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董晴的哭聲
肖蘭蘭被耿祥武給勸走了，可是那憤怒地質問聲，還依然回蕩在肖雪的耳邊。
坐在床上，肖雪木然地看着空蕩蕩的屋子。
隔壁房間裏，傳來肖蘭蘭低低的抽泣聲。
肖雪感覺自己的心亂了，如果沒有肖蘭蘭這些話，她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可怕的事情。
珠兒，那個和陸瑤一樣，她曾經的好朋友。可是有一天忽然死了，而且還是和她媽媽一起死的。
肖雪到現在還記得那是的樣子，十四歲的珠兒身上沒有衣服，和她媽媽一起躺在冰冷的石板上。
**的身上，佈滿了青紫色的傷疤。
那個時候，媽媽說她們十被山裏的豺狼咬死的，她信了。可今天她才知道，原來珠兒是這樣死的。
隔壁屋裏，肖蘭蘭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緊緊地依偎在耿祥武的懷裏，小手緊緊地抓着耿祥武的衣服。
有了今天的事情，她索性不再隱瞞肖雪。而且她還決定，從今天夜裏開始，就和耿祥武住在一起。
耿祥武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當初聽到過珠兒一家人的事情，當時自己憤怒了，可是今天重新聽到，他竟然感覺自己沒有那麼憤怒了，只是有些發冷，還有些后怕。
如果沒有自己出現，肖蘭蘭娘倆，真的會和珠兒娘倆面臨同樣的命運么？
想到那種後果，即便是他這種見慣了生死的男人，也不禁感到後背發涼。就何況肖蘭蘭這種柔弱的女人了。
在這種思想壓力下，堅持了這麼多年，這已經說明，肖蘭蘭有多麼的聰明和堅強。
這樣的女人，竟然會愛上自己這個通緝犯？老天原來帶自己並不薄！
“武哥，你餓了么？”
“不餓！”
“武哥！你上午給我山雞，我給了董晴妹子一隻。自己也蹲了只，我們一起吃吧。”肖蘭蘭嘴裏說著，身子已經在耿祥武懷裏爬了起來。
“你還是過去和雪兒一起吃吧，我自己在這屋裏吃就好。”耿祥武不願去面對肖雪，更不願讓肖蘭蘭夾在中間為難。
肖蘭蘭獃獃地看着耿祥武，忽然把手伸了出去，撫摸着耿祥武的臉龐，嘴裏喃喃說道：“武哥，你對蘭蘭真好。但是我決定了，你必須要成為這個家的男人。”
“雪兒那邊……”
“武哥，她已經十八歲了，我已經盡到了母親的責任。無論她理不理解，我今天夜裏，都要和你睡在一起。”
“啊？”耿祥武張了張嘴，被這意外的消息給弄懵了。
“啵！”肖蘭蘭探頭在耿祥武唇上輕輕一吻，好像心情在這一刻突然好了許多。
耿祥武無語地看着轉身離去的肖蘭蘭，抹抹嘴唇，似乎還殘留着呢顧柔軟的感覺。
大概人就是這樣，一旦做出了某種用決定，就不會再有原先的彷徨，還有患得患失。
耿祥武笑了笑，彎腰拍打了下褲腿上的塵土，起身向著外屋走去。
肖蘭蘭說了，要一起吃那隻山雞。
“武哥，武哥，雪兒不見了。”
耿祥武剛剛走到門口，那邊卧室里就響起肖蘭蘭帶着驚慌的聲音。
“也許出去上廁所了。”耿祥武說著從窗口向外面看了下。
院子的一個角落裏，是一個用樹枝草氈子圈成的廁所。
肖蘭蘭立刻跑出房門，到了廁所里看了看，回頭衝著耿祥武擺手，蒼白的臉上已經隱隱間了淚水。
耿祥武立刻想起了母女倆剛才的爭吵，見到肖蘭蘭扭身就要向外跑，急忙追了出去。
兩個人並沒有呼喊，因為在這山村裡，如果深夜呼喊，會招來野獸的攻擊。
肖蘭蘭第一個目標就是陸瑤家裏，進去一看，只有路遙自己在家。見到肖蘭蘭上門，陸瑤起初還慌亂了下。等到肖蘭蘭說明來意，這才趕緊搖頭，臉上那種緊張才算是消退下去。
肖蘭蘭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轉身又去苗小翠家裏。
苗小翠正在吃飯，也是燉的山雞。耿祥武還沒有進屋，就聞到了那股撲鼻的香氣。
對於肖蘭蘭的到來苗小翠臉上有些驚慌的站起身來。不過他度一面那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卻是像沒看到兩個人進屋一樣，仍然抱着個雞腿大啃大嚼。
看到桌上的山雞，肖蘭蘭顯然一愣，不過目光在耿祥武身上一掃，立刻猜到了真相。此時顧不得計較這種小事，他立刻道明來意。
和陸瑤一樣，苗小翠臉色也很緊張，等聽說陸瑤不見了，立刻扔下筷子，跟着肖蘭蘭轉身跑了出去。
耿祥武看了眼那個抓着山雞腿猛啃。連頭都沒抬一下的老太太，搖了搖頭，轉身也跟了出去。
苗小翠提議去董倩家裏找找看，肖蘭蘭卻是搖了搖頭，帶着肖蘭蘭去了別家。
苗小翠大概也知道其中引擎，也沒有堅持自己的意見，跟着肖蘭蘭一路跑走了。
耿祥武和這山村裏的人不熟悉，跟着肖蘭蘭跑了兩家，見到屋裏那些人看到自己都誠惶誠恐，再去下家的時候，他只好留在了院外等着。
這家住戶距離董倩家並不遠，只有不到二百米的距離。站在街上的耿祥武閑着無聊，看着那座簡陋的石屋。耿祥武忽然想到了說話細聲細氣的董倩，還想到了人家那對碩大的胸器。
肖蘭蘭很快走了出來，和苗小翠一起，又奔着另外那家去了。耿祥武站在街上猶豫了下，抬腿向著董晴家走去。
石屋的小窗口裏，隱隱透出一絲光亮。因為沒有籬笆院子，耿祥武直接就到了屋門口。
“倩倩！你就吃口雞肉吧。”董晴的聲音忽然在屋裏響起。
耿祥武扭頭看看窗口，小心翼翼地挪着腳步走了過去。
屋裏似乎有微微的喘聲，耿祥武心裏一盪，又想起了昨天夜裏，董晴發出的那種聲音。
“倩倩，這是你蘭姨送過來的，你多少吃一口吧？”董晴的聲音還是那麼柔弱。
“我不吃那個人的東西。”
“倩倩，那位耿大哥是好人，你是不是誤會他了？”
“你竟然喊他大哥？”
“倩倩，是媽媽不好，喊錯了，你別生氣……”
“什麼喊錯了？我看你就是這樣的，每個月都去村長家裏，你不嫌丟人啊？董晴，你怎麼能那樣呢？”
“我……”
“你什麼你？你知道別人怎麼說你嗎？你知道別人怎麼說我嗎？”董倩的聲音有些激動起來：“你怎麼一天都離不開男人啊？現在竟然又看上了那個流氓，你還是我媽嗎？”
“不是的，倩倩，媽媽不是那樣的……”
“怎麼不是？昨天夜裏你為什麼發出那種聲音？以為我沒聽到嗎？董晴，簡直太讓我失望了。”
“倩倩，媽媽不是那樣的，真不是那樣的……”董晴的聲音在徒勞的辯解着。
“嘩啦……”屋裏忽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其中還有女人的一聲聲音。再然後，就是董晴低低的啜泣聲。
耿祥武拳頭咯吱一響，一股憤怒從心裏勃然而起。衝動之下，他很想衝進去教訓一頓這個董倩。
看她平時裝冷酷，耿祥武還感覺不到有多討厭。但是現在，他對這個冷冰冰的漂亮女孩子，已經充滿了厭惡。
還高中生呢，還當陸瑤那幾個的孩子頭呢？竟然也這麼不懂事，真是白瞎了那漂亮的一張臉！
最終，耿祥武也沒能上前敲門。
如果真的闖進去了，那董晴就更無法解釋了。
雖然和這女人只是見了兩次面，但是對於柔弱的董晴，耿祥武心裏充滿了憐惜。
特別是聽到這女人為了保護董晴，每個月都要去趙富貴家裏，他這心裏就更加難過，又怎麼會忍心讓這樣的女人為難。
悄悄地離開了董晴的家，耿祥武已經看不到肖蘭蘭和苗小翠了。
仔細聽了聽，也沒有聽到這兩個女人的腳步聲。心裏不禁一陣驚訝，急忙跑回肖蘭蘭家裏。
家裏空無一人，就連屋門都沒有關。
耿祥武心裏焦急，想到肖蘭蘭說這裏每到深夜就會有野獸出沒，那顆心當時就懸了起來。
又在村子裏飛快地轉了一遭，耿祥武依然沒有發現肖蘭蘭兩個女人的影子。
側耳聽聽動靜，除了山風的呼嘯，耿祥武竟然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額頭上漸漸冒出汗來，嘀嘀嗒嗒的順着臉頰滴落下去。耿祥武根本就沒有擦汗的心情，焦急的目光四下尋找這，期望能夠發現這兩個女人的蹤跡。
遠處的大山高高矗立，在黝黑的夜裏，就像是一頭威猛的巨獸。
山風吹過耳邊，帶來一陣陣的寒意。
耿祥武的汗水卻是越來越多，因為他不知道該自己去哪裏尋找。山村雖小，可是村外到處都是小山坡，自己沒有個方向，又該去哪裏尋找呢？
耿祥武站在村口，急得團團亂轉。
“汪汪……”趙富貴家裏，又響起藏獒低沉的嘶吠。
“難道去了這裏？”耿祥武心裏一震，猛地抬頭看向了高高的院牆。
“嗚……”一陣悠長而又凄厲餓狼的嚎叫聲在遠處響起，透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陰冷。
“我靠！無論是不是進了這個價，我也必須要進去看看……”
耿祥武臉色一冷，抬腿向著大門走去。
“汪汪……院子裏，藏獒似乎感受到了危險，又發出一連串的嘶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