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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你這也太記仇了吧。”】

人無完人,無論是誰,從誕生在世界上開始,都會有自己擅長的和不擅長的領域,比如柊真白。

柊真白是個不折不扣的國語廢材,最簡單的緋句都能寫出讓人瞠目結舌的解讀——並不是裝的或者故意的,從他每天孜孜不倦的寫國語作業就能看出,他是真的很認真的在學習,但除了國語之外,他又能用實力向人們展示什麼叫做天才。

就比如現在,明明上一次進酒吧還是只能喝橙汁的人,但是現在,找工作的他卻能在只看過一遍的情況下,搖着調酒壺完美復刻出同樣的教父雞尾酒,甚至就連浮在杯中的球形冰塊的弧度都削到完美的程度。

一旁驚為天人的酒館投資人讚賞不已,問他是怎麼做到的。

柊真白爽朗一笑,露出潔白的八顆牙齒,說,因為他上次來酒館不幸只能從酒保手裏得到兩杯橙汁。

立在一旁負責演示的酒保:“……”

看着來應聘的柊真白,酒保神情變得無比複雜,因為他忽然想起來,他就是對方上次進酒館時堅持地給對方倒了兩杯橙汁的人——這也不能怪他,一般人哪有穿着校服進酒館還點教父的!那簡直像是來踢館的!!

雖然有很多話想說,但在投資人讚賞的注視里,柊真白還是成功入職了,原因無他,因為龍頭戰爭的興起,其他店鋪都無可避免變得蕭條,唯有面向黑手黨的酒館生意還算可以,但不幸的是,酒保的上一個同事在上班途中被流彈擊中,永遠地離開了他們。

惜命的投資人在僅有的兩個員工中,選擇把酒館全權委託給資歷深厚的酒保先生,又勉勵了柊真白幾句讓他好好乾,年底發獎金之後,坐上防彈車,一溜煙離開了這個混亂的橫濱。

目送着老闆離去,柊真白轉向酒保先生:“那個……”

“長谷川,長谷川勇一。”

柊真白從善如流:“長谷川先生,請問我什麼時候能開始工作呢?”

長谷川先生看着他,嘆了口氣,繼而恢復了一個長者應有的寬和,他看了看手錶,說道:“事實上,現在已經是我的下班時間了,剩下的時間交給你可以嗎?”

柊真白幾乎沒有猶疑,笑意綻開,微弱的燈光下,黑色的碎發和白皙的五官組合在一起,無論近看遠看都像一幅畫一樣。

“可以哦。您剛剛調製的混合酒,我都學會了。”

“……那,剩下的就交給你了。”長谷川將酒館的鑰匙交給他,“更衣室有更換的制服,我今晚會在後面的員工休息室里,有無法解決的事情可以來找我。”

柊真白點點頭欣然目送前輩離去,然後返回更衣室,挑出一套還算合身的制服換上,又打開那台上了年紀的仿古制音樂播放器,放上符合格調的爵士樂,最後才站到吧枱后將營業的牌子點亮。

對於黑手黨而言,沒到午夜的時間算很早,因此店裏並沒有客人,柊真白有模有樣地開始擦拭杯子,直到門鈴噹啷一聲響起。伴隨着腳步聲,一道有些惱怒的聲音傳來。

“我說你們到底要把我帶去哪裏?”

“嘛,你已經問了一路了。”

“已經到了,老闆一杯……嗯?”

發現不對的織田作停在樓梯的轉角,而他的面前,剛剛調好螺絲起子的柊真白停下手裏的動作,將酒擺到織田作常坐的位置上,然後才抬起手打招呼。

“喲,織田作,今天很早嘛。”

他一邊說著,一邊開始給從織田作身後探出頭的太宰調一杯教父。

太宰看着他,幾乎是一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他嘟囔着和織田作一起走到自己常坐的位置:“原來是這樣,這就是那個藏在角落裏的小酒窖存在的意義嗎?你這也太記仇了吧。”

柊真白笑起來,將教父擺到太宰面前。

“記仇什麼的,完全沒有哦。”說著,他又看向坂口安吾,“是新朋友嗎?要喝點什麼?”

坂口安吾看了看太宰和織田作,又看了看柊真白——他已經認出了柊真白就是那天出現在巷子拐角的少年,他沉默了一下,什麼都沒說,最後走到太宰旁邊的位置,捏着疲憊的眉頭坐下:“一杯番茄汁就好,一會還有數不清的工作。”

柊真白也什麼都沒說,微笑着將番茄汁擺到他面前。

揚起的爵士樂在這片狹窄的空間裏流淌着,太宰和織田作漫無目的的閑聊,聊的東西很雜,有街上遇到的小事,見到的奇怪的人,一些特別的雞尾酒的故事由來,什麼都會聊,聊什麼都不奇怪,柊真白偶爾會接一兩句,坂口安吾一開始是安靜的聽着,但隨着聊天的話逐漸變得離譜后,終於忍受不了激情開麥吐槽。

“……我說你們啊,就算是戰鬥現場本場,突然從背後掏出一個火箭筒什麼的也是很奇怪的事情好吧!為什麼能這麼自然地就接受了啊!”

“還有‘特基拉日出’只是因為單純的色彩鮮明才會取這樣的名字,並沒有什麼美麗少女的典故混在裏面,而且——你能不能不要再順着他們的話不停地調酒了!吧枱都擺滿了!根本也沒有人點啊!再這樣下去,我們三個人的錢包加起來都付不完酒錢了!!”

終於能將吐槽的話說出來的安吾迎接着三人敬畏的目光,忽然就很心累,比工作三天三夜還要累,但是……

但是心累之中又有一種難得的放鬆感,這种放松感難得的讓坂口安吾有些沉溺。

“安吾先生很博學呢。”柊真白真心實意的讚歎。

“……就算你這樣說,”安吾咆哮起來,“快給我把繼續調酒的手放下來啊啊啊啊!!”

*

隨着時間的流逝,龍頭戰爭就像多米諾骨牌,當一張牌倒下就會引發無數多的牌繼續倒下,被捲入其中的人奮力掙扎,試圖在死亡到來之前將自己所有的憤怒和憎恨都傾瀉出去,哪怕對象是與之毫無相關的人。

受害者與害人者混在一起,人心貪慾成為導火線,在結果來臨之前,誰都無法插手也無法制止。作為港口黑手黨的成員,太宰、織田作和安吾不同程度地忙碌起來,柊真白也度過春假,再次返校,並升學成為來良學園一名光榮的高二生。

雖然升學后重新分班,但柊真白依舊和岸谷新羅、折原臨也同班,只不過他們這次在二年四班,而同樣升學的平和島靜雄則在二年三班。

和橫濱不同,池袋雖然也有陰暗面,但相交之下,光明的春日依舊鋪灑開,爛漫的櫻花隨風吹得到處都是,簡單的早課之後,三人圍在拼起的課桌吃午飯。柊真白拿出飯盒之後,又拿出了另一個食盒打開擺到中間,是滿滿一個食盒的玉子燒。

完美的金黃色雞蛋擺放的整整齊齊,加上一點醬汁,一看就很好吃的樣子。

“早上做的有點多,一起吃吧。”

岸谷新羅&折原臨也:“……”

兩人慾言又止地看着柊真白,問:“你,不是不喜歡玉子燒嗎?”

柊真白沉默了片刻,坦然承認:“嗯,是不太喜歡。”

岸谷新羅抽了抽嘴角:“不喜歡玉子燒為什麼還要做?而且還做了這麼多。”

折原臨也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柊真白:“也許,是因為要幫助另一個人準備午飯?朋友?戀人?”

柊真白沒說話,腦海里閃過某個自從知道他不吃甜口玉子燒之後,就隔三差五點名要吃但做好了又只吃一兩口就開溜的某人——對,太宰就是故意的,因為知道柊真白不吃玉子燒。

不是不能吃,而是單純的不喜歡甜口,畢竟柊真白連喝咖啡都不喜歡放方糖和奶精,造成的結果就是咖啡雖香但苦,能入口但需要勇氣,所以,通常情況下,他寧願喝冰水也不會點咖啡。

不過,柊真白製作咖啡的手藝其實還不錯,因為雖然他不喝咖啡可太宰會喝。

“嘛,還沒到那樣的程度。不過還在努力就是了。”

柊真白合起手掌,又加了一句我開動了。

雖然沒有明說,但他那雙在光下的漂亮眉眼裏明目張胆的浮出幾分沉墜於戀愛的酸臭味。他並不介意太宰點名吃玉子燒的操作,因為在他看來這種形式的找茬就跟他非要說新開的窗戶偏移了2°一樣,超可愛的,但是這種話不能說出口,因為太宰會炸毛翻臉。

話又說回來,一般情況下,他會把吃不完的玉子燒分裝成兩份同樣的食物盲盒,然後投餵給忙碌到連吃飯都顧不上的織田作和安吾,本來今天也一樣的,但安吾出差去了,多出來的份量無法被消耗,所以他才會帶到學校來。

吃過午飯,短暫的休息之後,下午的上課鈴聲響起了。

在放學鈴聲響起之前,一邊上課一邊寫作業的柊真白將除了國語之外的所有作業都完成,然後在給社團社長發完請假信息后,又一次踏上橫濱的電車。

和以往不同,現在的橫濱車站是蕭索的,稀稀拉拉的人們等候在站台上,其中大部分是等待乘車離開的人,只有少部分神色凝重的人帶着一副壯士就義的表情踏上橫濱的土地,下了車的柊真白剛要順着人群出站,忽然,一個聲音攔住了他。

“你是橫濱人吧?居然還是學生嗎?欸,等等……”

柊真白循聲看去,一個戴着偵探帽,披着棕色小披風的青年雙手叉腰站在幾米之外,掩蓋在黑髮之下的眼睛緩緩睜開,露出碧綠的眼睛。

這一剎那,觀察的目光讓柊真白覺得自己好像被探照燈掃描了一遍,但他沒有過激反應,身為坦坦蕩蕩無不良記錄的橫濱熱心市民,他覺得他沒什麼不能被人觀察的,於是,他轉過身,問:“怎麼了?是需要幫助嗎?”

披風青年抱着一袋子熱乎乎的粗點心,彷彿抱怨那樣,“雖然是完成案件之後買個粗點心的功夫,但是亂步大人迷路了!”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熱心市民點點頭,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那我幫你報個警吧。”

江戶川亂步:“……”

花了幾分鐘向警察說明情況,柊真白掛斷電話,在表示警察很快就到后,禮貌地和亂步道別。

亂步安靜地看着他走出去,猶豫了片刻,忽然喊起來:“喂——”

柊真白停下腳步,困惑地看向他。

“雖然你很厲害,”亂步鼓起臉,“但非要和港口黑手黨扯上關係的話,還是很危險的!”

柊真白聞言一怔,隨即笑開:“謝謝關心。但是沒關係,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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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首領宰一見鍾情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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