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從這個世界消失
“我連你這個老畜生也殺!”南俊峰怒紅了眼,握着磚頭,撲向鍾抄志。
陸南承趕緊上前拉住他。
這一邊,鍾愛財被砸了腦袋后,公安同志探了探他的鼻息,“只是昏迷,沒死,鍾愛財犯了大罪,我們要馬上押他回公安局。”
在公安同志看來,鍾愛財沒被砸死,南俊峰都構不成故意傷人罪。
就算構成故意傷人罪,那也是鍾愛財活該,竟然強姦女同志,不知死活!
看著鐘愛財被帶走,鍾抄志就知道,鍾愛財沒救了。
他看着南俊峰一家,痛心疾首地大喊:“南瓜被強都強了,你們幹嘛不息事寧人?讓我家愛財娶了南瓜不就行了?不是啊,愛財他不是強姦南瓜,他是喜歡南瓜啊。”
“我撲你街!”南俊峰掙脫陸南承的手,撲過去狠狠把鍾抄志打了一頓:“鍾抄志你這個王八,你女兒跟南瓜一樣大吧?你的女兒要是被一個混蛋玷污了,你會讓她嫁給他嗎?”
平時南俊峰罵人,從來都不知上升到對方的家人身上,他是被鍾抄志氣的失去了理智。
鍾愛財玷污了他的寶貝女兒,還敢說出這種荒謬的話!
就連圍上來看熱鬧的左鄰右舍都被鍾抄志這樣的話震傻。
白語蘭也氣得滿臉通紅,過來跟南俊峰一起打鐘抄志,一邊打一邊赤紅着眼睛哭道:“今天就算把你打死,我也不怕!”
鍾抄志抱着頭,躺在地上大吼:“那麼多人都聽到了,以後南瓜也會嫁不出去的!”
剛開始,鍾抄志還是挺可憐南瓜的遭遇的,對兒子做的事,憤怒到不行。看到兒子被公安同志帶走,他又害怕得不行,他是實心實意哀求南家的,希望南家人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處理這件事。
這件事情鬧大了,南瓜的名聲也會全無,以後根本就無法再嫁人。
可是沒想到南家人根本就不吃這一套,就算左鄰右舍在這裏看熱鬧,他們也完全不顧及南瓜的名聲,非要把鍾愛財抓去,鍾抄志由害怕,變成了憤怒。
他大喊大叫,就是讓更多的人知道,南瓜現在是個破鞋,等到南家人冷靜下來后,就會過來救他,讓南瓜嫁進鍾家。
南俊峰一個拳頭就砸在鍾抄志的下巴上,頓時間就把鍾抄志的門牙震掉,鍾抄志血,口水,門牙一起噴出來,眼前直冒星星。
南俊峰一把拽住鍾抄志的衣領,目光陰鷙狠決地看著鐘抄志:“我寶貝女兒不用嫁!她永遠是我南家的小公主,我女兒這輩子都不用嫁,我們能養她!”
“倒是你兒子,很快就會從這個世界消失,你的女兒也無人敢娶!”
說完,南俊峰又一個巴掌甩在了鍾抄志的臉上。
直接把鍾抄志打暈過去,他才扔開鍾抄志。
南俊峰昂首,像頭憤怒的野狼掃了一眼在場看熱鬧的鄰居:“鍾愛財是強姦犯,我知道你們回去后,會議論我家南瓜,甚至會用別的眼光看我家南瓜,但是我不在乎!強姦犯就是強姦犯,強姦犯要被槍斃!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要鍾愛財死!”
鄰居被南俊峰說得撇撇嘴,不敢說話,怕說錯了,會遭到他的毒打,現在的南俊峰真的很嚇人。
南俊峰轉身,走到南瓜面前,拉着南瓜的手,哇一聲就哭了起來,“閨女,是爸沒本事,爸沒能好好保護好你。”
南瓜昨晚已經哭了一晚,去了醫院回來,她又洗了一個很久很久的熱水澡,沈秋然又跟她說了很多,她已經想開了。
她不想開,又能怎麼辦?
難道要當著他們的面哭嗎?
愛她的人,始終都會愛她,不愛她的人,只會笑話她。
她是越哭的難過,傷心,他們就越笑得開心。
她從出現到現在,就一直很冷靜地站在這裏,看著鐘愛財被公安同志帶走,看著鐘抄志被打。
她勇敢堅強地看着南俊峰笑:“爸,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倒霉,遇見了一條瘋狗,爸,我沒事的,我只是被瘋狗咬了一口,你別難過,現在瘋狗被抓走了,他不可能再咬人,他會被槍斃的。”
“我的乖閨女。”白語蘭也走過來,和南俊峰一起,把南瓜摟進懷裏。
南瓜眼睛濕濕,被他們抱着。
鄰居看到他們這樣,聽到南瓜的話,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鍾愛財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以前肯定干過強姦這種事情,只不過受害者不敢出來鬧,讓鍾愛財繼續活蹦亂跳,現在南瓜勇敢地出來鬧,鍾家財被公安同志抓去了,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放出來,那些家裏有閨女的,還在心裏暗暗感激和佩服南瓜這份勇氣,當然,也有落井下石,幸災樂禍的小人,背地裏把南瓜這事議論得津津有味……
公安局那邊,有南家一家人的證明,還有南文彬出具的報告,證實了鍾愛財就是強姦犯,並且公安同志對鍾愛財拷問一番才知道,南瓜不是第一個受傷者,鍾愛財有前科!
這麼惡劣的人,豈能留?
不出十天,南俊峰就接到鍾愛財被槍決的消息。
槍決那一天,南俊峰帶着白語蘭,南瓜梳洗一番,穿着漂亮好看衣服,來到了刑場。
鍾愛財被送往刑場的路上,有很多人圍觀。
他們知道他是強姦罪犯后,準備了糞便,一路追趕着潑在他的身上。
看到鍾愛財狼狽地被帶上刑場,就連頭套都沒有戴上,身前身後掛着編號牌子,跪在前方時,南瓜目光清冷,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槍聲響起。
砰!
大概十分鐘左右,一聲貫穿耳膜的槍聲響起,鍾愛財的頭顱被打爆,他應聲倒下,鮮血汩汩。
看到這一幕,南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轉身離開,南俊峰白語蘭趕緊跟上。
南俊峰小心翼翼地問:“閨女,咱是回家嗎?”
南瓜停下來,看着南俊峰。
南俊峰的臉上也寫着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錯事,說錯話,就會惹到她不開心。
而且她看還到南俊峰眼角的皺紋深了很多。
整個人也瘦了一圈。
她知道,這段時間,他們為了她,操碎了心。
南瓜心裏一痛,眼圈紅了起來。
但她不想當著父母的面流淚,不然他們會更加擔心她。
她故作輕鬆……不,也是真的輕鬆,鍾愛財那個惡魔終於槍斃了,她突然覺得,空氣都變得清新起來。
終於不用跟那個惡魔生活在同一個世界裏,能不輕鬆,空氣能不清新嗎?
南瓜用力地吸了一口,讓她無比舒暢的空氣,然後咯咯一笑,“爸,我想到國營飯店吃飯。”
終於看到女兒的笑容,白語蘭抹了一下眼角的淚珠,她笑道:“必須要到國營飯店吃飯,還要吃大餐。”
他們一起來到國營飯店。
南俊峰點了南瓜愛吃的南瓜餅,白切雞,白菜燉粉條,梅菜扣肉。
覺得四個菜不夠,白語蘭問了一圈,知道飯店有糖醋豬腳,直接要了一鍋,糖醋豬腳裏面還有雞蛋,糖醋豬腳上來后,白語蘭還要了一份蔥葉炒麵。
南瓜看着滿滿一桌子的菜,“我們仨能吃得完嗎?”
“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完,我們拿出去給乞丐吃。”南俊峰道。
國營飯店和副食品店這條街上,總有那麼幾個可憐的乞丐徘徊。
一些來這裏吃飯的客人,吃不完,會拿出去給他們吃。
當然,多數客人都吃得完,這個年頭,誰不餓?
那些拿出來給乞丐吃的,不是吃不完,而是心善,分點給乞丐吃罷了。
“這雞蛋香噴噴的,可好吃了。”白語蘭把糖醋豬腳里的雞蛋夾給南瓜吃,煲久的雞蛋,有股濃郁的香味,且沒有一點蛋腥味,相當好吃。
南俊峰用碗裝了滿滿一碗豬腳,在南瓜面前咕嚕咕嚕地喝起了湯,“這湯好喝,酸酸甜甜的,放了很多姜,有股濃濃的姜辣味。”
“我也要吃。”南瓜呵呵笑道。
白語蘭剛給她盛一碗豬腳,白切雞就端上來,南瓜一手拿着筷子夾着豬腳放進嘴裏咬,一手伸過去,直接拿起一隻雞腿吃了起來。
真的是一口一豬腳,一口一雞腿。
南俊峰和白語蘭看她這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慢慢吃,別噎着了。”南俊峰給南瓜遞來手絹。
南瓜搖頭:“我就喜歡這樣吃,這樣吃覺得很美味,能吃出糧食的珍貴。”
白語蘭寵溺地笑道:“傻丫頭,糧食一直都很珍貴。”
席一柏進來,就發現了南瓜。
看南瓜一手一塊豬腳,一手一個雞腿,吃得津津有味,他眸光閃了閃。
他聽到南俊峰和白語蘭對南瓜說的話,想必她的父母,平時是很疼愛她的。
席一柏進了國營飯店,直接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他手裏提着一個布包,裏面裝着看外形像是野雞或野兔的東西。
席一柏身形高大,一進來就很容易引起眾人的注目。
南瓜一抬頭,就看到那一抹身影。
動作一頓。
整個人愣了一下。
白語蘭和南俊峰看去一直在吃飯,但一直觀察着南瓜。
見南瓜表情不對勁,他們一起抬頭朝南瓜看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個年輕高大的後生,站在廚房門口,他把手裏的布袋給了國營飯店的廚師。
廚師把布袋的野兔子拿出來后,給席一柏幾張肉票。
席一柏拿了肉票對廚師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他不再往南瓜這邊看過來,腿長,步伐快,都沒見他邁幾個步子,他人就出了國營飯店。
南俊峰和語白的目光都跟隨着那抹高大的身影,直到對方離開,他們才收回目光,看向南瓜。
只見南瓜又若無其事地吃着糖醋豬腳跟雞腿。
南俊峰和白語蘭都心知肚明,剛才那個男人,就是南瓜曾經說的,啞巴新兵,席一柏。
***
南瓜帶着白語蘭做的紅燒肉來到醫療。
她走出沈秋然的辦公室,把紅燒肉拿出來:“嫂,媽特意給你做的。她聽你說中午要外面看診,怕你不好好吃飯。”
南瓜拉椅,在沈秋然面前坐下:“唉,我媽有你就不疼愛我了,她也知道我中午不回去吃飯,都沒有特意為我怎麼紅燒肉。”
沈秋然把鋁飯盒打開,香噴噴的紅燒肉就映入她眼底,她護食一般,蓋好蓋子,把鋁飯盒藏在抽屜里,“你吃醋也是沒用的。”
“對了,七月初七表演節目要準備了,聽說除了部隊的文工團要準備節目之外,每個營都要準備節目,就連炊事班也要,我們醫療站也避免不了,你要不要準備?”
沈秋然看着南瓜,南瓜臉上又恢復以往的笑容,只是眼裏的光,似乎產生了變化。
遇到那樣的事,哪個女孩能開心得起來?
沈秋然不敢揭開她傷口看,所以不敢問她,晚上會不會偷偷哭?會不會做噩夢?
她盡量陪她開心,陪她鬧。
南瓜撇嘴:“我唱歌不行,跳舞也不行,我不參與。”
頓了一下,南瓜問:“你參與嗎?”
沈秋然想了想,“要不,我們一起表演個舞蹈?”
南瓜眼睛一亮:“大大嫂,你還會跳舞啊?”
沈秋然:“我有個想法,情侶舞。”
南瓜指指自己和沈秋然,笑得開心:“我跟你表演情侶舞?”
沈秋然點頭:“七月初七,話題就是關於愛情的,我們跳情侶舞挺不錯的。”
南瓜十分感興趣,樂呵呵地問:“你演男的還是我演男的?”
沈秋然笑道:“你想演什麼?”
“我想演男人。”
“沒問題,那你演男人,我演女人。”
……
“沈醫生,你給我媳婦看看吧,她傷口起膿了,今天還發起了高燒。”
黃聞才背影覃水玲匆匆忙忙跑進醫療站。
他本來找萬國前輩的,得知萬國前輩今天不在,他轉身來到沈秋然回到辦公室。
沈秋然看了一眼黃聞才后,再看向黃聞才背後的覃水玲。
自上次覃水玲被黃聞才拽回家屬院后,沈秋然就沒見過覃水玲,聽家屬院其他軍嫂說,黃聞才帶她去找島上的赤腳醫生看傷口。
這麼多天過去了,傷口還起膿,又發燒,肯定是沒處理好,發炎了。
沈秋然起身,一邊走過來一邊道:“那麼長時間傷口應該結痂了,怎麼還起膿?把她放下讓我看看。”
黃聞才還想着沈秋然會拒絕幫看傷口,沒想到沈秋然一點都不介意,他感激地看了一眼沈秋然,然後把覃水玲放下。
就在他把覃水玲放下時,身後傳來砰一聲,他轉過身一看,沈秋然暈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