是什麼。

正在疑惑的董清秋,發現自己的手掌還在快速恢復,小心翼翼地嘗試着和截祖骨的聯繫,發現不受影響后,心中急躁起來。

可惡!傷勢恢復得也太慢了,根本不可能在半柱香完全讓身體恢復。

但還是緩緩抬起頭,想要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心中所猜想的那樣,如果真的是,或許自己還能賭一把!

畢竟現在的她可不認識自己,或許自己可以利用她的大道,來讓自己擺脫章鬲控制。

確定主意后,便時不時看向那道水幕,眼神犀利,生怕錯過任何細節。

仙樂大氣清亮,卻夾雜着對世間的一絲哀情若有若無,但又真真切切,悲痛哀鳴。

每走出一步,那雙穿着長筒黑金貂皮鞋的腳下就生出一朵蓮花,不讓雙腳挨地沾染凡塵俗世。

腳下步步生蓮,心頭步步生花。

章鬲虔誠匍匐在地,渾身瑟瑟發抖。不敢沾染仙母之姿,將頭深深埋在雙手之間,用寬大的衣袖想要遮住自己丑陋的面容。

董清秋雖然害怕,但還是抬着頭想要看一看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之人。

靠着截祖骨才能在冰面上行動的兩人,這時腳下的寒冰在女子聲音出現的瞬間,消失不見。

腳下生出五朵蓮花,那兩人才從水幕中完全走出。

眼前的兩人身高八尺,頭戴紫檀木簪束高冠,身穿平絨修身綉鳥獸黃土長衫,腰系白玉清河蟒蛇帶,腳穿黑紫金貂長尾靴。

走出個步步生威,看凈個世間喃喃。

身如高山勁松。

肩上抬着一個玉如意,頂頭雕花形似龍,玉桿如竹身自正。左手心裏還握着一直眼,右手心裏還長着一直耳。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只見那路旁骸骨,不見那裊裊炊煙換得那滿堂歡樂。

前面兩人一直腳踩蓮花行出七八步,身後的水幕中又走出兩人。

相同的穿着打扮,容貌只會更勝一籌。

這次兩人肩上抬着的玉桿,左雕龍,右畫鳳。

每走出一步,都會發出龍鳳齊鳴,上稟天,下告地。

前面的兩人走了三十五步,水幕中這才露出一角。

比皇宮裏,皇帝住的宮殿檐角上立着的神獸還要氣派。

直到看見一半整體,董清秋才明白過來,這是由三十二位三道仙抬着的轎子啊!

感到詫異的卻是沒有任何侍女相隨,如果真是這樣,還倒是符合人們對她身份的認識,以及她大道根本的所在。

前世的董清秋,以為那些道仙都是清苦貧窮,不問世事,不進紅塵的神仙。

除了極個別的道仙,采陰補陽,同門相殘,哪一個不是山下普通人心中山上神仙所有的樣子?

後來,隨着境界的提升,眼界的擴大。董清秋才知道,山上的那些所謂的道仙,都是一群視人命如草芥的東西。

簡直和那些魔道的道仙毫無區別!只是身為正道的他們掩飾得比魔道的那些好得太多了。

現在看來,其實只有極個別的道仙,才是真正的心懷天下,以世間眾生為己任,證道為民;以清貧為樂,以尋仙訪友為樂,以守心降妖除魔為重。

只是這類道仙如鳳毛麟角一般,少之又少。

就是這幫存在的道仙,任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

幾百年,幾千年後,自己建立或者所屬的宗門,會被一群頂着名門正派的金絮其外的道仙,運作一己之私,為己謀利,圖謀不軌的工具。

不蔓不枝的蓮花,最終還是凋零在淤泥之中。

最後再從淤泥中破土而出,驚天破地,不蔓不妖,潔身自好。

世間從不會缺少這種人,也不會沒有這種人。

只要有黑暗,就會有人站出來,高舉着火把帶領着人們前行。

儘管他們是孤身前行,無人理解。

這也是前世董清秋所想做的人,而現在不想了。

整體出現的轎子,讓人嘆為觀止,彷彿這不是神仙坐的轎子,該有的樣子。

轎子的四角分別樹立着用極品神仙石雕刻而成的四聖獸。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轎子的整體是用一整塊,天然白玉胚胎雕刻而成,但卻十分簡潔,沒有絲毫點綴。

周身潔白無瑕,給人一種轎子裏的是一個神聖不可侵犯,只可遠觀不可褻瀆焉,冰清玉潔,吹毛求疵都找不出任何污點的仙子。

水幕中最後兩人走出,轎子的整體才展現在董清秋面前。

董清秋眼中的轎子只是用白玉雕刻而成,只是抬轎子的人數多點,用料奢侈一點,剩下的幾乎毫無亮點。

整體晶瑩通透,顯得單調。

但是金甲神人眼中卻又是另外一幅景象。

那是一副仙樂齊鳴,羊脂白玉的仙女漂浮在轎子四周,身後拖拽着金光漣漪,手提花籃化作點點星光,如銀河九天,變成銀河簾幕,轎子金碧輝煌,點綴的事物更是五花八門。

轎頂是用琉璃瓦,鳳凰羽裝飾而成。

琉璃瓦映照着太陽的直射,反射出五彩繽紛的畫面,那是東煌飛天霞光圖。

鳳凰羽是每一隻鳳凰身上,最漂亮的一隻羽毛,能將轎子遮蓋得密不透風,可見實力之強。

這兩樣東西組成的轎頂,有水火不侵,清靜養神,吸收周圍道源滋養身軀的作用。

普通人坐在裏面,吸收着琉璃瓦帶來的最純粹道源和鳳凰羽安心神驅邪祟的功效,可以返老還童年年益壽,靜心穩神,一目十行。

轎子四周則是用千年蛟龍皮覆蓋而成,裏面的木材全都是十萬年紫檀金木,轎子上面的裝飾,卻是由七道仙親手雕刻而成。其中的價值更是不言而喻。

就是那兩根長達數十米的轎桿,更是來頭不小。

是由那修為達到八道仙的龍,在奄奄一息之際,活生生抽掉脊樑製作而成。

世間的龍族早已不足百條,況且還是兩個修為達到八道仙的龍。

這對龍族的損失來說,不亞於自斷一臂。

至於那十六名手提琉璃紫金盞的侍女,其中修為最低的為四道仙,至於修為最高的則是和轎子裏所坐的仙母不分上下。

但卻因為身份出生低微,就算擁有逆天修為和驚人天賦,在仙母轉世面前,也只能做一個提燈侍女。

腳下蓮花消失,三十二人虛空停於地面。

前面的十六人輕輕將轎沿向下壓去,後面的十六人則是輕輕抬起。

那道如銀河般的轎簾,無風自動緩緩打開。

而在金甲神人眼中,卻是由那名修為最高的侍女,輕輕撥弄開來。

一隻穿着淺色繡花鞋的玉腳,輕輕踩在骯髒的地上。

那是一雙如白玉羊脂的腳,腳背筋骨清晰可見,腳踝一手就可全握,跟腱纖細筆直。

翠綠的裙擺剛好顯露出隱隱腳踝。

翠綠的裙帶在微風下翩翩起舞,讓人望穿秋水,如流水中若隱若現的潔白雙腿,自叫那些登徒子浮想聯翩。

三十二抬轎人和十六位提盞侍女,以及金甲神人全都顯現出一抹震驚之色,卻又極快的恢復平靜,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

從轎子上下來的年輕女子,抬腳輕輕邁過玉桿,笑如春風扶起用秘法寄身在石像上的後母山先烈。

轉身看向跪地的兩人。

“你們兩人為何在此攔我?”

如心頭水聲滴落,響徹心間的聲音響起。

寒冷無比,不帶任何情緒。

見兩人低着頭,瑟瑟發抖,無法言語。

年輕女子皺着眉,略顯生氣。

隨後揮動指如青蔥的玉手,兩人這才大口大口地喘氣起來,如老牛喝水。

兩人雖說解除了禁束,可還不是不敢隨意動彈,更不敢抬頭隨意沾染仙容。

“抬起頭來!”

那道凜若寒霜,不近人情的聲音再次響起。

章鬲率先抬頭看去,激動無比。

在看到那張臉的瞬間,心中所有的邪念蕩然無存,只剩下深深的悔恨,如種子發芽般在心頭,根深蒂固,一茬又一茬,讓悔恨的情緒不斷侵蝕着自己,內心那道堅弱的防線。

而在董清秋眼裏,那是一張世間少有的臉,乾淨天真,笑容少有,似乎總有傷心事在心頭。

眉如柳葉,雙眼皮有着一雙含情眼,下邊還有一處分明的眼袋,眼角勾勒出天生狐媚眼,不似那眼角翹如月。直叫人有一種眼有星辰卻又處處含情,不受凡塵俗事沾染,乾淨!

鼻樑挺拔,兩腮無肉,左臉鼻樑處有一小黑痣,右臉臉頰旁也點有一個小黑痣,鼻孔如蠶豆。

嘴唇薄如蟬翼潤如油,上唇如山脈連綿,下唇如荷花外翻,露出一對門面齒,笑而含蓄,嘴角不似笑。

等再次看見她,董清秋心頭還是會微微顫抖,不是害怕,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感。

而現在也只是心中苦笑一聲,隨後一笑而過。

如今你看我如眾生蜉蝣,卻不知我看你如花瓶插花,愛美不愛人。

“你們為何人?我看你們如坐井青蛙觀天,為何會有如此力量驚擾於我?”

玉手輕輕一揮,手中赫然多出一物。

“大膽,仙人眼皮底下,還敢私藏?”一旁的金甲神人威嚴的聲音訓斥道。

正準備偷偷藏起截祖骨的董清秋,眼見放在身後的截祖骨出現在她的手上,也只能默默認栽。

雖然惋惜,但也慶幸,自己的傷勢,基本恢復得差不多了。

“此來何物?”

章鬲正要回答,卻被一旁心懷鬼胎的董清秋搶先一步:“稟報仙子,這根骨頭叫做鬼骨,可以讓人力氣變大,一拳打死一頭牛也不成問題。而且還能恢復自己受傷的地方。”董清秋嘿嘿笑着,給面前的女子解釋道。

“哦!鬼骨?”

年輕女子將截祖骨拿在手裏四處打量着,還是看不出什麼門道,卻又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其中的力量。

“我看不像吧?”

虛空瀟洒而坐,看着兩人,不再言語。

一旁的章鬲,見眼前仙子都已經這樣問了,以為真的是那個地方來的人,故意這樣說的,急忙說道:“上清峰罪人,懇請祖師,饒我一命!”

說罷,老淚縱橫,調輕避重地訴說著自己這四年來的罪行,並且還不忘將一旁的董清秋拉下水。

因為上清峰這個地方,說謊只能生不如死,只有坦白一切,才會免除一死。

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卻失去了自由,會被積壓在一座不見五指的小房子內,孤獨活完一生。

這種死亡是可怕的,一種折磨心靈和肉體的死亡。

自己是從上清峰逃出來的,所以明白其中的利害。

如果跟在自己身邊四年的董清秋真的是上清峰的弟子,那這一路的殺人放火,殘害生靈他也有份,他也難逃其咎。

如果被證實,那麼他的下場將會和自己並無一二。

“還望祖師明鑒,這一路的殺人放火,當屬你們派到我身邊化名為董清秋的弟子殺人最多,還望祖師明察。”

年輕女子哦了一聲,懶惰地靠在沒有椅子的虛空上,眯着眼在思考着什麼?

鬼骨?罪人?上清峰?董清秋?弟子?

這兩人所說的上清峰可是那古籍中所記載的上清峰嗎?

傳說道祖悟道成聖的地方,飛升之後又一氣化三清,再次經歷世間所有,從而再次悟道成聖,脫離光陰的限制。

以道界為道,觀看着數百萬年的朝生暮死,想要尋求到生命的起源和意義,來解脫世間一物死一物生的規律。

其中道祖的一個分身,在脫離肉體成聖之際,留下了自己的軀體,創立了上清峰。

留下十六字真言:救世,降妖,除魔,正道,守心,忘名,不爭,無為。

並且不顯世,不爭世。

一名守護道祖軀體的凡人,捨棄了自己的肉體,另闢他法附身在了道祖的肉體上,瞬間被肉體所留的道源撐破魂魄,消散於道界的時間長河之中。

原本的肉體也只留下了一節腿骨,被上清峰一個愛與萬物精靈和普通百姓講道的年輕人所得。

后被道祖點化,飛升於天,化名截祖。

而自己的肉體則被那些精靈精怪,蠶食殆盡,只留下一根腿骨無法吞噬,只能分給一名道仙。

而那名道仙帶着腿骨,去往上清峰,潛心修鍊,千百年來從不露面,一心隱世,枯坐悟道,不問世事。

上清峰無人知曉身在何處,有人僥倖走入其中,獲得仙緣。也有上清峰弟子帶回罪無可赦之徒,積壓於此。

等等一些機緣巧合,上清峰只因為機緣緣分,從不會主動降世收徒。

上清峰的弟子也始終以十六字真言為本心,刻苦修行,從不參與世間糾紛。

上清峰的弟子,總是在道界的某些地方,斬妖降魔,匡扶正義,用手中的一把三尺清峰劍來斬斷世間所有不平事。

上清峰弟子一生只出三次劍,但每一劍都足夠驚天地泣鬼神。

年輕女子如星辰的眼睛,明亮閃爍,看向兩人。

纖細如翠竹的手指指向章鬲:“你說人都是他殺的?”

“沒錯都是他殺的。”章鬲說道。

“你就沒有殺過一個人嗎?”

章鬲還想狡辯,卻被問得啞口無言,張着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你真的是上清峰弟子嗎?”

年輕女子站起身,低下高貴的頭顱,看着咽口水不敢與自己對視的“小孩”。

董清秋別過頭,黝黑的臉上,通紅一片:“稟告劉娘娘,我……”

“劉娘娘?”年輕女子突然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劉娘娘的?你是不是認識我?可我卻不認識你?”

董清秋急忙磕頭,不讓對方從自己臉上察覺到什麼。

劉娘娘,劉彩柒。

上一世,功虧一簣全都拜你所賜。我怎會不認識你?

現在你不認識我,但過不了多久,你將會知道我是誰。

“說!”

劉彩柒突然斥聲詢問道。

這一聲呵斥將四十九人,威壓得不敢大喘氣。

見對方遲遲沒有回答,劉彩柒漫不經心地擺弄着手指道:“你不說我就殺了你。”

忽然想到什麼,又補充一句:“反正你殺了那麼多人,你死有餘辜。本仙子也算為天地,上清除害了。”劉彩柒刻意將“上清”二字咬重。

董清秋感覺額頭滿是緊張的汗水,將頭埋入黃土中,期望能遮蓋自己的神情變化。

忽然聽到上清二字,瞬間就有了主意,立刻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我聽上清峰的師兄們說的,他們說‘在後母山有一個叫劉彩柒的仙母降世,為人和善,拯救蒼生,對為禍世間的妖孽從不顧惜,並且有一顆憐憫眾生的心,最見不得山上的道仙,欺負山下的普通人。以解救眾生,斬盡邪魔,為自己的大道’還望仙女姐姐莫要生氣。”

董清秋語氣哽咽,好像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委屈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但還是小聲的哽咽着。

劉彩柒只是瞥了一眼,冷冷說道:“我有說過我是後母山的仙母降世,劉彩柒嗎?”

董清秋愣在原地,眼神中滿是驚慌,看了眼對方不善的表情,裝作委屈地解釋道:“仙女姐姐,剛剛那個金黃石頭大叔說的,所以我才斗膽猜測你是傳說中那個美麗無暇的仙女姐姐,如果我猜錯了,也希望姐姐不要生氣,你長得也不比劉仙子差。”

“嗯?仙女姐姐!你是在說我還是在說她?”

“啊?”

董清秋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對方已經不接自己的話茬。

“你說他是上清峰弟子?你憑什麼確定他就是?”劉彩柒反問一旁的章鬲。

原來恢復神志的章鬲,在說過上清峰后,又神志不清起來,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這就是上清峰秘法,只要逃離或者尋求機緣的上清峰弟子,在世俗外只要說出上清峰三字,就會胡言亂語,瘋癲成性,有關上清峰的機密只會是隻字不提。

“罪人章鬲,剛剛在城裏的一家飯館吃飯,被人認了出來。剛剛又在這裏,他親口承認他是上清峰弟子,剛剛城裏的那個人就是他的師兄,他還說剩下的人馬上就到,然後仙子你就來了。所以我們這才大打出手。”章鬲將手指向董清秋,將事因的前前後後說了出來。

劉彩柒不溫不火說道:“那麼看來你還真是上清峰的人?”

“你說你們上清峰在什麼地方?”劉彩柒忽然問道。

董清秋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旁的章鬲卻聽出了貓膩:“祖師你不就是上清峰的弟子嘛?怎麼會不知道?”

劉彩柒冷冷看向章鬲,然後質問道:“我又說過我是上清峰的弟子嗎?”

“什麼?你不是上清峰的人?”章鬲驚慌問道。

“本仙子有說過,我是上清峰的弟子嗎?”劉彩柒又重複一遍,不再理會章鬲,而是看向做賊心虛的董清秋。

章鬲雙眼通紅,全身發熱,脖頸青筋暴起,眼睛無神地看向面前的女子。

劉彩柒看着模樣突變的章鬲,嗤笑一聲,不再理會。

劉彩柒拿着截祖骨一時半會兒,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一個自稱是上清峰的罪人,一個自稱是上清峰的弟子。

真讓人頭疼。

劉彩柒輕輕拍拍腦袋,想要將裏面的煩心事,一股腦全都倒出來。

這時,一旁的侍女走了上來,問道:“仙子,要不我們……”

那名侍女不再言語,而是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啪”

“一條人命在你口裏沒得就這麼輕鬆嗎?那我也殺了你好了,你這種蛇蠍心腸的人留在世上只會添亂,還不如趁早給別人讓位,誕生一個新的事物。”

侍女捂住臉,急忙認錯:“仙子,奴婢知錯了。”

劉彩柒看着跪地委屈的侍女,只覺得一陣煩心。看着她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等回去,自己去下門干打雜吧!”劉彩柒道。

根骨被廢,心有不甘的侍女忍不住想要哭泣,卻被面前的仙子瞪了回去。

剩下的侍女則幸災樂禍地看着,那名當出頭鳥的侍女,心中暗自發笑。

劉彩柒突然想到了什麼,朝兩人說道:“你們兩人都是和上清峰有關,我一個小小的後母山無權干涉。”

劉彩柒撓撓頭,說道:“不如這樣好了,讓道祖來審判你們好了。”

董清秋看向已經如活死人一樣的章鬲,又看向已經變出一張紫檀木桌的劉彩柒,不知如何是好。

我傳奇的一生,難道就要這樣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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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道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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