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雲霧進四合院時還是上午,再出來天都黑了。

小薇不可置信的捂着嘴,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四合院,不住的掉眼淚,【我出來了?我居然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了?】

【是啊是啊出來了。】白狐狸看她一眼,【你能出來得謝謝小霧。】

說完繼續抱着尾巴一頓猛擦。

氣死狐狐了,為什麼這麼難擦!

小薇連連點頭,捧着肚子飛快的飄到雲霧跟前,居然沖她鞠了一躬,【謝謝小霧大師。】

雲霧趕緊跳到沈隨身後,探出頭對小薇說,【是你自己運氣好。和我沒什麼關係。】

頓了下又說,【別鞠躬了。】

就算已經是鬼,可大着個肚子沖她鞠躬,依舊讓人覺得心驚膽戰的。

【和我有什麼關係,全靠幾位大師了。】小薇還想鞠躬。

白狐狸默默點頭,也贊同沈隨的說法。

“啵!”的一聲,花苞綻放舒展,變成一朵漂亮的小花。

“樹上都會長蟲,大概是收到晦氣的影響,變異了吧?”沈隨想了想說。

尋祟小人一臉驚奇,好奇的湊過去,伸出手手輕輕的在鼓啷啷的花苞尖兒上一點。

聽它剛才的話,明顯生前就是個爛賭鬼。連自己妻子買葯的錢都拿去賭,導致妻子病死。

【咦?真的嗎?】小薇驚喜的看向雲霧。

白狐狸抬頭看着迅速枯萎的銀杏樹,搖搖頭,【只是可惜了這棵樹。】

【哇……】小薇驚呆了。

沈隨秒懂。

比如視財如命,貪杯好賭,都容易在死後化作貪鬼。

“這樹被妖鬼寄生,估計早死了。是妖鬼的鬼力故意做出假象迷惑了大家。”沈隨拍掉手上的枯葉。

雲霧聽了扭頭看上白狐狸,見沈隨和小薇臉上也有些感慨,閉上眼感應了一會兒睜開,“這棵樹還沒死。”

沈隨伸手接住一片落葉,手指一拈,樹葉便碎成渣。

會變成貪鬼的人,生前貪念都很重。

雖然她在鬼打牆裏看見的銀杏樹是假的,但不可否認,這麼多年支撐她的也是這棵銀杏樹。

即便被貪鬼寄生,也努力長到了那麼大,結果還是沒撐到最後。

【啊?】小薇獃獃的眨了下眼。

但貪鬼多為邪鬼,能少有像這一隻一樣,竟然作惡到能進階至妖鬼。

剛沒入,一朵小花“啵”的一聲從地磚縫裏冒了出來。

剛開始這些金黃色的熒光還藏在地里,光亮柔弱暗淡。

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有一天它會靠着“實現願望”,變成鬼王。

低頭髮現自己腳邊也冒出一朵小花苞,也好奇的伸手,小心翼翼的用指尖輕輕碰了下花苞。

大概是想藉著銀杏樹的樹根將它永遠纏住,永世不得超生吧。

但很快它們便從地里透了出來,懸浮在空中,勾勒成一片星海。

就像為了印證雲霧的話一樣,地面開始有點點星光若隱若現的閃爍着。

“那剛才長得像樹葉的蟲是什麼東西?”雲霧問。

小薇一愣一愣的,覺得沈隨說得很有道理。

大概是家裏子女怨恨他的無情無義,殺了它將其埋在了銀杏樹下。

嚇得雲霧擺擺手,躲回沈隨背後,伸手戳戳他的背脊,讓沈隨去和這位孕婦鬼解釋解釋。

甚至後來還機緣巧合的被移種到寺廟內,被香客當做許願樹,時常祭拜許願,意外增強了貪鬼的鬼力,竟就這樣一步步進階成了妖鬼。

卻沒想到卻誤打誤撞的讓貪鬼剛死的鬼魂有了寄生體。

因為只要看見它,她就能想起自己生前在四合院裏,和家人的點點滴滴。

【呀!】小薇驚喜的捂住嘴,看着眼前景象忍不住讚歎,【太美了。】

所以……這算不算死得好?

沖小薇開口,“小霧說是你自己運氣好,不是客氣話。真的是你運氣好。”

所以現在聽雲霧說樹還有救,又高興了起來。

正發愣呢,突然聽見樹木龜裂的聲音,雲霧扭頭一看。只見那棵巨大的銀杏樹正在龜裂。

而尋祟小人更開心了,無聲歡呼着沖了過去,在星光中穿來穿去。

原本安靜懸浮在半空的金黃色熒光,被尋祟小人撞散,散成更小更密的金色砂礫,洋洋洒洒的落在地面。

樹皮不斷掉落,翠綠的樹葉也迅速枯萎。

“你一死就誤進了鬼打牆,接觸不到其他鬼,所以連收斂死相都不會,一直維持死像讓你無法說話。貪鬼聽取不到你的願望,自然也不能將你拉進黑血河裏。”

“啵!”的一聲,花苞綻放。

小薇哇得更大聲了。

接下來的幾分鐘,她捧着肚子和尋祟小人一起,這邊點點那邊點點。玩得不亦樂乎。

一陣夏風輕拂而過。溫柔的捲起其餘還懸浮在空中的金色光點。裹挾着它們旋轉向上,將它們彙集在銀杏樹樹頂上方。

像聖誕樹頂端,裝飾了一顆鎏金色的珠子。

這顆需要兩人合抱才能抱攏的珠子,在空中滴溜溜的旋轉。

當旋轉到第九圈時,點點金色碎光洋洋洒洒的飄落下來,將枯萎的銀杏樹從頭到腳,全籠罩進去。

像水晶球里的雪花粉。

夢幻得不像是真的。

金粉浸入枯葉、樹榦中。每浸入一個地方,枯敗的顏色便發出輕微的滋滋聲,掉落一層灰白色的東西,露出裏面鮮活的枝葉來。

而掉得光禿禿的地方,也在樹枝恢復生命活力后,開始長出新的葉片。

當最後一點金色碎光緩緩落向地面,沈隨等人的眼前已經出現了一棵全新的,充滿生機的銀杏樹葉。

一陣夜風吹來,銀杏樹葉發出溫柔的沙沙聲,似在道謝。

等夜風再次盤旋歸來,風力增大,竟將地上所有的枯枝殘葉全部卷了起來。變成一個風團抵達半空。

“砰”的一聲,風團散開,裏面的枯枝爛葉竟重新變成一片片金黃色的銀杏葉,像蝴蝶一樣洋洋洒洒飄蕩着,不僅落滿整個四合院。

還被夜風帶着飄到黃泉街上。

等夜風消失,一切恢復平靜后,黃泉街的陰森鬼氣也已經沒了蹤影。

小薇一直待在這兒,她是最筷感受到變化的。

其次是沈隨。

沒想到這裏真的被凈化了。

沈隨看向雲霧,正眼帶笑意打算說什麼,西廂房的門“吱呀”一聲從內打開。

傅老、秦老和林老。三位老人家站在門口,看看雲霧等人,又抬頭看看天,一臉驚異。

“奇怪,我們就研究了一會兒蟲子,怎麼出來天就黑了?”

沈隨聽了鬆口氣。這說明三位老人家在西廂房沒碰見危險。

當然這多虧了跟在他們身邊的尋祟小人們。

一直想研究橫樑的傅老在尋祟小人的幫助下,終於得償所願。

而且還發現了橫樑上的一個小機關。裏面放着一個本子。

似乎是某個女人的日記。

剛將本子從橫樑上拿下來,就有幾十片樹葉憑空冒出。

和雲霧他們在東廂房遇見的蟲子一模一樣。

多虧沈隨為三老安排了足夠多的尋祟小人,才一點事沒有。

不僅沒事,三位老人家還對這長得像樹葉的蟲子大感興趣。趁着還有時間就簡單的解剖了幾隻。

提前將沈隨打算帶回特別行動部的事,給做完了。

“這種蟲還挺凶。”傅老將整理好的筆記交給沈隨,“它的進食方式有兩種。你應該已經通過它的口器知道它是啃噬其他昆蟲吧?”

“但實際上這種蟲的舌頭並不僅僅是舌頭,而是狀似蚊子的刺吸式口器。也就是說當它遇見不具備撕咬條件的獵物時,還能將舌頭刺入皮下,吸食對方的血液。”

傅老說完發出感嘆,“晦氣滋生出的陰物,真是無奇不有。”

秦老和林老在一旁連連點頭。

林老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慈愛的老奶奶笑呵呵的對沈隨說,“小沈,下次要是再有這種陰物,記得可以來找我們啊。雖然我們三主業是修復文物的,但解剖些小昆蟲也很有經驗。”

傅老和秦老點頭。

秦老甚至豎起大拇指,一臉驕傲,“都練過的。”

沈隨難得語塞,過了一會兒才笑着說,“下次有機會。”

三位老人家一聽就知道沈隨這是敷衍他們呢,剛要拉着他保證“下次一定”,學生和負責黃泉街四合院的外勤,便匆匆趕到。

尤其是三位老人家的學生,立刻簇擁着他們,皺着眉頭七嘴八舌的表示擔憂。

“老師!你們怎麼能自己跑來呢?你都不知道我們都嚇壞了。”

“就是老師,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

一個個苦口婆心,就差喊祖宗。

傅老三人揮揮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們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這麼啰嗦,沒有下次了行吧?”

“就是,整天在我們三個老傢伙耳邊念叨。到底你們年紀大還是我們年紀大?”

“……”你們年紀大。你們年紀大不假,但是一個個的不懂事啊!

是他們想嘮叨嗎?

四、五十歲的考古系教授大佬們,一個個有苦難言,欲言又止。

他們寧願去帶最差一屆的學生!

好在事情總算有驚無險順利解決,分別時,教授們紛紛握着沈隨和雲霧的手,不住道謝。

甚至還熱情的交換了聯繫方式,添加了微信。

在續進了玄學群后,雲霧又混入了考古群。

“走吧,我們回去了。”沈隨對雲霧說。

雲霧點點頭,坐在副駕駛往外看。只見小薇捧着肚子站在街邊,正沖她揮手。

眉宇舒展嘴角帶笑,要不是臉色青白沒有血色,她看上去和普通人沒有區別。

雲霧也沖她揮揮手。

沈隨見狀,也扭頭看向小薇。

等車發動,他見雲霧的視線還落在小薇身上,開口說,“放心吧。她應該很快就能投胎。到時候,會順利將這個孩子生下來的。”

頓了下沈隨又說,“他們是註定的母子。”

雲霧點點頭,右手摸了摸肚子,掏出一顆包裝成糖果的鬼珠,咔嚓咔嚓,吃得可香了。

沈隨看了她一眼笑着說,“那顆妖珠我拿回去幫你處理好,也包裝成糖果?”

雲霧打了個呵欠,點點頭。

那副睏倦的模樣被沈隨看在眼裏,他抬眼看了眼後視鏡,發現尋祟小人早就齊刷刷趴在白狐狸蓬鬆的尾巴上,呼呼大睡。

“困了就睡吧。到了我叫你。”沈隨收回視線對雲霧說。

雲霧聽了,稍微調整個舒服點的姿勢,閉上眼迅速墜入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雲霧睜開眼看向左右。

廟煙繚繞,將周圍一切都弄得霧蒙蒙的,看不太真切。

但云霧心裏某個聲音告訴她,她現在是在一座小廟裏。

而且她在夢裏,還沒清醒。

原本幾不可聞的木魚聲慢慢變大,好像就是要讓她聽見似的。

雲霧循着木魚聲往前走,越走木魚聲越大。就像是有人將木魚放在她耳邊在敲一樣。

但當木魚聲大到讓她覺得聽不真切時,耳邊的巨響從木魚聲轉變成了金戈鐵馬的廝殺聲。

雲霧從廟堂一秒換到了戰場上。

血水浸染濕土地,讓地面變得泥濘。

一眼望不到邊的戰場上,全是屍山血海。

連鋪面而來的風都帶着濃厚的血腥氣。

突然雲霧身後傳來慢悠悠的馬蹄聲,咯噠咯噠。悠哉哉的。

雲霧轉過身,看見一武將站在馬的身邊。

他一手牽着韁繩,一手倒提着青龍偃月刀。

高大威嚴,閉着雙眼“看向”雲霧。

閉着雙眼?

雲霧微微偏頭,正疑惑。

突然!武將猛的睜開雙眼,虎目怒瞪大吼,【殺——!】

“!”

雲霧驚醒,發現自己還坐在沈隨的副駕駛上。

“醒了?”沈隨察覺到雲霧呼吸的變化。

“還有多久到?”雲霧安靜了幾秒問。

沈隨笑着說,“半小時,你還能睡一會兒。”

雲霧坐起身,扭頭看向沈隨。

她這模樣讓沈隨察覺不對,嘴角笑意微收,“怎麼了?”

“特別行動部的關公,是睜着眼還是閉着眼的?”

“閉着眼。”沈隨回答。他頓了下又說,“所有的關公雕像都是閉眼的。因為有個說法,叫‘關公不睜眼,睜眼必殺人’。”

他說完眉頭微蹙,“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覺得你應該開快點。或者給特別行動部打個電話。”雲霧說,“我剛才做夢,夢見你今天讓我上香的那座關公睜眼了。”

為什麼雲霧會確定自己夢見的是特別行動部的那尊呢?

因為今天上香時,她有瞄到那位關公的右腳靴子上,有個特別的花紋記號。

而夢裏的那位,也有同樣的花紋。

沈隨薄唇微抿,他完全不質疑雲霧的話。立刻撥通辦公室電話。

這時候李霞在辦公室值班。

但電話鈴響了許久都沒人接聽,沈隨立刻改撥李霞的手機。

盲音。

再撥少年鬼的。

依舊盲音。

原本懶散側躺在後座的白狐狸,此時也坐了起來。

沈隨連續又撥了幾個電話,那頭傳來的全是盲音。

這讓他忍不住抿了下唇,沉聲對雲霧說,“整個特別行動部的電話都打不通。”

這是出事了。

——

另一邊,特別行動部。

李霞領着外賣剛進辦公室,就看見叢開飄在半空玩手機。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叢開,你怎麼又飄上去了。”

【啊!】叢開恍然,立刻降下來“坐”回椅子上。沖李霞討好一笑,“嘿嘿,刷手機太投入,一不小心就忘記了。】

李霞搖搖頭,將外賣拿出來,其中一份放叢開面前,“你啊,只有我在就算了。要是老大在你可一定得記住。”

【放心吧霞姐。霞姐你人真好。】叢開笑嘻嘻,【我下次一定不會的,就是看八卦覺得很解氣,一時沒忍住就蹦上去忘記下來了。】

說得李霞也好奇了起來,“什麼這麼高興,都讓你蹦起來了?”

【不就是蘇季悠他們嗎。】叢開哼了一聲,滿臉幸災樂禍,【有人去機場等自家愛豆的時候,無意間發現蘇季悠他們一家三口了。看樣子好像是要出國。】

“出國?”李霞不解,“避風頭?”

【估計是。】叢開解氣,【也別避風頭了,希望他們一家三口就在國外別回來了。我姐以前可被他們嚯嚯得夠嗆。】

李霞默默點頭,安慰叢開,“放心吧,現在小霧是特別行動部的顧問,加上沈顧問在,以後沒人敢欺負小霧。”

叢開連連點頭,還不忘吐槽,【希望這次沈顧問回來后,能將姐和他們三沒血緣關係,是撿來的這件事說出去。霞姐你是不知道,現在網上還有些人跳出來勸和。】

【什麼畢竟是一家人,血脈相連骨頭親情,怎麼能這樣狠心呢?哈哈,看得我都想衝到他家去,看他家是不是供滿了菩薩。】

李霞被叢開逗笑,搖搖頭說,“好了好了,邊吃邊聊。涼了就不好吃了。”

叢開點點頭,剛湊近自己那份外賣要吸,突然想到什麼,一拍桌子飄了起來。風風火火的往外飄。

一邊飄一邊沖李霞說,【我去拿根蠟燭。】

一口蠟燭一口外賣,美滋滋!

“你當心些!別被同事看見!”李霞沖叢開喊。

【知道了!】叢開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李霞搖搖頭,低頭繼續吃宵夜。

算了,現在部門裏除了各部值班人員,幾乎都沒人,應該也嚇不着誰。

叢開的想法和李霞一樣。

所以他拿着蠟燭美滋滋往回飄時,還一邊哼小曲,一邊啃一口蠟燭。

要是有人現在經過,就會發現一根白蠟燭自己飄在空中,正一點一點的消失。JS

很好,這很特別部門。

總之叢開飄得一點不避諱,直到剛轉彎撞見對面有人迎面走來,嚇得他趕緊躲回拐角。

拍拍胸口自言自語,【嚇鬼一跳。】

說完等了會兒,偷偷探出一點頭往外望。恰好看見那人轉進放關公神龕的那個拐角。

【這麼晚了還拜神?難道今晚有任務?】叢開自言自語。

不過這可是好機會,趁對方拜關公,他趕緊飄過去。

如果是平時,叢開就直接穿牆過了。

但現在他不是還拿着蠟燭嘛,他穿得過去,蠟燭可不行。只得老老試試飄。

經過時叢開還好奇的扭頭看了那人一眼。

不過那人正背對自己,正往外拿什麼。

估計是貢品之類的吧。

叢開想着。

不經意對上關公的面容,突然縮了縮脖子,雙手合十拜了拜,這才飄走。

而站在關公神龕前的人,赫然是今天被前輩叫去倉庫放東小巷證物,回來后被同伴吸引,忘記給關老爺上香的新人。

此時他面無表情的站在神龕前,眼眶裏漆黑一片。

仔細看會發現他眼角處,有黑色的細蟲時不時在空中探尋。

再看他的眼眶,就會發現導致他眼裏漆黑一片的原因,是他眼眶裏早就被黑色細長蟲填滿。此刻正在眼眶中來回蠕動。

恐怖駭人。

偏偏新人想毫無感覺一樣。他行動僵硬的拿出一塊黑布,鋪在案桌上。

抓起水果刀毫不留情的劃破自己的手腕。

鮮血噴射而出,不僅濺到新人臉上,看連牆上都濺上了血跡。

血咕咕的往外冒,將整塊黑布浸濕后,他將整塊黑布往神龕上一揚。將神龕連帶裏面的關公像,全給遮住。

做完這些后新人雙手垂放,站在原地靜立不動。直到某個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他才抽搐似的歪了幾下脖子。

轉身向後走。

步履虛浮,每走一步,便有血跡不斷滴落。

冥冥中的窸窸窣窣聲似在指引着他,直到新人站在庫房門前,那奇怪的聲音才終於停止。

新人打開了庫房,直徑走向東小巷的證物盒。

他跪在地上,將銀盒打開后便恭謹的匍匐在那兒。

鑽石吊墜閃過一抹猩紅的光。

新人立刻站起身,打開幾個裝着鬼珠的盒子,將它們送到鑽石項鏈面前。

做完這些后再次匍匐在地。

一陣血霧從吊墜上飄了出來,它緩慢的卷過鬼珠。

每卷過一顆,鬼珠便立刻碎成粉末。

而隨着鬼珠碎得越多,吊墜上的猩紅色便越盛。

當第十顆鬼珠粉碎時,吊墜終於吃飽了。

一聲嘆息悠遠傳來,聲音沙啞晦暗,好像已經許多年沒有開口說過話了。

【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不是嗎?】從項鏈里傳出來的聲音,悠悠的說。

【這裏不錯。為了慶祝本王蘇醒。】

【那,今天就讓這裏變成地獄吧。】

匍匐着的新人像得到了指令,他恭謹的磕了個頭,將鑽石項鏈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從庫房裏找出一把陰刀,倒提着往庫房外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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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學系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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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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