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告終

李子實就這樣獃獃地看著鐘舒紅進來。

“喂，李子實，你是個死人啦，還不快給我來接東西，我都要累死了。”李子是獃頭獃腦的樣子讓鍾舒紅着實生氣。

“哦，哦，我馬上來，馬上來。”李子實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房下手中正在修理的鋤頭去接鍾舒紅手上的東西。

在娘家鬼混了幾天，鍾舒紅覺得有些對不住家裏的李子實，就在娘家裏提了幾斤自家釀的米酒，同時還帶了幾塊柴火臘肉回來。

這臘肉本來就是鄭秀芳過年的時候為女兒家準備的，在農村，一般每戶人家都會養一條豬過年，這條豬從年頭開始喂，年底才殺，鄭秀芳也不例外，年頭的時候在集市上買了一隻小豬仔，喂到過年的時候差不多一百斤了，就請屠戶到家裏來把豬殺了。

除了留出過年要吃的，鄭秀芳把其他的都用鹽腌了再掛灶屋的樑上讓燒柴灶里冒出的煙熏烤着製成臘肉，等女兒回家帶走，哪知女兒一直沒回，所以現在才帶回來。

李子實以前插隊時就喜歡吃那裏的柴火臘肉，那時的豬肉確實是稀罕，農民家過年殺一頭豬要吃一年，知青點雖然自己也餵了兩頭豬，可知青這麼多人，又都是些能吃的貨，兩頭豬的肉頂多能吃幾個月，掛在樑上還沒來得及變成臘肉就已經變成了肥料，所以想吃臘肉只能饞着。

現在鍾舒紅一下就拿回這麼多，看來是要過幾餐癮了，見到酒和肉，李子實剛才的不痛快一下就沒了，不管怎麼說鍾舒紅心裏還是牽挂自己的，其他的事情眼不見為凈。

李子實沒心沒肺的樣子，讓鍾舒紅着實想不明白，以前那些知青點的知青為什麼會對他那麼好呢，自己跟他在一起也生活這麼長時間了，除了丑，一點都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本來鍾舒紅回娘家還想着要去知青點看看那些知青的，哪想着自己在家幾乎都沒下過床，哪還有時間去看他們。現在想來還覺得有些對不住他們的。

“舒紅，回家還好吧，看你臉色紅紅潤潤的，媽一定給你在家做了很多好吃的吧。”李子實試探說。

鍾舒紅聽了臉紅了一下，她一下就想到是什麼原因令自己面色紅潤，她怕李子實刨根究底的問，自己又答不上來，只得裝着不耐煩地樣子說：“那是肯定的，自己的媽才懂得疼女兒，哪像跟你呆在這鬼地方，每天不是種菜就是餵雞，一個月才能吃上那麼一點葷腥，把人都悶死了，齋死了。”

李子實以前從來都沒有聽鍾舒紅抱怨過這地方，因為這地方再怎麼破也是縣城不是農村，李子實也見識過鍾舒紅的娘家，也就是幾間破板房而已，今天是怎麼啦，這麼嫌棄起城裏來了，難道這一年時間農村有這麼大的變化嗎﹖

李子實滿心的疑慮，又不敢明說，只得賠着笑說：“舒紅，實在對不起，家裏的條件現在不是很好，但會慢慢好起來的，以後有機會你還可以去上班，當工人。”

聽說當工人，鍾舒紅聽了眼睛一亮，這是真的嗎？以後當工人了也能像家屬區的那些女人一樣，每天穿上工作服去上班，下班回來后不用種菜也不用餵雞，就只煮煮飯吃，然後幾個女人坐在一起邊織毛衣邊閑聊，說說東家長西家短的。

也許有一天有點存款的時候還可以買台錄音機聽聽歌，現在還聽說有一種叫電視機的東西，不用去電影院也能在家看電影，不過鍾舒紅從沒見過只是聽李子實說過廠長家有一台這樣的東西而已。

想着這一切的美好，鍾舒紅眼前一下就明亮起來。李子實家是不是有什麼當大官的親戚？不然王洵禮怎麼這麼多男知青不選偏偏選上這麼丑的他來做自己的丈夫，因為憑着自己和王洵禮的關係，相信王洵禮不會害自己。

還有知青點那麼多知青爭着送貴重的結婚禮物，一定也是因為李子實有當官的親戚，為了讓李子實在他親戚面前給他們拉拉關係，讓他們早點進城。

這樣看來李子實回城的指標也一定是他的親戚弄來的，王洵禮只是做個順水人情而已，王洵禮這個王八蛋，因為這個回城指標結婚那天他還事先把李子實灌醉了，要自己下半夜陪他做那事做為報答，想到這些，鍾舒紅心裏更加覺得對不起李子實，自己怎麼以前從來都沒考慮這些？沒把這些事情連起來想一想呢，這麼長時間來，自己對李子實一直這麼厭惡，這麼冷淡很是過分。

“子實，我以後真的可以當工人嗎。”

聽着鍾舒紅甜膩膩的一聲“子實”叫得李子實心中一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一下就起來了，再聽她後面的一句話，雞皮疙瘩又馬上下去了，沒想到自己只是為了給她描繪一下藍圖而已，那是他無數次在心裏想像的，沒想到她還真的當真了，事已至此，李子實只能硬撐下去了，他突然想起一部電影裏面的一句在知青裏面廣為傳頌的一句台詞，竟調皮地說了一句：“親愛的，麵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

沒想到平時老實木訥的李子實還有這麼風趣的時候，還能說出着么令人肉麻的稱呼，叫自己“親愛的”，鍾舒紅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李子實絕對是埋在飯下面的肥肉，雖然，表面上看不到，底氣十足呢。既然他不說破，我也不說，免得他以後看不起自己，想到這些，鍾舒紅不由得心中一激動，撲上去抱着李子實親了一口，把個李子實驚得面瞪口呆在那裏。

“快呀，抱我去卧室。”鍾舒紅嬌羞的說。

李子實猛然醒悟，抱着鍾舒紅以跑的速度沖向卧室，但終因事情來得太突然，李子實還沒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最後以失敗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