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獻槍獻策
“十天了，那小子竟閉門不出？”
幽暗的大殿中，金面人有些不可思議的。
“回尊主，我們可以確認，賈薔除了去一趟隔壁的榮國府，至此再沒有外出。”
“要不要，我們直接殺進去？”
一銀面人接話道。
金面人抬起右手，搖頭道：“不可，寧國府有他百餘親兵，地形也不利於我們，風險太大。”
“再說，他人在家裏，自然不會將東西隨身攜帶，即便能殺了他，恐怕也拿不回密信，那樣反而容易壞事。”
“是。”銀面人連忙退下。
大殿中隨即陷入沉寂，只剩下金面人手指的敲擊聲。
“十天了，如此重要情報卻不急着上交，難道他不想交嗎？”
因為時間拖得越久，越不值錢，即便再交上去，也不好解釋。
除非，是真的不打算交，畢竟這種看過的情報，留在手上也沒什麼用。
金面人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有意思，真有意思。”
一個看似對皇帝忠誠的新秀，竟然這麼快就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難道，他知道昌平州計劃的用意？
不可能，這件事情極為隱密，知道的不超過一手之數。連皇帝都不清楚，他從何得知？
既然不知昌平州的細情，他也沒機會去昌平州，那昌平州不管發生什麼，都和他沒有關係，也就沒有任何好處可撈。
而如今只要上交密信就可得到一份不錯的功勞，可他卻寧願放在家裏爛掉也不要，這不是很有意思嗎？
“莫不是，知道自己闖禍了，怕引來殺身之禍，而故意為之。”
手指敲擊扶手的聲音緩緩停了下來，這恐怕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因為只要賈薔不是太蠢的話，就知道背後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存在。
之前不管是剿滅大防山山匪，還是查獲那批兵器，恐怕他都不會想到，黑虎寨的山匪不是普通的山匪，而是被皇族中的某人豢養的。
如今再結合那封密信，很多問題他應該就能想明白，這背後的人，可是姓趙。
一個躲在黑暗中的皇族，別說一個衰落的國公府，就算是寧國公在世時，又豈能惹得起？
看來，那小子挺識時務的。
想到此，金面人直接下令道：“撤消對賈薔的暗殺行動，你的人，繼續冬眠。”
“是，尊主。”銀面人沒有絲毫遲疑。
……
寧國府，賈薔已經閉門不出半個月了。
看着手中已經成型的燧發槍，心中沉思起來。
“應該能想到我是不想交出密信吧，既然如此，不會還要暗殺我吧。”
雖然如此想着，但賈薔還是不想冒險，放棄騎馬，改坐馬車。
同時，避開正門，從寧國府後街出發。
在百餘親兵的護衛下，故意不走正常前往皇宮的路線，而是沒有任何規律的繞着走，由他在馬車裏不時的指揮着變換路線，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路口他要走哪裏。
感覺還不夠保險，他除了身上穿着防刺服，前胸後背有防彈插板保護之外，還在馬車裏藏有防暴盾牌，鋼盔，將整個人保護得像鐵桶一般。
哪怕一瞬間整輛馬車被射成了馬蜂窩，也幾乎不可能幹掉他。
不知是自己不走尋常路，讓那些殺手撲了個空，還是姓趙的幕後黑手看懂了自己的暗示，沒想再冒險幹掉自己。
總之，這一路風平浪靜。
由於昨天通過戴權遞了奏疏，咸嘉帝同意召見，所以賈薔很快被引入宮內。
大明宮外，戴權已經在等着了，看到賈薔后，雙方客套了幾句，他便笑問道：“賈將軍，這就是你說的燧發槍？”
“正是。”說罷，將手中的盒子遞了過去，一個小太監接過，然後交由後面的侍衛檢查起來。
確認沒什麼問題之後，戴權這才進去彙報，沒一會兒就傳來他尖利的聲音：“宣，賈薔進見。”
賈薔踏入已經不再陌生的大明宮，先向上方的咸嘉帝行了一禮。
與上次不同，此時的咸嘉帝顯然對賈薔更加看重，連忙笑着道：“賈卿平身。”
“謝陛下。”
咸嘉帝好奇的問道：“賈卿，聽說你發明了一款名為燧發槍的新式火槍？”
“是的，陛下。”
戴權連忙將已經檢查過的燧發槍呈放在咸嘉帝身前的桌案上。
咸嘉帝雙手拿起槍，很快就發現了其與鳥銃的不同之處，沒有火繩，取而代之的是夾着的一小塊燧石。
而明眼人都能看出，這裏的擊髮結構明顯要比鳥銃複雜得多，這自然就會提高製造難度，增加造價成本。
抬起頭，咸嘉帝讚賞的道：“沒想到賈卿還是一位能工巧匠，竟然憑一己之力打造出如此精良的火槍，實屬難得。”
隨即，他話鋒一轉，又有些疑惑的問道：“但僅以燧石，就能成功擊發？”
賈薔肯定的道：“回陛下，火藥易燃，燧石便可擊發。微臣試過了，十次有八次會成功，而火繩槍最多七次。”
咸嘉帝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點燃的火繩那可是明火啊，難道還不如燧石擦出的火星？
就算賈薔說的是真的，但優勢也不明顯，這燧發槍的工藝明顯更難，那一桿的造價自然就會更高。
而且，這是一款新式火槍，根本沒有經過戰場上的檢驗，誰也無法保證它會比鳥銃更好用。
不過，說一千，道一萬，最重要的還是更現實的問題：錢。
如今國庫入不敷出，兵仗局連鳥銃等火器都無法保質保量的交付軍中，誰敢花費大量精力去弄這什麼燧發槍？風險太大了。
何況，咸嘉帝自己的統治都不穩，如果因為此事威望受到打擊，這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賈薔自然知道咸嘉帝的顧慮，於是便道：“陛下，微臣不需要戶部撥銀。微臣準備成立一家商社，只需內務府下發一些採買，商社得的利，微臣分文不取，全部用於打造燧發槍，裝備於微臣軍中。”
“微臣敢用性命擔保，燧發槍之利，遠勝於鳥銃。”
“微臣也有足夠信心，打造出一支忠於陛下，戰無不勝的威武之師。”
咸嘉帝也被賈薔說得有些動心，自己十年來還坐不穩江山，不就是缺少一支有足夠威懾的威武之師嗎？
可是，打造一支強軍哪有那麼容易？而且不管是前明，還是如今的大魏，哪支強軍又完全是依仗火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