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沒過門的媳婦要分家
“一個就是聽我娘的,這親事我不承認,你們也逼迫不了我。”
看着喬南海有些失落難過的樣子,莫言心裏有些痛快。
讓你上輩子什麼都聽你娘的,這輩子,哼!
臭男人!
“那、另一個呢?”
看莫言有些神遊天外,喬南海輕聲問道,心裏忐忑黯然。
他貪婪地看着眼前魂牽夢縈的臉龐,像是要刻進心裏。
心裏疼得厲害:她寧肯死都不願意嫁給他……
而莫言接下來說出的話,卻瞬間讓他滿血復活,心裏充滿了喜悅。
“另一個,當然是你娘和我爹的約定作數,我嫁給你!”
莫言似笑非笑:
“你選哪個?”
喬南海的臉紅了,臉紅脖子粗,面紅耳赤那種,讓莫言看得真怕他下一刻爆血而亡。
“你倒是快選啊,怎麼娘們唧唧的!”
莫言見喬南海不說話,只用燙死人的眼神盯着自己,讓她不由瑟縮了下,忍不住催促。
臭男人,怎麼和記憶里的不一樣?
雖然為了原主必須嫁給他,不代表要和他在屋子裏待太久啊,外面還有一大堆人呢,不知道又得傳出什麼難聽話。
雖然已經夠難聽了。
莫言有些急躁。
喬南海此刻腦子裏亂鬨哄的,如同萬馬奔騰,早失了往日的冷靜果決,如同身處颶風漩渦中,耳邊只有那句“我嫁給你”不斷重複迴響。
直到被不耐的莫言推了一把,看着眼前有些慍怒的女人,他還有些愣怔。
再不說話怕是要被撓臉,喬南海狠狠咬了一口舌尖,熟悉的鐵鏽味和刺痛讓他瞬間清醒。
“我娶你!”
心裏藏了多少年的話衝口而出,讓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心裏最重要的話已經說了,喬南海也不再扭捏:
“言言,我喜歡你很多年了,我知道我們家的情況,也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我知道這親事來得不光彩,可是我還是想厚着臉皮答應,但是我保證,我一定會好好對你!”
七八十年代的人都太內秀,對於感情輕易不會宣諸於口,喬南海也不例外。
一鼓作氣說完這一吐嚕話,臉更是變成了紫紅色,他一臉堅定:
“請你相信我!”
莫言摁住跳動的小心臟,鄙視原主,就這?
臭男人!
油嘴滑舌!
她長長吐了口氣,依然冷靜自持,狠狠盯着男人的眼睛:
“好!喬南海,記住你今天的話!”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廠里早就有對象,他對我很好很好,所以你要明白我倒底捨棄了什麼。”
“如果你做得讓我不滿意,我會隨時抽離,你到時候必須無條件答應離婚!”
莫言手腳麻利地找出紙筆,拍在桌子上:
“寫保證書!”
一副我不相信你,要保留證據的架勢。
喬南海也不猶豫,洋洋洒洒寫好,甚至看都沒看旁邊的印泥,咬破手指在自己的名字上重重摁了個血指印。
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乾脆利落,看得莫言眼皮直跳。
都是套路啊!怪不得原主受了那麼多罪還是念念不忘。
話說,上輩子原主跳河自殺的時候,好像是看見了這臭男人,還聽見他喊她的名字。
聲聲入耳。
他當時不是已經死了嗎?
是真的沒死,還是原主彌留之際的錯覺?
好像,她前天在水裏的時候,眼前也出現過類似的畫面……
莫言再次審視眼前的男人。
他們在屋子裏待的時間不短了,目的達成,莫言收好保證書打開了屋門。
陽光乍泄,刺得她眼睛微微眯了眯。
站在陽光里,莫言像是一個發光體般,聚攏了所有人的目光。
金翠好和莫語也走過來,擔心地抓住了她的手。
莫言安撫地拍了拍她娘,讓她放心,轉向牛杏花:
“我嫁!”
不等牛杏花臉上的得意徹底展現,莫言的後半句話讓她馬上變了臉。
因為表情轉換太快,讓她的臉看起來猙獰可怖。
因為莫言說:
“但是要分家,現在!”
眾人嘩然。
奇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
——還沒過門的媳婦居然就鬧分家!
長舌婦們的眉眼在飛舞,讓人看了真怕眼珠子掉出來。
“什麼?”
牛杏花認為是自己聽錯了。
“莫牛山,你家閨女可真厲害呀!這還沒過門呢,就敢鬧着分家!”
牛杏花的妹妹牛菊花,十里八鄉有名的媒婆,此刻也忍不住,擼着袖子一副干架的模樣。
不同於牛杏花的圓潤豐滿,牛菊花身材高挑,卻乾癟瘦削,宛若竹竿。
模樣也長得尖酸刻薄,一顆碩大的媒婆痣長在沒肉的右臉下,醒目無比。
“你莫家可真是好家教,竟然教出這樣的閨女!#$&%……”
牛菊花跳着腳罵,唾沫星子噴了莫牛山一臉。
別人怕莫牛山,她可不怕,她又不是大泊子村的,莫牛山再厲害也管不到她頭上。
作為媒婆,牛菊花說的親事那可多了去了,那真是駝子都能忽悠直了,死的都能給說活了。
提起她的說媒本事,哪個不豎大拇指。
只有她親姐姐家的幾個孩子,她的親外甥們,是她的污點,讓她寢食難安。
光棍之家呀,笑話的不止牛杏花,還有她,是對她牛媒婆的莫大嘲諷。
所以,今天的事,牛菊花是牛杏花的最強助攻。
跑前跑后,想破腦袋才幫着牛杏花把莫牛山拐上道,坐實了這門親事。
又打鐵趁熱在昨天送了定親禮,把肉摁在了砧板上。
此刻,眼看親事要有變,她哪還待得住。
莫牛山還從來沒被女人這樣罵過,氣得額角青筋暴起,雙拳緊握,要不是看對方是個女人,他早就一拳頭掄過去了。
莫牛山又轉過頭狠狠瞪了自己倆閨女一眼。
沒用的丫頭片子,就不知道出來罵罵架,任憑他被個婆娘指着鼻子罵?
莫言莫語老神在在,視若無睹。
金翠好緊緊拉着兩個閨女,往後退了兩步。
牛菊花被莫牛山的氣勢嚇住,抹一把嘴角的白沫,也悄悄後退了幾步,與莫牛山拉開距離。
她再潑辣,也是個女人,也怕挨揍。
“莫、莫牛山我可告訴你,我哥和我外甥都在呢!”
輸人不輸陣,牛菊花雖然害怕仍然不忘威脅。
甚至還回頭看了看身後站着的她哥牛大壯和外甥喬大富喬大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