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不堪回首
“我希爾彼得這輩子就打算結這麼一次婚,我絕對不允許婚禮就這麼草草了事,我要給梅爾辛留下最難忘的回憶。”
希爾彼得語氣堅定,彷彿沒有人能改變他的這一決定一樣。
梅爾辛的表情一下子就雷雨轉晴了,頭靠在希爾彼得身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謝里曼看着這倆活寶在自己面前膩歪,無奈的嘆了口氣。
“行了,梅爾辛你這算是答應了?趕緊出去吧我還得鼓搗航圖……”
可他話還沒說完,梅爾辛就發出了反對意見。
“可我還是想走之前辦婚禮。”
謝里曼很難想像,兩個犟種組成的家庭日後的生活會有多少摩擦,他揉着眼睛,將剛拿起來的鉛筆又丟回桌上。
“咱們離着起航還有很久,時間完全夠辦一場婚禮的了,希爾彼得你想給梅爾辛一個難忘的婚禮,那就好好策劃一下趁着沒起航辦了唄。”
“不行。”
“為什麼不行?”
不光梅爾辛這麼問,連謝里曼都在問。
“沒錢,航程完成的時候,你就回自己的世界了,到時候新月號和你的錢箱子就都是我的了,辦婚禮的錢也就夠了。”
謝里曼的眼角跳了跳,他沒想到希爾彼得竟然琢磨到自己頭上來了。
“你這麼多年跑船攢下的錢呢?那已經不少了,那些錢拿來辦婚禮,雖說不上奢華,但絕對夠難忘的了。”
“不,我的婚禮,至少不能比他差。”
希爾彼得指着安普頓,語氣豪邁,彷彿一個富家子弟要一擲千金的架勢。
梅爾辛因為愛人的執著一臉感動,謝里曼一臉無奈的揉着腦袋,安普頓已經習慣了新月號這些船員不羈的性格,一邊搖頭一邊笑。
“你,一個破冒險船上的不靠港都不敢洗澡的臭大副,跟人家國王比?”
希爾彼得梗着脖子,一副我就要的架勢。
謝里曼嘆了口氣,他現在真的得工作了,航圖上的目標區域需要一點點的分析,他沒那閑工夫管這倆人。
“比是吧?給給給……”
他說著,站起身,將椅子拉開,把自己那個碩大厚重的錢箱子從書櫃地下給拖了出來,一腳蹬給了希爾彼得。
“不用等我離開,它現在就是你的了。”
在希爾彼得那兩口子達到目的離開之後,安普頓嘆出一口氣。
“抽空給我寫寫你們那些科技啥的?”
謝里曼撓了撓頭,面帶難色。
“不是我不想寫,是這個世界的有些東西我現在還沒搞懂。”
“什麼?”
謝里曼往前探身,一副準備長篇大論的樣子,安普頓揣好煙斗,洗耳恭聽。
“據我所知啊,這個世界是一個中心有着巨大空洞的、不停旋轉的球,我們就活在這麼個球內的表面上,有着微微上翹弧度的地平線和那個在所有人腦袋正上方的太陽都證明這一點。
一個旋轉的空心球,內球壁上的人感受到的不是重力,而是離心力,離心力作為一種贗力它實際上並不存在,它只是一種被球內壁阻擋運動產生的假象。
在這種假象下,人們感受到的虛假重力在球體赤道附近最強,朝着兩極遞減,讓我想不明白的是,我飛了五年,完全沒有感受到遞減的情況。”
安普頓雖然聽不太懂,但他對這意味着什麼很感興趣,在他的追問下,謝里曼嘆出一口氣。
“這意味着我們那個世界的基礎科學可能不適用於這裏。”
“想想也是啊……你們那個世界也沒魔法,用女巫維達的話來講叫世界規則不同。”
謝里曼搖頭,摸了半天從餐盤裏摸出半塊蘋果。
“這東西,我們那也有,蘋果嘛……
它在你們世界的性狀跟在我那個世界的性狀完全一樣,甜的,多汁,脆的,甚至還有很多一樣的衍生品種。”
謝里曼說著,咬了一口蘋果,語氣含糊的接著說到:“甚至你我,血都是紅的,都是兩個鼻子一個眼睛,心臟都靠左,甚至……”
謝里曼說道這裏,警惕的看了看門口,聽了聽聲音。
“甚至我還跟別的女孩好過,那女孩還懷孕了,這說明什麼?”
安普頓揉了揉鼻子,語氣淡然。
“塞露懷孕了?!”
“不是……另一個。
我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個商船船主非要讓我娶她女兒,我剛到這裏語言不通,身無分文,又哪哪都不認識,就這麼稀里糊塗的讓人灌了葯綁到婚禮上了。”
“後來呢?”
顯然,安普頓對這段故事比世界的規則更感興趣。
“後來我夥同商船大副安東尼跑了,再後來我聽說那商船船主的女兒懷孕了,這才是重點!”
看着安普頓眯起眼的樣子,謝里曼翻了個白眼。
“這說明我們之間沒有生殖隔離,完全是一個物種。”
良久的沉默之後,安普頓呵呵的笑着,笑的謝里曼一身的尷尬。
“這件事並不能說明什麼。”
謝里曼嘆了口氣,他知道,安普頓並沒有聽懂他的意思,而安普頓也知道,謝里曼沒意識到整件事的癥結所在。
於是,安普頓接著說:“我明白你的意思,生殖隔離指的是牛跟馬不能繁殖,對吧?”
“對對對,沒有這生殖隔離,那咱從基因層面上,壓根就是一個物種。”
安普頓搖頭,謝里曼翻白眼,他感覺自己說了半天完全是在輸出情懷。
“你看啊……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船主的女兒她本來就懷孕了呢?”
“啊?”
謝里曼目瞪口呆,腦袋裏亂糟糟的,那些世界規則的思考瞬間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你看啊……商船船主的女兒跟她的好哥哥意外懷孕了,但商船船主不想把女兒嫁出去,因為家業總要有人繼承。
可女兒懷孕這種事又瞞不住,不管教會還是世俗觀念,未婚先育都是一種很糟糕的事情,它足夠讓人身敗名裂。
正當這位商船船主一籌莫展的時候,哎您猜怎麼著,打碧海,爬出來一個補襪子的主,嘿你說巧不巧,他還誰都不認識!
這簡直是頂包的不二人選……”
謝里曼幾乎是癱在了椅子裏,往事的榫頭一個個的被接上了,他呼出一口氣,像是卸下了某種包袱。
“你特么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