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 為你保留了多少第一次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房間的空氣又歸於平靜。也不知道她究竟在陽台的洗手池邊上站了多長時間。一個“千斤”能夠為了一個男人而放下姿態,做自己20年裏恐怕永遠都沒有嘗試做過事情,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
邵磊沒有管那麼多,背着包離開了寢室。薛儀華又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視察他的生活居室了。這次是保姆阿姨打過來電話通知他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以前老是與他做對的人,現在竟然加入了他的陣營,至今邵磊都想不通這是為什麼。不管這些了,畢竟她的“棄暗投明”總是對自己有利的。
回到租住地方的時候,打開門並沒有看到薛儀華那個熟悉的身影,詢問過後才知道,她還沒有到h市,這無疑讓邵磊長舒了一口氣。保姆阿姨在客廳裏面看電視,看到他回來的時候,兩個人聊了幾句之後,要求要到菜市場去買東西,房間裏面又只留下邵磊一個人了。他還記得保姆離開時說過的薛儀華的行程,她乘坐的飛機會在下午三點左右降落在h市的機場。所以,從現在到下午三點之前的這段時間都屬於安全時間,也可以留足了時間來做好迎接檢查前的最後一點準備。
卧室,客廳沙發都是重點檢查對象,尤其是他的那點小私密空間,幾角旮旯的地方都隱藏着危險,絲毫的破綻都不能留下來。這裏指的是關於不是他的一切東西,尤其指安馨。
二話沒說,衝到卧室裏面,搜索着房間裏的每一片地方,關於安馨的東西格外的是搜索的重點對象。儘管自從保姆阿姨回到這個地方住下來之後。安馨很少來到這裏,學校的小河邊的長椅,小區的花園都成了兩個人親熱的地方。但關於她的一些生活用品,衣物,書籍還是散落在他的卧室裏面的到處都是。
幸好感謝上蒼有先見之明,不然,我真的會死的很慘。邵磊一邊收拾着房間裏關於安馨和一些“不良”物品的時候,一邊祈求似的說著。床裏面。衣櫃,書桌抽屜,電腦里存的照片都顯的不安全。邵磊的房間只有他一個人打理,他不讓保姆進,保姆也懶得為他整理那些東西。
晌午他剛與保姆兩個人吃過中飯,保姆阿姨還沒來得及把滿是污漬的鍋碗瓢盆清晰一遍。就聽到鐵質的防盜門被敲的發出“噔噔噔”的沉悶響聲,用力而又急促,恨不得立馬就進來。
邵磊沒搞明白這會究竟會是誰來敲門呢?不會是安馨吧?她想着。也不至於,她應該在家裏的,也不可能是媽媽啊。但還是抱着疑問的朝着大門的地方走過去。越靠近,聲音越大,他不耐煩的大聲嚷着:“好了,到了。”
剛拉開門,看到那一張熟悉的臉,一下子就把他嚇的快要傾覆了過去。竟然會是薛儀華,她不應該還在飛機上嗎?現在應該還沒有到三點吧。一連串的疑問瞬間湧上了心頭,全是否定面前的實相的。邵磊是這樣的想的,但眼前的事實勝於雄辯。她已經來到了自己的面前。還沒等邵磊緩過神來,她一個大踏步邁了進去。
保姆阿姨也好奇的扭頭,轉過門牆遮擋着的地方,向大門處看着。門被打開了,可是後來竟然沒有了聲音,無法不讓她也有點好奇。職能反應更多的是疑慮。
無獨有偶,被驚嚇到的不僅僅只是邵磊一個人。薛儀華已經走到了快靠近廚房的地方,慢慢的向她靠近。她瞪大了眼睛,像是瞬間發現了一個怪物一樣,有點措手不及。
邵磊關上門,緊追上她的腳步,走到客廳的地方。保姆只是說了句“薛總好”又回到了廚房裏面,繼續清洗着那些沒有完成的污物。她坐在沙發中間的位置,一聲不響,一種總經理的威嚴壓縮着房間裏為說不多的空氣分子。邵磊感覺到這不是一次簡單的母子探訪,更像是一場上級對象員工的評估考察。用“到訪”不合適,“蒞臨”更適合現在的場景。
“邵磊,過來。”薛儀華終於開口說話了,語氣強硬而又不留餘地。他也只有這一個選擇了,愣愣的向前面走着,沿着沙發拐角的地方坐下來。她不說話,他也一聲不吭。
薛儀華朝着邵磊坐着的地方靠近了一點,語氣輕緩,溫柔而又不失領導氣質的說著:“怎樣?給你新租住的地方環境舒適吧,可總比那個四人間的小寢室住着舒服。”
邵磊肯定的說著“是”,他也不敢用任何“不是”或別的表示否定的詞,儘管他知道這會說話是多麼的不負責任。
看到薛儀華滿意的笑着,邵磊緊接着剛剛的話繼續說著:“老媽,你這次來是為什麼事啊?不會又是因為工作吧?”
她並不是因為工作的緣故才來到h市的,再說了,華瑞科技在h市也沒有任何的合作項目,要不是因為上次在這裏舉辦的一次大型科技研討會,她也未必有時間來到學校。後來幾次的到來也都是為了一個目的,說服邵磊,及時把自認為的一段悲劇故事扼殺在搖籃中。這次應該也不例外,只是他也不想把自己內心的想法都暴露在她的面前。
還沒有等薛儀華回答剛剛邵磊提出的問題,保姆從廚房裏出來,站在沙發邊上熱切的說著:“薛總,你吃飯了嗎?我給你做點。”
“不用不用。”她說著連忙擺手,“飛機上吃過了,沒胃口。”
不知道是因為保姆對薛儀華的敬重還是害怕,說了一句話之後就一直在那裏站着,沒有說話,也沒有坐下來。直到薛儀華說著“休息會”的時候,她才扭頭向自己卧室的門的地方走過去。薛儀華看到之後,說著:“我還是在邵磊房間裏面休息吧。”
邵磊聽見趕緊去開門,等到她快要進去的時候,薛儀華好像想到了什麼,朝着保姆阿姨的方向說了一句:“不要多操心,都會處理好的。”說完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邵磊沒有聽明白她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保姆前段時間一定有問題,這也與他的猜想不謀而合。不過,能聽到薛儀華睡在自己房間,總不至於晚上讓自己和老媽擠一個床吧,安磊竊喜。
保姆”嗯嗯“的答應着,臉不笑,更沒有表情。人人都在用行動掩飾着內心真實的想法,很想坐下來休息,卻假裝不累的操持模樣;很想直接知道真相,卻拐彎抹角的問着;很想直接說“你必須聽我的”,卻絞盡腦汁的想出各式各樣的理由。長大了,心也被亂七八糟的東西撐的變大了。
到了晚上,薛儀華在商業街的一家酒店裏訂了一桌。這次飯桌上他看見了一個陌生的面孔,邵磊客氣的稱呼王姐。有了一個陌生人在身邊,飯桌上也顯得很拘謹。保姆阿姨在飯桌上敬了她一杯,年齡大的敬年齡小的,特不和諧。
薛儀華晚上住在酒店,可是一大早就會回到邵磊租住的地方。看的特緊,一連幾天,邵磊都沒敢再去學校。不是他不想去,而是有薛儀華在的這段時間裏,她就像是一副鬼差一樣,讓你去哪,你就必須去哪。更為讓他吃驚的是她竟然讓他給他的“未婚妻”打電話,也就是華瑞科技總裁的女兒。看似很荒謬,但這確確實實的存在過。
起初兩個人還能東扯西扯的聊着,談天說地,實在沒有話題的時候就哈哈的笑着,甚至用沉默打發著時間。但後來隨着聊的次數越多,兩天人之間能聊的話題就更少了,有時候幾分鐘之後就掛斷了。元旦三天假,再加上周末的兩天,一共五天的時間裏把原本看似應該是幸福的小長假,變的枯燥乏味,還平添了一種無奈。
邵磊使出渾身解數,假藉著各種理由矇混出去。自修沒有了鉛筆;冰箱沒有了飲料,要出去;把電話設置一個鬧鐘,然後裝作是同學打過來的電話......反正可以出去的理由全都用了一遍。薛儀華也不是要關他緊閉,更沒有理由拒絕他的這些看似還比較合理的理由,儘管有時候會讓閑着的保姆出去幫他辦這些事情,他還是有機會跑出去,一晃就是到晚上的時候才回來。
他這樣竭盡所能的出去玩,一方面是想擺脫薛儀華的嚴密監控,把這個假期變的有點意思;最重要的是因為出去了就可以見到安馨。不過,他是有這樣的一個念想,安馨未必有這個時間。趁着元旦幾天的好天氣,安馨和白婉兒幾個人把h市的主要景點玩了一遍,董亮也加入其中,等到邵磊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對外面的世界更加的嚮往了。比比現在的小空間,真的是像是在坐牢啊。
這樣的日子隨着元旦假期后的開學也終止了。邵磊從來沒有像這次的假期一樣的強烈想到學校去,五天的假期就是一個煎熬。沒有自由,沒有朋友,沒有同學,更很少有安馨陪伴的時間。大清早走在上學的主幹道上,光禿禿的梧桐樹都顯得異常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